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他一句“对不起”

从我记事起,表弟就跟着外婆了,外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唯一让我很奇怪的是,大舅舅一家人对他就像自己的亲生孩子,后来我才知道,表弟确实是他的孩子。

1

我从来不去过问与我无关的事情,可能因为我们离家在外,近几年来很多很久以前的事情被挖了出来,比如跟着外婆长大的表弟,我想大概是在他上高中那年,才真正的被舅舅告知“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忘记了是谁跟我说,表弟自从上了高中后变得很叛逆,后来我才知道表弟是大舅舅的孩子,我才知道大舅舅对表弟的好原来真的有这一层关系,她告诉我大舅舅不得已这样做的原因,原来是教师不能有二胎,所以当表弟出生那一刻,便将他的户口上到了小舅舅家,”其实内心深处的我,用最脆弱的那一面去想着表弟知道以及接受这个消息,他内心有多少次问过自己“他们为何这样做,为什么那个叫着十几年爸爸的人不是我父亲,那身边这个陪伴我很久的人,我真的要认他吗?”

虽说16岁已是成年之时,但多少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很震惊,给我的感觉是,左右两方他不知该如何权衡,那个被他叫了十几年爸爸的人,根本不想跟他亲近,这个一直陪他成长的人,却一直为他的学业操心,可能深夜闭眼前还会在想“我的亲生儿子每天究竟想的是些什么?”身为侄女的我突然理解了舅舅的不易。

2

我与表弟不算很亲,只是记得小时候他经常跟在我弟弟的身后,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又加上我弟常年在外求学,他的性格变得很叛逆,记得那一年,我暑假回家,恰好表姐给表弟陪读,我便跟着舅舅去了表弟的学校,那天我一边摘菜,一边听表姐说着表弟的一些事情,他说“你不知道陶宝有多过分,他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不复习,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跟我爸吵架,我爸没办法,把手机给他,他就看了一夜的小说,第二天直接就去考试了,还有呀,他跟我爸吵架,大晚上的直接把我爸赶出房间,还把门反锁了,不让我爸进去。”我一阵吁叹,便说“陶宝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那几年还是个乖孩子呢!肯定是这件事情给他的阴影太大了。”

前不久,我听小姨说,她儿子考上高中以后,表弟发了一个短信给外公,上面写着“爷爷,你跟表弟说,让他好好学习, 别跟小姑把关系弄得很差。”你看他发的这个短信,看起来又不像不懂事的小孩,我便说“我觉得可能因为这个事情给他的阴影很大。”小姨继续说道“有一次期末考试考完了,舅舅陪着他在我家三楼,玩了一夜的游戏。”我开始不理解了,身为一个孩子,你可以怨你的父亲不该对你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请不要叛逆过了头,将他对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当成理所应当。他的愿望是望子成龙,因为这个他从一个父亲变成“孙子”,看你脸色,身为孩子的你却得寸进尺。”

3

每个人跟我说起表弟的叛逆,都在摇头,我却一直替他辩解“一定是这件事给他留下了太大的阴影,让他觉得虽然亲生父母在身边,总缺少一份归属感,不知道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在哪里。”我听过弟弟说他想的太多了,对于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怎能想的不多,真相未被挑明前,我从未见过小舅舅将他接到自己的身边,一个被当成多年亲生父亲的人对他不闻不问,或许这才是内心深处最无法愈合的伤口。有一次,我听见他很尴尬的跟我说“叔叔回来了,”这话没毛病,只是将爸爸换成叔叔了,可从他的面容上看来,他还是不习惯。

我没有他的经历,不曾体会知道真相的这几年,将那逃避现实的情绪用游戏掩盖住的他是何等的痛苦,近几年都很少见到他,过年见到了,也只是说了不过3句话,然后我忙我的。

近几年,我看见舅舅那憔悴的面容,总是感到很难过,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有很多操心的事情,偶尔会跟父亲说说,我都不曾知道,只希望表弟高考完后,能当面对着我舅舅说“对不起,这几年让您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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