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嫩绿

   你平淡地说着,老公对你多么地报怨,他多么地反对你要这个孩子,怪你一意孤行,花光了家里的钱,你说你父母也没有钱,为了你平安生下孩子要去贷款,你说你能感觉到孩子还在动,你不愿意听医生的放弃孩子……你慢慢地说着,我静静地听着,你说的仿佛是别人的事,那么坦然,而我听着好像是自己七年前。

     你说你从小知道自己有心脏病,但家里穷没有手术也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你可以开心地上班,在一个休闲服饰连锁店里,因为能说会道,你还常常在店里销售第一,你说,如果没有遇到他,今生的命运将不会这么曲折,你会一个人安安静静开开心心地到老……

     你爱上了他,一个你心里的潜力股,他每天总说着有大生意要做,每天看似非常忙碌,电话不断,用普通话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你崇拜他,用欣赏的目光仰望他。从那开始,曾经开心的你不见了,你每天担心失去他,因为你深深地知道,自己的身体不适合怀孕生育,所以,你悄悄地怀孕了,你忍受着自己身体的不适,还要顾作轻松地告诉他,你很好,你一点也不累,你看,我能吃这么多……

   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怀孕36周了,我看你紫绀很重,我知道血氧饱和度一定很低,肺动脉压力肯定很高,可见你轻松地走路,大声地说话,还能一次吃贰两米线,我想,你一定比我病情轻多了,医院地教授们为了保险起见,还让你用一支瑞莫杜林,这个药很贵,一支要11298元,你为钱愁了,老公在一旁生气,发牢骚,然后出去接大生意的电话了,我们都为你着急,后来联系到微爱无边的工作人员,然后我也出院了,你发出链接以后,我也捐了,也让朋友们捐款,然后我就没有了你的消息,知道你是星期一剖宫产手术…………

     知道你生了,我不敢联系你,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你的孩子,因为生之前医生就说缺氧很久了,我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所以一直等,一直等……

     直到那天,陈到我店里,我问她你的情况,她顿了顿说你已经没了,我没听懂,她再说一遍你已经没了,我还是睁大了我的小眼睛,不敢相信,你那么轻松地行走,那么中气十足的语音,那么好的胃口,怎么会没了呢,陈没有回我的话,继续说,孩子也不好,生下来都是紫的,肝、脑、肺、肾都有问题,你爸爸拿着不知哪里凑来的两万块,想为你保住这个孩子,可最后还是没能保住,之后的一天里,你突然非常狂躁,拼命地抓着呼吸机的管子,拼命地抓,血压突然一落千丈……

     现在写到这里,我还是忍不住难过,你走了,可我知道,这是你最好的结局,如果你活着,你会每天都是泪,我眼前浮现出惟美的画面是,你和你的孩子在阳光下嬉戏,你没有了病痛,而孩子也在欢乐成长,你们的笑声洒满春天的嫩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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