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云 | 莫拉尔小姐(连载五)

      中午在酒席上喝高了的省作协副主席高铭,在半下午过后才回到了座谈会会场,仍在他上午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会议室的墙壁上挂着“请勿吸烟”的小牌牌,竟然点燃一支香烟,环顾会场半圈,勉强笑了笑,抽起烟来。

      孔繁仁侧过身子,小声向高铭提议自己“交权”,让高铭来主持会议。高铭摆摆手说:“你继续主持吧!”孔繁仁说:“还是你来主持吧,我想发几句言。”高铭明白,便大声宣布:“请大家安静一下,孔繁仁同志要发言。”

      孔繁仁移了移话筒,拉了拉领带,刚说了一句“各位前辈”,会场里走进来一位老男子,名叫汪船。他人较胖,一头花白的长发拢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巴。他中青年时代写过几部小说,拥有一批读者。十几年前他曾光荣地当选为省作协副主席,但上一届换届时他落选了,从此再也不写小说,而混迹于娱乐场,打麻将、飘三页、泡小姐……泡小姐时日长了,身子也被泡软了,因此,他现在泡小姐,只是把小姐抱在怀里,将对方揉碎、捏扁,此外“并不打算实行之”。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给汪船带来多少快乐。他似乎感到自己已到了对世界很“烦”的年龄,但又找不到地方去发泄,有一两年简直是“烦”透了,几次想到了自杀!后经北京的“高人”指点,拿起笔来写杂文、写随笔,往名人身上泼粪发泄。他先找外国名人出气,批托尔斯泰,批大仲马,批马尔克斯……但反响不大,他便调转笔头到国内,批老舍、孙犁,批铁凝、王安忆,批陈忠实、贾平凹,近期又大批特批鲁迅,果然引起了强烈“反响”,网上向他“拍砖”的成干上万,他看了几百条,心脏就受不了,后来干脆一条也不去看。

      汪船大不咧咧地走进会场,根本不管谁在讲话、谁在发言,自己只管招着手,甚至主动上前握握别人的手,还要打情骂俏几句,好半天才在杨弄弄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下来,并放肆地拧了拧杨弄弄的脸蛋。杨弄弄咬着嘴唇笑骂了一句:“老破船,讨厌!”

      “老汪,你怎么现在才来?”高铭有些不快。“快坐好!”

      “革命不分先后嘛。”汪船强词夺理。“迟来总比不来强吧!”

      高铭深知这位当年和他同样是省作协副主席的“痞子作家”不好惹,只厌烦地看了一眼,便提议孔繁仁发言。

      孔繁仁开了口,仍是“庄重”的口气,仍是记录新闻的速度:“前辈、各位同仁,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这虽是当今官场里常见的“开场白”,但大家这会儿听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孔繁仁接着说下去:“我的长篇小说《红色纪事》出版后,虽然出版社只印了5000册,但在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引起了群山回应、江河欢腾的热烈场面,我已收到几十封读者来信;今天就有与会的青年作家梁君提议让我畅谈创作经验,这就反映了广大读者的心声!”

      孔繁仁接着说:“恕我透露一点内部消息:今年春天,根据全国作协的安排,省作协主席办公会研究向全国推荐中国文学大奖候选作品时,初步意向是推荐我的《红色纪事》等8部作品参选。《红色纪事》得奖的呼声很高。”孔繁仁得意地微笑着。“据说,评奖后的颁奖大会将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届时党和国家导人要出席颁奖会。全国作协有的老前辈希望我做好代表获奖者在大会上发言的准备。于是,我近半个月拟了一个发言稿,想在今天的会议上读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帮我再作修改。”

      与会者颇感新奇,在交头接耳。

      关于长篇小说《红色纪事》,孔繁仁的确是在用“心”写的,用时大概有五年。小说的内容讲的是北方某市反腐败的故事。同当今所有的反腐小说、反腐电视剧一样,故事中的市委书记是清明廉洁的,搞腐败的是一位分管基建的副市长。书记要清除腐败分子,不想腐败分子的上面有保护伞,斗争屡屡受挫,甚至主人公的家人还受到了黑恶势力的威胁。但最终邪不压正,那个副市长被“双规”……

      作品发表后,评论家苟安星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长篇评论,毫不客气地指出作品的“致命伤”是公式化、概念化,并极言之:“不是抄袭的抄袭!”这后一句话大大刺激了孔繁仁,两个人大吵了一场。但省文化厅副厅长兼省文联主席的石怀松对《红色纪事》大加称赞,并说有条件竞评中国文学大奖。石怀松后来还点拨说:“繁仁同志呀,参评文学大奖的事,你要在意呢!”石怀松用头在空中划了一个圈,这是他的习惯动作,用意是强调话语。“能做工作就做工作,能包装就好好包装,能造势就不惜一切代价造势。如今想出大名,不包装、不造势、不炒作行吗?不行!绝对不行!”石怀松又用头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你看民办大学太平洋学院,每年货款上千万打广告,不管是在报纸上还是在电视上,只要打广告,就要发院长那张老佛爷脸。为了什么?为了炒作!你看《黄河健康报》的总编辑,掏钱买了那么多荣誉称号,又是教授,又是博导,为了什么?为了出名!你看那个年已半百的女演员,报纸上爆料说她有两个私生女,我以为她要怒上公堂,谁知她在别墅里偷着笑。因为什么?因为这绯闻帮她出了名!最近不是还有个女作者硬说自己的儿子是电视台某男名嘴的私生子,还煞有介事地说她留有二人偷情时的录像带和名嘴留下的精斑,但到法庭上却又拿不出这些证据……你说这帮男女为何要拿金钱、拿人格、拿贞操来炒作?还不都是为了出名!”石怀松又用头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繁仁呀,你要珍惜机会,要不失时机地做工作哩!天上不会掉下奖杯啊!”

      对石怀松副厅长的这一席话,孔繁仁思谋良久,得出的结论是:这些话虽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说,更不能写进红头文件,但的确是“管用”。如今这文化艺术界的某些男女的“盛名”,不是自己或别人肆意“炒”出来的吗?有的人写的书几乎没有多少读者能够从头看到尾,即使“硬着头皮”也读不下去,但“大作”却能一本接一本地出,“名气”还越来越大!有些人的书法作品,简直像王道士画符,却能标价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竟能挂在大雅之堂展出或出售!有些人写的书“很臭”,却能评上大奖!就说石怀松副厅长吧,前两年在省人民出版社当社长时,主持编过一本政治理论读本,想拿到全国“五个一工程”参评“一本好书奖”。但此书的出版时间却不在中宣部规定的范围里。而石怀松硬是让几个亲信涂改版权页上的出版时间,重新印刷了版权页,装在“新书”上送往北京,果然评上了奖!他领奖回来,还特意让出版社的职工在风雪中敲锣打鼓迎接他的“载誉归来”!而石怀松果然名声大振,年底就当上了省文化厅副厅长,第二年还被选上了省文联主席。人生在关键时候真的就只有那么一两步呀!

      对中国文学大奖望穿秋水的孔繁仁,在暗暗“运作”。他拿出30万元,到“黄金县”买了一批金货,悄悄进了京。他想找一些评委“聊聊”,不想本届文学奖的评选还是来年的事,谁当评委还不得而知,而上几届的评委对此事讳莫如深,有意避嫌。孔繁仁不得已,只好找到了和自己有同乡关系的钱生辉老作家,恭敬地和他聊了聊。谁知钱老还很忙,谈了还不到半小时就坐车开会去了。孔繁仁只好和钱老的妻子钱老太太多泡了一个小时。孔繁仁说自己带了一点“不成敬意的小玩意儿”,想送给有可能担任大奖评委的专家学者。钱老太太一听,心花怒放,两眼生辉,说:“你就把这些小玩意儿放在我这里吧,由我们老头转交。”钱老太太看到孔繁仁有点犹豫,便夸海口说:“你放心吧,小孔!我们家老钱呀,在往届茅盾文学奖评委会里也算个举足轻重的头儿呢,好多评委就是他的老同学、老部下,他说话大家肯听,谁还不给老领导一点面子呢?你就把这些小玩意儿放我这儿,放心回去吧!”孔繁仁不敢得罪这位老太太,忐忑不安地把这些“小玩意儿”放在了钱家,并言明其中一件最重的货是送给“钱妈妈”的。

      如同接到了评上了大奖的通知一样,孔繁仁忙活了起来,熬了十几个晚上,八易其稿,写就了将来可能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领奖时代表受奖者上台发言的讲稿,现在要在这个座谈会上念一念“征求意见”。

      孔繁仁拿着稿子,亲切地呼唤着大家:“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我就将我草拟的发言稿读一遍,恭请大家多提宝贵意见!”

      尊敬的中央首长!尊敬的各位评委!亲爱的各位同仁!女士们、先生们!

      我是《红色纪事》一书的作者孔繁仁。作为孔子第74代孙,作为中国文坛上最有才华的作家,我一一孔繁仁,没送“红包”、没找关系,就顺当当地走上了中国文学大奖的领奖台。此时此刻,我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当之无愧!如果说电影明星陈冲一一就是那个嘴唇比较厚,比较性感的影坛才女一一当年在异国他乡获奖时说她“当之无愧”还略显三分稚嫩、七分自夸的话,那么,我今天获奖完全可以“当之无愧”地使用“当之无愧”这个词了!

      我的得奖,有着先天的条件和后天的努力。老前辈们告诫我上台后不要说官话、套话,那我就直说了吧:我的成功只归功于我自己;当然,有一部分要归功于我的母亲。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她老人家在我的小说出版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对我说,她当年在怀我的时候就希望我将来能实现她几十年来未能实现的文学梦,因此,怀孕第七个月之后,她就对我实行文学胎教。我母亲挺着大肚子,到新华书店买了两本小说,就是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和柳青的《创业史》,拿回来一字一句地念给我听。这是我在我妈的肚子里接受的文学启蒙胎教。可以这样说,若没有这样的文学胎教,就没有我今天的文学辉煌!

      我深知,人民文学家深深植根于人民之中。人民就是大地,就是母亲。在座的都知道那个家喻户晓的故事:美国有个英雄,力大无比,但他不能离开大地,一旦离开大地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老记着这个故事,从不离开人民大众,从不离开大地母亲。

      走上了中国文学大奖的领奖台,虽令人无比荣耀和兴奋,但这还不是我们这些领奖人的终极目标。作为中国最有才华的大系作家,终极目标应该是诺贝文学奖。这个愿望,李白、杜甫没能实现,罗贯中、曹雪芹没能实现,鲁迅、柳青没能实现,就连以他的名字命名“茅盾文学奖”的沈雁冰也没有实现,但我们这一代作家一定要实现。

      我曾遐想:世界上各个国家有个组织叫联合国,而各个国家的作家在世界上却没有一个世界性的组织,为什么不可以建立一个世界作协、世界文联呢?中国最有才华的作家应当在这些世界性的文学组织中担任要职!

      下面,和毛泽东先生的词《沁园春·雪》,我填词一首,在这里朗诵一下,以结束我的发言:

沁园春·文学

      昔日文坛,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文学长河,你拼我搏,“文革”时期,顿失滔滔。牛鬼蛇神,挨批挨斗,谁敢出来试比高?惊回首,看中国文坛,分外糟糕。


      文坛如此多娇,引无数作家竞折腰。昔李白杜甫,略输文采;贯中雪芹,稍逊风骚。香港文豪,金庸大侠,只会描写耍大刀。俱往矣,出文坛泰斗,我辈今朝。


      “女士们!先生们!我的发言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孔繁仁仿佛从庄严的首都人民大会堂里走了出来,回到了这眼前这相比起来极其简朴的会议室,期待着大家的掌声。但掌声寥寥,令他失望。好在马姣姣像有了快感般地叫喊:“哇塞!孔主席的发言真叫人过瘾!”

      苟安星自然没有鼓掌,反把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好像不这样就会被人掰开他的两手强迫他鼓掌一样。他诡谲地一笑,对身边的铁新呶呶嘴,又抬头向上看了看,小声说道:“咱们要当心天花板掉下来!”

      “我谈点看法。”任仁还来了个“举手发言”,但未经主持人高铭的同意就讲开了,“我认为孔主席的发言稿至少有三点见长:一是敢于‘当之无愧’地使用了‘当之无愧’;二是敢于说他的成功只归功于他自己;三是敢于提出成立世界作协和世界文联的设想。我敢说,这提议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孔繁仁抽出钢笔,在本子上记下了任仁提的“意见”。

      “孔老师!”自认为是文坛“小字辈”的铁新,一向把赵金山、廖陆渊、高铭、孔繁仁这些领导称呼为“老师”。他说:“孔老师,你说美国有个力大无比的英雄不能离开大地母亲……我看你是把英雄的国籍搞错了吧。那不是什么美国的英雄,而是希腊神话中安泰的故事。请修改你的发言稿时,把英雄的国籍改过来。”

      孔繁仁没有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字辈”纠错,真是扫兴!他无心记下铁新的“意见”,偏着头想了想,自我解嘲地说:“我看,英雄是哪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的深刻内涵。”

      众人笑了。

      “小孔,“这是文坛老资格的赵金山名誉主席的声音。“我看你这个发言稿准备的有点早吧!你急什么嘛,评上了大奖再准备发言稿也来得及呀!恕我直说,思维可以超前,捞荣誉可不能超前!”

      孔繁仁脸红了。他对赵金山的意见不敢反驳,因为他知道赵金山是中国文坛上的一棵大树,别说他孔繁仁,就是廖陆渊、高铭等一大批作家,都在这大树下避过风、躲过雨、歇过脚,乘过凉,谁都不敢在大树下造次。杨弄弄发言时拿赵金山脸上的老年斑来讽刺我国文坛上的现状,孔繁仁差一点跳了起来,而自己现在听了老主席的批评咋能不克制呢?假如今天会前听到了老主席刚才说的这番话,他也许就不会在这个会议上念这个发言稿了,因为他心里边念这个发言稿并不是征求大家的意见,而是一种按耐不住的“冲动”和“张扬”。不知是怎么回事,孔繁仁总觉得别人太不了解他的聪明大气和宏图大志,他总想说出来“明智”、“明心”、“以飨读者、以谢天地”。可今天是不是一次不该表演的表演?他捉摸不准,有点惶恐。但表演已收不回来了。

      “老孔,你那发言稿里至少还有一个差错。”这是高铭的声音。“你说你妈在怀你时就从新华书店里买来柳青的《创业史》对你进行胎教,我咋觉得不对火,是不是你编的?第一,我好像记得你妈妈是个农民,没有多少文化,40多年前怕还不懂得什么胎教吧!第二,我知道,今年是你的本命年,你大概是属马的。按此推算,你应当出生在1954年吧。而柳青的《创业史》出版是在1960年。这也就是说,你妈在怀你的时候,作家柳青正‘怀’着《创业史》里的主人公梁生宝!书还没有出版,你妈到哪里去买《创业史》对你进行胎教呢?‘大系作家’,你有没有搞错啊?”

      会场里爆发出一阵笑声。很多人记不住《创业史》的出版时间,经高铭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不由得佩服高铭抠得细。但孔繁仁坐不住了,他很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他没有反驳,因为无法反驳。尽管他在内心里责怪自己粗心,因为妈妈从来没有给他说过这个故事,妈妈甚至就不知道《创业史》这部名著。但他心里不服,他觉得高铭并不是真正在匡正他的错误,而是借机出他的洋相,打压他,好抬高自己。但他只能暂时忍着。

      “哈哈哈……”汪船这个“痞子作家”突然狂笑起来。他左手里夹着一根香烟,任凭烟灰随意下落。“小孔,我给你直说,我写了三四十年,长篇小说出了好几本,全国读者有千百万,我都没想过评什么猫奖、狗奖,你在文坛上算几年的桃子几年的人,就想评猫奖、狗奖,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当然,就像男人中有很多、很多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样,文坛上也有很多作家有这种癞蛤蟆心理,想得茅奖、想得诺奖,到头来还不是寡妇梦见鸡巴——一场空!我看你小孔算球了,你就当好你的副主席,过几年再混到主席的份上,要评那个茅奖做球哩!”

      主持人高铭提醒道:“老汪,你说话文明点儿,这里还有很多女同志哩!”

      “狗球呀!在座的女流大都是老婆子了,啥没见过?即使个别人还没有结婚,不见得就没有试过婚,不见得就没有见过那东西。说不定她们还爱听呢!”

      高铭瞪了汪船一眼,感到奈何不得。

      孔繁仁如坐针毡,掏出手机,佯装接电话,借故走出了会场。


作者简介:

沈庆云,男,笔名为沈恨舟、江父。陕西省商南县青山镇龙门村人。中央党校领导干部函授本科学历。高级记者、作家。曾任陕西日报社政治理论部、政治法律部主任,陕西省新闻专业高级职称评委会委员。西安市商南商会名誉会长。1995年,荣获“中国法制新闻宣传百佳记者”称号。正式出版有长篇小说《莫拉尔小姐》,散文集《大地萍踪》,理论专著《共产党人的人生观》(与陈四长等合作),新闻专著《新闻编采自我谈》及《墨迹与足迹》,法律专著《新生答问录》(与妻子吴瑞云合作)等书。在全国报刊上发表短篇小说、散文、诗歌、评论、报告文学数百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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