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跟老李告别，就要走出老李家时，他下意识地扭头往门口附近的一个房间里看了一下，他看到老李女儿急速转身向屋里走去的背影，看样子，她刚刚一直在那个房间的门口偷听。估计她是担心自己的父亲真惹上什么事吧，哪家有个爱赌博的人，日子都过不安生啊！李明边这样想着边离开了老李家。

李明正准备马上去黄鹤小区调查那个小姐，手机忽然响了，是王浩打来的。

王浩在电话里急急地说：“明哥，不好了。你快回来吧，有个女人证明孙某死的那晚，马某整晚都和她在一起。另外，我们还调查了马某的银行帐户，上面的汇款记录显示，他10月17日那天汇款给家里的数额并不是12万，而是62万。”

“你先别急。那女人是谁？她说的话可信吗？”

“这个女人自称是马某女朋友。她是跟人合租的。她两个室友也都证明马某那晚的确住在那里。马某的女朋友说，那晚马某晚上6点就到了她那里，然后一整个晚上都有些反常。她觉得不大对劲，但是问马某马某什么也不说。第二天早上马某走时，给她留了两万块钱，就没再出现了。当她得知马某成了杀人凶手时，就赶忙带着室友过来做证了。”

“汇款的事你审过马某了吗？”

“审了，但他死活不说。”

“马某女朋友跟她那俩室友还在吗？”

“都在。”

“好，我这就回去。”李明挂断电话，心情有些沉重。

如果马某女朋友所言属实，再加上马某的汇款数额跟他所说的不同，那么马某极可能撒了谎，他并非真正的杀人凶手。那这个案子的调查思路可能就得全部推倒重新再来了。

李明匆匆赶回警局。他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王浩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正在跟一个染了一头黄发的年轻女人说着什么。这个年轻女人旁边还坐着另外两个年轻男女。这两个男女的发型都很奇特，染着紫色、红色、绿色等乱七八糟的颜色。男的一只手搂着女的腰。看样子这是一对杀马特情侣。

一看到李明，正坐着李明位子的王浩立刻站了起来：“明哥，你终于回来啦，快坐。”他殷勤地拉开椅子让李明坐下。

王浩平时总趁李明不在时躺坐在李明的椅子上，说是想体验一下做领导的感觉。看样子，他刚才体验得正爽呢！

李明伸出一只手轻拍了王浩脑袋一下：“臭小子，去，给我泡杯茶。”

黄头发女人一看这阵势，立刻知道了李明的领导身份，她也神情紧张地赶忙站了起来。另外一对杀马特情侣动了动身子，终于还是没有站起来。

“坐，没事。”李明示意黄头发女人坐下。她这才怯生生地坐下来。这个黄头发女人的五官长得还算不错。只是她化着拙劣的浓妆，一张脸涂得白白的，但脖子上的皮肤又很粗黄。李明判断不出她的大概年龄，但看样子应该不超过30岁。

“你叫什么名字？跟马某什么时候认识的？”李明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叫王柳苗。我跟他是在今年7月份认识的。”

“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广西人。”

“你做什么的？跟马某是怎么认识的？”

“我在黄鹤安置小区里面，开了一家小理发店。有一天他来我店里理头发，跟我聊天，然后我们蛮聊的来的，就这么认识了。后来他总来我店里。有一回，有一个客人来我店里闹事，把我店里的玻璃都给砸了，幸好他来了，他帮我把那个人给赶了出去。那天他跟我说想跟我处，我觉得他这人还不错，就同意了。”说到这里时，王柳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们两个是？”李明指着那对杀马特情侣问道。

“他们是我的室友。跟我合租住一起的。”

“他们俩做什么的？你们除了室友关系，还有其他关系吗？”

“他们是在黄鹤安置小区卖衣服的。我跟他们都是住到一起之后才认识的。没其他关系。”

“你跟他们认识多久了？”

王柳苗低头想了一下：“差不多快1年了。”

“10月16日那天晚上马某跟你在一起吗？”

“对，他跟我在一起，他那天下午先找到我店里，然后非求着我让我早点关门，然后他跟我回了我的出租屋，我给他做了一顿饭，我们俩还喝了点酒。喝完酒之后，就睡了……”王柳苗脸忽然红了。

“你们俩那天晚上看到马某了吗？”李明转问那对杀马特情侣。

“我们回来时没看到，但我看到王姐门前有一双男人的鞋。”杀马特男孩有些戏谑地笑了，杀马特女孩看看王柳苗，立刻拍了他一下。杀马特男孩立刻收了笑容，继续说道：“不过，后来晚上我上厕所的时候，碰巧看到他从厕所出来。”

“那时候是几点？”李明问道。

“1点左右。我基本上每天都是凌晨1点左右上个厕所再睡觉。雷打不动。”

“你们都知道对警察撒谎的下场吧？”王浩这时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放到了李明面前：“明哥，刚刚开水没了，这是新烧的开水。”

“警察叔叔，我要是撒谎，天打雷劈！”杀马特男孩立刻举手发誓。

“警察叔叔，当时我男朋友上厕所时，我也从门缝里看到马某进王姐的屋了。”杀马特女孩也紧张地对李明说。

马某之前在供词里声称他10月16日凌晨1点左右在跟踪孙某，看样子他极可能撒谎了。李明皱起了眉头。

“其实还有个情况，王姐在这，我不知道该不该讲？”杀马特男孩说道。

“你说吧，小强。”王柳苗对杀马特男孩说。

“那王姐对不住了。我早上起来上厕所时，还听到王姐屋传来……”杀马特男孩看看王柳苗，王柳苗并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就是我听到王姐屋里传来男女做那事的声音了。而且男的声音比女的还大。我当时还有些惊讶。”杀马特男孩继续说。

李明看看王柳苗，她低着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李明说。王柳苗立刻抬起了头：“警察同志，马某没杀人，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要是撒谎就不得好死。”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让你们回去，你们就先回去吧。”王浩把他们领了出去。

“王浩，你整理一下，晚会跟我去趟黄鹤小区。”

“好嘞，领导，你等我上趟厕所。”

“真是懒人屎尿多，倒个茶你能倒半小时，上个厕所你别跟倒茶似的啊。”

“我那是在给我崇拜的李大福尔摩斯倒茶，得精心准备，要是给别人啊，我两分钟就倒好了。”

“我也没跟谁拍过马屁啊，你这都跟谁学的？嘿，你还别说，你这马屁拍得我还真有点爽！快滚去上厕所。5分钟之内必须回来。”

“5分钟哪够啊？我大的！起码得10分钟。”

“那我先走了。”

“别，明哥，我3分钟就回来。等我啊。”王浩边说，边兔子一样地向厕所跑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