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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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声喧夏夜,鱼影动荷塘。

月染湉湉色,风抔淡淡香。

好一个生机蓬勃的夏天,好一派乡村生活的图景,那是多么无暇的时光,也曾唤醒我沉睡的思绪。瞬间有一种返老还童的错觉。在纷繁驳杂的年月,或许诸事不顺,心有戚戚焉,我时常梦见自己坐上时光机,逆光而行原路返回,抵达昔日的港湾,与过去展开一场如胶似漆的对话。人总是潜意识怀念过往的安逸和不羁,而憎恶当下的拘谨与困顿。

可是,想法往往空泛,怀念常常闹心,毕竟生活很现实,一切都不以我们意志为转移。那些模糊不清的轮廓,曲曲折折,亦喜亦忧,依稀浮现在儿时残梦里。在那个随心所欲的年纪,自由自在,宛如空气,只是骨子里缺少那种醉心的感觉。不像眼前,沉重与苦恼并存,焦躁和忧虑同在,一切的一切,都硬生生的让生活给绑架。反观那些远离尘嚣的生活,才知道快乐的真实所在。然而,现实的气氛如此局促紧张,并非想象中那么恬淡安逸,也分明少了青葱岁月海阔天空的情怀。

只是,那时年少春衫薄,对乡土田园的生活并不热心,以至于那些花花草草,聒聒噪噪,是习以为常并无趣味可言,更不要说种菊修田和躬耕陇亩之乐了,岂有那样的见识?那些乡下人灰头土脸的生活,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哪会有所谓快乐的元素?即使有,那也是脑洞大开,渴望长出一双七彩羽翼,去外面的大千世界自由飞翔。如若那些蛙噪虫鸣果真那么有趣,那么我的童年也不至于无滋无味,没有一丝充沛感。

也许,乡村生活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魇。唯独在梦里,那些沸沸扬扬的聒噪,那些啁啁啾啾的哗然,那些唏唏嘘嘘的躁动,那些鸢飞鱼跃的画面,历历在目,如雷贯耳。似乎并没有发觉到什么地方好,今晨,天气阴沉沉的,活脱脱的像一个怨妇。

那黑压压的脸庞,已然是一个心如死灰的躯壳。只是,她那种哭哭啼啼的神色,究竟是为谁而难过呢?午后的一场暴雨,猝不及防,来势汹汹,她总是这样,我行我素,时刻都喜形于色,忧从中来。也难怪她的羞涩表情那么迷人,让文人墨客多愁善感,纷纷有怀投笔。那淅沥的雨丝,接近日暮,也不曾停歇,噼哩啪啦打在屋檐下的石阶上,日复一日,年逾一年,叮叮当当,给人滴水穿石的遐想。梧桐更兼细雨,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看来,这昏黄暗沉的夜,又要接受一场雨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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