喂,那个会说口技的男孩

1

初四开学季,同学们重新分了班。一天清晨,吕悠悠前腿刚迈进校门,于晓就跟个袋鼠一样跳到她眼前:“悠悠,你分到几班了?”

“五班。你呢?”

“五班?和乔彦明同班!”于晓双腿蹦了起来,背上的大书包狠狠掂了一下,眼睛瞪得和张着的嘴巴一样大。

“真的假的啊,我怎么没注意。”吕悠悠径直走着,完全无视于晓的一惊一乍。

乔彦明这个名字,吕悠悠是熟悉的,因为每次文艺演出,都有他的身影。他的口技超棒,丝毫不逊色于洛桑。前不久还听说,他代表学校到市里演出去了呢。吕悠悠模模糊糊记得他穿着长袍大褂站在台上说相声的模样。头发是标准的平头,脸比较方正,个子1米75左右,看起来相当稳重而成熟。但她还真不认识他,可能是她太木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早自习上,数学课代表李琪从老师办公室搬回来一堆作业本。吕悠悠见状,赶忙迎上去:“我帮你发吧。”

李琪怔了一下,探头望了望窗外:“今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吗?”

“去一边去!”吕悠悠和李琪初三就在一个班,熟络得很:“帮你还不愿意了?真是贱骨头。”

“呶。”李琪分了一摞给她。

“都拿过来吧,小气鬼。”吕悠悠抢过所有作业本,身子向前倾,翘着屁股,半眯着眼睛,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尖,像条小蛇一样朝李琪吐舌头,扮鬼脸。

“噢,太阳没从西边升,看来今晚要从东边落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平时都没人愿意帮发作业,今天这家伙是怎么了。

吕悠悠发了一大半还没看到那三个字,心里嘀咕:“于晓这家伙是不是搞错了。”

呀,有了有了,乔彦明,差点冤枉了于晓那个八婆。嗯,字写的不错,一撇一捺甚是潇洒,带体的感觉,好像练过。

“乔彦明!乔彦明!”她转着圈,伸长脖子边四下张望边大声喊着。

“到----”“到”字拖得特别长。

声音是从门口传过来的。她扭转身子,只见一少年一手拎着一个水桶,像开滑翔机一样冲了进来,呲溜呲溜,吱----刹车了,两脚就是刹车片,瞬时,水洒的哩哩啦啦。

吕悠悠看呆了。这和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穿着白色的或是蓝色的长袍大褂,袖子一抖,胳膊一抬,面不改色心不跳,逗得观众前仰后合。可眼前,整个一滑稽的小丑。

“你是?”不知什么时候,他窜到她面前,湿乎乎的手掌在她呆呆的眼神前面晃来晃去。

“我就是乔彦明,乔彦明就是我。”他杠着头,挺着胸脯,一本正经地说。

吕悠悠噗嗤笑了:“你就是那个会说口技的男孩?”

“小case。”他的脸倏地有点红,故作镇静地吐出两个字,抓起作业本一溜烟跑了。

这家伙还害羞?吕悠悠的眼角跟着他,朱唇微启,嘴角不自觉地动了动,甜甜的。

2

初四的生活紧张而乏味,因为中考比高考都难。上了高中,怎么也能混个大学上,无非好坏,但上不了高中,一切都无从谈起。放学后的时间也不敢怠慢,初四的学生要到操场练习扔铅球,跑800米,1000米,跳远。这可是中考必考的体育项目。那些调皮的男孩可不在乎这些,他们一窝蜂地去打篮球了。

“嘿,看哪个帅锅呢?跑偏了。”单李华,吕悠悠的同桌,不知什么时候追上来,重重拍了一下吕悠悠的左肩膀。还一边调侃一边顺着她的目光往篮球场上寻找。

“歪瓜裂枣的,哪有帅锅。”吕悠悠转过脑袋,加快了速度,努力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嗨,姊妹,帮个忙呗。”空气中传来乔彦明的声音,带着逗乐的声调。

“谁是你姊妹!”单李华白了他一眼:“走,别理他。”

吕悠悠早已屁大屁大地跑到远处拣起篮球,朝他抛去。棕红色的篮球,嗖嗖旋转着,在空中划了个弧线,他后退几步,仰着头,伸出结实的臂膀,将篮球揽入手中。顺势,他将篮球放于右手食指,左手轻轻一拨,篮球嗖嗖在他指尖旋转起来。

傍晚的余晖像撒落的烟花碎屑,扑簌簌落在他白色的T恤上,落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落在他带着坏笑的脸上。

砰!他的脑袋一偏,手一抖,篮球砸在地上。“耍帅呢!”1米85的大块头班长小步跑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子上。篮球场上爆发出哈哈声,还是那副糗样。

樱木花道?对,他就是樱木花道,班长就是大猩猩赤木。如果我是赤木晴子该有多好。吕悠悠盯着他摸脑袋的样子,痴痴地想。

3

第一次模拟考试结束,教室里塞满了紧张的气氛。

“喂,醒醒。”他跟个死猪一样铺满整张桌子,哈喇子都要水漫金山寺了。听到吕悠悠不友好的声音,他抬了抬眼皮,迷迷糊糊地问:“咋了?”

“你的英语卷子,33分,倒过来也是一个样。”她的口气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切,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学霸呢。”

“你不会可以问我,问我们啊。”她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妥当,赶忙改口,脸一下子火辣辣的。你跟人家什么关系,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她心里嘀咕着,把卷子往他脸上一盖,逃也似的跑了。

“谢谢,哈----。”

虽然他的文化科不咋地,但是音乐却是杠杠的。初四的音乐老师是个摩登女郎,一袭黑色蕾丝紧身上衣,露出性感的锁骨,黑色小脚裤,10厘米的高跟鞋,显得腿又细又长,脖颈颀长,高高的马尾辫,整个人透着骨感美。

她弹琴键,让同学们听是哪个音符。或是放一段交响乐,听其中使用了什么乐器。

这些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简直是对牛弹琴,但对乔彦明,简直是信手拈来。

吕悠悠就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什么时候学习的这些,我怎么从来没看到呢。

音乐老师就爱逗他,一会拍打他,一会拧他,他疼得嗷嗷叫,最后来了句:“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大家哈哈大笑,可吕悠悠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哼,这个音乐老师太轻浮了,一点也没有老师的样子,讨厌!

4

“彦明哥,给我写个毕业寄语呗。”李贝贝眼睛本来就睁不开,这一发嗲,眼睛直接就没了。

“我的娘嘞,你是台湾人吗?弄得我麻酥酥的。”乔彦明抖了抖身子,做颤抖状:“我的字可是明星签名哈,以后会变现的。”

“那你给我多写点呗。”

“写啥?你说我写。”

“写清纯的友谊,写……”

“拉倒吧,还清纯呢,你里面都熟透了吧。”

“咯咯咯咯咯,干嘛这样说人家,人家会害羞的。”李贝贝小巧玲珑的身段花枝乱颤。

单李华撇了撇嘴巴,朝吕悠悠递了个眼神,“中午喝麻辣烫了吧,加了多少麻椒。”

“笑起来像只刚发育成熟的母鸡。”吕悠悠狠狠白了李贝贝一眼,倘若她自己看到自己的白眼珠,姑且都会生厌。哼,这个李贝贝,小小年纪就是情场高手了,谈恋爱次数为N≧5,恶心。还好,乔彦明没有被这小妖精迷惑。她的嘴角又挑了挑,甜甜的。

校长在主席台上朗诵毕业典礼贺词,声情并茂,学生们在底下传着毕业寄语本,兴致勃勃。

吕悠悠惦记着自己准备的那本,现在还藏在书包里。她还没有给任何一个同学,包括同桌加好友单李华。

“喂,站住!”

“嗯?叫谁呢?没名没姓的。叫空气呢?”

乔彦明和另外两个男生出溜出溜像老鼠一样往外窜,看那样就不是干好事的。吕悠悠大喊了一声,看到乔彦明回转神来,放出去的目光又羞涩地收了回来。

“喂,那个会说口技的男孩,可以给我写个寄语吗?”她半低着脑袋,眼神飘忽不定,嘴巴微张,胸口有些闷,说完后用力吸了口气,像干了件大事,而发出的声音她怀疑他能否听得见。

“磨叽。”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册子,蹭蹭蹭返回自己后排的座位,又蹭蹭蹭追那两个男生去了。

吕悠悠脑子里出现一个小人,砰砰砰锤着桌子,“至于吗,至于吗,只是只猴子而已。”

“悠悠,你脸怎么红了?”

“有吗?哪有呢。”

吕悠悠最讨厌单李华的自作聪明,好像自己啥都明白似的。

5

这个暑假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吕悠悠以全市第5名的成绩考入本市一中。单李华也进了一中,比分数线低10分,拿了9000元借读费。吕悠悠多方打听,终于有了乔彦明的消息,他也进一中了,加上音乐特长分,比录取线低5分,拿了5000元借读费。

高一分班,吕悠悠分到2班,单李华和乔彦明在5班。

吕悠悠再次见到乔彦明是在一晚自习结束后。

“刚开学都不让人消停。什么还没开始学呢,考什么试!”

“暑假我也没怎么预习。考得一塌糊涂。”

“得了吧,你中考考完也说考得一塌糊涂,结果还考了全市第5,你们的世界我们不懂。”

“那个,那个家伙还那样吗?”

“嗯?谁?哦,乔彦明哪,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什么有意思,都是同学嘛,问问还有毛病?”

“哎,”单李华的音调上调,好像很奇怪的样子:“他现在变了。”

“变了?怎么变了?”

“老实了,也没什么动静,变成乖宝宝了。”

乔彦明为什么变乖了?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类似的问题开始在吕悠悠的脑中盘旋。

“嗨,美女。”

是他,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略带磁性。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单李华,你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有悠悠在,谁敢说你坏话!”

吕悠悠本来见到乔彦明,就有些兴奋,如今叫单李华这么一说,脸腾地红了,她觉得火辣辣的,像把脸贴在了路灯上:“有我啥事呢。”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心虚。

“我不当电灯泡了,BYEBYE。”恰逢岔路口,单李华撤了。

“单李华说你最近认真学习了,老实了好多,你受什么刺激了。”吕悠悠目视前方,故作镇静。

“有吗?还是那样啊。”

“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啊。”

“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像我妈?”

“打你!那你叫妈啊,我会答应的。”

……

“你往哪走,这条路还是那条?”

“都行。”

“哪条近便?”

“你呢?”

“问你。”

“哎呀。”“砰!”两人在十字路口叨叨来叨叨去,车把扭来扭去,撞在了一起。再后来,再后来好长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走夜路不怕吗?”终于乔彦明打破了沉默。

“怕什么,没觉得啊。”

“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

“你以为呢?”

“啊呜!”乔彦明突然两手撒开车把,朝着吕悠悠张牙舞爪。

“一边去吧,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哼,一点也没趣。”

“那我是不是应该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像李贝贝那样,‘彦明哥,我好怕怕’。”

“哇,我要吐了。”

“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娇滴滴的类型。”

“谁说的。”

“一看就是,没出息的样儿。还不敢承认。”吕悠悠撇了撇嘴,醋意十足:“李贝贝在哪个班?”

“她没考上,上师范了。”

“哼,了解得这么清楚。”

“哎,我说你们这些女生真是无理取闹。”

“不过,我如果不交5000块钱,也上不了的。”说到这里,他的表情一下子落寞了。

吕悠悠的心跟着纠了一下。

“对了,我一直想问个问题,你的口技是自己本来就会还是老师教的?”

“当然得老师教了,自己也得练。难不成你真以为我是天才?”

“那你都什么时候学的音乐,我怎么没看到你学呢?”

“周末,假期,学二胡、钢琴、声乐,好多好多。”

“那岂不是要花好多钱?”

“我都把爸妈的钱花光了。”

吕悠悠大概猜出了他变老实的原因,大笔的花销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是多么重的负担。她开始喜欢他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样子了。

昏暗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自行车的影子缓缓移动着,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但他们好像并不着急回家,一阵接一阵的说话声、笑声像种子一样撒在大街小巷。

6

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妈妈右手把着门把手,脑袋加上半身探进来:“干嘛呢,怎么还不睡?”

吕悠悠下意识地捂住英语周记本。

“别用功了,都11点多了,快睡吧。”妈妈看见她左手侧的牛津英汉大辞典,说完轻轻关门走了。

“白痴,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吕悠悠龇牙咧嘴,骂着自己。

她正在写一篇英文周记,周记的内容是他和她。她写道:晚自习结束,我迫不及待地在拥挤的人群里拉出自己那头“小驴”。常常,我能远远地看到他,慢悠悠地在校门口走着,我偷偷加快脚步,等到他眼前的时候,又故意放慢脚步,“走啊”,然后我们就自然而然地一同踏上回家的路。

写着写着,她的嘴角又翘了起来,像只泰迪犬,翘了翘短短的尾巴,甜甜的。

圣诞节快到了,吕悠悠准备了一张精致的贺卡,淡蓝色的底子,清纯而朦胧,像梦。写些什么呢?思来想去,她用粗勾线笔,写道:“Wish you peace, happiness, and your love lasts forever. I like you.”

“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分享一下吧。”当吕悠悠偷偷从书包里掏出贺卡时,丁媛媛这个眼尖的家伙瞅到了。

“哪有什么好东西,贺卡而已。你的不都给了吗?”

“那这是给谁的,偷偷摸摸,给哪个男生的吧。”

“对啊,就是男生,我光明正大的,怎么叫偷偷摸摸了。”

“谁?”

“男朋友,这个答案满意吗?”吕悠悠注视着丁媛媛好奇的眼睛:“骗你的了!你还真信。”

“骗鬼,都是套路,一开始大方承认,接着说不是,其实就是是。”

“随你怎么想吧。”吕悠悠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怎么什么都知道,真是要命。”

下一步要怎么把自己的一片心送出去呢?思来想去,吕悠悠觉得还得找死党单李华。天哪,那家伙会不会嘲笑我,算了算了,其实她肯定早就心知肚明,豁出去了,要不怎样,总不能自己亲自送给乔彦明吧,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出,来,一,下。”吕悠悠中午头跑到5班,趴在玻璃窗上,张着大大嘴巴摆着口型,打着手势,示意单李华出来。

“干嘛干嘛?”

“求你点事儿呗。”

“无事不登三宝殿。”看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态度就像掐死她,不过不是现在,吕悠悠低声下气:“呶,把这给他。”

“我就知道与他有关!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那你帮还是不帮?”

“服了你啦。”单李华一把拽过去,撇啦撇啦地走了。吕悠悠心里的小人一蹦三尺高,“耶!”

7

然后,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世界好像一下子换了个空间。校门口,吕悠悠再也没看到乔彦明等待的身影,在路上遇到过,他和别的男生一起,有说有笑。而他和她,一下子形同路人。

“难道这就是见光死?”吕悠悠似乎明白了,但是她不死心。

“给他的时候他没说啥吗?”

“没有啊。我说这是给你的,他拿过去就走了,咋了?”

“没什么。”

“好像有点失落。”

“他怎么不理我了?”

“是不是不好意思啊。男生也会害羞的。”

“感觉不像。”

“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他不喜欢你!”单李华突然把头凑近吕悠悠,悠悠被她的瞪得夸张的大眼睛吓了一跳。

吕悠悠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单李华这么一说,就跟有根针扎了一下一样,生疼生疼的。

一晃到了高二。吕悠悠进了理科班,乔彦明作为音乐特长生进了文科班,这次和他同班的是初中同学于晓。

“悠悠,把你的大作拿出来共享一下吧。”说话的是于晓,手里拿着一本绿色封皮的笔记本。级部里流行相互传阅语文周记。

“哪是什么大作,只是周记而已,拿给你就是。”

“给你本这个看,你会感兴趣的。”她递过来手中的绿皮本:“乔彦明的。”

吕悠悠听到这个名字,咯噔一下:“有什么好看的。”

“里面有篇写我们被罚站的事儿,满满的回忆哦。”于晓的语气里尽是对初四生活的怀念。

“谁,刚才谁鼓掌了,站起来!”语文老师,一个四十多岁的油腻的中年妇女,翘起的腮帮子上面一双冒火星的大眼珠瞪得溜圆溜圆的,抓着黑板擦,敲得讲台啪啪响。

教室里静的出奇,凝重的气氛让吕悠悠想到,日本鬼子扫荡村子,“八字胡”拄着拐杖,对着老百姓喊话,谁知道八路藏在哪?吆西,八格牙路。

过来许久,李琪缓缓站了起来,吕悠悠心一横,也站了起来,班上的两名尖子生都站起来了,陆陆续续,好几个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你们,你们!到我办公室门前站着去!”语文老师气得说话都不顺溜了。

起因是早自习。语文课代表在讲台上正襟稳坐,乔彦明和同桌搬着凳子在底下大战,语文课代表训斥,乔彦明非但不听,还唱起美声挑衅。同学们可能是被压抑的环境困久了,听到

这么美妙的歌声,纷纷鼓掌,语文课代表面子挂不住了,向语文老师打了小报告,就有了上面的一幕。

班主任是个有点驼背的小老头,看到他的爱徒们一个个杵在办公室门前谈笑风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只是摇摇头,摆摆手:“赶紧回教室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吕悠悠翻着笔记本,感觉穿越回那段时光:“多美好的日子啊。”

她接着往下翻看,有一段小散文,文章的结尾是:“我就是个小丑。”吕悠悠有些心疼,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看轻自己。其实他在她心目中,真的超棒。

她看到了一篇小说,看着看着,发现小说讲得就是他们俩人的故事,男主角Q,女主角L,这不就是乔彦明和吕悠悠吗?她一下子钻进小说的情节里,骑单车的故事,谈话的内容,一模一样。只是故事的结尾……

圣诞节到了,男主角Q挑选了一个钥匙扣,能发出声光的小马驹,想送给女主角L,可是又不好意思,于是拜托L的好朋友,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S转交。过了几天,女主角L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Q注意到L并没有使用这个钥匙扣,“小驴”上还是原来那个毛茸茸的流氓兔。Q本来觉得能发声光的小马驹钥匙扣更适合夜晚使用。他感觉自己被泼了冷水。后来Q终于收到L送来的圣诞贺卡,当然这贺卡也是L托S转交过来的,贺卡上写着:谢谢你的小马驹,但是我想好好学习,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所以我高中是不会谈恋爱的,圣诞快乐。

“我没有收到小马驹啊!贺卡上也不是这么写的!我的贺卡呢?”一阵风跨过窗户,拍了拍吕悠悠的肩膀,吕悠悠不禁打了个寒颤:“单李华?S?”

“喂,那个会说口技的男孩,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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