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这二十年——致我和先生的瓷婚纪念日

魏春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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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农历十一月二十九日,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和先生结婚整整二十年啦!

结婚第二十年是瓷婚。所谓瓷婚中的瓷并不是我们中国人眼中一贯认为的瓷器一跌就破的概念。在西方,特别是在过去,瓷器是相当珍贵的东西,就是摔碎了还会捡起来把碎片镶在首饰上。故瓷婚就像金婚、银婚一样,是到了一定的年份(二十年)的婚姻状态。

二十年悠悠岁月,弹指一挥间。从一九九七年到二零一七年,记忆中那些永远难忘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往事纵不如烟,但时间会把当年的大事缩小,变幻成一首首诗,一支支歌,一幅幅画。

1997年2月14日(农历正月初八),订婚;

1997年12月28日(农历十一月二十九),结婚;

1998年11月11日,大儿子诞生;

1999年夏,首次投资遇挫;

2002年7月31日,开始独立过三口之家的小日子;

2008年10月3日,小儿子问世,三口之家变四口之家;

2009年春,盖了三间西屋(平房);

2009年秋,县城订购一套房;

2009年,第二次投资,基金被套牢;

2012——2015,大儿子高中三年——难捱的叛逆岁月;

2013年9月8日,拥有了一辆小轿车;

2015年,建了一座400多平的小别墅,同年12月6日搬进新居;

2016---至今,种树栽花,逐步打造美丽庭院,建成花园式小家庭;

2017年9月20日,遇见简书,重拾写作,追逐梦想。

2017年农历十一月二十九,瓷婚纪念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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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普希金童话《渔夫和金鱼的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拥有了自己最想要的生活,包括别墅和花园;但我不是贪婪的老太婆,我和先生靠辛勤的劳动一点点创造美好的生活,所以格外珍惜眼前的一切。

冬日的夜晚,静谧而冷清,数九寒天,寒气袭人,我和先生散步的路线自然而然由田间小径改为了幽静的院子。

与往日一样,我俩牵手漫步于花园四围的红砖小路,夜色沉浸在乳白色的灯光之中,朦朦胧胧,如梦如幻。我情不自禁感慨道:“亲,还记得吗?20年前的情人节,你我立下了九鼎之约;20年前的今天,你娶了我!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

“不对!”先生一本正经纠正道,“娶了你以后,我才是世界上那个最最幸福的人!”

没想到先生今天竟然会说出这样动听的情话,我一时怔住了。脉脉含情盯了他足足十几秒钟,顺势偎依在他温暖的怀里,他旋即紧紧拥抱了我。

此刻,客厅里的大吊灯发出柔和的光,院子里高大的柏树和棕榈,在灯光的映衬下,树影婆娑,分外迷人;两年前新建的二层楼房高高地静立着,它们可是在见证着我们这二十年忠贞不渝的爱情?

置身于如诗如画的美丽庭院,我再一次沉醉了。彼此凝视良久,我不禁喃喃细语:“我拥有了自己最想要的生活,别墅和花园,还有深爱着我的你!”

先生把我揽得更紧了,他无比幸福地说:“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想要一个花园式的家……”

是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二十年,七千三百零六个日日夜夜,细细碎碎的日子,平平淡淡的生活,它不再只属于我或他,而是属于我们两个人,所以每一天都变得不同寻常。

我没有诗人的才情,写不出唯美的小诗;我没有画家的灵气,画不出多彩的花卷;我愿撷取记忆中一颗颗美丽的贝壳,缀织成一串串耀眼的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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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七年农历十一月二十九,冬日的一个星期天,天气晴好,我幸福地成为了先生漂亮的新娘。

一间二十多平米的房子,成了我们的婚房。新婚燕尔,卿卿我我的甜蜜日子,很快被现实生活的种种无奈所代替了。

先生弟兄三个,他是老大。上世纪九十年代,弟兄三人先后考上了滑县师范学校。公公当时是民师,工资每个月才一百多块钱,加上几亩耕地的收入就是一家几口一年的总收入,当时的家庭经济拮据程度可想而知。

听过公公婆婆这样念叨,弟兄三个都能考上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他们最大的欣慰;凑学费、盖房子、娶媳妇儿都是大喜事,但注定要张口向亲朋好友借钱,旧账未清,新账又至是那些年的常事。

结婚后到二零零二年七月分家期间,弟兄三人的工资都主动上交公公统一支配,集中起来一起还债。我们夫妻俩日常开销的唯一依靠就是我每月三百元左右的工资。

无论多么克勤克俭,工资总不够花。怀孕大儿子的的时候,当医生的三姐建议我吃排骨补补钙,我一次都没有舍得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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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我想依靠自己挣钱改变生活。但天不遂愿,第一次投资因意外失败,我们清贫的生活变得更加窘迫。

结婚后第三个月,我就和先生商量想办法挣钱。恰好大哥想买一台收割机,我俩决定和两位哥哥、大姐共同来投资。

一九九八年五一前夕,价值九万多元的大型联合收割机买回来了!

那时候农村学校不像现在过寒暑假,每年有两周的麦假时间。那年一放麦假,先生就和俩哥哥顶着炎炎夏日去收割小麦。麦收结束后,我们分了近四千元的利润,相当于我一年的工资。

金秋过后,农历九月二十三,我们迎来了大儿子的呱呱坠地。我满怀对生活的热切期望,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日子。谁料想一场意外,粉碎了我瑰丽的梦想。

一九九九年夏天,也就是买收割机的第二年,哥哥在北京附近的通县收小麦时,因为天气下着雨,收割机暂时停在路边。一妇女骑三轮车不小心碰到我们的收割机,受了点轻伤,但并无大碍。

心地善良的哥哥赶紧把妇女送到医院,各项检查显示没事,妇女当时也没说什么。可是等到家属们赶到医院,始料未及的结果发生了!他们欺负哥哥是外地人,硬是昧着良心把我们的收割机扣下了!

因为开学先生提前返乡,后来听说了此事,关在房间蒙着被子嚎啕大哭。我搂着他的头,泪流满面地安慰先生:“你不用发愁,投资的主意是我出的,账我来还!!”

我细算了一下,即使不吃不喝,我那点工资用来还买收割机借的两万块钱,至少也需要五年。

空手而归的大哥不甘心,又经历了两年漫长的打官司生涯。但因路途遥远,禁不起折腾,最终以不了了之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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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二年七月,先生弟兄三个都已陆续结婚成家,原先的五口之家队伍扩大了一倍。公公突然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分家。

2002年7月31日,我们搬出了居住了四年多的那间婚房,搬入了后院三间普通的红砖瓦房,开始了一家三口独立的生活。

分家时我们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外债还没有完全还清。当时正值三伏天,做饭必须把火炉搬到院子里去做,每逢遇到下雨或刮风天气,我更是为难地直掉眼泪。

很快,先生在院子里用几块石棉瓦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厨房,只有几平米,但总算可以遮风挡雨了。

生活中的暂时困难让我们变得更加自立、自强。我们精打细算,省吃俭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一些。

房子虽然极其简陋,总还是可以住的。我庆幸真正属于我们的院子非常大,面积将近一亩。

那些年,院子的空地我们种了花生、棉花,秋天总能品尝收获的喜悦。有时我会和先生开玩笑说:“啥时候咱们把旧房子翻修成小别墅,在院子里建一个花园,再修一个小凉亭,中秋月夜邀几位朋友围着石桌赏月、喝茶,该多惬意啊!”

这是童话里公主的生活,而我们只是尘世里的凡夫俗子,所以,我仅把自己说的玩话当成遥不可及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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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八年十月三日(农历九月初五),可爱的小儿子问世,为我们家增添了几多快乐,三口之家变成了四口之家。

这一年,大儿子已经整整十岁,该独立拥有自己的卧室了。先生和我商量着翻盖房子,可按当年的政策,农村不提倡盖房子,我俩就计划先盖两间配房,一间做厨房,一间做大儿子的卧室。

二零零九年春,计划的两间西屋临时改成了三间平房,比原计划多了一间客厅和一小间洗浴间。建成后,先生还安装了太阳能。我们的居住条件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

我们整天忙忙碌碌,既要工作,又要照顾俩宝贝,看着聪明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健康快乐成长,心里感觉异常丰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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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随口而出的一句话,三天时间,我们跟同事也一起凑热闹,在县城订购了一套房。

二零零九年秋,学校的同事们约定在县城团购买房子,我们因为经济拮据丝毫没有起意。

一天吃饭的时候,先生谈及别人买房子的事,上六年级的大儿子随口说,咱们也买呗!先生征求我的意见,我当然没意见,就是缺钱。先生说,只要你们都想要,咱就买,钱的事再想办法。

就这样,我们省去了跑县城看房子等诸多环节,第三天,就跟着同事们凑起了热闹,在县城订购了一套120平米的房子。

两年后房子属于我们啦!为了省钱,装修的活儿大多是先生自己干的:地砖是自己扛到楼上,装修垃圾是自己扛到楼下;墙体和漆家具是先生的表弟帮忙做的……

住在县城简装后的新楼房里,我们不禁相拥而视,冁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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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不满足于现状,骨子里不甘平庸。一个要好的朋友很会理财,我虚心向她取经。她告诉我:你不理财,财不理你。我视这句话为真理。

二零零九年,我国全民炒股热潮。我不懂股票,也不可能有时间盯着大盘的涨跌。朋友建议我买基金,基金收益小但相对稳健。我把两万块钱全权交给朋友打理,心想着赚多少算多少。

起初的一段时间,朋友告诉我说这支基金赚了几千,问我卖不卖。我心想等多赚些再卖吧!谁知后来大盘直线下跌,基金被套牢了。直到二零一三年买车时,先生才赎回基金,白白蒸发了一半。

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这次失败,我和先生都比较淡定,没有抱怨,也没有陷入悲伤。这件事至少让我们明白了:没有谁会随随便便成功,我们不是幸运儿,需要的是一颗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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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相信命运会眷顾奋斗不息的人。我冷静地思考,用心地观察,短暂的喘息后,我便又开始了一个全新的挑战,踏入了一个陌生的领域。

在搞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这几年的双休日,我没有一次消磨在麻将桌旁,没有一次休闲于舒适的美容店,更无暇光顾服装店和首饰店。

我一直在和时间赛跑。我知道,如果我一天比一天过得舒服,那么就注定我们的生活一年比一年更艰难;趁着还不算老,我一天比一天过得艰难一些,或许以后我们的日子会一年比一年舒服一些。

前行路上,纵然是酸甜苦辣咸的五味杂陈,我却甘之如饴。

我用心地学习,刻苦地努力,默默地耕耘,同时也愉悦地收获着。

二零一三年九月八日,教师节的前一天,我们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辆小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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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暑假,一场暴风雨把老房子西侧的院墙刮倒了,两棵长了二十多年的高大粗壮的泡桐树被刮歪,几乎撞到堂屋的山墙,住在堂屋的我们感觉岌岌可危。

翻盖旧堂屋迫在眉睫。先生和我当机立断,二零一五年暑假雨季来临之前,必须拆除老房子,新建一座大房子。我们庆幸多年以来坚持不懈的拼搏奋斗,才有底气和力量让我们的家旧貌换新颜。

星期天,先生不停地到附近村子去看人家新建的房子结构。回到家就和我商量怎样设计最合理,然后自己一点点绘图、修改。

暑假,新房子完全按照先生设计的图纸动工了!大大小小的活繁杂而劳累,先生每天亲力亲为。为了建房子,整整一个暑假,他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汗,吃了多少苦,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房子建成后,装修的程序更是一道紧接着又一道,水电、地砖、墙体、家具……每一件事情都需要精心合理安排,总也干不完的活。我们上班忙,双休日比上班好像更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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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十二月六日,我们终于乔迁新居。四百多平米的二层楼房,全新的家具,第一次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感觉如梦如幻,如醉如痴。

新楼房一共包括四套,一楼的两套分别是两室两厅一厨一卫;二楼的两套分别是三室一厅一卫。我们还添置了沙发、餐桌、大电视等新家具。

二零一六年春天,先生决定开始美化我家的院子,先后栽了好几种果树:石榴树、柿子树、桃树、杏树、梨树、核桃树;果树的间隙先生还种了蓝蝴蝶、葱兰、月季、菊花等花卉。

门口两侧的两排小黄杨是清明节假期我俩亲自到县城购买的,栽种的时候,小黄杨不足一尺高,一年多的功夫,现在已是郁郁葱葱的了。

青葱的果园也是美丽的花园,各种各样的植物争先恐后,你追我赶,竞相生长,芬芳馥郁,果子飘香。

分家时我随口一说的梦想,原以为或许会是永远的梦想,除了小凉亭,如今都已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

安居乐业的好日子,我终于在这两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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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需要经营的。我和先生以前也有过多次磕磕绊绊,一路走来,慢慢磨合,彼此多了体贴,多了宽容,多了关心,更多了依恋。

先生在十里外的一所初中工作,主抓学校业务,事多而杂;我一直在本村的小学教书,二零零六年,我坚决放弃了到县城成功应聘的机会。我要守着家,守着孩子,这是我能做到的,也是必须做到的。

我始终认为,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和和美美,相亲相爱生活在一起更重要。

男人为事业努力打拼,女人一定要鼎力支持。我做到了。

女人为家庭默默奉献,男人也一定要心怀感恩。他也做到了。

早晨,先生六点钟会准时起床为全家人做早餐,十几年如一日,任劳任怨,乐此不疲。我非常知足,也非常幸福!

晚上,我习惯为家人倒好半杯水,一家人散步回来,谁想喝水,加点热水马上就可以解渴,不必焦急等待,细心呵护家人,我非常乐意,也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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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需要守护的。“父母好好学习,孩子天天向上”不仅仅是一句时尚的家教箴言,家庭的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对孩子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感谢上苍的眷顾,赐予我两个聪明伶俐的宝贝儿子。现在,小儿子已经九岁,自己住的卧室干净、雅致,比我们的婚房要漂亮好多。

我偶尔谈起现在和以前的居住环境的差异,小宝贝会不自觉地说出这样的话:“一家人幸福与否,不在于房子有多大多豪华,而在于房子里的笑声有多甜!”

小家伙爱看书,记忆力强,总会在不经意间恰如其分地带给我们太多惊喜和感动。

大儿子现在正读大学,高中三年叛逆得厉害,但我们始终没有放弃,一直陪同他走出了雨季,迎来了艳阳天。

谁都希望孩子上学的路上顺顺利利,但艰难的陪伴无形中又促我们反思、让我们成长。所以,我们视一切煎熬、痛苦为宝贵的精神财富。

我常常想,物质生活的相对富足一定不要成为孩子成长的温床,精神和信念一定要与之同步,并且要永远高于物质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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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七年九月二十日,我邂逅简书,走进了梦想的乐园,开启了我人生的新的征程。从那日起,看书、思考、写作、锻炼,给每一个日子取一个温暖的名字,做一个赏心悦目的人,我活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今天恰好也是我在简书徜徉的第一百天,《人生这二十年》是我在简书写的第五十八篇文章。

感谢简书,让我尽情抒发对生活的独特感悟和理性思考,让我能够用心记录二十年婚姻生活的点点滴滴,见证我和先生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平凡日子,以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誓言。

感恩生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必将成为我源源不断的写作素材。我远离了无聊、孤寂和懈怠;我欣赏着清风明月,享受着天伦之乐,体悟着人生百态。

人生这二十年,走过了才明白,往事是用来回忆的,幸福是用来感受的,伤痛是用来成长的。让心在铅华洗尽依然温润如初,带上最美的笑容且行且珍惜!

人生这二十年,有晴有雨,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有得有失;未来的漫长岁月,唯愿先生与我携手共看夕阳无限好,海天成一色。

    ——二零一七年农历冬月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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