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译 | 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新年就要到了。

在告别旧年之际,与三两朋友,选一首旧诗,用中英穿就,完成一次尝试。通过一位接一位不同语言翻译的形式,洒几滴大胆的调料,将原诗进行某种意义上的再创作。想知道大家的脑洞如何吗?嘿嘿,请往下看。

顺预祝新年快乐。

出题:

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
一条鱼占满了河
我把你造得像我的孤独一样大
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
日日夜夜好让我们互相了解
为了在你的眼睛里不再看到别的
只看到我对你的想象
只看到你的形象中的世界
还有你眼中的日日夜夜

第一轮:

A storm occupies the valley
A fish occupies the river
I make you as great as my loneliness
The whole world where we hide ourselves
Day and night so that we understand each other
To see no other things in your eyes
Only my imagination about you
And only the world in your image
And day and night in your eyes
@Nova

这首诗难度高且有趣的应该就是它的前半段了。第一轮的翻译任务交给了对中英翻译接龙热情满满的诺娃。一二句中occupy简单有力地传达出了原题的“占满”,整首诗非常严谨地依照原文翻译,下次可以译得活泼一些,快代入你的哈士奇之魂吧。

第二轮:

如一场风暴席卷山谷
如一条鱼潜入河底
我视你强大如孤独
整个世界给我们庇护
昼夜更迭使我们愈知彼此
使我看到你澄澈的眼里
只有我对你的想象
只有你看到的世界的模样
只有你眼中的日夜
@林西维

第二轮的英中翻译很妙,把occupy变换为富有动感的瞬时动作,也保留了原诗想表达的意蕴。将“为了”替换成“使”,比原诗的译法更贴近中文表达。将“我们于世界之中躲藏”变为“世界将我们庇护”,转移主语,十分灵活也有个人特色。

第三轮:

Like a rainstorm sweeping through the valley
Like a fish diving down under the river
Strong, I see you, as much as lonely
The whole world gives us a shelter
Days and nights mark a further familiarity
In your limpid eyes I see only
My imagination of you
I see only
the world by your definition
and the day and the night
of your vision
@meredith

Like二句的对称与后文的I see only很好地体现了上一轮的音调排比。首二句用like连接之后的效果在逻辑上与第三句更加紧密了。上一轮中中文也是一样的做法却因中文的性质,第三句的“如”打破了些许逻辑上的平衡,这也是二语交替翻译的妙处所在——两种语言均有表达的切入点,也有不及另一语言表达的效率短板。有时中文的炼洁英文可能欠之,有时英文的简并中文可能莫及。

第四轮:

恰似
暴雨卷过河谷,
鱼儿逃向河底,
你强大却又孤独;
天地将你我庇护,
日夜使你我相熟。
望入你透彻的眼,
我只见
你倒映的我的幻想,
我只见
天地由你勾勒,
日夜在你眼帘。
@H

极富诗意的翻译,可以看出很多个人特色。考虑到了中文诗歌的格律,也有音韵美。最后一段的“倒映”补译也很灵动,“由你”“在你”形成对照,“日夜在你眼帘”的译法也看出琢磨的一番功力。


至此,我们可将最后一轮与最初做些对比,供读者自行体会仅经过两组中英互译后的区别。

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
一条鱼占满了河
我把你造得像我的孤独一样大
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
日日夜夜好让我们互相了解
为了在你的眼睛里不再看到别的
只看到我对你的想象
只看到你的形象中的世界
还有你眼中的日日夜夜

想进行一场有趣的翻译接龙已经过了许久,几天前终于付诸实践。在阅读了几篇接龙完稿之后,觉得最难的该是翻译的过程,可没想到选题也需好一费工夫——不能过于大众,这样大家都能找到原文或是被原文束缚;意蕴不能太简单太直白,否则没有二语变换之细微差别的趣味;不能太触及深层的逻辑或过于天马行空的想象,那样在翻译时自我发挥的余地又过大了些……

出题来源是一年前存于云笔记的各类诗,应该是来自一些读诗的公众号,其中不乏优美感人的篇章但许多又不适合选用来玩,几经挑选,终于寻得勉强可以试玩第一期的一首短诗。原文为法文,选的译文来自原推文的赏析者飞白。进行到最后才意识到也许接龙的主持方懂原文语言便也可以加入到第一轮中进行翻译,也可以对参考翻译的质量有所甄别,也更有趣。

第一次经验不足,也许还有许多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之后也许不断完善细节,也许拉上选修不同二外的小伙伴来一场多语种翻译,并让每一位都有谈谈自己翻译心路的机会,并将主持一职交换。

期待下一期与你相遇。

文/惟生


以下是原诗以及某读诗公众号的推送原文,之后的原赏析对此诗有一些解读。

Je n'ai envie que de t'aimer

Un orage emplit la vallée
Un poisson la rivière
Je t'ai faite à la taille de ma solitude.
Le monde entier pour se cacher
Des jours des nuits pour se comprendre
Pour ne plus rien voir dans tes yeux
Que ce que je pense de toi
Et d'un monde à ton image
Et des jours et des nuits réglés par tes paupières

Paul Éluard
作者 / [法]保尔•艾吕雅

艾吕雅还曾说过“J'entends ta voix dans tous les bruits du monde. ”在这个嘈杂的世界上,我听到的是你的声音。

是的,很爱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变得很大,心就会变得很小,世界就会变得狭窄,宇宙就会变得空荡荡。

这是众所周知的故事了,诗人艾吕雅和他深爱的妻子加拉在去西班牙拜访画家达利之后,加拉成为了达利的妻子,而艾吕雅就此失去爱人。可总是喜欢艾吕雅身上自由的味道,不同常人,在那样的年代和人生经历中,文字里丝毫嗅不出迂腐和绝望。有战争就去参战,失去爱人还是保持通信,放不下便就这么依然爱着。甚至在他身体非常虚弱的时候依然给加拉写信道“我爱了你20年。我们是不可分离的。假如有一天你孤独而又忧伤,那就再来找我吧。如果我们非得老去,那我们也要在一起老去。”

他身上的敏感并不虚弱,相反的很有力量。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怨恨和困惑——“我十分爱你而不再明白,我们二人究竟谁是游子。”正像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一条鱼占满了河。我把你造得像我的孤独一样大,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

新年快乐,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愿“我是你路上最后一个过客/最后一个春天,最后一场雪/最后一次求生的战争。”

赏析 / 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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