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玛瑙---【18】韩家村游走洋秀才 林家湾出嫁巧手妹

原创】玛瑙---【18】韩家村游走洋秀才  林家湾出嫁巧手妹 


当外地人再次来到林家湾时,就带了一队人马,我们韩家都记得清楚这年是庚子的腊月二十六,当时天还下着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

这队人马惊动了林家湾,也惊动了韩家村,当时就驻扎在八里铺。从同仁里官道到永和里,马蹄声不绝,看热闹的人上上下下,这洛水也仿佛变了性格,冰冻的河面竟然露出了流水,老人们说这是吉祥的瑞兆,明年的麦子谷子便要丰收高产。

八里铺同仁里更是热闹非凡,到林家湾的前一天这个外地人就住到同人里的唐家。

这个外地人来到唐家的前几天,唐家就雇人房前屋后的忙活,打扫庭院,擦拭尘土,从韩家坡的西坡陡峭的黄土崖上,找到藏着白土的窑洞,进去挖了许多,和好刷浆了周围的墙壁。老院子的墙上用从老井里挑来的井水将青砖和缝缝洗涮得一干二净,生怕落了尘土。大门上下擦拭一遍又一遍。厅房的格子门穿来穿去,不留一点污渍。浆洗的衣服和被褥搭满了大院。

二十五日一早唐家就挂起了新作的大红灯笼,村里的执事们都知道这是唐侍郎文彦老爷迎接外地同僚的到来。大家都想看个究竟,这外地的客人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竟然叫唐侍郎这样敬礼三分。

当叮铃铃的铃声和吧嗒吧嗒的马蹄声到来的时候,官道上站满了村里的老老少少,人群里唐老爷领着全家老小期盼着外乡人的到来,大约辰时,早有快马来报,这外乡人已经骑马上了官路,正从咸阳府向这里走来,可摸着两个时辰到会到,唐老爷赶忙将来人让到厅房用茶用点心,吩咐本家的侄子招呼休息。唐老爷反身到了厅房,与儿子、侄子们耐心的等待。

一会儿工夫,本家侄子到厅房告诉老爷,说是客人到了距离唐家三四里的旧城古镇,唐老爷就快速出门,来到官道边等候。

远远的望见一队马车到来,赶马车的人不慌不慢摇着马鞭,身后的车厢土红而惹眼,这八九驾马车几乎是相同的颜色,一字排开向前驱动。

“老爷,客人来了!”

“知道了!”堂侍郎说,“莫事的人都回去各自忙吧,好好招待着远方的客人。”

腊月的黄土高原,尽管快到春天,阴郁的天气还刮着大风,积雪还没有融化,官道上的积雪和冰冻使道路变得坚硬无比,马车行走在这冰碴子里,咯吱咯吱的作响留下道道的车辙,快到唐家村村口的官道上的外乡人,撩起车厢上的幕帘,不住的说,

“倒是西北胜过江南,彪悍,”

“这地方比东鲁如何?”

“比东鲁沉着,大气。”外乡人说。

“先生,唐家就要到了,唐侍郎在村外等候!”接近村口的时候,这外乡人露出了面容,一个二十多岁的读书人,面色白皙,带着皮毛帽子,蓝色的马蹄袖露出了窗外。隐约看到这青年口中呼出的白气,双手不住的搓着,时不时还肉肉脸。

“好,停下,咱们下马,行走!”说着推开幕帘,马夫早就将马勒住,这一行人就陆续从车厢之中走出,北风在耳边嘶鸣,这个外地人裘皮的帽子和大衣上的毛不停的抖动,这个外地人在随行的人群中叽咕几句,就朝着唐侍郎家方向快步走来。唐侍郎也快步从村口迎了过来,身后紧跟着儿子贤同、侄子款同。

“大侄子,这从咸阳府到这儿,一路劳顿了。”唐侍郎从远处大声的说道,声音洪亮而有力好像在显示祖辈们当年马背上的威武。。

“侍郎大人,小侄受家父之托,前来看望叔叔,叔叔身体一向可好。”,“好!好!”唐侍郎爽朗的答道,两人说着就挽手向唐家的门房走去。门房两边的红灯笼不停的摇摆。

厢房里,唐老爷早就准备好铜盆和热水,洗漱过后,儿子贤同、侄子款同以及芳同 安排停当了其他来人和马车,熟悉的招呼着这帮,显然过去曾经认识这里的有些人。厅房里,一大盆木炭火明晃晃的烧着,驱走了窗外的严寒,唐老爷就在厅房里摆起三桌大席,唐老爷对外乡人客客气气,让座了正位,外乡人客套几句后,叫唐老爷坐在正位后,叫伙食房温酒上菜。

“大侄子,咱这黄土地上,没啥好东西,可不比东鲁和江南菜肴鲜美,让大侄子笑话。”听唐老爷说他的同僚家本在风景宜人的江南,可做官就到了东鲁,一家老小这几年因为家乡事多才从江南拖儿带女的搬到东鲁。

“极好极好,早就听说这秦川牛关中驴的故事,这洛水上曾经是曹子建恭颂过的地方。”

“听先辈人讲过,这曹子建《洛神赋》写的洛神,就是这旁边的洛水。”

“洛水、洛神倒是很有意思,到与叔叔有缘。”

“也是,前几年河水泛滥,洛水也不停歇,水部这几年恐怕也不好过了。”唐大人说。

“水部到不怎样,再多也管不着,一家子上下都只顾着洋人的事情,要不咋都到这里来了!”

“也是,到这里能安省些,眼不见心不烦。”

“我们大家八月在怀来,听说洋人还要找咱嘛达,大家就商量这到了这里还是安全些,这不十月就到了省里,住在钟鼓楼的旁边。”

“还是小心为好,不要招惹那伙子,免得麻烦。听说今年东鲁闹的厉害,咱着黄土地里到好安宁。”唐大人说,“听说前几年李巡抚被免职,这究竟咋回事!” 

“唉!这赵拳师也实在不懂事,要是像咱们唐家明白事理,那就好多了。”唐老爷听了,不禁一愣,随机就用话岔开。

“你看着牛肉如何?这可是有名的秦川牛做的酱牛肉。” 

“补中益气、滋养脾胃、强健筋骨、化痰息风、止渴止涎啊!” 

正说着,只见厨房执事端来了一个口方直下圆叫做片子的酒具,一个黑碗放于外地人面前,执事解开口上的方盖,一股桂花香夹着酒味散发出来,

“大侄子,尝一尝咱这里的黄桂稠酒。” 

说着,执事边双手倒出到黑碗之中,这就粘稠如胶,色白似乳,外乡人倾身向前,闻了闻,醇香扑鼻,说道:“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说着一笑双手捧起黑碗,一饮而尽。不住的说;“甘甜如醴,醇绵上口。”

“此酒名何?”外乡人问道。

唐老爷说:“这是从灞桥边上运来的玉浮梁”

“哦!”外乡人说。“想必当初贵妃也是饮了此酒? ” 

“正是!”唐老爷说:“当初开元盛世,有一年中秋时分,明皇携贵妃到长乐坊酒肆饮酒,这味美醇香的玉浮梁顿使贵妃全身通泰,畅意无比,就将手中的桂花赏赐给了店主。这店主将桂花植于贮酒园中,不料桂枝生根开花,在长安坊繁衍成林,花开时节,桂花香,稠酒香,香溢长乐坊。店主遂将桂花用蜜腌制后兑入酒中,使酒更具特色,清香远溢。所以这酒又叫“黄桂稠酒”。其实是明皇的皇,贵妃的贵。在于诉说着这段美好的因缘。”

"哦。原来是如此美好,太白可是饮了这玉浮梁?"外乡人问道。

“正是,李太白好饮玉浮梁”

这叔侄二人正论酒,谈的正开,一边的执事低声问道:“是不是上九大碗?” 

“上么,等啥!”唐老爷说,“这九大碗,也不是啥,这是咱这洛水两岸平常人家时常待客的饭菜,时常人说“吃咧九大碗,啥事都不管”就是这个。”

一时间执事端来九个黑大碗盛着的食物,执事一一说道,这是烧肉那是肘子,还有八宝甜盘子,泼汁老豆腐,炖白豆腐,丸子烩菜、黄花木耳丸子汤,熬白菜,熬萝卜片子,外乡人不住的点头,唐老爷就让一一品尝,另作介绍。

“倒是风味十足,很有雅兴!这便是用餐中的国风,正是一方风土呀!”这个外乡人倒是会品尝,但酒量不大,一会儿就有些晕,头脸发红,兴致也高涨了起来,与大老爷谈天说地。饭后趁着雅兴,到老爷的书房大笔书写了三个大字“九大碗” 。据说过了不久,唐老爷的侄子就将这字拿到官道下的旧城古镇请刘木匠做了一个大匾,黑底金字,这“九大碗”三个字饱满的鼓起从门外都能看到,这厨房里做饭的唐启善因此发了家,见人都说这九大碗的故事,显摆自己做饭的能耐,以至于过后在旧城古镇开了家“九大碗”的饭庄,每到正月二十三过会的时候,大家都排队吃着这九大碗。这九大碗就流传到了唐启善家的后辈,凭这个过活了许多年。

唐老爷见到这几个大字,也是兴奋不已,连身称赞,遗憾的是外地人,没有带印章,要不然肯定会给这翰墨芳香的大字边盖下红红的坨子。

“贤侄,明天的事情可需要唐家如何去做?”唐大人问。

“不敢再劳烦叔叔,只是家父再三叮嘱,要路小心,当心东鲁的汉子来到这里寻事。”

“东鲁的汉子到这!我唐家也是从马背上生活的,当年御赐“柔戎孔显”金字匾额还挂在堂前。”唐老爷说,

“倒不是说这个,这明天都安排停当,只是往后还不知何日回到东鲁!不知这林老伯是何用意!”外地人说道,

“林世兄到是很乐意,听说本人也高兴!”

“这就好了!”

当下唐大人的儿子贤同、侄子款同以及芳同三人同时进来,说道,明天的事情已近办妥。

当时芳同 就递给了唐老爷一张条子,唐老爷看后递给了外地人,外乡人看时,只见条子上写着:纹银一百两、连骨猪肉二十斤、鸡鸭各八只,红糖白糖个二十斤、麦子一百斤、粳米一百斤,茶叶、芝麻个十斤,龙眼干、荔枝干、合桃干和连壳花生四京果若干,布匹二十丈,丝绸若干匹扥等,外乡人看后,回递给唐老爷,说道“不知这里的礼数怎样?”

唐大人说:“几个月前曾与林世兄谈过,世兄倒是不拘,说是如今这样的紧要时候,倒是少了客套的好。”

外地人默不作声,贤同说到:“什罗格子已近准备好了,放在厢房,竹子已经在韩家沟坎好放在后院,这铳子,饷炮都有执事的人来作,俊俏的青年后生已经找到本村的十多个,腰板也都硬。”

“贤同和芳同明天就跟着去,便于说和。”

腊月二十六,天下着鹅毛大雪,却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林家湾到处张灯结彩,巷子南北都挂满了灯笼,浑穆的青砖绿瓦辉映下,显得更加耀眼,整条巷子黝黑的青砖不见一点材货和马粪,各家门前的拴马桩都去掉了牲口。路上的雪早已清扫,只留下一层薄薄的雪层。

林庭路、庭芳早已更换了鲜艳的礼服,在厅房等候,这林家的厅房齐整排场,正对着大门的高高的悬挂着“清流 朗月”大大牌匾,下面是一条有一扎厚的条案,条案上放置着古董前面是一张八仙桌,两旁放置着的太师椅只有靠背雕着牡丹花,厅房的左右各有两对座椅,庭路坐在旁边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忙里忙外,又看看厅房侧上的两块大匾,不由自主的向外张望。

“韩二爷来了!韩二爷人了!”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这庭路赶忙起身向门房走去。

“恭喜恭喜!”二爷拱着双手,不停的说,随后就拍打着身上厚厚的积雪,说道“今儿的雪太大了!”。

“二爷,到厅房上坐!暖和,暖和,”这个韩二爷也不客气,经直走了进去。站在铜火盆子边烤着手。“事情办的咋样?”

“好了,好了,咱这是出嫁,简单。”

“唐伯母她身体现在如何?”林庭路问道。

“还好,这一大早就起来问道庭兰。老人家时刻惦记着庭兰,这不先叫我来看看有啥忙可帮。”韩二爷说,

“你看,这几天震龙每天都带着几个人来帮忙,都叫人不好意思!”

“这也是应该的,我们韩家、林家那家过事都不是一块大家伙儿过的?”

说着韩二爷坐到了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庭路倒了一碗热水,韩二爷双手捂着碗,说道:“嫁妆可都备好了莫有?这不老人家还特意叫送来了物件。”说着从袖筒里取出一张红纸,递给了庭路,庭路接过一看,上面分明写着:“银簪一一个、玉镯一对、金狮子一对,玉碗一对”

庭路看罢,不住的说:“多谢多谢老太太的恩义。”

韩二爷站起来说道:“原本老人家要来一趟,谁知道昨晚睡得迟,和老七说了好多的话,不想今天有点风寒,就叫我独自一人来了。”

听到这话,林庭路面色略微一红,说道:“这事是家父订的,咱们是世交,遇到这兵荒马乱的,一家子上下也是都操心。倒不如在咱这黄土塬上过活的好,长治久安的。”又问道:“七哥现在咋样?该不会埋怨我吧!”

韩二爷说:“老七就是想不明白,这都是命运的作弄,却不知道他没有这样的福分,”说道:“这老七自从知道这事后,一直就埋怨老人家,老人家也是叹息。”又说道:“今天是庭兰大喜的日子,就不说这陈芝麻烂杏的事情了,叫人丧气。”

“不说了!不说了!”林庭路说道:“二哥今天就在这里,这来人马上就到,也好参谋参谋。”“那好,那好!”说着就走到门房看看。

此时门房站满好多人,老六震龙也在里面,指挥者从韩家来到几个帮忙的人。这韩二爷就回来,穿过厅房,到了后面的院子,与庭贤、庭吾几个人闲聊了起来。

“外乡人来了,还骑着马,一口南腔北调。”不知道是谁说道。韩二爷听了就朝厅房走,还没有出门,就听到两声响铳的声音,接下来是好长时间的鸣炮声,等韩二爷走到厅房时,厅房前后挤满了人。只见唐家的几个兄弟拥着一个身材中等的读书人从门房走来,这读书人身着皮袍,头戴皮帽,面色白皙,可摸着二十左右。韩二爷想:“这就是林家的姑爷了,看样子倒是一派神气,难怪这林老爷要将庭兰许配给他,从貌相上看,不是受苦之人。”

这唐家兄弟正在跟随外乡人朝厅房走,不想猛地抬头看见韩老六正这帮忙的人群中,就大步过去,从背后拍了一下韩老六,

“老六!”韩震龙一回头,看到是唐贤同忙说道:“二哥,你也来了。”

“这不,你舅就怕这位小弟到咋这黄土塬上来,人生地不熟,叫我来帮帮忙。”唐贤同说着,朝外乡人看了一眼,外乡人此时正在被其他的先后几个戏耍,正坐在八仙桌旁喝茶,只听人群中一个先后说道:“咱庭兰,就是有福气,你看着读书人细皮嫩肉的,咱庭兰过去,还能受苦!”另一个说道:“你看着眉清目秀的,倒是和咱庭兰般配。”大家你一眼我一语,说笑着,可摸着是这外乡人并不明白先后们的戏耍,两个脸蛋子通红。

这不“你姑怕庭兰受委屈,一大早就叫人过来帮忙。”

“我姑咋莫来!”

“本来昨儿就说来的,谁知道今天起来就有些头晕,风寒了,这不叫严二去请段先生了。”

“老人家年龄大了,就叫少操心为好!咋样!”

“也莫多大的事情,喝喝人汤估计就好了”

这两人真正说话,不想那边已经带人过了旁边的小门到东面给祖宗烧香磕头去了,贤同与震龙就站在院子的厢房门前,朝后面的楼上看去,估计是要看到楼上庭兰现在收拾的咋样,楼上的窗户半掩着,说不定是林家湾那个小姑偷看前面厅房里的外乡人。低头时,看见韩二爷韩震宇从里面上房出来,手里还拿个红单子在看,见到贤同与震龙,就说;“你俩儿先看看,看完后叫庭路、庭芳看看,若果莫事,就这样了,刚才老宜人说了,大人不在,就叫咱这几个弟兄看看,说就这一个心疼的,老爷爱杂么杂么了,也不能亏着。”

说着就递给了贤同,贤同说,“昨晚上,就说现在这样的时候,简单就是好,也暂时到不了东鲁,那边强人一下子这么就多了起来,听说和毛子等还打起来了,这一大家子都在省府的钟楼旁边住着,也不知道今后咋办!”

“二哥见的多,看着差不多就行了,估计还是要老宜人做主,等一会礼拜过老宜人后看看咋说。”震龙说道。

“不知道庭路现在在那个院子。”

“估计还在东边,看着上香。”

“东西都放好了莫有?” 贤同关切的问道。

“听老宜人说都在厢房里摆着,等着咱唐家的几个人来台就是了。就是要小心着,不要毛手毛脚的,弄破了可不吉利,小心挨打!”韩震宇说道。“来的人咋样?”

“今儿来的大都是咱唐家庄的人,他昨儿到唐家时也莫带几个人来,来的人也都不是出力的。”贤同说,

“那还抬到钟鼓楼下不成!”震龙转身问道,

“昨晚说了,就先放到唐家就行,将人用马车先拉着去钟鼓楼那边拜堂,东西过些时候安稳了再到唐家去取,这样也方便!”又说道“也不方便拉到钟鼓楼边,钟鼓楼下人多嘴杂,不好过活,也免得人眼馋,叫人家东鲁的人不放心。”

“林老爷还在那里?”

“在那里,就是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这么大事情,有老宜人在就行,又有他们几个兄弟,也不会丢人!”说着,这三人就向着厅房走去。

正说着,只听到“吃饭,吃饭,吃完就到八里铺!”执事在院子喊道,“都弄好了,大家伙儿都到到前院里坐席!”

“咱这林家的、韩家的、严家的都去前院坐席,来人和八里铺的都在厅房坐席,刚才日头都漏出了,这会儿雪又下大了!快些,快些!”这边夹道和厅房和中院的人一下子就散开了。执事们就端着豆豆盘子、冻肉,拿着烧酒泡摆放到桌子上,大家都蜂拥而上的坐席,饭菜也简单。在洛河的两岸,嫁女是不兴大摆筵席的,一般就是几个凉盘子喝个烧酒,吃个长面就行了,理由是不能空着肚子到婆家去吃酒席。

韩震龙说“老宜人说了,带来的东西,也看过了,专门叫给几个兄弟说说,叫把肉和鸡鸭留下,其余的都给庭兰,这大老远的,也不容易过活。咱们林家人丁稀少,也用不了这么破费!”

这边忙着坐席,那边外地人已经从上房出来,在厅房里坐下,正吃鸡蛋和臊子面,那面中红彤彤,鲜艳艳,却不知道是线线秦椒的缘故,不住的嘘唏,也不敢放下,小心的进食。

忙活了半天的林庭路和林庭芳,这时才露出了脸,这边三人看到了赶忙过去,就势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执事赶忙过来摆了盘子和烧酒,这五个表兄弟就边吃边谈。

“老七咋样,咋莫来!”廷路问道,

“说是有急事要到洛安去办,一大早就走了,拦都拦不住,哪有这么大的事情敢情比今儿这事还要大!”震龙插嘴到,震宇使了使眼色,震龙就停下说,“咱这弟兄们凑到一块也不容易,大家喝一杯!”这么这个烧酒炮就在五人中轮番看着。不到一刻工夫,执事就用大红盘子端来了几碗臊子面,这几个让了一番,执事说“马上就齐了。”只见另一个执事又端着大红盘子将几碗面放到桌子上,“多了多了,给西边端过去,看西边的几个人都吃完了,叫吃饱好抬什物!”这执事就端到旁边去了。

这时贤同将红单子递给了廷路,说“老宜人叫看看,还缺啥不!”

贤同看了说:“这庭兰喜欢的都在里面了,又有震宇帮忙看着,也就差不多了。”说着就递给了贤同。

正在说着,那边款同过来说,“你几个都送去不?”“去!”这几个都说。

“那还不快,已近催着要走了!”款同说。

“那好!”

风雪的高原,弥漫着人的眼睛,高原上的队伍在缓缓的移动,洛水两岸一片茫茫,只有唢呐的声音穿过风雪的嘶鸣,传递给人们这是林嫁湾的女子出嫁。韩七爷从洛安城急急忙忙赶回韩家村,已经是中午时分,站在村西边的关帝庙的高台前,凝视着这大片的林家高房大院,任暴雪和北风的撕裂,韩震龙的双眼已经迷失,但耳际的声音依然熟悉,眼前的林家湾,迷迷茫茫,树梢的嘶鸣不断的传递到耳边,高原上的唢呐声渐渐地消失在官道上,洛河两岸的土塬变得苍白无力。

“回去吧,孩子!人已经走远了,光看也莫用了!”这是唐宜人的声音。

听到唐宜人的声音,韩震龟不由自主的转身,搀扶着唐宜人,慢慢的向唐家村走去,风雪依然,这母子二人的脚印很快就被风雪掩埋,一点也不留痕迹。

这年的年底,韩家村的鞭炮声比往年都多都亮,因为韩震龙、韩震龟要读洋学堂了,腊月二十四,从洛安城里传出消息,这十多年前在洋学堂里读书的先生回来了,说是要见见韩家的后人,传话人到韩家村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韩家的两个后人可以跟着去读书,这是韩家所意想不到的事情,说是西历的月底都要走,要不然就读不成书了,这可急坏了唐宜人,这年的腊月三十,一大家子坐在,谈论着这件事,韩大爷也出面诉述,这个到这远隔千里的地方,这些禽兽变的人,说着禽兽的话,要准备好,说的大家笑着,韩老大太爷,坐在椅子上,眼睛不住的看着这几个孙子,将目光落在了最小的两位身上,倒是精明,就拿出了一个匣子,里面一摞一摞的银子,说是要给做一时之用。回想起韩大老太爷一生到没有去过远处,连钟鼓楼都没有见过,这时候竟然这样的开明,将自己积累的东西作为儿孙们的求学之需,实在难能。就是唐宜人感到可惜,这年还没有过十五,家里的两个人就要离开这里,不由得有点落泪。

大家都记得刚过新年的正月初十,这韩家村又是惊动了七乡八里,韩家村韩万盛的孙子要出门读洋学堂。这天天刚亮,韩万盛多年不见的老友,在一个中年的的搀扶下,来到了永和里,后面还带着一个满脸红胡子的毛人,嘴里屋里哇啦的乱叫,叫人见了害怕。在洛安城里,只有少数的人见过毛人,会和毛人说话,说是到了省府,还有专供毛人居住的地方,每年冬至后的三日毛人还集会庆祝,见过毛人的人说是和正常的人吃喝都没有啥两样,就是样子和咱这黄土塬上不同。

毛人的到来确实是也引起了不少的恐慌,这过了正月十七的庙会之后,就在同人里、洛正里、松阳里、开成里和洛安城秘密传开,毛人吃人的故事,还说当年老人们在这尧山的深处,住着毛人,像黑猩猩一样的高大壮实,每到二月二与三月三这天,都会出来伤人,这时候,大家因为正月里的鞭炮已经放完,就将包谷豆子放在锅里炒,炒出的声响吓坏了毛人,就从村子里跑啊到山里去了。毛人最爱到村里找吃的,炒出的豆子香气扑鼻,毛人闻到,就到锅里去抓,结果抓到的豆子是滚烫滚烫的,将毛人的爪子都要烫熟了,毛人就不会再用爪子抓人。说是又一次隔壁就来了毛人,这毛人在村子里转了几圈,大家都关着门窗,毛人走到门前碰了一鼻子,就转身走了。毛人多了,大家对毛人也了解多了,都说毛人只会像前走,不会跑着拐弯,大家又都告诉小孩子,万一遇到毛人追赶的话,就直着跑一下就赶快拐弯,毛人跑着拐弯就会摔倒。记得又一次,毛人害人了,被大家绑住,送到官衙离去,老爷叫毛人下跪,毛人自然是听不懂老爷说的是啥,于是,老爷就叫了一个懂得毛人说话的人,说给毛人听,结果毛人还是不会下跪,那个懂得毛人话的人告诉老爷说是毛人没有长膝盖,不会下跪。老爷就传出话了,说是以后见到毛人作恶的话,就用扁担扩打毛人的下半截,毛人就起不来了。毛人在乡间、城里做了不少的坏事,不只是抢吃的,也糟蹋女人,见到女人,不管老小,就往炕上拉,吓的这几年姑娘媳妇老婆女子都不敢出门,以至于流传出这样的歌段来:“二月二、三月三,你家来了个毛老汉,上你炕,吹你灯,把你妈吓的哼哼哼!”这是洛安城里最难听的骂人话,难听归难听,到底是毛人作恶太多的缘故。

“韩老六、韩老七,被毛人带走了!”传遍了洛河两岸,大家更加憎恨毛人了!于是一家一户都出一个壮丁,组织了一个保安团队,大家都在晚上日头一洛山,就关紧大门,保安团的人打着更,敲着锣,报着平安,一边敲锣,一边喊道:“小心火烛,小心毛人,关紧大门!”

这事情闹火了一二年,结果也莫见毛人到洛水两岸来,

毛人的事情叫各村个里整整闹伙了一年多,也莫见毛人出现,倒是这年的八月十五外地人和林庭兰回到了林家湾,这次来的人少,只有三四个人,轻车简从,林老爷爷从东鲁回到了林家湾。

这林老爷一回来,林家湾就有了生气,这个林老爷,在外生活了几十年,见的也多,又会说话,每次回来,家里就聚集了村子的老老少少,听林老爷谈论天南海北的故事,“还是咱这洛安好啊!”

于是大家就让老爷讲讲毛人的故事,不提毛人不说,这一提起毛人,林老爷立刻兴奋起来,嘴里的话就向洛水一样滔滔不绝。说是这毛人又一次聚集了好多人,要到东鲁的村子里抢劫,东鲁的村民就造了一种叫做“掉指头”的东西,只要毛人去抓这“掉指头”,这就会将指头炸段。“这不就是咱过年时候放的炮么?”中间有人插嘴说到,林老爷也不反驳,继续说道,月前,这毛人一帮要到东鲁弄一个大的铁长虫,这个铁长虫转吃咋这里的粮食和物料,林老爷说,这铁长虫,去年在东鲁吃了许多苹果,

“那吃不吃枣”

“吃,啥都能吃,见啥吃啥!”林老爷说“这长虫还在东鲁,向咱这西边往过爬呢!”

人们不由得出 了一身的汗,“这铁长虫见啥吃啥!”都在感叹,唯恐有一天这铁长虫到了洛水两岸吃了自己。

“那铁长虫有多长?”人们焦急的问。

“多长!你说?”林老爷停了停说道“从咱这林家湾,到韩家沟那么长。”

“这铁长虫要到咱这里来吃东西,就叫他吃石头,咱这尧山上到处是青石,不把它憋死了!”廷贤说道,

“对,就让他吃石头,上次咱村的焕牛不是在沟里捉到一条有锨把粗的长虫,就给喂了好多从洛水里捡回青石,结果不到半天就躺着不动,死了!”一个黑汉子说,当说道“死了”的时候,一屋子里的老老小小都笑了。

林老爷说道“石头,你以为是天山掉下的石头,进去了就死。”说着把脸一横,说道:“这铁长虫专吃石头,木头,”

 啊!“爱吃石头,这还是头回听到。”

林老爷说“这毛人到处到山洞找石头,专门找带色石头,绿石头,黑石头,黄石头,找到了就喂给铁长虫,送到长虫的肚子里,长虫带着石头就爬走了,吃不够还过来吃,听说在东鲁已近吃了一座山了!”

听到这里大家才感到有些操心,生怕有一天这长虫吃了掉了尧山,喝干了洛水。

“你怕不怕!”

“咋能不怕,一次几个东鲁的强人要去拦着长虫,结果一个刚到长虫的前面就被长虫呼出的气打到了死了,另一个被长虫的肚子压扁了,长虫过后,大家都去看,结果都成了肉饼。”

“那长虫为啥不把这个人吃了?”大家疑惑的问。“难道长虫不吃肉?”

“不吃死人肉,那像咱这洛安城里!”大家听林老爷这么一说后,到耷拉着脑袋,心里乱糟糟的,都想这吃人肉的事情。

这不就从前年这黄土塬上,老天爷就变了脸,一天的日头晒着,不下一点雨,这关中道上莫有一点收成,林老爷说,“我到咸阳府的时候,这馍啊,贵的都吃不上,用榆树皮和麸子做的馍都买不到,”

大家也听说这几年麸子都卖成了麦子的价钱了,去年一串钱的馍,今年都成立五串钱了,这榆树皮倒是没有听说过。

林老爷说:“我经过咸阳府的时候,饿的不得了,就到一家包子铺去,这包子等了一个晌午,也不见一个包子出来,旁边到处是饿死鬼,等着吃。这大半天的刚出来笼馍,大家都蜂拥而上,有一个饿急了的,就赶忙用黑手抢了一个,这店家就赶快去追赶,这人就将馍放到了狗屎上,店家过去一顿拳打脚踢,讨回了铜钱,那个人见店家走了赶快去狗屎里找馍,结果这馍让旁边的人早已吃了半截,这个见了就打,要回了半截,还舍不得吃,拿回给家里的老婆孩子。过三原的时候,听说那里的县老爷杀了三个人。”

“为啥杀人?”

“还不是吃人肉!”说道这里大家都身上一渗,“这县城里是一点粮食都莫有了,好多的人都饿死了,就有人偷偷的将私人运回到肉案子上,将肉切削下来,不敢自己吃,就卖给其他的人吃了。”

“这倒是听说过!”有人插嘴说。

“听卖的人说是狼肉,大家也都就相信,回家熬汤喝,这救过不少人的命。”林老爷说。

“自从上月三原杀了这肉贩子后,都不敢做着人肉生意了。这草根、榆树倒是找都找不到了。好在前一阵子,老天爷睁眼,下来了一阵子的雨,这庄家就有收成了。”

“那这毛人还在不?”有人仍然记得刚才讲的毛人和铁长虫。

“上月,咸阳府到处找毛人,说是将毛人都弄走了,这长虫也不敢到这关中了。”

听到这儿,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达,该歇着,喝汤了。”林廷路过来说道。

大家见着吃晚饭了,都散开离开了林家,回家告诉老婆孩子,林老爷讲的毛人和长虫的故事,还说要把粮食藏起来,小心人偷走,就是不提这吃人的事情,怕孩子听了睡不着,老婆听了不高兴不好睡觉。

喝汤的时候,林庭路过来,“达,你说吃人的事情是真的?”庭路问道。

“这可是真事,以后咱都要小心,粮食要看紧。这次廷兰回家,也是为了粮食,明天你到碾子上,碾一袋子麦,偷偷的给庭兰送过去,不要叫人看见,叫人笑话。”

廷路咋也想不通,这吃人的事情,更想不到这出嫁了的妹子会莫啥吃。回想到去年年前庭兰出嫁时的麦子和粳米现在觉得有点可惜。

庭路的婆娘韩林氏就说:“就不该让外地人带着走,就有点后悔了。”

“这是老宜人的决定谁也不能说啥。你这嫂子咋这么计较。咱林家又不是莫啥吃!”

“有吃的也不能将粮食给人!”韩林氏说。

“给谁,那是我妹子!”

“给谁!听说这粮食不是这外地人的,还是人家八里铺的。”

“你咋知道!”

这话谁也没有提过,大家都知道外地人到林家湾前,在八里铺暂时歇脚了一晚,为的是一大早就能到林家湾。这贤同、款同以及芳同三人都没有给自己透露过一点风声。林庭路一晚上失眠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是给林家送的礼物里,这粮食竟然是唐家了,最后还是让外地人弄走了。当到了三更时分,看到焦虑的庭路翻来覆去的时候,这韩林氏就凑过来说:“睡吧,这话不是我乱说的,是当时老宜人偷偷给了说的,说是咱庭兰可怜!当时还心酸的落泪了,我就用话岔开说,东鲁的粮食多,物料多,哄着老宜人就过去了。”说着有问:“这外地人,咋就住在了钟鼓楼边子?”

庭路说:“不要问了,还不是毛人的事情弄的。”听到这毛人,想到前一段听到的口歌,这韩林氏就迷迷糊糊,过了四更这毛人就上到炕上,来拉着韩林氏,往炕里拖,压住韩林氏喘不过气来,毛人的毛有一尺多长,嘴脸在自己脸上、身上不住的拱,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感觉这毛人在拨开了自己衣被,不由得一惊醒来,看见廷路已经呼呼的睡着了。这韩林氏再也睡着着,摸着下身湿漉漉的,仿佛是毛人留下的遗物,不由得脸红了起来,看到庭路赤露的身体,赶忙给盖了起来。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隔壁的楼上庭兰已经起来,下楼的踢踏声阵阵传来,这声音好长时间没有听到了。

【原创】待续。

2012年7月于骊阳草堂

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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