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监控室（上）
绕过C大食堂熙熙攘攘的人，打饱嗝的男生慢悠悠走着，女生掏出纸巾细细的擦完嘴又擦手最后叠好攥在手里，吴天问了几个人才到行政楼前，面对鱼贯而出的人群，每个人都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说说笑笑，然后眼光怪异看着这位身着警服的警察，可能没料到这么瘦小身板也可以当警察，但大家还是为他让出半米空间，目送他走过。
吴天在保卫处敲了几次门都反应，斜对面厕所出来一位花白头发男人，周围人赶紧迎上去围成圆弧将老者隐隐围在当中。吴天突兀的警服在走廊里十分显眼，男子掏出手帕边擦手边穿过人群过来问他找谁，得知是找保卫处负责人，便吩咐身边人打电话，接着便被簇拥着离开。
不多时，曾重冒着汗从走廊另一头跑来，他接到电话说保卫处门口有警察找他，校领导已经知道了，让他赶紧来处理。但有个问题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管辖范围内治安良好的校园为什么会有警察光顾，他没料到的是从这次见面开始倒霉的事便接二连三的发生，曾重看他瘦弱的身板和年轻模样心道不过是新手，还没打招呼就已对想好怎么糊弄吴天。
“你好，警察。”吴天亮明身份。
“我是C大保卫处主任。”曾重摘下钥匙开门，态度显得不冷不热，自己进了门也没邀请吴天。
屋内空调一直开着，窗户关的死死的，与屋外相比温度低了近十度。进门曾重先打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将温度调回正常水平一屁股坐上大办公椅，看着吴天说“你们来着干什么？怎么也没提前通知一声，你这样过来我什么准备都没有，万一你有事我怎么回复你，我看你还是先回去从你们局里开个介绍信过来咱们再聊。”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办业务也不是来调查学校的，我是来调查今天刚发生的案子，可能你还没听说，今天上午在C大后街发现两具尸体，由于案件性质极其恶劣，现市局已立案侦查还请你配合工作。”吴天覆手垂于身前，夹着黑色笔记本戴着黑色镜框，显得几分肃穆。
曾重听说发现尸体一下没坐稳从椅子上滑下半截，又重新坐正艰难咽了口吐沫，沉默一会儿说“你你说的这个情况，我还不知道，但案子发生在C大后街属派出所管辖范围，我真是没什么好帮你的。”他一心只想让吴天赶紧走，省的在这越问越多。
隔着门传进来十分嘈杂的声音，隔着窗可以看见外面的人流，在这比外界低上十度的办公室内，曾重突然觉得有点冷，发自内心的冷，由里及外经由毛细血管传遍四肢百骸，最后在毛孔和汗腺里挥发。他坐直身体，却怎么也不舒服便顺手关了空调。“
“虽然尸体发现地点不在C大，但是我们怀疑凶手在C大内作案然后抛尸。”吴天说的曾重愈发紧张。
“不可能，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的安保工作一直都十分严谨，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事。”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包庇凶手呢。现在我没兴趣和你讨论学校安保工作如何，我要看昨天晚上C大正门的监控，而且我怀疑你的监控视频也被凶手动了手脚。”
“不可能，我从早上就一直在这，钥匙在我办公室柜子里锁着，门也锁着不可能有人进去。”
“能不能先把监控室打开。”吴天有些恼火的拉开门。
“噢，好好。”既然是看监控那就好说，看完让他该走走，但是要真如他说的有人进了监控室怎么办，不可能，自己一上午都在这盯着，怎么会有人进去。曾重自我安慰一番，起身跟了出去，找了找拧开监控室门锁。
机箱安静转动的声音，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监控，吴天一把从后边拉住抬腿进屋的曾重，将他生生拽出来。
“又怎么了，拉我干嘛，你不是要看监控吗，我给你调监控，现在你又拉我。”曾重整整衣领，刚才被用力这么一拽，脖子勒的难受，饶是他脾气好也不太高兴，“你到底进不进了。”
“保护现场暂时不进，你也不能离开。”吴天冷冷说道，早已心乱如麻。
“保护什么现场，是你要查监控现在又在门口站着不进。”曾重有些恼火，作势要走“我一会儿还有安排，你自己在这等吧。”
“不行，请配合调查。”吴天挡在他身前迅速拨通手机，“凶手来过这里，唯一拍下他的监控很有可能已经删除，地板明显有被拖过的痕迹，键盘被擦的很干净但四周都是尘土，他一定非常熟悉这里，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一步到位。”
少顷，他挂断电话，看着鱼贯而出的人群，仓皇、失落、无助一下从后脊椎蔓延至全身，腿上晃了两晃，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重新站定身形。
曾重也不知吴天说的是真是假，看上去严肃的表情应该是真实的。如果是真的，钥匙他一直拿着，不会怀疑他作案吧，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不时向他投来的奇怪目光，“咱还是关上门吧。”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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