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个人体验去认知瑜伽的意义
文/王誉程
推测在公元前300年，印度瑜伽之父帕坦伽利从古老的《吠陀经》里，系统整理和创造了《瑜伽经》，这就是现代瑜伽的源头。
从《瑜伽经》的来源上看，瑜伽的精神内核来自《吠陀经》，这一古老的思想源头孕育了印度诸教派，包括佛教。因此，瑜伽从它的源头，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宗教基因。作为现代运动健身体系中的一个分支，我们如果仅从科学性，社会性，实践性等方面去理解和观察瑜伽，那必然是不完整的，犹如脱离了喜怒哀乐去观察人生。瑜伽突出于其他健身运动的显著特点，是带有强烈的思想属性，即“宗教性”，这种宗教性，体现在除了“仪式感”“经典”“场所”“戒律”外，所附带了一种精神层面的“个人体验”。要全面地观察和学习瑜伽运动，必须从“个人体验”上，去经历，去体验，去思考。下面我们来谈谈瑜伽的“宗教性”，以及其中的“个人体验”
瑜伽的宗教性
所谓“宗教”，是指一种包含了“哲学教义”“场所”“仪轨”“戒律”和“宗教体验”的思想体系。
从“哲学教义”来看，瑜伽的理论基础，是脱胎于《吠陀经》的《瑜伽经》，这部经典的纲要——瑜伽八支，详细规范了瑜伽练习者从“持戒”到“体式”再到身心合一的“三摩地”练习进阶过程，终极目标就是“内，外境界”的平衡。
从“场所”“仪轨”来看，瑜伽课的显著特点，是洁净和安静，上课前，不是其他健身运动的“热身”概念，而是“净/静身”的概念。从“仪轨”来看，瑜伽的服装，口令，手印，都具有明显的仪式感。
从上述显著的特征，我们能看到瑜伽运动明显的宗教基因。从与瑜伽同源的“佛教”来看，构成佛教信仰体系的内核，是一种带有强烈“个人体验”色彩的东西——苦！当我们意识到生命的局限性，我们就会在内心产生不安。同时，也因为这些不安以及对生死的恐惧，开始去探求精神世界的丰满，和对人生的终极关怀。这是“宗教性”最重要的构成要素。那么瑜伽运动也只有包含了这种不可或缺的“个人体验”，加上对生命的终极关怀，才能符合“宗教性”的全部定义。
瑜伽的“个人体验”
无论瑜伽运动的理论经典，戒律，场所以及仪轨，如何巧妙地科学地结合在一起，都不能构筑瑜伽的练习“大厦”，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才是这座“大厦”的最重要的组成因素，那就是练习者的“个人体验”。和任何宗教的要素一样，缺乏了宗教体验的宗教，不是完整的宗教，那么，瑜伽运动如果缺乏“个人体验”，同样不能构成完整的瑜伽体系。
在瑜伽“个人体验”的进程中，交织着瑜伽作为运动体系的“科学性”，“社会性”和“实践性”，但是，如果缺乏“内心体验”，以上属性将是一种没有生命力的东西，如同离开的土壤和养分的花朵。没有经历过练习过程中的“个人体验”，练习的妙趣就无法体现，瑜伽作为一种运动，就无法藉着“种种妙趣”去发挥功能。那么，这种“个人体验”是什么东西呢？实现“个人体验”的，就是我们的心，即主观态度。日本禅宗大师铃木大拙说：“当我们的主观以一定不变的某种态度，面对内，外境界时，就会感觉到心的存在”
这是什么意思呢？简单来讲，就是当现实世界里不完美的我，在追求完美的内心世界时，所产生不安的当下，“心”就被发现了。我们使用“心”这个工具，所得到的一切感知，即为“个人体验”。一面是事实上不完美的我，一面是内心寻求价值的我，我们的“苦”，就产生在这二者之间。
当我们从“个人体验”上去观察瑜伽的意义，就能发现瑜伽运动本来的面目，那就是——瑜伽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运动，更重要的是一种“心灵”上的运动。本质是将我们的肉体移出舒适区，然后体验寻求在非舒适区的内，外境的平衡。当我们一次次体验到“非舒适区”的心意平衡，我们就能在日常生活中，去移植这种体验，从而能有一个稳定的主观态度去面对生活中繁杂的内心和外界的失衡。这样，一个稳定的自我，才能对他人的痛苦与失衡产生同理心，引发心底的怜悯。
那么如何找到这种“内心体验”呢？其一是“觉察”。瑜伽运动的“类宗教”属性，要求我们在练习之前，有一个“净/静”的“制戒”要求。用禅宗“戒生定，定生慧”的说法，这种“净/静”将停止内心的浮动，而后能让我们张开“觉察的眼睛”，去捕捉内心深处的不安，从而展开“内心体验”之旅。其二是寻求平衡。当我们的身体移出舒适区开始练习，我们的身体和心灵开始变化产生失衡，内心体验旋即开启，犹如我们驾船驶离平静的港口，开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我们此时就是去体验一种驾驶“心/觉察”的工具，去尝试获得平衡的过程，也许会倾覆，也许会尖叫，也许你终将驾驶身体之舟，平稳地行驶在心灵之海。这也是瑜伽的“类宗教”性质，给予你获取终极关怀的能力。
在瑜伽运动中，没有一个绝对的成绩表，我见过许多追求体式的练习者，因过于追求体式的完美，而伤痕累累。这是因为忽略了“个人体验”对于瑜伽运动的意义。体式的进阶是绝对的，而心灵的体验是相对的，不管你是刚入门的小白，还是金字塔顶的大咖，都能借助瑜伽的练习，而获得心灵的历练，体验的圆满。这是一种心灵层面的“平等不二”。所以，相对于身体层面，瑜伽在心灵层面的练习更为重要。在瑜伽“社会性”的属性上看，瑜伽的意义，更体现在帮助我们立身于“热腾腾的生活”中，将从瑜伽练习中体会到的种种艰辛，种种妙趣移植到生活中。“安于身，安于心，安于生活”才是瑜伽运动带来的真正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