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与他的自由 末两段
然而,这仍然相当于一条道德准则,我们活着是为了某种比德行 更超前的事物。倘若我们只能道出它的名字,那么将会是一片空寂! 提帕萨以东,圣萨尔萨教堂坐落的山上,晚在此休憩。说真的,夜晚 也有些光辉,不过在这光辉中,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宣布着白昼的结 束。起风了,有着夜晚一般的青春的平静大海突然向着一个方向翻腾 起来,波涛从地平线一端冲向另一端,如巴伦河的激浪。天空阴沉 下来。然后这神秘、这夜晚的诸神、这超越的欢乐开始降临了。但如 何将它们转化成人类的语言呢?我从这里带走的小小硬币上有一个 清晰的表面,一个妇人的美丽面孔总是反复向我诉说今天所学到的一 切。而踏上归程之时,我的手指告诉我这硬币还有另一个图案已然残 缺的表面。那个无唇的妇人能向我诉说些什么呢?另一个在我心中 的神秘的声音告诉我,每日的生活也向我通报了我的无知与幸福:
“我一直在寻找的秘密隐藏在一个满是橄榄树的山谷之中。它在 草丛和冰冷的紫罗兰之下,在一个燃起寥寥炊烟的古老木屋的周围。 二十多年来,我徜徉在这山谷之中,也漫游过其他与之相似的山谷,我 询问过那沉默的牧羊人,我也敲过荒废已久的山间小屋之门。有时, 当第一颗星星出现在依然明亮的天穹的时候,沐浴在粼粼微光之中的 我在想,我知道这一秘密。是的,我过去的确知道。或许,现在我依然 知道。但是没有其他的人想知道这一秘密的分毫;毫无疑问,我自己 也不想再拥有这一秘密了;我不能离开我的人民。我生活在家中。我 的这个家族认为它掌控了由石头和迷雾建构的富裕而丑陋的城市。 日日夜夜,它畅所欲言,一切皆跪倒在它的面前,跪拜着虚无:它对所 有的秘密都充耳不闻。然而,它这种承载着的权力让我厌烦,有时它 的吼叫让我困倦。但它的不幸便是我的不幸——我们流着相同的血。的吼叫让我困倦。但它的不幸便是我的不幸同样是一个跛子,一个聒噪的帮凶,我为什么不在乱石之中大声叫嚷呢?于是我努力忘记这一切。我走进钢铁和火焰交织的城市,我勇敢地面对黑夜微笑,我向风暴致敬我应该是忠诚的。事实上,我已经忘却快乐。打那以后,我积极却盲目。但或许有一天,当我们准备因疲惫与无知而死去的时候,我应该能够断绝那些招摇的炸弹,而攀爬到那个山谷,于同样的星光中,最后一次温习我所知晓的知识。”1952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