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理想和死亡

是否有的时候,死亡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美好的呢?

当选择死亡的时候,不是无穷无尽的绝望,而是满怀希冀的重生。



 我恨不得永远暂停在这一刻。没有过去,也不再有将来。

今天醒来,居然又已经到下午了,错过了午饭的饭点,我缩在被子里,不想掀开我的床帘。

枕边是上次去看音乐会时作为幸运观众获得的一个超大的龙猫玩偶,便想起来前段时间龙猫上映的时候没能去看成的遗憾,于是打开了电脑试图找一找资源。

其实早就是想看的了,事实却又是不敢看。可能动画里的世界给我留下了太过美好的理想,我担心如今的我,以着一种成年人的视角再去看它,是对我理想世界的一种亵渎。尽管心情是害怕的,但期待和向往显然还是盖过了这种思绪,只可惜,我没有找到龙猫的片源,于是看了另外一部童年经典——《哈尔的移动城堡》。这部电影在我的印象里要比《龙猫》还要早的多,很小的时候看过以后就基本没有再去看过了,但依稀还记得几个镜头。我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的时候,就想起苏菲的房间,一扇巨大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小镇街道,窗内是一条长长的木头桌,上面放慢了苏菲做的各式各样的帽子。另一个镜头好像是,女孩被坏人追赶,跑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扇窗,她跳了出去,变成了一只白鸽,印象最清楚的是,房间的墙壁是红砖,窗外的天空很蓝很蓝……只是这个镜头,我今天看影片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大概,是我混淆的一个梦境吧。

还有一片巨大的绿色山坡,小野花开了,零星地散布着,不远处有一座小木屋,木屋旁有水车,小溪流里的水在缓缓流动,风也就这般轻拂地吹过来。这个世界,是哈尔搬家以后特意向苏菲打开的一个世界,当门上的指针转到粉红色的时候,你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无止境的安宁与美好。

我又想起了好多,我想起来两姐妹两找到龙猫的那一片榕树林,想到千寻第一次闯入白龙的世界时看到的那个小教堂,椅子上落着灰,角落里摆着一盏熄灭了的煤油灯,想到起风了中男主和女主第二次相遇的那个山坡,以及最后他们告别的地方,真的起风了,草地上吹起的是绿色的波浪,女主的白色裙摆在风里飘着,记不清楚是否有一个美丽的回眸,就像莫奈的那副画《撑洋伞的女人》一样。

我恨不得永远暂停在这一刻。

没有过去,也不再有将来。


不会存在行为思想完全一致的人,每个人,可以说都是其他人对立的疯子罢了。

我记得许久以前写过一篇日记。

是探讨世人眼中的“疯子”的。

第一个写的是海子。那个时候刚接触到他的诗,是在世俗里最流行的那句,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后来才了解到,他是以自杀的形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方法是卧轨。

第二个写的是梵高。之所以突发灵感想写,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刚好读到了梵高写给他弟弟的一封家信。最后有关梵高的结局,想来也不用我多解释。

很多人都把这类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人划分为“疯子”。除了这些出名的“疯子”,生活里自然还有数不尽的疯子,他们行为怪异,总之就是与正常人有很大的不同。

我记得我当时是这么写的,“疯子”和“常人”之间有一扇门,门上有一个孔,常人透过这个孔去窥探疯子的世界,看到的是一片悲惨和混乱,心里暗想到,到底还是一群疯子。而“疯子们”透过这个孔看往常人的世界,也是一片悲惨和混乱,他们从不承认自己是疯子,相反,常人则是他们眼中的疯子。这样看来,谁又是正常的人,谁又是疯癫的人呢?想来世上本来就没有正常这么一说,也自然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疯子,你在暗地里嘲讽行为怪异的人时,或许你也成了他们鄙夷看不起的对象。而不会存在行为思想完全一致的人,每个人,可以说都是其他人对立的疯子罢了。

我不认为卧轨的海子是疯子,也不认为行为怪异最后自尽的梵高是疯子,可能因为我从本质上有和他们相似的地方,疯子总是能理解疯子的,大概,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是个“疯子”了吧。


是否有的时候,死亡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美好的呢?

好久好久之前读过钱钟书写的一篇文章。

其中的一个片段是这样的,他写道,有一次他坐船时,月色正好,便去甲板上散散步。当晚的月亮特别明亮,月光洒在平静的湖面上,夜晚很静谧,一切都那般的美好。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此刻就这样死去了,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的定格在人生最美好的一个时刻了。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总会在看到良辰美景时生发出恨不得在此刻去死的感叹。

这对我来说,让我对死亡这件事情有了很大一个启发。

是否有的时候,死亡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美好的呢?

当选择死亡的时候,不是无穷无尽的绝望,

而是满怀希冀的重生。

回到我自己,我很清楚,我对于理想世界的苛责是近乎完美的,一度我觉得我只适合活在回忆或虚构的某一些片段里面。但其实说到底,有的时候想想,其实自己只是一个胆小懦弱,只会逃避现实中的苦难的一个人吧。越想转身逃离的时候,虚构的理想国往往愈发的美好,越觉得未来是没有希望的时候,理想国与现实生活偏离的轨道就越来越远。有关理想国的构建,大概是很早很早就开始了的,最初的原型,是宫崎骏动画的森林,只有孩童和会说话的各种小动物,再之后我看过了纳尼亚这部电影,曾经有一段时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甚至幻想过真的钻进自己家的衣柜里,后退,再后退,就会碰到覆盖满白雪的松针,看到在雪地里发着暖光的灯塔,再和羊人吐纳斯交朋友。

其余的还有生活里被定格的各种片段,不同的天气不同的心情,眼睛里的世界也好像加上了不同层次的滤镜一样,并且往往都带有一直很特别的香气。温度和湿度的感觉,也会大大影响此刻对于世界的一种感觉,当每次感受到了所有的美好,眼里的世界就仿佛被一个相机照了下来,以供在之后漫长而无趣的发呆时一遍又一遍的回想。

所以我觉得,我可能只适合活在一帧一帧的相片世界里,只有关乎美好的当下,而这些瞬间永远都不会改变。

只是可能我还没有遇到完美到值得我用赴死的方法定格的一瞬,让我在看到那般美景时毅然决然地跳入湖中,与月色融成一体。

尽管未来,可能就是明天,

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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