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锦时

                                                                                                          

                                                                                                                   序

“小伙子去哪里嘎?”长夜下那个系着红围巾的阿姨问我。

“不不不...”我匆忙摆手,作势欲逃——

“是去古城嘎?坐我家的车...”她快速的跟上来,看来并不打算放过我。

我去,这是怎么个意思,还吃定我了不成?!别看少爷我孤身一人,好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想坑我?门都没有。

“不用不用,我坐公交...”再不走发飙你信不信?!

“这个时间段没得公交的啦,坐我家的车,只要五块钱,给你送到古城北门大水车...”

5块钱?!你怎么不去抢?!不坐不坐!

坚定的我10分钟后终于还是坐在了她家的面包车里。

有道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不看僧面看佛面。初来乍到,多多关照...

5块就5块吧。

要是敢半路加钱,跳车你信不信?!

2016年11月12日晚20:30分,丽江火车站门口。

美丽的江湖一梦,就这么很不唯美的开始了。

1.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拨一下。

在发生以上对话的40小时之前,在广西某211工程大学某男生寝室内。

一位身着灰衣的男生,面目清秀。古语怎么形容来着?“剑眉星目,目光如电”冷峻中颇有一丝不凡的气概,重要的是卧床的姿势充满美感——双脚搭于地面,上半身伏于床案。整个躯体自然地扭转出一个十分巧妙的形态。

少侠,好一个柔韧性!

此时他正严肃认真的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卧在那里,手指上下翻动。

哦,他在玩手机。

是的,如此超凡脱俗、并且能将一个简单的玩手机的动作进行的如此浪漫和唯美的少年,当然不是我。

且看此人旁边,有一个姿势更销魂、气场更霸道的少年。

只见此人双眼迷离,嘴巴微张。胸口一起一伏,颇为频繁。双手呈环抱状、下盘呈马步之势。脚掌贴于地面。是了,所谓力由地起、腰部发劲。凑近仔细一闻——嚯!好大的酒气!这架势,莫非是醉拳?

“汉钟离——叠步抱埕兜心顶!”好一招醉八仙!

只不过他抱的不是酒缸,他抱的是旁边的那位灰衣少年。

没错,嗯...这个才是我。

啊呀呀不扯了不扯了!

宿舍吃火锅,一个没收住,酒喝多了。

去你妹的醉八仙,少爷那是喝大了。

但是你以为我喝大了之后就甘于平静的躺在那儿?怎么可能!

“酒肉穿肠过,疯狂又欢脱”

说的就是我。

具体经过已然记不清,只知道自己撒疯的那一刻和一个王八蛋没什么两样...

反正疯狂如我,分分钟吓哭你。

但是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个人,因为有她,才能像“宝塔镇河妖”那样,把疯狂的我给镇住。

虽说是断片了没错、

但我记得那天后背上忽然增加的你的重量、那感觉至今新鲜着。像天地、也像我氤氲缥缈的小前生。

还记得我坐在某条小路上,面前坐着模糊的你。却清晰的感觉到你攥紧我的双腕。力度不大,却足够踏实。

还记得... ...没了。

废话,断片了呗。

但我想这两个片段,足够在接下来的很多年的很多时候。能够带给我让我内心强大的力量。

它们在回忆里温暖着我,并熠熠生辉。

谢谢你。

突然想起一个老友旧时写过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这样:

“也许你会忘记与你同欢乐的人,但你不会忘记陪你共患难的人。”

对,就是这样。

2.

翌日午时。

奶奶的,脚崴了。

伴随着昏沉的思绪,我开始了漫长的回忆...

几秒之后,回忆结束。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个溜溜球...

算了算了,崴了就崴了嘛,不耽误行程就好。

起床收拾收拾,去丽江、去疗伤。

恩,去疗伤。

2016年11月11日晚19:00。

南宁火车站门口。

我与昨晚抱着的那个灰衣少年并肩而行。他来送我。

哦不对,是他们来送我。

是的,他旁边跟着一个十分秀丽的姑娘。大眼睛、双马尾、齐刘海...我保证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觉得我存心不良的同学请反复默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20遍。

关于送别的繁冗琐言不在此赘述。

兄弟,谢谢你来送我。

就算你是正好在附近玩耍又怎样、

就算你旁边跟着一个大眼睛、双马尾、齐刘海的姑娘又怎样、

... ...

啊啊啊,不提姑娘不提姑娘...

总之我在此多谢你的情义。并稽首百拜。

希望你能平安顺利,并早日把握住那个姑娘...

你明白的,我说的那个姑娘并不是“那个姑娘”,我说的是你心里那位。

尘缘故往,云聚云散。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少年。

至于其他看懵了的同学,你们可以选择忽略这一段。但不许骂我的文笔能力。骂我的人找不到对象。

啊哈,也无妨,反正这篇文章不是写给所有人看的。也不指望所有人都能看,甚至能懂。

能肆意妄为的记录和抒发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未尝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看懂了我谢谢你,看不懂我也不怪你。

... ...

但还是那句话,骂我的人找不到对象。

善哉善哉

做个好人

... ...

就这样,一人一包。仗剑骑马行天涯!

只可惜我没有剑,那是管制刀具。别说天涯,连安检都过不去。

我也没有马,我坐的是火车。

3.

从小我就喜欢在路上的感觉。

一直向着前方、向着未知行进着。这令我感受到另一种欢愉。

因此我酷爱坐各种交通工具,我喜欢走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此番旅途中与我同行的有一对老夫妻。后来了解到两位老人家是昆明人。儿女孝顺,事业颇有建树。于是就塞给两位老人两张车票和一张银行卡。让他们去旅旅游,去看看这所谓的大千世界。

老人家和我说起这个的时候,眼里面充满的东西是爱和骄傲。

我有幸与两位老人家一路同行。

遗憾的是,一路上我未曾主动和两位老人家交流一句。该死的腼腆。

我只记得偶尔从上铺往下看的时候,会看到那个阿姨戴着眼镜织着毛衣,而那个叔叔则低头看手机或报纸,偶尔抬头看看自己一生的伴侣。

他眼里有什么我看不见,但我想我能感受得到。

时间匆匆,随着天色渐晚,终于到了丽江。

我背上包准备好下车了。但并不打算和两位老人家主动道别。

毕竟,谁会和陌生人主动道别呢?

但是那个阿姨却喊住了我。

“小伙子,你也来丽江玩啊?”语气温柔的像对待自家的晚辈一般。

“啊啊...是...您二位也是啊?”回答的真僵硬。

“是啊,我们老两口...你去古城不?”

“是...”

“那和我们一起嘎。有个照应嘛...你是自己一个人?”

“啊...嗯...会不会太麻烦二位...”

本能的我当时就想拒绝,可能是因为内心过于愧疚。瞬间后悔一路上也没和人家主动请个安什么的...

“没事没事。”那个叔叔开口。

“一起嘛,都一样的。”

... ...

有些时候很小的事情就可以温暖到你。

比如幼时写错字的时候旁边递过来的一块橡皮。

比如那些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是啊,都一样的。

... ...

不过遗憾的是,出了站口我便与这对善良的老夫妻分了手。

着实是不喜欢麻烦人家,自己独来独往的也习惯了。

叔叔阿姨啊,我在这感谢你们的善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你们。

在丽江玩的是否开心?

在这为你们祈祷,希望你们身体健康,余下的生活能够宁静欢喜。

哦对了,自始至终他们也没问我叫什么、打哪里来、又或是做什么的。

不过也对啊,这些东西重要吗。

又与他们馈赠给我的善意有什么关系呢?

善哉善哉

做个好人

... ...

接下来就有了开篇的那段对话。

我也算是正式的来到了这里。

是的,梦开始了。

4.

关于“大冰的小屋”

我先在此声明,我既不是所谓的大冰的粉丝,也不是在这里打广告。不要看到这里就要批判我,这种事情见仁见智,望诸位海涵。

老规矩,骂我的人找不到对象。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小屋是我在丽江这几天中去的最多的地方。

我穷,真的就像他家的招牌写的一样。

给我一罐风花雪月,我真就坐一天。

害臊吗?

害个屁臊。

之前在读大冰的书的时候。也批判的怀疑过这个小屋是否真的就像他描写的那么纯粹。

毕竟文章这种东西,添油加醋是多少都会有的。

清水豆腐还是红烧排骨。

关键看你炒的是什么菜。

理解万岁嘛。

... ...

抱着辩证的态度,我来到了这里。

确切的说是一下了那位红围巾阿姨的面包车,我就奔着这里来了。

是的,背着我的包,连住处都没找。

具体小屋是怎样的格局、装修如何、具体位置等等我不在这多说,否则肯定有人要骂我打广告。

老规矩,你们懂的。

那就讲点走心的事儿吧——这也是这些文字存在的意义。

我想会有那么多人慕名而来,并不仅仅是因为一两本畅销书的缘故。

存在即合理,任何表象后面一定有它更深层次的原因。

来干嘛呢?来找什么呢?

我又来找什么呢?

... ...

小屋里存在着这样一个环节,类似一种游戏。

击鼓传花。

只不过我们在这传的不是“花”。

而是一张翠绿的毛爷爷。

歌手或弹琴、或击鼓。我们则传着那张毛爷爷。

琴钟鼓罢,那张毛爷爷到了谁手里,谁讲故事。

什么狗屁灰姑娘狼来了,一边儿玩去。再闹揍你。

这里讲的故事,是各自真实的故事。

在这借用大冰书里的一句话。

“故事长满天涯海角,包括你和你的故乡。”

是了,谁没有故事、哪儿没有故事。

但总有一个会打动你,不是吗?

“真实的故事自有万钧之力。”

便是如此。

在座的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各自身份也不尽相同。讲的故事自然也是林林总总,内容各异。

均不外乎“三失”。

失恋、失业、失意。

譬如某姑娘跨国恋惨遭劈腿、

某姑娘谈了四五年的对象突然提出分手、

亦或是某大叔经商失败、工作丢失、

总之,在所有讲述的事情里,烦恼总要多于欢愉。

这不难理解,不烦恼也就不会累,不累也就不会来到这类似天涯海角的地方来找寻自己了。

讲述的人往往讲着讲着便哭了出来,又或是几度哽咽。

听的人有感同身受者,或低头不语、或和讲述人一样掩面低泣。

真难得啊,在这个凉薄的时代竟然还能有这样一个场合和氛围让人乐于揭开自己的伤疤,和陌生的人敞开心扉。

这个社会还有救。

但是也有一些着实说不出口的人,大抵是因为他们的悲伤太过沉重,怕是小屋承受不住,故而没有说吧。

我记得有一个身着不菲皮草的中年男人,披金戴银,怎么看都不是那种缺钱的人的那种。

但是那刻脸上怎么全是沧桑呢。

他没有讲故事。

他只是问那个歌手。

“能给我唱一首李宗盛的《再回首》么?”

... ...

一曲终了。

我看见那个男人在微微颤抖,努力用浓重的呼吸来平复自己。他有着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有的坚强。

他没哭。

他笑着鼓掌,通红的眼眶。

... ...

原来有没有钱、和快不快乐真的一点狗屁关系都没有。

... ...

“那么,”歌手阿狼点了一支烟,又给那个中年男人点了一支。

“我给你们讲个事儿...”

接下来的这个故事,是那个叫“阿狼”的歌手亲口讲述的。

我只负责用我的文字在这记录下来。

其中种种,诸位自行体味,或哭或笑、或不屑或深思。

诸位随意。

就在我到达丽江的两三天以前吧,小屋来过一个客人。

“高高的,挺壮实。非常喜欢笑。”

“尤其在我弹琴的时候,一直冲我乐,笑的我发毛。”

阿狼吸了一口烟,又重重的吐出来。

“我就问他:哥们,打哪儿来啊?”

“长春。”

“啊,挺远呐。”

“嗯...”

“你老冲我笑啥?笑的我挺毛的...”

“啊...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挺开心的...”

“为啥?”阿狼顿了一下,“他接下来说的那句话我记得很清楚,”

“他说:因为这可能是我这个阶段、或者是有生之年最后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了。”

... ...

“我当时就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啊...”阿狼又吸了口烟,“因为这话太他妈诡异了,我就赶紧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他告诉我,”阿狼把烟掐了,“他今年刚二十四岁吧,还是二十三来着?记不清了,反正岁数不大,十分年轻的小伙子,性格开朗,又高大健壮,本是大好年纪。”

“但他说他得了一种病,貌似是肾里面突然就长了个东西。医生告诉他这种病很罕见,目前国内还没有足够的水平去治疗。”

“他说的专业术语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一个很罕见的病,治不了。”

“他说他一直很想去远方看一看,越远越好。最后来到了丽江。”

“他说他这次回去,就要和一个医院签一份协议。大概就是那个医院会用一切办法去治疗,但不保证会治好。而大量的治疗手段带来的负面影响由他自己承担。”

“那不就是小白鼠吗?”一个姑娘说。

“是啊,”阿狼对那个姑娘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但有什么办法...”

我们都沉默着,各自品味着各自的五味杂陈。

“你们知道最令我感触的是什么?”阿狼问我们,但他没有指望我们回答,低着头继续说。

“他在讲述的时候特别的淡定,一边笑着一边说。就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阿狼又点了一个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后来呢?”有人问。

“当时屋里所有的女孩儿基本每一个不掉眼泪的。我说:兄弟你随便喝,今儿你的单免了。祝你早日康复。”

... ...

故事到这里结束。

阿狼说完后拿起吉他弹了一首他自己写的歌,名字叫“去他妈的永远永远”。

原来那天,在祖国的某一处。

他心爱的姑娘正在举行婚礼。

我突然意识到,人世间有着各种各样的苦难。长满天涯海角的不只有故事,还有各种各样的坎坷与蹉跎。

幸福和快乐有时候真的是比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经受着比你更为深不见底的绝望,而他们尚且能够好好地过活下去。

你为什么不可以?

共勉。

5.

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人,也是驻足于小屋的歌手之一。

名唤“狐狸”。与非主流什么的没有关系。

他与我一样,是东北人,满族。

狐狸是他家族的图腾,是一种信仰。

话说我家的图腾是什么,我又信仰个什么?

才发现,人没有一点信仰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请注意,这里说的信仰不仅仅局限于宗教。这个信仰指的是那些能让你内心更充沛、更强大的东西。

一草一木,万事万物。

总有一个会是你的信仰。它也一定能带给你丰富的精神力量。

希望我能早日找到我的信仰,诸位亦然。

不知不觉扯远了,怪我怪我。

我们现在来说“狐狸”。

在丽江的第二天下午,我早早去了小屋。那时小屋刚刚开门营业。

我为什么要来?

大概是意犹未尽吧?

小屋里一片狼藉,像是在诉说着昨晚的人气鼎盛。

这个点儿也没有顾客,空旷的小屋也有一种别样的格调。

“啊,你好...”就在我专心致志的看着四周墙上那些照片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声音。

“你好你好,刚开门我就来了,不打扰吧?”

“哈哈没事儿,随便坐,刚开门有点乱...”

... ...

之后就是互相认识,繁琐杂碎的对话不在这说了。

过了一会小屋又来了一个姑娘,我们三个人就在那个小屋里,度过了那个下午的悠闲时光。

狐狸唱歌棒。声音有着北方人特有的那种浑厚与磁性。

他最拿手、也是最容易带动观众气氛的曲目叫《跳大神》,大概是他根据东北二人转改编的。至少我尝试在网络上搜索,但无果。

据他说,他以前做过乐队的主唱。那个乐队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叫做“野狐禅”。用他的话说就是——“在优酷上可以搜索到我们的视频...”

... ...

聊了一会儿狐狸问我:“走,去门口浪浪?”

... ...大哥,你吉他扫的牛逼,我干啥?我咋浪?

“你会敲鼓不,帮我打节奏。”他问我。

“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很简单的...”

... ...

就这样,在那个下午,我第一次像一个流浪歌手一样,坐在路边帮狐狸敲着节奏。许多游客拍我们。一向不喜欢被别人拍照的我,那一刻竟然打心底里感到畅爽。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和着歌声,随风一起回荡在五一街那狭窄的小巷里。

我一度觉得他是那种浪迹天涯的孩子。像柳絮一样,风吹到哪里,就在哪里漂泊着。

但是我错了。

“我啊,我毕业于哈工大,哈尔滨工程大学。”

“你才学习不好...我大学里学习不差好吗...该考证考证,该过四级过四级。好学生的证据咱不缺...”

“毕了业以后,在机场摸爬滚打了几年,也算是个公务员、还是比较体面的。”

... ...

“那样不是蛮好,”我喝了一口风花雪月,“工作体面且稳定,为什么要跑到这来玩流浪?”

“哈哈,是啊,”他用手指扫了一下琴弦,“可能是因为我不太喜欢那样一成不变的生活。我早已经买了房,也有车。那为什么我不能选择一个更舒服的方式生活呢?”

我想了想,闷了一口酒。

我觉得他说的是有道理的。

“我知道可能过几年我周围的同龄人就会超过我,他们会觉得我这样是不务正业。”

“可是自己开心就好了呗。”

嗯... ...

是了,谁说人生只能有一个活法?明明有多种选择的权利,却还要一条道走到死,这样或许才是真正的悲哀。

狐狸,我敬你。

干了。

“来,走一个。”狐狸举杯,要和我对碰。

奶奶的,尴尬了。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豪气万千。现在酒瓶都空了,还干个屁啊干。

“那个,我...”我晃了晃酒瓶,场面真尴尬。

“哈哈...”狐狸拿了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梅酒给我。

“这杯免费。”说完冲我狡黠的一笑。

对了,顺便一提,小屋里无论是什么酒。都是40元一瓶。

“40一瓶酒,可坐一天”小屋门口的牌子上写着。

“来,走一个!”狐狸举杯。

“好!”万丈豪气平地起,“干!”

一杯梅酒一饮而尽,仗义!

可是伴随的却是狐狸的惊叫。

“我靠靠靠...”

“兄弟你悠着点喝啊...”

“啊啊啊不好意思,太激动忘了这是你偷着请的,就干了...”我也深觉愧疚,急个屁啊急...

“不是,”狐狸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这个酒别名是什么?”

“不知道...”

他看了我一眼,“别名叫‘今夜不回家’。”

“... ....”

“我可不背你回去。”

“... ...”

之后他又给我倒了一些。

依旧是偷着请我,只不过没倒满,只倒了半杯。

真怕我醉啊...好吧我也怕。

于是那个下午其他人喝酒都是一口一口喝,而我是一点一点抿。

说实话,咽口口水的分量都比那要大。

那半杯“今夜不回家”,我从下午喝到了天黑。

当天晚上的讲故事环节。下午和我们一起的那个姑娘讲了关于她的一些经历和感想。

这次不悲伤,她讲的是好事情。

讲的是她如何和她男友从相识到相知、以及一系列的甜蜜过往。

... ...

本人有原则,不写虐狗文。

所以她的故事,在此略过。

本来一切顺顺利利,那姑娘讲的也不错,给你鼓个掌!

但是她讲完之后,竟然伸直了胳膊,秀丽的食指直指着我——

“你讲!”

我讲个溜溜球啊我讲!干嘛指我啊!什么仇什么怨啊姑娘!心中顿时有好几万头神兽奔腾而过。

“你真是坑熟人啊...”

“不是...我是觉得你肯定有的讲。”她冲着我温婉一笑。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招你惹你了我?!竟然还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此处省略200字对那位姑娘的批判)

但是碍于当时的氛围和环境,不讲貌似是不行的。瞄了一下楼梯口,不行,太远。跑肯定也是跑不了的。

奶奶的,堂堂一身是胆好儿郎,抓的了蚂蚁踩的了蟑螂。讲就讲!

气沉丹田,后槽牙一咬。

“那我就和大家说说我为什么来丽江吧...”

... ...

(具体原因省略1000字)

啊呀呀,年纪轻轻不要那么八卦。

好好学习去,全面建成社会主义小康社会需要你。

看到这里如果诸位想骂我,请回忆一下前文。

骂我的人... ...

善哉善哉

做个好人

6.

那是我第一次住青年旅社,在那个叫“第三极”的地方。

嗯,比我想象中的要温馨、要漂亮、要便宜...

呸呸呸,谈钱多俗。

掌柜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但他并不是店长,只是义工。性格十分豪爽。我问其名讳,他说:“叫我BB就行...”

嗯,好名字,朗朗上口。

刚到的第一晚,BB就邀请我一起喝酒。

盛情难却,自当奉陪。

“准备在丽江呆多长时间?”

“不长,几天吧...”

“啊...真应该多呆一段时间...丽江是个好地方,要是来玩的话,三天就能玩完。但是要想找到丽江的感觉,没有个一两年是不行的...”

“嗯...”

“来,干!”

干干干!!

... ...

熟络的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哦,对了。他也是东北人。

所谓老乡见老乡,虽然没有两眼汪汪含泪。

但也都在酒里了。

也许因为现在是淡季,住客并不多。

却无一例外的有趣——他们来自各个神奇的地方,也都是一些神奇的人。

... ...

来自广东的武警,笑起来很温暖。

来自西安的中年大叔,是一位资深的背包客。见我第一面就问我:“小兄弟,去拉萨不?”我保证下次我再来你再问我,我收拾东西就和你走。

来自四川的姑娘,做饭很好吃。人也很和善。并且能熟练地用英文和外国旅人沟通交流。

来自河北的小伙,是某位当红明星的助理。

来自河南的男人,是个推理专家。是那种玩“狼人杀”的时候必须第一个弄死的那种。

... ...

大家来自天南海北,年龄不尽相同,我是其中最小的。我们甚至连彼此的名字也喊不上来。

但是在这里,我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亲切。

那个武警喊我“高手”。

不是因为我多牛逼,也不是因为我打得过他。

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而是因为在玩“狼人杀”的时候,我总能在第一局就毒死一个“狼”。

啊哈哈,运气运气,职业“女巫”。

喂喂,都别那样看我啊,君子游戏,谁睁眼睛谁小狗。

至于那位叫大婷的四川姑娘,我印象尤为深刻。

(本人在此声明: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人家做饭好吃、声音好听、为人和善、兴趣相投...

觉得我存心不良的同学在心里默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四十遍!)

我最初以为她是店里的义工,没想到她也是住客。

“你是义工吗?”

“不是啊,我是住客。”

“...那你干嘛擦玻璃?”

“我是留下来帮忙的,我与店长认识...”

说完这句话后,她回头盯着我,严肃的对我说了一句——

“店长是个王八蛋。”

“...啊?他怎么你了...”

“我认识他啊,本来前几天我就已经要回成都了,但是他要我留下来帮忙...”

“他让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啊...”

“他个王八蛋把我的机票给退了!!!”

... ...

好吧,店长真牛逼。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店长不在店里了。

旅社是在古城里面,是民居稍微装修而来的。

因此完全没有快捷酒店之类的感觉,大家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大院的邻居一样。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了解我。

可是却十分亲切,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身份”和“社会地位”在这里没有那么重要。

我喜欢这里。

当我躺在院中的小吊床上看书的时候,旁边是一棵长满了花的树。偶尔会有花瓣掉落下来。

我想我是幸福且满足的。

... ...

“高手,吃饭了。”广东普通话要人命啊...

但我听的无比舒服。

“来了!”

也许人生的一大乐趣也在于毫无顾忌的与人接触,然后毫无负担的分离。

缘起缘落。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并不复杂。

相逢问一句“你好”。

离别道一声“保重”。

就足够了嘛。

7.

行了千里路,且不问初衷为何。

光是这一路收获到的绮丽与感动,便已经让我觉得不虚此行了。

那家小酒馆的名字我忘记了。只记得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古城。

在丽江的第三日下午,我坐在那里。桌上一瓶风花雪月,背后的墙上满是来自各地的旅人们粘贴上的便签、火车票、机票...

人们将各种各样的心绪寄托在那些五颜六色的纸张上,并把它们留在了这里。

该回去了啊,我想。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该找的东西现在也已然被我放在了心里。

接下来就应该说再见了嘛。

不怕不怕,我会回来的。

“你好,可以留个言么...”我问站在柜台里的姑娘。

“好的,便签和笔都在这里。”

提笔写罢。连同去时的车票一起,贴在了那面墙上。

我还在蓝色车票上拓了一句“不是归人是过客”。

但其实我更想说:虽为过客,胜似归人。

诸位若有缘有意到了那里,也许以后会看到那张便签,下面粘着一红一蓝两张车票。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店家清理了也不一定,谁说的准呢。

善哉善哉,都是缘分。

仓央嘉措写过一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的心口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你。”

自觉深情不及仓央之万一。

但仍有话想说。一半写在便签上,便签粘在那个酒馆的墙上。

剩下一半,在这说了吧。

“我来到这一方天地,也终于放下了你。”

自此相忘,江湖再见。

酒没了,梦也醒了。

我也要回去了。

少年锦时,如黄粱一梦。

再见了,丽江。

8.

文章写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已然回到了当初离开的地方。

一边写一边回忆,一边笑一边痛哭流涕。

好吧痛哭流涕纯属扯淡。

... ...

周围的人也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该打电话打电话、该视频视频。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肆意的生活着。

灰衣少年也依然在执着的追寻着自己的幸福。

加油啊,少年们!

文章最后再补充一点我觉得有必要提到或者是比较琐碎但有趣的事情吧。

放心,快结束了。

坚持一下。

一:对于那些在我“消失”的时间里,在QQ上找我的朋友,我要在这和你们说声抱歉。没能及时回复你们。原因嘛...去的时候手一抖,把QQ卸了。

我又不是出去玩手机的,有事情回来再说嘛。

但依然感谢那些关心我的朋友们。在这里我祝福你们都能在以后的生活里平安快乐,顺顺利利。

二: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在动态里发过照片什么的。因为压根没拍。

想看的话,自己来啊。

啊啊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动口也不要骂我,否则你懂的。

三:想知道两个月内四次来到昆明站的感觉的话。私聊我。

四:在古城里好玩的事情还有很多,但大多比较琐碎。不知道如何穿插在文章里,最后还是决定在这里提一下吧。

·在束河古镇的路边和一匹马聊了一个小时。

·和收古城维护费的城管玩了几局“捉迷藏”...哈哈,逃票这种事也要靠脑子。

·以后去丽江古城小吃街吃任何东西,都要记得讲价!

·离开的时候脑袋一热,从古城一路走到了火车站。但我没有想到存在着两公里的村路。夜晚没灯,而且路十分硌脚。高德地图啊高德地图,你就不能给我推荐个柏油马路的路线吗!

... ...

五:大婷姑娘,下次要做给我淋香油的拌茄子。

你承诺过的哈,我记着。

... ...

大抵就是这些了。

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没有忽略任何一段的看到了这里。我由衷的感谢你。篇幅繁杂且冗长,谢谢你耐心的看完了它。

写这篇文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只是我觉得不记录的话,未免可惜。

总之有关于丽江,就告一段落了。

生命不息,人就不会停止前进。

尊重每一个人、每一种理念、以及每一种以梦为马的方式。

望你能够心安、能够认真生活。

善哉善哉

做个好人

再次感谢你,寒冷的天气来了,记得注意保暖。

顺祝冬安。

朋友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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