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城

        在我四十五年的生活里,唯一和“呼和浩特”这个词的交集,是初中时有个同学从呼市转学而来,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来自神秘的大草原。

      提起少年时生活过的地方,老同学有点煽情地说:马,是内蒙人的骄傲,是蒙古精神的化身,呼市有很多关于马的雕塑,不知道火车站前的白马雕塑还在不在?

        可能就缘于此吧,这次来内蒙,草原和马我想着是一定要看看的。

        在离呼市最近的希拉穆仁草原上,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在草原上骑马的感觉,草原长满浅草,一望无垠,吹着草原烈烈的风,淋着草原当夏初雨,望着远处的牛羊、蒙古包,哼着蒙古的调调,不由想象着那种一踩马蹬,一拉缰绳,纵横驰骋的豪迈奔放,奈何不善骑的我只能在一匹老实的“妇女儿童专用马”上徐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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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遗憾在后来的《千古马颂》表演中得到了满足,上百匹血统高贵的骏马,在偌大的演出场上风驰电掣地奔跑,年轻的男女骑手身手矫健地表演各种惊险马术,夹着蒙古长调、呼麦,背景光影变幻,共同讲述了一个草原上马与人的悱恻故事。汗血宝马,西班牙安达卢西亚马,蒙古马,匹匹都是丰胸翘臀、高大健硕、肌肉紧绷,踏出迅疾响亮的马蹄声,演绎出一种独属于草原的野性磅礴之美,震撼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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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还去过呼市的赛马场,一个亚洲规模最大的赛马场。那天的云遮天蔽日,风吹得猛烈,我和满场的苜蓿草都随风抖,但那些身价不菲的马儿在草场上悠闲的打滚吃草,几十只野鸟在旁边时起时落,空荡的沙土赛道上,满是马蹄深坑。不由念想着,一声枪响,万鸟惊起,脱缰之马在赛道上血脉喷张地奔跑,引得尘土飞扬,看台上的人们狂热呐喊的场面。

      蒙古人被称作“马背上的民族”,蒙古人的祖先在马背上骁勇征战、弯弓射雕,牧人们在马背上成长历练、萌生爱情,马对于蒙古的意义不同寻常。  匆匆此行,也算对内蒙古的马文化、马精神略领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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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呼市不得不说说呼市人。呼市的蒙古族人不多,对自幼在山西生活的我来说,来到呼市感觉并不陌生,因为“走西口”的缘故,周围的呼市人大都祖籍山西,口音也是接近太原话,一股子浓浓的老西儿味道,分外亲切。这里的饮食,吃羊肉、莜面、荞面、焖面,和山西地区的饮食也基本一致。另外,呼市人还和山西人一样很热情,不管是问路还是寻求其他帮助,几番和当地人的交道都得到了热情回应,有点老乡见老乡的滋味,给呼市印象加分不少。呼市的姑娘也是不得不说的,总有亮眼的蒙古族姑娘。一次是在内蒙古博物馆,一个讲解员,浓眉大眼,头戴带檐尖顶蒙古帽,身着一袭纯深蓝色简约版蒙古族裙装,窄肩窄袖,腰部束宽腰带,全身纯色,毫无装饰,裙摆长及脚踝,略微外扩,显出腰身纤细,讲解熟练详细,加上博物馆历史文物的映衬,越发显得引人注目。另一次是在酒店,一位参加婚礼的女士,丰满高挑,着蒙古风格裙子,上身样式是蒙古式的斜襟,毫无装饰,面料是淡绿色带蒙式暗纹的丝绸,同色压边腰带,但下身改良为及膝短裙,合体剪裁,让人眼前一亮。

        此番呼市之行,日日饱腹,吃的最多的就是奶茶、牛羊肉和稍麦,“格日勒阿妈”家的锅茶尤其好喝,店内陈设角角落落都充满丰富的蒙族元素,不时会响起蒙语的敬酒歌声,蒙族小伙子给我们端上来一锅煮沸着的奶茶,砖茶和牛奶一起熬的,里面有奶皮子、奶豆腐、炒米,吃时配着果条,奶味香浓诱人。白煮的手把羊肉,蘸上韭花剁椒,只有香味没有膻气。“额尔敦”家的铜锅里涮的羊肉丸子香嫩弹牙。宽巷子的清真“王维烤串”,肥瘦相间,吃起来火候正好,还有旁边小铺的酱牛头肉,越嚼越香。“麦合居”的羊肉大葱稍麦,一两八个,皮像纸一样薄透,肉馅浆汁满满的,样子像花朵一样,早晨叫一两稍麦,配一壶砖茶,看着墙上的电视,老哥们一聚,叫做“一壶一两一叙,有品有聊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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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呼市那天,最留恋的是呼市的蓝天白云。呼市的城市建设力度很大,公园很多,每天坐着公交四处游逛,没见到一处脏乱差的地方,最宽敞、绿化最美、高楼大厦最多是新城区和赛罕区,最繁华、景点最多、显得拥挤的是回民区,海亮广场、大召寺、清真大寺、伊斯兰风情街、塞上老街,都在这个区。但无论哪个区都共享着一片清澈的天空,晴天时白云像小绵羊徜徉在透亮的蓝天,没有雾霾的遮挡,阳光强烈刺眼,阴天时云彩像蘸饱了水的棉花,堆积在一起遮了太阳。

        “呼和浩特”在蒙语里意思是“青色的城”,此番在青城里徜徉好几天 ,虽走马观花,但仍可自悟一二。传统观代,多元并进,城市充满包容、和谐和生机!再见了,这座青色的正在成长的城,还会有机会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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