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一晃七八年过去了,第一次入川之时,凌晨列车员敲打铁器,呐喊广元到了的声音还藏于脑海,穿过大桥,看着嘉陵江水面闪烁的夜景,这里的一切给我新奇的感觉,注定会遇到不一样的人和事。

       半月前,婚礼结束,开车送好友走的那日,困顿不堪,送到高铁站,还略有不舍,一起度过美好时光的人总是难以忘怀,朋友同学有从很远的地方赶来,适逢五一,出行拥挤,心存感激,等大伙结婚的时候,一定也要去现场祝福大家。晚上和家人一起吃饭,敬酒给几个月来操办婚礼的父亲,他说了一句:把你这事安顿了,我就没事了,我养你小,你养我老。家人和亲戚们都笑了起来,难得朴实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举办婚礼的时候,音乐响起,岳父牵着女儿,眼里闪烁着泪花,用厚重的手掌牵起我们的手,语重心长而地说,我把女儿交给你了,好好珍惜,两次让我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和婚前比较,大概就是要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和担当,承上启下,经营好家庭这盘棋。


      办完婚礼,我们又回到了相识的城市,在这里开始新的工作和生活,虽然远离家乡,但也把这里看成第二故乡。17年赵雷的《成都》火遍大街小巷的时候,正值毕业季,如歌词里写的那样,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我们也经历了短暂的别离,后来,冥冥之中才晓得,短暂的别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长久地在一起,就仿佛,一个到处飞扬的风筝,不论是在广州,汉中还是西安,终究会随着心中牵绊的风筝线,回到那个温暖的手心。


       一年前,求婚策划还是有些匆忙,想着三年的异地等待终于要结束了,好好庆祝一番,给予一个难忘的毕业季和回忆,花样年华加上罗曼蒂克的事件,才能画龙点睛形成记忆的漩涡。这份浪漫是一定要给的,感谢用几年最美好的年华相伴。本想夜晚在操场,但疫情影响,连学校都进不去,只好作罢,当着几十上百人面前唱歌求婚,能不能驾驭,心中打鼓,后边选了一家酒吧,喊了朋友同学来助力,把大厅装扮的喜庆浪漫,彩排两遍,动作尽量做的优美,唱歌尽量和伴奏合上;另外求婚的词,是在高铁上想的,不熟悉,担心到时候紧张卡顿。大家集体帮忙做了一个局,跟玩捉迷藏似的,等待主角的到来,主角被蒙在鼓里,缓缓地进入到场内,看到之后,就明白了,还有些不好意思,要往后边走,被我牵上舞台,开始唱《成都》,很有感觉,仿佛又回到了17年,桂花飘香,徜徉校园,意气风发,求婚说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当着一群认识的人的面,还有些不好意思“煽情“,只说了一些我们的经历和对于未来的期待,文绉绉的,其实我晓得,说一些细节和感人的画面,肯定一不小心就泪流满面,整个过程总体流畅,声音也算有点抑扬顿挫,带有感情,有些同学眼睛都湿润了,我们有些激动和高兴,哭不出来,大家都在录像,酒吧的老板看的很投入,以至于音乐有一截没跟上,大概他也想起来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后边就是单膝跪地,昂着头,用深情的眼神,铿锵有力的喊着,让主角答应嫁给我,捧着精心挑选的钻戒求婚,结果太顺利了,连一秒的思考都没有,闪着锐利光芒的钻戒就带在了细长的无名指上,显得格外相得益彰,就接受了,有人还喊着矜持一点,逗的大家哄堂大笑……


      几个月之后,双方父母就见面了,没有丝毫的阻拦,跨越南北,摒弃门户之说,也没有盛行的房子车子彩礼论,只说两个孩子觉得合适,能够欣赏彼此,感情和睦,当家长的就很满意了,不遗余力地支持。

     一切都不可能都是顺遂的,关于成都的工作,她也是准备良久,从复习考试开始,申论和行测的资料高高的一摞,终日伏案而习,长达一年,上北京,奔重庆,都折戟而归,昆明也是微弱的分数败给性别,冥冥之中,蓉城以开放的姿态迎接了我们。而我也是辞去了西安的工作,再度回到蓉城,却不想,遭遇中介和房东扯皮,整日停电停水,爆发冲突,她找中介理论的时候,却被威胁了一番,那时我正在上班,听这么一说,心底蓦然地升起一团火,要是在现场肯定打起来了。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以前说的守她一生安宁,护她一世周全,却让她受了这番委屈,也是在那个时候明白,责任和担当不是一句空话,而是积细流以成江河,用倾盆之水浮起守护的那叶扁舟,这种意识要存在几十上百年,才够去不遗余力地爱一个人。


原来计划去年过年的婚礼,被疫情影响了,诸多不便,修葺房屋,置办家具,下帖宾朋,宴会预定,婚庆洽谈,忙翻了父母和亲戚,结婚前一日,大雨倾盆,停电棚塌,真是好事多磨,一众人齐心协力下,婚礼圆满进行。中式婚礼上,诵读《女德》让人动容,“为人儿媳,遵从父母,为人妻者,敬顺夫君,为人兄嫂,和顺叔妹,为人慈母,言传身教”,观者皆簌簌流泪,之后拜别父母,金雀钗,玉搔头,身披凤凰霞帔,一袭红袍,雍容华贵,成了最美新娘,迈火盆,跨马鞍,三拜九扣,礼成乐鸣,结为夫妻。

再次唱《成都》,是在云南的婚礼上,这次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开场的时候,很深情地唱着歌从后边穿中堂而过,现场几百人,虽然唱的一般,我想用这首歌把他们带入一个美丽的故事,就是在成都这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发生了一个美好的邂逅,成就了一对情侣。

一首歌,一座城,一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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