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好

成都前天整整下了一天的暴雨,这是很罕见的。在成都多年,我习惯了成都的夜雨,所以雨伞都很少准备。前日,我从四川省科技馆返回的路上,在手机里看到这样的新闻:因暴雨袭击,雅安地区有5人死亡,多人受伤。悲催而令人压抑。


生命的脆弱和渺小,在大自然的肆虐之下极其明显。滂沱大雨从天空中倾泻而来,席卷大地,带来摧毁和伤害。一座城,一个村,承受的结果都不尽相同。


我喜欢成都这个氤氲湿润的城市,似乎天府之国并非浪得虚名。我时常对外地人说,除了2008年的地震着实把我们吓到了,就再没有过特别的惊恐和害怕。而且,那场地震,我们都有惊无险。居于一个福地,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休闲自在,拥有天然福祉,夫复何求呢?于平淡中自然,于庸常里从容,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令人艳羡。


洪灾的可怕,在成都感受不深。但成都周边的地方,就有很强的杀伤力。四川多山,地势险要,洪水的狰狞冲击,带来强大的破坏力。平日宁静的乡村或沟壑里,往往会酿成悲剧,出现人员的伤亡。


城市的喧嚣令人压抑,有时候我们怀念乡野的宁静和温和。但贫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多少人立志告别山下的家。山清水秀的地方,在回忆里是一种美好,在现实里一贫如洗。尤其是在大自然怒吼的时候,山洪暴发,生命都岌岌可危。


生命里的难,回头去数,满是伤痕和无奈。好好活着,幸福而不易。一场人生的修行,谁都看不到别人的悲欢离合,只怨艾自我的不幸不安,似乎命运从未垂青自己。如果真是那样,自己青睐自己,自己褒奖自己,可能就是最好的存在方式。


2020年的时光,漫长而压抑,可谓难上加难。疫情的阴霾至今未散去,大自然的灾害接踵而来。更别说人世间的人性的张狂,如杀妻杀女友的狠毒、冷漠,都为这个社会平添了暴戾之气。物质日益丰富,人心越发迷失,我们该走向何方?


活着本身没有意义,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本身。人人都可以选择,很多时候又无从选择。被时代的洪流推着往前走,是非对错扑朔迷离。成长既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改变世界的梦想,最终变成不被世界改变的奢望。


在一个欲望和诱惑充斥的时代,唯有恐惧才能震撼人心。因为恐惧,人们才开始关心活着,关心家人,徒有权力与财富,同样无力对抗灾难。有人以为无所不能,到头来也不过如蝼蚁偷生。能够活着,似乎才是最纯粹、最简单的真理。


可惜健忘是人类最擅长的。质朴和纯真逐渐失去,沉浸在醉生梦死的狂欢之中,在骨子里堕落如尘而不自知。


命运多舛并不可怕,活着并有爱,才不虚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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