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微弱的光线从窗户射进来，照在房间里满是尘土的水泥地面上。这一天在这一片安静之中开始了，亮哥想起今天要去新乡替林哥要钱，心里面还是有着许多期待的。如果能把钱顺利的要到，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要不到，可能也会有机会获得转机，比如报警，比如逃跑。

亮哥坐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身子。因为是坐着睡觉，亮哥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脖子也异常的酸痛。左右摆动了几次脖子，又扭动了几下腰，亮哥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散步。

亮哥不知在房间了转了多少圈，反正是已经把太阳从地底下转到了老高的位置。

戴棒球帽的人来了，打开房门把亮哥带了出去，也有人把林哥从房间里带了出来。两个人在房间门口见了面，林哥拍了拍亮哥的肩膀，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跟着戴棒球帽的人来到了这一排房子中间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的正中间摆了一张桌子，亮哥看到小胖子正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吃早饭。

小胖子叫林哥他们进来，对戴棒球帽的人说：“先带林哥去洗洗，回来吃早饭。”

林哥和亮哥又被带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的水池旁。水池是一个用水泥砌的长方形的池子，池子的内壁贴着瓷砖，安装着一排的水龙头。一看就知道这个水池子以前应该是很多人同时使用的。

亮哥和林哥两个人在水池边洗脸，小胖子的人围在外面等着。林哥洗完了头洗完了脸，就在水池旁掏出家伙尿了起来，全然不顾后面还有人在参观。亮哥看林哥如此潇洒，也学着林哥的样子，把尿撒在了水池的旁边。在尿的时候，亮哥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几个家伙，看到那些人都在淡定的抽着烟，并没有人注意他，亮哥这才加大流量，坦然的完成了任务。

三个人一起吃着早餐，林哥和小胖子开始了讨价还价，亮哥只在一旁埋头吃，并不加入谈话。

“华老板，新乡有个纸厂欠我的钱，我先要回来，还给你一部分行不行。”林哥对小胖子说。

“你能要多少回来？”小胖子问。

“他们答应我给一百万。”

“一百万？林哥你想就拿一百万糊弄我？”小胖子看起来有些生气。

“你叫人把我的包拿过来。”林哥对小胖子说。

小胖子使个眼色，戴棒球帽的人会意出去拿包了。

包拿来以后，林哥从包里找出一堆单据，对小胖子说：

“这是收货单，你看看，总共欠我货款300万，人家答应给一百万就不错啦。”

“林哥，这个我不想看，你自己收好。”小胖子把筷子放在桌上，拿起一个鸡蛋剥着皮。继续说：

“要来钱，要不来钱是你的事。你欠我一千万，这次想拿一百万来糊弄我，门儿都没有！”

林哥想了一会儿，对小胖子说：“把我手机拿来。”

戴棒球帽的人拿来亮哥的手机递给小胖子。

小胖子拿着手机问林哥：“打给谁？”

林哥说：“纸厂李部长。”

小胖子找出纸厂李部长的号码，拨通了，打开免提放在桌上。

“喂！”手机里传出李部长的声音。

“李总，我是老林，您好呀！”

“哦，老林呀，你怎么没来呀？”

“哎呀，李总，我这儿有点事耽搁了，我今天去看您，您看方便不方便？”

“今天呀，好吧，你来吧。”李部长答应着。

“谢谢！谢谢李总。哎，李总，我还有点事想给您商量一下，这次能不能把欠的钱都给我？”林哥说。

“那怎么行！说好的一百万就一百万，我这边资金紧张，没钱！”李部长拒绝的很干脆。

“李总，您不知道，最近安监部门对矿上查的很严，产量很低，资金周转有些困难，您看给想想办法，能不能多给一点？”林哥继续说。

“现在厂里资金确实紧张，真的没钱，有钱的话早给你啦！”李部长继续推。

“李总，我这边真的有困难，没有这些钱恐怕是过不去，我怕影响以后的供货呀！求您帮帮忙！”林哥哀求到。

“供货你一定要保证！我这电厂不能缺了煤，断了货你更拿不到钱！”李部长态度很强硬。

“李总，没有钱我这小命都不知能不能保住！供货我真不跟保证呀！求求您，给想想办法吧！”林哥继续哀求。

“哎呀！看你说的，有这么严重吗！”李部长对林哥的哀求并不买账。

“李总！你不知道呀……”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还有事，你来了再商量吧！”李部长不耐烦了，打断了林哥。随后挂断了电话。

小胖子见电话挂了，就拿起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华老板，要不您派人跟我去要账，能要回多少就给您多少行不行！”林哥说。

亮哥一听，心里一阵紧张。不是说好了让我去要账吗？怎么成林哥去了？

“不行！”小胖子马上拒绝了。

“那你派人跟我去，我拼了命要二百万要回来，您看行不行？”

“不行！”小胖子依然拒绝。

“华老板，我说两百万都不敢保证的，再多了肯定要不来。再说了，即使都要回来，还是不够还你账呀。断了以后的这条财路，我更加还不了你钱啦！”

“你不能去！”小胖子说。

“我不去怎么要账呀？您派人跟着我们兄弟俩，要来钱马上给您送来！”林哥故意显出焦急的样子。

“让他去，你留在这里等着。”小胖子指着亮哥说。

“华老板！这位兄弟没见过李部长，人家不会给他钱的！”林哥说。

“林哥，要不你去要钱，我在这儿等着。”亮哥插话说。

“你算老几呀？”小胖子瞪了亮哥一眼说。

亮哥一想也对，让林哥去要钱，把自己押这里确实没用，自己又不欠小胖子的钱。

“那要不就麻烦兄弟去一趟？”林哥问亮哥。

“没问题，林哥，我去！”亮哥答应着。

吃罢早饭，林哥又嘱咐了亮哥几句。亮哥就和戴棒球帽的以及另一个司机，一起开着老林的车奔新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