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往事一】文宣朝往事

                                       

我们首先要了解的是文宣帝高洋的基本情况,请看其履历表:

高洋,字子进,鲜卑族名为侯尼干或晋阳乐,生于北魏孝明帝孝昌二年(526年),卒于北齐文宣帝天保十年(559年),就一个年号,叫做天保。起初庙号威宗,武平元年庙号显祖,并恢复文宣帝。史称北齐文宣帝。

说起这个年号,起初有大臣建议改元,天保拆开来就是一大人只十,意为十年皇帝。高洋不以为意,笑语,我若十年皇帝,也满足了。果然只做了十年。

主要事迹:概括起来,有四方面。

第一,称帝建齐。这是高洋成为文宣帝最重要的一件事,不再赘述。

第二,南征北战。一是用兵库莫奚。天保三年(552年)正月,北国封冻,高洋亲率北齐军队用兵库莫奚,后来成为奚族,相传为鲜卑族宇文一部之后。在代郡(今大同)之战中,齐军大获全胜,仅牲畜即俘获十余万头。二是征伐契丹。天保四年(553年)十月,高洋亲逾山岭,为士卒先,露头袒膊,昼夜不息,行千余里,唯食肉饮水,壮气弥厉,与契丹大战,一直打到渤海之滨,俘虏士卒十万之众,得牲畜十万余头。三是击败突厥。大胜契丹后,高洋挟士气之高涨、兵勇之激动,连续作战,以突袭方式向北用兵突厥,乘对手无备顾盼之机,大溃其军,直追至朔州之北,逼其送上降书顺表。四是讨伐山胡。天保五年(554年)正月,高洋亲率兵勇北上讨伐山胡,山胡一战即溃,被斩首万余众,远近山胡,莫不慑服,望风而降。五是平叛茹茹部。天保五年(554年)三月,茹茹庵罗辰部反叛北齐,文宣帝高洋率军平叛,大破其部。四月,茹茹军自肆州(今忻州市)以西进击北齐北境,高洋率军自晋阳反击茹茹,茹茹兵败,退至恒州(今大同市)。黄瓜堆大战,北齐掩杀茹茹二十余里,尸横遍野,俘获士卒三万众,庵罗辰妻儿亦不能幸免。天保六年(555年)三月,高洋再讨屡败屡战的茹茹,在祁连池(今山西宁武)大破其军,奋勇追掩直至怀朔、沃野(均在今内蒙古),俘2万,获牲畜10万余。这五大战役,北击库莫奚、东北逐契丹、西北破柔然,西平山胡(属匈奴族),南取淮南,奠定了北齐帝国的疆域,在很大程度上延缓了奚、契丹、突厥等几大部族的崛起时间。

第三,整顿吏治。一是改革官制。针对地方行政层级多、官吏多,农民负担重的现状,高洋下诏削去州、郡建制,北齐全国官吏减少几万人,贪污腐化现象大大减少,农民负担减轻很多。二是建立官员薪俸制度。针对自北魏末年以来政府官员不发工资,官吏变着法子从平民中盘剥的现状,执行严格的工资发放制度,混乱的吏治局面因此彻底改观,北齐全国上下一度出现刑政尚新,吏皆奉法的新气象。三是严格吏治。为遏制跑官之风,高洋下令在官府上备上一根木棒--凡有跑官要官者,不问青红皂白,一概乱棒打死再说。《北齐书》这样评价高洋:素以严断临下,加之默识强记,百僚战栗,不敢为非,文武近臣,朝不谋夕。

第四,修刑律。自高洋开始,修建《北齐律》,这部书,极大程度的影响了其后一千多年的东亚刑法;著《魏书》,为二十五史之一,给予后人一个正统北方鲜卑王朝的历史角度。

第五,建百保鲜卑。高洋以鲜卑族部为依托,优选健勇鲜卑人,组织“宿卫军”,号称“百保鲜卑”,再选勇敢汉人扩充戍边队伍,号称“勇士”,北齐王朝成为当时军事实力最强的国家。

第六,修筑长城。高洋在北讨时,常防南梁觊觎;南伐时,担心北胡偷袭,为防止南北两线受压态势,从天保二年(551年)开始修筑黄栌岭至社干戍段长城200余公里;天保六年(555年)又东起幽州夏口(今居庸关),西至恒州(今山西左云)的长城450余公里;天保七年(556年)又将几段长城连接起来,完成从西河总秦戍直通渤海的万里长城;据不完全统计,在高洋时期共修筑长城1500余公里,每5公里设一戍所,逢险要关隘设置州、镇;天保八年(557年),又于长城内筑重城,西起库格拔、东至坞纥戍,总长200余公里。

以上概括起来,文治武功不可谓不多,高洋一生奉行兴学校、劝农事、求贤才、修刑律、正礼仪等治国手段,无数人才在这一时期井喷出来。即便是到天保十年(559年),他依然任用了一大批精明强干的文臣武士,这些人他既能从旧有勋贵的后人之中提拔,也能从看仓库的小吏等寒士中不拘一格降人才而用之。在这群人才的辅佐下,一时间东国之兴盛,威行华夏,震撼北荒。

在这里,要说的往事自然不会是这些抽象的历史事件。我这里举出三个具象往事。

一、成语快刀斩乱麻出处。高欢任东魏丞相时,想测试几个儿子的智力,有一天他给每个儿子发上一堆乱麻,让他们尽快理清,大儿子高澄一根根慢慢抽,越抽越乱,其他小儿子们将乱麻分成两半然后再分开。只有次子高洋,拿出快刀砍下去再理出一缕缕短麻,因此受到高欢夸奖。成语快刀斩乱麻即出于此。

二、最作死的前朝后裔。高洋与元韶一番对话,可谓是令人痛心不已、哭笑不得。元韶本是北魏皇族宗室,魏孝庄帝之侄。有一回高洋问群臣,汉光武帝刘秀为什么能够中兴汉室?大家都各自在一边揣测圣意,一边想着说辞。元韶回答说,因为王莽没有将刘氏子孙杀干净,留下了中兴之种。听罢,高洋下令把魏朝姓元的二十五家直系亲属皇族全部杀光,还觉得不够,又把在晋阳的疏属全部杀净,不管男女老幼统统杀掉,前前后后一共721人。据记载,投进漳水之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一时,漳水之中的鱼肚子里面有人的指甲、毛发等。

三、汉化还是鲜卑化。高洋曾经问大臣杜弼,你觉得以何人治国。杜弼答曰,鲜卑车马客,会须用中国人。高洋听了之后不高兴,于是有一些史学家们据此认为,高洋当是重鲜卑族的,确实我们必须看到,高洋创建了“百保鲜卑”,为后世的内卫奠定了基础。我们也应当看到,天保六年以后,如果没有杨愔以一文官独撑齐政,何来“主昏于上、政明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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