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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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湖心亭看雪》一文,向往落雪舟子烧酒等趣事。奈何南国温暖,少雪。

破晓时分,听得风打窗棂,呜呜嘶叫,水滴嘀嗒,乱音间杂。想来是立春过后,模糊中疑惑,春雨来得竟也不算温顺。

呆坐了半晌,听风雨声呼啸了好一会儿。百无聊赖才推开窗户,见白絮飞扬,竟是在下雪,雪势竟还挺大。在这长江以南低海拔之地,立春过后瞧见雪,银装素裹的景像让视觉为之一振,不得不算是惊喜。

白雪纷纷扬扬,絮花漫天,大片儿小片儿间杂,仿佛扯碎的棉花,但只取棉花的丰饶不沾棉花的拙气,只叹古人心思密,比作鹅毛倒真是很形象。

风吹着密密匝匝的雪,白絮旋转飞舞,遮蔽目光。房顶平平坦坦轻易铺了雪盖,树上秃枝繁茂,单枝面雪薄,交叠处白雪厚。落雪堆积得松散,尚未压实。负重的树枝一摆,雪盖撒盐一般窸窸窣窣下枝头。白雪覆盖,残留些黑的屋顶黑树丫,眼里的仿佛成了一幅浓墨小染的画。

密密匝匝的雪花弥漫在天地间,白雪明亮逼人眼,冷气扑面而来洗涤心神,这时候总是只敢小心地呼吸来维护心中的肃然。昨日灰扑扑的街道透着颓废苍老气息,突然间素白明亮,美得撩拨人心。一派素净的白色倒像是一番别有趣味的浓妆艳抹,大自然爱美别出心裁。

风吹几片雪花飘进窗里来,耐不住冷复又将窗户关上。

南国的盆地是温和的庇护,山地护得冬暖,少雪。家乡在乡村,植被好,海拔较高,以前每一年都会下一次大雪。去外地上学后寒假回家晚,加之近几年的气候变暖,回来赶上春天的开端,那场大雪早已过了。而天府之国几乎不下雪。我在早春春气暖的地方翻看《湖心亭看雪》,总能弥补些错过雪的遗憾。

小时候盼大雪,落雪堆积起来好去雪地里玩。今日没有期盼,突来的大雪让我抑制不住惊喜,在屋里坐立不安,复又开窗,也想跑出去,到雪里去。

我向往的是湖心亭里自在不羁的游人:“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南方立春后,今日送来的一场大雪实在难得。奈何南国有雪,少友。

我没去过北方,只见过南国的雪,带着秀气的意味,下不长。雪渐小,至午后,雪停。开始化雪了,气温更低了些,像是动物褪毛,露出雪水底下嫩绿的新芽,化雪的景色是极其难看的,紧闭门窗。屋檐下雪化水滴滴答答,终于一场大雪过去,了却我一桩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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