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与酒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76期“酒”专题活动】



酒的牌子和品种有很多,说得出名字的就只有红酒,白酒,葡萄酒,米酒,药酒,茅台这么几种。

我把记忆的盒子打开,发现爷爷喝的最多的就是白酒,有的是用玻璃瓶装着,有的是用白色陶瓷瓶装着。

我从没买过酒,但我猜爷爷喝的这些酒都不贵,毕竟,他是一个节省了一生的人,从始至终都是。

爷爷特别爱喝酒,那种挚爱我说不清,难道就像我喜欢上了一本书,爱上了一段风景那样无法自拔?我敢肯定,这种爱绝对不像我突然喜欢上了炸鸡但吃久了又会觉得腻的那种喜欢。

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吃席,哪怕顶着高血压,他也要“酒”曲回肠,劝过了,都没用。

在家,我可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吃饭前先往他那个反复利用的一次性塑料杯里倒酒,估摸着过了一半才停下来。然后就是必备的下酒菜“花生米”,嗦咯几粒花生米,吸一口酒,然后再发出“哎——”一声,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酒可真是个宝贝”。

在外吃席的时候也常常醉酒而归。说到醉酒而归,其实心惊胆战的更多。有一次,爷爷骑着他那辆电动三轮车去亲戚家吃席,待到放下碗筷,他早已面红耳赤。倔呗,都说开车送他回家,他偏不听,一定要怎么来怎么回去。回家路上,骑车通过一个转弯时,他没有注意到路上一块大石头,撞上去就直接翻车了。大晚上的,若不是小爷爷骑着摩托车走同一条路回来看到了,弄得满身是伤的爷爷该怎么办啊?

突然发现,我其实是喝过白酒的,只是年代过于久远,已经记不清这酒是如何在我的舌尖发涩。

记不清年龄几何,不过当时还没开始上学。在点着钨丝灯的不那么明亮的老房子里,我,爷爷,奶奶仨人吃着晚饭。我盯着爷爷喝的那个白开水似的液体看了很久。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找了一个矿泉水瓶盖,再将它满上,告诉我“这是白开水,不信你尝尝”,奶奶也坐在旁边偷着乐。我抿了一口那个看似没有味道的东西,故事从这里开始我就断片了。只记得那天晚上,奶奶做了鱼,而且他们一直夸我吃鱼厉害,从没卡过刺。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一点点长大,他们一点点变老。

那天,我看到他们用单薄的身躯整理捡来的纸箱和矿泉水瓶,虽然我知道面对着这如山的纸箱和水瓶,他们很喜悦,因为这些可以变卖成金钱,然后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但是我看到了,却有种说不出的心酸,我走到他们跟前,告诉他们“等我长大了,要给你们很多钱,给你们买很多吃的穿的,这样你们就不用捡这些箱子水瓶子了”,他们都笑了,我想那应该是心安的笑。

爷爷却说,“你让我有烟抽有酒喝就够了”。

“除了烟和酒你就没有别的爱好啦?”

“我饭菜可以不吃,但烟和酒不能没有......”

是啊,我多想满足你的愿望,可惜你已化为了天空中明亮的星星,波澜不惊。

每每举头,我都会想起你酒一般的一生,经得起埋藏,却又热烈与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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