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年七月二十九日 九华山（组）
1.初见
到达九华山脚下，已是晚上
透过宾馆的窗户正好看见金色的
地藏菩萨像矗立在东南方向的山暮里
早上，却不见
不见的还有李白的天河挂绿水和九芙蓉
只因我不在九江？一路都有荷花
在台阶旁或八十一道弯的车程中，蜿蜒
坐索道，有一女尖叫。让人联想到一道道闪电
站在“古拜经台”的对面
山底有俗世杂八，山腰有香火缥缈
踩着荷叶，一路向上
无需说什么
钟声，心坎上——随风逝去的何止是流水
还有一个个，卷宗
石栏上的荷花，像指路的灯盏
往上走的人，每一步都似有甘露
迎面而来的都是佛
他们面目慈善地一个劲地说着
“阿弥陀佛……” ，此刻我的每个细胞
都有佛的加持
2.在古拜经台
香，是免费的
取三根点燃，对着四方各拜三下
我拜的是谁？地藏菩萨的道场
到处是人。殿里佛联
“心中有佛自应众生皆平等
色即是空何来宝相独庄严”
外面一行抬夫在等生意
地藏真迹大脚印——古拜经台
没看到经文，要站到大脚印上得先交人民币
在拜经还是拜钱中
我的双手——举起，放下
放下又举起
3.天台
“不上天台等于没来”
高耸陡峭的山路把我的两腿
不一会儿就给拧紧，像扭麻花
不时的站会儿，给自己松松紧
挑夫们是，正在受难的佛
把地瓜、南瓜、土豆和水等往山上送
佛有时会踮起担子，向路人
讨要点慈悲
山顶僧人诵经的，只管诵经
几百僧人！什么是梵音？
——清泉石上流
九十九台阶，通向“非人间”佛国的首脑
没有什么不同，连同捐赠箱上的二维码
都是人间的
4.佛街
这名字让我想到一种谦润、高洁和博大
她的爱已超过了她的存在
以身唤醒佛门盛大的香火，昭示后人
穿过几栋铁瓦黄墙，半山处的九华佛街
香火是一等。满街寺庙——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通往肉身宝殿的路上竹林翠拔
这里的知了是自在的。它们就在
路人的眼前
欢歌，声音掩盖了寺庙的钟声
5.月身宝殿
总觉得它是满满的诗意
可一想他是男性
原来这月，很文化的
从属人的身体，即肉身宝殿
进堂，绕三圈。接受五百菩萨的恩惠
有两名大学生在大殿门前，行大礼
双手合十，口念“南无地藏王菩萨”
然后一起跪下，双手拊地……重复做了
多少次？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一位中年妇女穿戴像是藏民
绕大殿青石板，匍匐
我随人流，绕圈。两圈后我终究
失去了记数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