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的决定

3月17号,周六的一个中午饭后,闲暇无事,跑去北大图书馆,看着排排图书架肃穆有致,我想起了大学时光,某个周末在图书馆安安静静看书的日子;也想起,毕业后在很多次的图书馆与书邂逅。感觉不一样了。以前在图书馆蛮有目的,现在在图书馆却漫无目的。我不知道我该看什么书,尽管我知道我缺乏太多知识面。就这样不像浑噩却像浑噩的日子,我过了两年多,我不喜欢写程序,而且越来越厌恶这种埋头苦干,却没有什么成就感的工作生活,尽管是在这样一家上海第一大公募基金,福利丰厚的公司里。我看起来是那么容易逆来顺受,实际上偏偏是那么容易波动。我很珍惜在这样一家好公司里工作,学习,我只是渐渐地不太喜欢这样的岗位。其实,很久以前,我就不希望自己成为程序员了。初中的时候,在《第二课堂》的周刊一篇文章上,第一次接触到“程序员”这个名词,那是一篇讲程序员做不过30岁的论述。大概从那时候起,我就对“程序员”有了抵触感了。平心而论,我喜欢探究科学,喜欢数理化,也喜欢文学历史,高中时选择了理科,大学时选择了电子信息,并不影响我对感性文学,美学的追求,工科学士毕业,纯粹为了混口饭吃,我暂时选定了程序员这个岗位,希望能在互联网的浸润下学到能受用终生的本事,不仅仅是技术,还有能力,为人处世之道。想象与现实总不会完全吻合,至少在某些情况下。在公司的生活并不如我意,一夜夜像人海战术般的努力,让我疲惫到厌世,刚工作几个月后就特别想辞职了,但机会还不成熟,所以我坚持着,很多事情都是硬着头皮完成的,每次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我就像给自己注入了很大的勇气继续做下去。“工作就像过山车”,这是已离职的某位领导说的。这句话我一直记着,每次项目接二连三地过来时,我就会自我嘲讽,现在我在过山车最高峰了。努力不会白费,即使我是个对代码觉得愈加无聊的“程序员”,当从一个IT经理助理升职为IT经理的时候,内心的激动可以连续好几天。记得刚入职的时候,我给自己定下目标,我不应该盲目学别人,随意跳槽,我会向雷军学习,在一个岗位中坚持3到5年,直到我走的时候,不是两手空空而是满载而归的,这样才对得起青春岁月。
我考虑过换岗位,比如产品经理,或者转做业务。想过一个问题,是不是环境会改变一个人,使那个人性格能力变得适应这个环境,如果这个人换了一个新的环境,他的性格会不会随之变化。程序员这个岗位坐久了,自我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不善表达,越来越压抑,甚至越来越呆板,有人对程序员兴趣浓厚,自然不会有这种感觉,他们会把这份职业当做兴趣,就会觉得非常有意思。对于我,兴趣从4年前,大二之后就觉得逐渐寡然。试图剖析下原因,有可能是受过的负面的打击多于正面的鼓励,尤其是,没有一个可以鼓励你做下去,大部分凭着自己的毅力完成或者根本就没完成某件事情的时候,我会觉得非常孤单,想要放弃。也有可能,在这期间,我双手投降了,自认为实在没有做程序员的天赋。还有,当发现其实所谓的开发不过就是搬砖,复制粘贴,创造性已经逐渐磨灭的时候,我就开始担忧了,难道我到了30岁,40岁的时候,还窝在办公桌上,默默地接别人的需求,默默地去“开发”吗?我不爱做。我更难以忍受程序员的圈子里,吐不出象牙的窘境,他们谈论的话题及其单薄,他们的形象受此影响。
我无比困惑,边走边看,我不会放弃任何可以重新规划职业的机会,我伺机离开程序员的圈子。互联网技术,绝不可被鄙视,所以我不会离开互联网,也不会离开金融。我要在这两者之间,做一个完美的权衡,从一个只会敲代码的呆子形象中跳出来,摇身一变。
我在图书馆的书架下,小心翼翼地坐在圆形轮椅上,无心看书,我掏出手机,关注着这座北大研究院官网,好奇着研究院的专业。这此之前,我哥哥已经连考了两年非全日制研究生未过,那时候正在准备调整成同等学力的研究生。“同等学力”,我第一次听到时并不在意,毕竟尽管在这两年前,当我得知我的学位在全公司是最低等级(大部分上海财经大学,清华北大,国外留学)的时候,有考虑过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更高的学历学位,但我也不知道,也从来就没有过详细计划什么时候去读研。一月份的时候,公司来了一个香港中文大学的女实习生,93年,比我小一岁,我们吃饭的时候聊起,原来她是本科毕业工作一年后才去读研的,我当时受到一点点启发,还能这样子,放弃工作全日制读研。这是插叙了。我在图书馆划过手机的一刹那,两年多来的积淀沉郁大概在那一刻,那一秒呼啸而过:我要报读在职研究生。
当时心跳非常快,这应该又是不受他人参详的情况下,独自主张决定去做的一件事情。我回去的脚步明显比来的时候快了很多,直奔家中打开电脑,开始搜深圳同等学力读研的学校,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南开大学,中央财经大学,中南财经大学等等。很快确定了要读的专业,网络经济学。我联系了读研机构的老师,在去云南的前一天参加了中国人民大学的招生会。中国人民大学有互联网金融方向的专业,可惜他们9月份才开始确认是否开班,因为这个专业报名的人很少,这样的话我可能会被调试到世界经济学。我犹豫了一阵,还是略显冲动地交了300块报名费。出来社会已被忽悠了很多次了,这次也许还是被“过了今天报名交800”的说辞吓退了。如果我不交,损失的是500了吧,交了反悔,损失的也只有300而已。两周多过去,4月7号,清明节之后回到深圳,我继续了解了中央财经大学,没有互联网金融的方向,但学费相对便宜,申硕通过率也比人大高(据韦老师说的),而且,4月21号就可以开学了。综合了这么多因素,我长舒一口气,就你了,中央财经大学,世界经济学专业,跨境电商方向。提交了500元报名费和相关材料,数日之后,收到了电话和邮件通知,等待交学费就可以上课了。
说起来,就是这么简单。但我知道,必须心里有底,未来的日子一定不是特别好过。即便如此,我依旧自信满满,有勇气去做,我不怕什么风雨来袭。我瞒着家人,不想太早告诉大家,以免大家给予我太多的关注,就让我努力完成之后再公布吧。我不喜欢宣言,我喜欢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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