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金庸武侠人物之张三丰

我曾立志,要写尽“金书”每一个撩拨我灵魂的侠者宗师。

于是我写了柯镇恶:丈夫悠然许一诺,万里狂沙不知愁。我读懂了人皆父母所生,五谷所养,本无高、低、贵、贱,却因有了忠、孝、节、义分了三六九等。一句正气凛然的“飞天蝙蝠柯镇恶是也”愧煞了多少自诩武功盖世的英雄好汉。这“大侠”二字,概莫“双雕”除郭靖以外惟柯老侠虎威当受,谁出其右者?

于是我写了谢逊:血海身负狮作吼,暮鼓晨钟一老僧。都道他恶贯满盈,周身恶业,往堕轮回;我却道他威赫若神人,杀尽天底下奸淫掳掠、负心薄幸、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除魔卫道真豪杰,护法加持金刚尊。杀尽该杀之人,斩尽该斩之业,文殊师利勇猛智,金毛狮王立地顶天。

······

可是纵观“金书”, 能让我心永久为之颤动,悦然诚服,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一位侠者,非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张真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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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侠侣》末,幼年的张三丰还唤作张君宝,有幸随着师父觉远禅师上过一次华山,恰逢第三次“华山论剑”之期,年幼的君宝首次出场便将当世几乎所有巅峰状态的高人“一览无余”,还得到最有升值潜力的神雕大侠杨过指点过四招武功,不得不说这个小和尚得到了金庸近乎极致的偏爱。

在《倚天屠龙记》里,这一点得到了最有力的佐证。

“倚天”开局便讲郭襄硬闯少林,为寻杨过踪迹。期间遇见被罚做苦力的觉远和尚,郭襄天生一副侠义心肠,心中愤愤不平,大战少林众僧。

后来事情越发闹大,种种陈规陋习积弊日久,为救张君宝和郭襄二人,觉远神威大发,力战少林高僧,原来他无意之中讲夹《楞伽经》里的《九阳神功》学会,内功以臻化境,站退众僧后却也因为年老力衰,气空力尽,最终圆寂。

在坐化弥留之际,觉远口念《九阳真经》口诀,当时有三个人在场,分别是张君宝、郭襄和少林的无色禅师。这三人各自凭心而记,后来开创了各个流派的“九阳神功”。

原文写道:“武功是无色大师最高;郭襄所学最博;张三丰当时武功全无根基,正因如此所学反而最精纯。是以少林、峨嵋、武当三派,一个得其「高」,一个得其「博」,一个得其「纯」。三派武功各有所长,但也可说各有所短。”

张君宝到底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小伙儿,虽是常年伴随青灯古佛,但纵观“金书”所有描写他的文字,无论正面侧面都没有找出他对佛学感兴趣的描写,从某种意义上讲,前半生在少林的时光他只一个被宿命所安排的可怜虫,而觉远的存在是他在冷若冰霜的世界里唯一仅存的温暖阳光……

也许他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去感受一个妙龄女性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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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的身姿,妩媚的裙摆,同样青涩却又靓丽的容颜,还有她那骨子里的那份“丈夫”豪情,侠肝义胆。当师父觉远被铐上手链脚链挑水,不允许说话,同样天生一副仁义心肠的张君宝不是不想去搭救,而是面对一群蛮横顽固的老和尚,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师兄弟”,他知道自己决计救不了自己的师父,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一切师父所承受的苦难,奋发图强。

而郭襄的到来,瞬间打破了他原本权衡再三的“沉寂”,他被郭襄的“形”所迷,他更被郭襄的“神”所痴,他的大脑根本不在需要冷静思考,他心里只想着和一个说不清哪里好的人并肩作战,后果嘛……年少悸动的那颗心,谁还去计较后果呢?

“只见张君宝远远在后跟着,却不敢走近。郭襄笑道∶‘张兄弟,你也来送客下山吗?’张君宝脸上一红,应了一声∶‘是!’……”

“幸福”的日子总是如流星一闪,师父死了,郭襄也要因为去找寻自己的“大哥哥”远走天涯,离别之际,郭襄递给张君宝一只金丝手镯,叮嘱他千万不可再回少林,自投罗网。又热心的让他去襄阳城去寻他爹爹,原文写道:

“我爹爹最喜欢少年英雄,见你这等人才,说不定收了你做徒儿。我弟弟忠厚老实,一定跟你说得来,只是我姐姐脾气大些,一个不对,便不给人留脸面,但你只须顺着她些儿,也就是了。”

郭襄对张君宝还是极为关照的,从上面的话语可以看出,郭襄不单单是给张君宝指出了一条明路,夸赞张君宝是“少年英雄”,更将家里头的至亲一一做了介绍,这样的推心置腹,绝对不是一句礼貌性的客套话,而是蕴含着热切的真挚。

郭襄还重点强调了自己姐姐郭芙的脾性,俨然已经把张君宝当做了家中的一分子,深怕他由于事先不知郭芙的脾气而日后遭受委屈。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关心,都只是一个姐姐对一个弟弟的质朴关怀……张君宝虽是初开情窦,却也心下了然!

以至于这么多年,随着年龄的成长和情感的丰富,我总觉得张君宝不去襄阳城拜郭靖为师的原因不是因为害怕受到郭芙的冷脸,以至于生出“寄人篱下”的屈辱感。而是他初萌至纯的情愫未能开出绚烂的花朵,而衍生出至极的情感自尊,所以导致了那次话别的多年后,二人同为开宗立派的旧时相识却再也没了来往。

这样的“极端”,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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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次我都在设想,假如郭襄不要那么执拗,“大哥哥”杨过今生都不属于你,你找到他又如何呢?他的眼里从来容不下小龙女以外的任何女人;

假如张君宝不再那么“自尊”,峨眉武当,两座山峰或许间隔不会那么遥远,多少个悠然如梦的日夜,观看那山巅的云海雾浪,分明是无穷无尽的浑厚思念,为什么就不可能先张开嘴,说一句——“我、比、他、爱你!

有时候,表达了,结果就不在那么重要了!剩下的就交给时光,说与不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是释怀?是遗憾!

郭襄还是带着遗恨去世了,而张君宝再也不是那个青春懵懂的少年。再一次又一次辗转反侧的寂寞夜晚,思念极度难熬的孤傲山巅。他擦干又复湿,复湿又擦干的眼角,日夜枯坐,终于领悟到生命的最高真谛——带着遗憾过好每一天!

于是他将对她所有的情感——思念、爱慕、幻想、赤忱、追忆……前部融化在自己的武学世界里,随心所欲,任意勃发,似苍穹之深远,似海洋之博大,修炼到一种神而明之的“不世出奇”境界。

郭襄的武学境界,在我看来,不必着墨我亦知悉。因为按照武侠世界的逻辑而言,除却外力的伤害,正常情况一个稍有武学根基的寻常武师,也会比寻常之人延年益寿。可郭襄的寿岁来看,她晚年似乎也并没有勘破“情障”,以至于同样勘不破“武学障”,郁郁而终,可惜了一对原本可以神仙眷侣的江湖璧人!

张三丰以超脱了顽强的自然姿态活了下去,且越活越领悟到常人不能即时洞悉的返璞归真之理。

整部《倚天屠龙记》除了以“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屠龙宝刀为线索外,还以“中原六大派”和“明教”的矛盾以及斗争为线索。

“明教”传至波斯,短短几十年间便在中原物武林迅速崛起,且声势浩大,各地均有大批教众信徒,起义抗击朝廷。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有一些行为不检,狐假虎威的宵小之徒,再加上明教致力于“反政府”事业,行事自然是小心谨慎,不愿意也不能够“光明正大”。所以形成了一种颇为诡异的状态。

就是综合上述两种情况,可能偶尔的几次小摩擦就被中原武林一些别有用心的投机分子、好战分子,不甘心明教势力的一天天坐大,同时也不愿意看到百姓那么的拥护明教,争先恐后的加入明教,抢了自己的“生源”,所以将明教视其为——“魔教”。

久而久之,真真假假也就分不清个所以然,反正你是明教的人,我是中原六大派的人,我们天生就是仇敌,“二者相遇必死其一”那种……

这也行看起来很滑稽,但很符合江湖世界的“混账逻辑”。武力是唯一的“正义”!所以各大门派都耗费了无比巨大的人力物力,收罗武林秘籍,抢夺绝世神兵,不择手段的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

然而整部《倚天屠龙记》里,你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中原六大派,少林、武当为第一梯队;峨眉、昆仑为第二梯队;崆峒、华山属于打酱油级别……

金庸先生的所有作品,只要出现了少林的,几乎都是以少林为武林的标志性建筑,最起码也是精神象征。少林的方丈往往级别一般,但是少林背后隐藏的实力那就无法估量,深不可测了。「参考扫地僧、三渡等」

而在这部《倚天屠龙记》里,武当却是异军突起,一个相对少林这个树大根深的“顽固”实力而言,武当算是一个比较“年轻”的门派,却一下子能成为和“泰山”并驾齐驱的“北斗”,那是怎样的一种超神存在啊!

我们在实力上来做一个较为客观的对比,“武当七侠”对“见闻智性”四个和尚,我觉得加上“真武七截阵”完胜,如果七对七,“见闻智性”再加上三个空字辈的好手,那么胜利就大大削弱,但久战仍有胜算!

问题就在于,少林“空字辈”的好手起码不下几十个,且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项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用实战印证出来的刚猛武学,而武当嫡传只有七人,门下三代除了宋青书以外几乎没什么储备人才,所以武当唯一能吼得住这“北斗之望”的盛誉之人,只能是张三丰一人而已。

当张三丰带领小无忌去少林疗伤的时候,空性嚷着要让阖寺上下近千名僧人一拥而上战退张三丰,侧面凸显了张三丰骇人的实力和空前威望。

有人总喜欢拿张翠山在冰火岛与谢逊对话时,对张三丰的评价说事,用以贬低张三丰的武学修为。个人觉得,这种断章取义的读者,总会拉低作者的智商。

原文描写道,张翠山自忖师父张三丰武功学究天人,也只比谢逊高得半筹,如果说空见神僧比之谢逊,竟然是“天上地下”的概念,那么自己的恩师岂不是也被比下去了?

我们先不拿空见和张三丰做对比,我们就先那谢逊和张三丰的武力值做对比,张翠山的判断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明教法王水平,尚不如光明左右使,且谢逊的武功比之同列四大法王之一的白眉鹰王,尚欠一点火候,而白眉鹰王一生只服两人——明教前教主阳顶天和武当山开山祖师张三丰张真人。

原文也明确指出“就连少林的‘见闻智性’四大高僧他也不大佩服。”这里明确的指出就有空见。

我们再看后文,空见在没有运使“金刚不坏体”神功的情况下,一拳被谢逊打死;而张三丰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金刚门至极的十成“金刚般若掌”击中,还能迅捷的秒毙空相,还能出去“会客”,全程演示太极拳、太极剑,并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自信能胜过“阿三”,空见有可比性吗?

而且在这里,我们不要忽略一个严重的客观事实,张三丰此时的年龄差不多一百二十岁了吧!如此高龄,且只用了三个月便大愈如初,不得不说这是绝对实力的体现!

再有一个细节,张翠山在师父百岁大寿的时候回到中原,还没来得及见师父,便在暗处窥见大师兄宋远桥会见龙门镖局总镖头都大锦时,宋远桥因为几句言语不和,“挥袖送客”,那袖袍所夹带的内劲,竟让张翠山惊愕万分,油然而生钦羡之情。足见张翠山的武学水平,无论是实战还是理论,都不足以评论江湖上超一流的高手,更没有资格评论近神级的张三丰!

但观《倚天屠龙记》,张三丰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是推动故事高潮的衔接部分,就像记叙文里的“插叙”,是为了补充故事情节,使得故事更富有逻辑性。

毕竟整部小说而言,张三丰只是一个配角,他的着墨不能太多,加上他的定位太高,更不能在武功上进行正面描写。否则故事的主角儿便黯然失色了。

所以,在整部《倚天屠龙记》里,张三丰更多的表现出的是一种人格、一种认知和一种豁达。这对我们的主人公张无忌起到了非常大的潜移默化的作用。

我们之前说了,中原六大派和明教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但张三丰作为六大派唯一还健在的创始人,他并没有公开的站出来反对这个大的“基调”。但他也没有机械化的去遵循这个所谓的“既定方针”。这就是一个伟大领袖的过人之处——我有属于自己的一套独立认知系统。

张翠山历经千辛万苦,赶回武当山,在拜见阔别十年的张三丰时,张翠山夫妇内心是无比忐忑的。殷素素忐忑,那分属情理之中,毕竟是“魔教”中人,且自己是毒害俞岱岩的凶手之一。

那么张翠山忐忑是因为他娶了一个“来路不正”的女子为妻,且未及秉明恩师,怕遭受责怪。每次读到这里,我总不免心生厌恶,张翠山不仅不清楚自己恩师的武学修为,就连自己师尊的真性情也不甚了解。某种意义上讲,张翠山对不起张三丰的那种偏爱!

甚至我读出了一点张翠山身上散发出的酸腐和做作,你如果怕责怪,那在冰火岛上,你就不要和殷素素结为夫妻啊,那样你就不需要担心师父的责怪了!

可张三丰就是张三丰,只顾欢喜,一把扶起自己的爱徒,老泪纵横,似乎不顾及自己一派宗师身份,“我张三丰哪有那么迂腐的徒弟,你在冰火岛上被困十年,难道还要等秉明师父再行娶妻吗?”

张翠山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弟子娶的妻子来历不明,乃是天鹰教白眉鹰王的女儿……”

不知道同衾共枕十年的殷素素听到丈夫的这番“评价”会是作何感想……

张三丰也只是要求见一见殷素素。

殷素素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她少艾之时的所有戾气都在十年前那个初为人妻的夜晚消弭殆尽了,如今为人妻母的柔弱妇女,面对丈夫的一干“大义凛然”的师兄弟,以及武林“正道领袖”的张三丰,我们完全可以去感受到彼时彼刻殷素素内心掀起的那种极致彷徨和渊深无助。

她已经闭上眼睛做足准备面临全武当上上下下,成千上百张锋利无情的口,质问、辱骂、鄙夷、不屑、嘲弄……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鹤发童颜的飘然老者,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一句对她容颜的赞美——“果然眉清目秀,难怪翠山为你倾倒……”

陡然间,那一种不知所措更是较之之前的胡思乱想更为惊愕万分。但接下来的一番话,足以让殷素素濒临绝望的那颗冰冷之心注入一束阳光。

“翠山,这世间‘正邪’二字原本难分,千万不要以名门正派自居。正派中人,心术不正,也于妖人无异;魔教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也是正人君子……”

张翠山和殷素素立即跪下磕头,这不仅仅是一种认同,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精神指导。来自父爱、领袖的深切关怀,他坚信自己的眼睛也坚信自己徒弟的眼睛,张三丰近乎完美的诠释了“气度”两个大字。

张三丰是这样说的,他亦是这样做的!

当他带着无忌前往少林医治,无功而返之时,路遇不平,百岁高龄仍不衰侠义心肠——“老道一生专杀蒙古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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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得知自己所救之人乃是明教中人常遇春,他也浑不在意,仍以“英雄”相称,只是简单的规劝了几句,并心怀好意的提出来自己的建议——“如蒙常英雄不弃,可转投我大弟子宋远桥门下,往后再也没有人瞧不上你……”

对于一般人而言这得是多大的“福分”啊!可常遇春拒绝了,张三丰却并没有显现出丝毫的不悦,反而十分豁达的表示了“人各有志”的想法,此等胸肌,《倚天屠龙记》,甚至整个金庸武侠世界,也无出其右者。

当常遇春看出同行的张无忌似乎身有重疾,张三丰并无丝毫芥蒂隐瞒,而是如实相告,常遇春也是个一等一的好汉子,知恩图报。拍拍胸脯,保证自己的师伯蝶谷医仙胡青牛可以治好他,并以性命担保。

我们可以参考灭绝师太处理纪晓芙问题上的态度以及作风:不解、愤怒、残忍、极端;在回过头来反观张三丰的态度以及作法:理解、信任、仁慈、豁达……

假如张三丰拿出一点“我是武林领袖”的架子,产生一点“我怎么能和邪魔外道进行交易呢?”这种荒谬偏激的想法,那么我们的主人公张无忌将会面临的是英年早逝。

是啊,这个世界原本就有许多人死于的不是问题的本身,而是人们对待问题的固执和傲慢!

张三丰虽然豁达,但他还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希望常遇春不要怂恿张无忌加入明教,也告诫张无忌别人不要因为贪生怕死而坠入魔道。

我个人认为,这样的嘱咐并不是对生命的漠视,假如张三丰真的觉得生命不可贵,他便不会亲手将爱徒的遗孤交给常遇春,寻求最后的一线生机。但是他的叮咛,也是他一生的思想、原则和精神的所在。

——人活着,绝不能是以“活”为目的而活!

张无忌后来还是加入了明教,并且还当上了明教的教主。

当张无忌双子跪地,恳请太师父责罚自己当年“言而无信”的罪责时,张三丰再一次表现出了他那种博大浩瀚的领袖气魄,原则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不让张无忌加入明教是为了不让他堕入魔道,但是你看现在的张无忌统领明教,除魔卫道,造福武林,加入明教又何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呢?

对,这就是伟人的原则,与普通人、平常人的原则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是重本质,一个是重现象!

张三丰,“金庸群侠”里一颗最耀眼的明星。一个唯一可以将武侠世界里的武学研究到沦为“小道”的仙人,致敬张三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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