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爱困了,也许是睡得不足,也许是时间的馈赠。每当这时,往往禁不住使劲地揉一揉自己的眼睛。除了眼角被偶尔流出的泪之类的东西风干的残渣顺便被清除之外,从闭着被揉搓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个新奇的世界。
深紫色如渊的潭的四周往外散发如电波一样的震颤着的无数个似音符的“~”符号,跳跃着向外延伸,越走越远,一波连着一波,似乎是急急忙忙地奔赴一个盛大的集会,很快消失在茫茫黑暗里。
图像是变幻的,一个接着一个,一会淡绿,一会儿浅黄,一会儿如太阳升起时的如燃烧般的红红火火的霞光,最美最持久的还是在深深的蓝黑的背景下,盛开如星星般密集的蓝色的花朵,很深,很远,且朵朵带着耀眼的光芒,像钻石般璀璨。
它们一会儿在眼前,一会儿很遥远,一朵朵有序地盛开,似乎遵循着荷花定律,很快就布满在整个深邃的黑暗里,发着蓝莹莹的亮光,如星星般的闪亮。像春天里的大米粽子,在矮矮的叶片中心,使劲举起几只很细的茎,每根茎都顶着一朵深蓝色的小花儿,像蓝色的蝴蝶落在绿色的草坪上,露出浅白的花蕊,如一方带着白色云朵的蓝天,星星点点洒满河沿的内侧,或小路的两旁,或干涸的沟渠里,和每一点点空闲的土地上。
春还未走出寒冬,它就已经如星星般伸出那蓝色的脑袋,要不了几天就会张开花瓣,在料峭的寒风中欢呼,迎接乍暖还寒的太阳,性急的等不得春色满园。但它的春天却是灿烂的,因为兰花铺满了地面,远望,是蓝色的海洋,尽显生机灿然。
它带着自己的子子孙孙们沐浴在渐暖的春光里,在世界花红柳绿的时候,它还是默默地享受自己的那一片天空,不与花儿争艳,不与绿叶争肥,不与春天争美,静听鸟儿欢唱,笑看流云往返,心里盛满了知足。
夏天,它淹没在绿色的海洋里,不与草儿争高,默默释放着它的天性,直到深秋霜降。别的花开了,又谢了,从春天到夏天,花开花落,来来回回,它从不嫉妒春花烂漫和夏花的灿然,它倔强到霜降带走最后一只花朵。它每一天的生命都活得美丽恬淡,清新自然。
它时刻花开满头。它笑看春天一朵一朵的花开,绿叶一片一片地舒展。当世界变得花红柳绿,它坦然享受春光旖旎,欣赏百花争艳。不急不燥,不求盛大,不求绚烂,一如既往的开着如星星点灯一样弱小的蓝色的花朵,即使没有人低头观赏它的美丽,它却依然在歌唱,和风儿跳舞,和蝴蝶交谈。
它们率其他草儿出生之前出生。树将它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画着它们喜爱的几何图形,树林的地面上已经布满它蓝色身影,躲在高大的树下遥看不断变幻着的天际,和白云比悠然,享受着树桠筛漏的阳光的温暖。那时是它们的盛世,一眼望去似是深蓝的天空降落在绿色的草地上小憩,将身体平展,享受着踏实和心安。
那是遥远的童年记忆,不知怎么会开放在疲惫的眼睛里。似乎看到弯弯曲曲的小径上那童年的身影融在广袤的天地里,融在点点的蓝花中,那么随性,那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