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的哥摩的姐
韩裕平
一辆车，两个轮子。车当然是摩托车，轮子当然是前轮后轮。
一个人，青年，中年，壮年，甚至是上了年纪的人，偶尔也有。
男人，间或还有女人。
两顶帽子，安全帽，多是红色，偶尔也有蓝色和白色橙色的，红的鲜艳，像血，像红花，蓝的纯净，像大雨洗刷过的天的颜色，橙的养眼，像脐橙之乡的脐橙。
他们是谁？
没错，他们就是摩的哥摩的姐。
无论清晨，还是傍晚，在我们小城秭归，大街小巷，十字路口，尤其是学校周边，摩的哥摩的姐，那绝对是小城画布上一抹流动的风景，在小城的天空，就像一团团火烧云惹人注目。
无一例外，他们都有一双火眼金睛，街上所有的行人都可能是他们的顾客，猎物，上宾，或者说上帝。
一辆辆摩托车停在那里，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像一只只鸟儿在太阳下，安安静静地翻晒翅膀；就像一条条大鱼浮出海面，悄无声息地呼吸新鲜空气；更像一艘艘小船儿停泊在水平如镜的港湾。摩托车的主人呢，就像一条条猎犬，不停地拿灵巧的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不停地四处张望，那眼，绝对像鹰眼一样锐利，他们就像一只只在天空盘旋的老鹰，一旦发现了地上的目标，一个俯冲下去，猎物就到手了。
很多人干起了摩的这个营生，一来，自由自在，不被人管束；二来，不需要多少投资，一辆车，一顶安全帽，外加一点儿油，如此而已。他们可能是爸爸，可能是儿子，可能是叔叔，可能是哥哥，也可能是大姐，是阿姨，是小妹，统一身份，摩的哥，摩的姐。
脚步匆匆走在路上，时不时地，就有一辆摩托车载着人呼啸而过，划破身边的寂静，留下一道看不见的弧线。一辆，是点；两辆，是线；三辆，是面；四辆，就是群了。上下班和上下学的高峰期，随着摩托车的鸣叫，一辆辆车载着人奔向各自的目的地，一只鸟儿，两只鸟儿，三只鸟儿，一群鸟儿，扑腾翅膀，飞上天去；一条鱼儿，两条鱼儿，三条鱼儿，四条鱼儿，一群鱼儿，奋力划水，浮上水面，争先恐后地嬉戏打闹；一只船儿，两只船儿，三只船儿，一队船儿，你追我赶，乘风破浪，各自前行。
风，吹动他们的头发。风，轻柔地抚摸他们的脸颊。风，在他们的心坎儿上下了一阵阵沙。
和别的营生不一样，下雨，似乎是摩的哥摩的姐的好时节，因为那时着急回家的人就像风雨中搬家的蚂蚁一样，客人多，他们自然高兴。莫小看那一辆车，一顶安全帽，那也肩负养家糊口的重任，那也事关家庭的幸福指数，那也是山里或者城里，某个小家门口高高挂起的红灯笼，那也是温暖和希望的所在。
小城摩的哥摩的姐，无一例外，每个人的技术都是一流的，虽然存在一定的安全风险，但是不怕，他们大多有很多年的驾龄了。为人父，为人子，为人母，为人姨，那载着的一个个人，不单单是一个个人，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呢，生命重如泰山，万万不可麻痹大意掉以轻心。别看他们行走在风里，快如闪电，迅若流星，然而车稳稳当当，就像静水行船，殊不知，他们其实小心翼翼，其实战战兢兢，就像捧着自己的饭碗，走在钢丝上。
摩的哥摩的姐，都是为了生存，为了生活，为你们加油！为你们祈祷！一路顺风，路路畅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