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相信六月的空气还能带着凉意，虽然这是夜里两点。
桌边是一个内壁附着些许褐色印记的杯子，原本里面装着的是热腾的咖啡。桌上是成堆的纸屑，原本它们应该是各学科练习卷的一部分。
手指夹缝中是一根烟，点燃过得烟头沈腾起无形的火焰扭曲着周围的空气。
这是人生中的第一根烟，是从客厅茶几抽屉里摸出来硬壳中华中的一根，或许没什么特别的，是的，抽起来也索然无味。
只觉得瞬间头痛欲裂，或许是绷紧了的神经过度紧张了，手指间的烟掉在了纸屑堆上，升腾起了橘红色火焰，伸手讲燃烧着火焰的纸屑堆一把抓起，随手丢进了金属边框的垃圾桶，任由其自生自灭去。
十一点，或者是二十三点，在几度辗转反侧之后，起床，撕裂房间所有能看得见的练习卷，然后，后悔，拿出历史书，从黄帝看到光绪帝，然后撕掉。
然后，拿起生物书，看了三页，撕掉，去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拿起地理书，直接撕掉，去拿起笔记本，然后等到咖啡冷却到能喝的地步，喝掉咖啡，拿出了手机，解锁屏幕，检查明天六点准时响起的闹钟，然后试图打开app，然后用平生最强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自己，锁屏，把手机轻轻放回床边床头柜，狠狠撕掉笔记。
刚刚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三点，依旧回到头痛的那一刻，燃烧的垃圾桶里温度越来越高，但体温却似乎越来越低，如坠冰窖。
冲进浴室，打开淋浴器，倾斜而下的温水打湿了睡衣。但提供了难得的体温。
折腾完一切，回到辗转反侧的床。躺平如同一具冰凉的尸体。
试图关闭大脑，多次失败，大脑拒绝休息，也拒绝被身体控制。
当然这个结论也可能是：试图多次关闭身体，多次失败，身体拒绝休息，也拒绝被大脑控制。
这些比起接下来五小时后即将要面对的高考比起来并不重要。
无力喘息，因为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就压在身体上，高考是如同命运般的存在……不应该是唯物主义中“物质”定义一般的存在，不随任何人个人主观意识的改变而发生改变。
呆望天花板，感觉到有什么在脱离躯体，就像是在枷锁中极力试图挣脱的死囚一样的挣扎着，扭曲着……
坐了起来，回到厕所开始刷一开始就忘记刷了的牙，嵌在墙上的化妆镜中是一双无神的眼睛和一张疲惫的脸。
再度回到床上，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各种社交app，读完了刻意留给高考考生的加油打气的祝福，然后把手机轻轻放回了床头柜。
起床，拉开窗帘，试图看一眼凌晨四点的太阳，但满天的乌云让窗帘在下一刻复原成封闭状态。
解锁手机屏幕，打开简书，写完至此处九百六十四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