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沐川,过去是不种芙蓉的。真正看到芙蓉花开的盛况,是在17年后。城区内,幸福大道,醉氧天街,随处可见花儿的袅娜和热烈。
在大学之前,我并不认识芙蓉花。直到去蓉城读书,学校内外成片的花儿吸引了我,我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花?他人道,是芙蓉,成都市花。原来是她。
这就像一个漂亮的姑娘,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有一天发现身边又一个漂亮姑娘,一打听才知道,这就是原来那个只闻其名的姑娘。所以硬生生地多出了些邂逅之美。
那时寝室楼下前后都被芙蓉包围,树干上被小心地系上绳子,晾满了花花绿绿的衣裳和被单,也晾满了我们花花绿绿的青春。
芙蓉初开时,亭亭玉立,纤尘不染,纯洁无暇。慢慢地,由透亮的白转为淡淡的红,一如姑娘隐隐的心事。然后,再继续转红,水红,桃红,绯红,殷红,紫红,最后离开枝头,零落成一地的心事。这纯纯的白,次第的红,是不是像极了姑娘的一生呢?
从总角之宴到豆蔻年华,从懵懂少女到嫁作人妇,从三十而立到耄耋之年,姑娘的一生,便也和花儿一同开落了。唯一不同的是,年年岁岁花相似,人生却无再少年。
那时,有空我便爱到芙蓉花下坐坐,有时一个人去读书,有时几个姑娘一块儿谈心,有时还会捡回一些我们从楼上掉下去的物件。那时的阳光很好,生活很单纯。可以在图书馆安静地把时光读成笔下的文字,至今还记得,最爱去二楼看文学书籍,也爱去四楼关注杂志,每一期的《灌篮》必看,五楼很多古籍,还有许多准备考研的学生,也常去,记得楼道上还留有一个比较固定的位置。除了图书馆,还可以在白天球场上挥汗如雨,也可以在灯光球场中沉淀汗水,欢笑声时远时近,只有场外的芙蓉默默地陪伴着,不言语,也不哭泣。这便是大学时期最惬意、最放松的两件事情,当然,音乐必不可少。只有那个时候,每晚必然收听电台,FM102.6城市之音便是每晚必听,不听不睡。那时的智能手机也不那么智能,MP3还是兜中常备之物,听流行歌、听戏曲、听轻音乐、听口语、听普通话,那时的耳朵是忙碌的,又是纯粹的。大抵因为听的都是喜欢的东西吧。怀念和感谢那时候的努力,把大学课程当作高中来读,是我唯一骄傲的事,只因用心,收获也颇多。
那时也爱捡些掉落的花儿,做一回善感的女子。汗颜的我嫌《红楼梦》不够豪气至今没有读完,但却仿佛看见黛玉站在这花儿远处默默叹息:“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如今的岁月,虽有了更多的琐碎,却也因此增添了许多别样的幸福。
芙蓉花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开放,那么同样的坚持,也应该一路走下去的。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