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来到了这间令人压抑的审讯室，好像跟我上次来的是同一间，还真是巧了，只不过上次我还是比较坦然的，毕竟是真的被冤枉，但这次……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无辜。

坐在我对面问我问题的警察，还是上次那个人，好像叫李优基，是刑警队的副队长。

从我进来那一刻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之前帮过他的孙女小灵扶过他两次，知道他患了癌症，知道他的儿媳妇不孝顺，但仅此而已，其他一无所知。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他的病房，我一口咬定。

他们有黑子做人证，但不管黑子证词的真实性，至少他们还没有物证，监控没有录到我，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且，我丝毫没有动机，难道说就因为他告发我放过情书么？这样也太可笑了吧？

但是，黑子为什么会知道我去过那间病房呢？他跟踪我么？就算他怀疑我，不先问问我，就直接举报我么？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李优基确实拿我没有办法，证据不足，只有一个证人的一面之词是无法定罪的，何况没人看见我碰过那台吸氧机。

他们还是按照惯例，扣留了我48个小时。

当时间一到，关艮还跟上次一样，送我走出来。

韩洋？这次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最近倒霉吧？

也是够倒霉的，自己小心点，不过你问心无愧，也不用在意，但是……

但是暂时不能离开浔汐市，对么？

呵呵，对。

你没回江州么？案子不是都结束了么？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别跟别人说啊？

…………

还有第三个同伙？

对啊，这案子，看着简单，但感觉却很复杂，我师傅说，那个人，大概也是提前就在汇成公寓B座的顶楼开了一个商务套间，然后在张怡凤下完药，待药效发作，他通过电话引他上了A座的天台，然后这个人也来到了B座的天台，给他对面A座的孙焕打电话，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但肯定就是因为这通电话，让神智不清，已经失去判断能力的孙焕一直向他走过来，而孙焕怎么可能踏空走到B座的天台？结果只能是掉下楼，这就是为什么天台上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的原因，而张鹏展也确实在孙焕身后的天台入口看着他，只是起到了一个保险的作用，万一孙焕没有按照预想的自己掉下楼，他在去推他一把。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我的天啊，为了杀一个人，居然费了这么大的周折，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他呢？

张怡凤自杀之前说过，是为了钱，但到底是谁给钱，这个还在查。

为了钱么？我好像想到了什么，那个叫华姐的人，那晚，也跟我说，事成之后会给我钱，而她说是张国强派来的，张国强与许志国是老相识，张怡凤和张鹏展又是许志国的下级。那么……我记得，就是孙焕死的头一天，我第一次见到张国强，双眼通红的他说晚上还要出去陪客户……他的客户……

不会吧？

韩洋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哦，没事。

我看你是真累了，赶紧回去吧，我送你吧？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走走。

那好吧，你小心点。

嗯，拜拜。

我一路想着，一路走到了医院，我想问问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保安部，并没有见到黑子，而是见到了马胖子。

韩洋，你出来了？进我办公室一趟。

我随着他进去办公室，他一脸沉重地坐下来，也示意我坐下。

我哪有心情坐着，黑子在哪？

他今天请假了。

请假？

对，你是想问他举报你的事么？

对。

那你那晚真的去过413病房么？

我……这时的马胖子，眼神有些不对劲，我能明显感觉得到。

你去过，因为那天晚上，你和黑子一起值班，但是我没看到你，所以是我让他去找的你，而他也恰巧看到了你去了413病房，对吧？

我的手心已经出汗，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断上升的紧张情绪，面前这个马胖子，是他让黑子去找我？这太奇怪了，他从来不会这么做，平常即使他知道有人偷懒，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恰在那晚，让黑子找我？小灵爷爷的吸氧机的开关，我绝对没有关上，我现在十分地确认！

你被解雇了……马胖子突然说。

什么？

才刚来就几天，就被公安局拘留了两次，你也是够可以的了，上边决定将你辞退，一会儿就去领工资吧，对了……

他突然加重了语气，去拓实劳务中心，张国强张主任那里，领你的工资……

他说完，重重地拍拍我的肩膀，走出了办公室。

果然么……

中栩大厦，23层05号办公室，拓实劳务中心。

张国强正在抽烟，是老牌的南京。

你暂时通过了考验了，虽然你有点蠢，不过刚刚合格。

是你。

什么？

都是你！杀死孙焕的人是你，你是那第三个凶手！杀死小灵爷爷也是你！对不对？！

呵呵……你怎么了？

你……你与许志国……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的许叔还没跟你说明白么？我就说么，他心太软。这么说……你不想加入进来？

鬼才要加入你们这个破组织！

注意你的言辞哦，是DF！这个你口中的破组织，可比什么国防部的级别还要高呢。

…………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吧！张国强说。

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的女人，不，个子不算高，看样子没有我的年龄大。

韩洋啊，她叫单文珞，你们认识一下吧，她以后会是你的得力助手，亲密的伙伴，以及你的合法妻子。

什么？我的妻子？

我看向这位刚刚进来的单文珞，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有些滑稽的事实。

对，张国强继续说，我们DF，每个行动小组，都是以夫妻的形式，在一起生活，有利于你们培养默契，而且这种工作，心里肯定会有压力，你们之间也会是很好的倾述对象，省得去找心理医生了，对吧？这是组织的规定。

这么说，张怡凤和张鹏展，他们…………

没错。你们也一样，在你们能独立接到任务之前，你们必须结婚。

我不干！我没说要干！

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我也不会干的！

这个理由，也是你们的第一个独立的任务，你不想知道你的第一个任务的对象是谁么？

…………

许志国。

什么？

我再说一遍，张国强扶了扶金丝眼镜，那五个字从他的嘴里一字一顿地挤出来，

杀了许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