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挂在脖子上的棉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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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的东北县城,车辆不多,街道是那样的热闹,满满的市井生活气息,而我,脖子上戴着一副棉手套,混迹其中。

记忆里小时候的冬天,很冷,但是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下过雪的地面,折射着太阳的金色光芒,晃的人睁不开眼睛。路上有戴着棉帽的行人,也有三三两两嬉笑打闹的孩子,在结冰的路面上边走边滑,不知是谁滑倒了,惹起一阵笑声......

有一年冬天,我买了一副棉手套,两只手套用一根长近一米的同色细绳连着,我笑眯眯的挂在脖子上戴着回家,觉得自己很可爱。母亲看到后说,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把手套挂在脖子上,不怕人笑话?我站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照照,说,你不懂,现在流行这个,又可爱又不容易弄丢。我问母亲,你还记得当年为了不要这跟绳子我和你做过多少斗争吗?母亲笑呵呵的说,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记得你很听话,没有反对过呀。我扬眉对她说,我提出过两次抗议,之后迫于你的淫威就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了。母亲就说,那看来我还是有眼光的,你看到现在还流行着呢!

那时候我八九岁,讨厌死了手套之间的这根绳子,因为它意味着我是小孩子。母亲说,不挂在脖子上我就会弄丢,弄丢了就还得买新的,浪费钱。我告诉她说我的小伙伴佳佳的妈妈就不会要求她,她的手套就可以拿在手里,不用傻傻的挂在脖子上!母亲那时候就说,不要和别人比,再说手套要是弄丢了,冻手的可是你自己。

小孩子的时候,我们总是想着逃离父母的掌控,想证明自己是个大人,后来我们又拼命的想回到过去,回到妈妈跟前那个稚嫩的小女孩。生命在轮回中滚滚向前。

今天,在繁华的都市灯火里,人群来去匆匆,车水马龙,我们衣着光鲜,满怀希望,或者迷茫,向前走着......

狄更斯在《双城记》里说: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而今天我们面临的一切,困惑或者挣扎,再等二十年,也许也是那根曾经挂在脖子上的绳子,回想起来温馨可笑,而再去戴一戴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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