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的玻璃杯

图片发自简书App

一般来说,环境、文化相对落后的地区,人们的思想也会相对闭塞,这一点林瑶完全理解,但是才回家不到三天就被母亲逼着去相亲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在这个地方,25岁还未出嫁都能被称为老姑娘了,何况她已经30岁了,到了她这个年纪还没嫁出去还真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为家人所不耻的事情。回家后她才发现以前各个亲戚邻居家小她几岁的的弟弟妹妹孩子都会满地跑了,而她资质平平,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普通,唯一的优点不过多读了两年书而已。这么多年来,生活教会她的,是妥协。

   在反复检查了仪容仪表没有问题之后,林瑶记下了母亲反复强调的地址出了门。城北青山湖旁的咖啡馆2号桌,时间是下午两点半。而现在不过刚刚过1点,趁这个空档,她可以好好的四处转转。已经5月份了,路过一些小巷子时风吹过还有些许冷,林瑶紧了紧深棕色的风衣,脚步依然是慢悠悠的。这座不太知名的西部小城四面环山,人口还不足100万人,交通不发达,城里与外界的联系少,整体呈现自给自足的状态,搁古代,这儿就是世外桃源了。由于无污染,记忆中的天空总是蓝得发亮,从遍布城市的标语及广告牌可以看出,这些年来政府在大力发展旅游业。途径曾经最熟悉街区,七拐八拐的街道旁的灰色瓦房商铺已经不复成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装修风格统一的水泥铺子,有了更多商业的气息,听着陌生而熟悉的乡音,林瑶突觉无限感慨,十年一梦,恍如隔世,从她最初高中毕业上大学离开至今归来,已经整整十年有余。

   林瑶一路走走停停,到了约定的地点发现竟然还是早了半个时辰,她索性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瞟了一眼母亲之前发过来的相亲对象的资料,信息很简短,姓名陆恺,年龄32,职业广告公司高管。姓陆,林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回顾自己这三十年来的情感史,仅有的一次情感经历对象还真这么巧就是姓陆的。她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倚靠在长椅上,仰着头,任由太阳光柔柔的洒在脸上,感觉舒适而惬意,她眯着眼睛,思绪陷入了那段绵长的回忆。

十年前,她作为当地那所高中的第一名考入了北京一所重点大学,一时之间成为家里人的骄傲,成为了被别人羡慕的对象,但上了大学之后才发现,世界是另外一番模样,没有出众的外貌,没有讨喜的性格,来自小地方的她与身边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除了学习,她一无是处,慢慢的,她变得越来越孤僻。大学四年匆匆而过,她很不幸成了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但是曾经的骄傲让她不愿意回家,于是毕业后她索性留在这座城市,虽然上学期间也算勤勤恳恳留下了不少光荣战绩,愿意收留她的公司也不算多,她选择了一个规模不算大却也还算不错的公司,一待就是3年。

由于性格太过怯懦,她不仅没有男朋友,甚至连朋友都没有,有时候游走在这个诺大的城市,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每天早上六点准点起床,花二十分钟时间洗漱,再花半个小时做个简易的早餐,七点准时离开出租屋。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她的工资并不算高,考虑到经济问题,她在离公司需搭乘一个小时的地铁外加步行半个小时的郊区租了一间房子,房子虽小,设备却很齐全,经过她自己的改造后也算温馨,最重要的是房租完全可以接受,就是位置偏了点,出了门要穿过数条弯弯曲曲的胡同小巷,然后是一片杂草丛生的马路,车子一过尘土飞扬,路边时常会有几只流浪狗四处寻觅食物,这时候林瑶会从包里拿出几根准备好的火腿肠,看着流浪狗吃完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她从来不曾想过带一只回家,因为她觉得它们是自由的。穿过这条马路过一个红绿灯之后就到了地铁站了,一般来说,八点半她会准时到公司,她总是最先到公司的那一个,整理整理办公桌,看一会儿书,同事陆陆续续的到了,开始一天的工作。岗位平面设计师,忙的时候不多,也算得上清闲。

那天清晨,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世界安静得像是暴风雨将至的前夕。林瑶像往常一样正在斑马线的一旁等红灯准备搭乘地铁去上班,在低头准备找出耳机听音乐的瞬间一声尖锐的凄厉叫声伴随着撞击声划破了这个本该和往常一样宁静的清晨。林瑶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在马路旁躺着一只黄色小奶狗,她一眼就认出了它,这一片的流浪狗,她刚刚还给它喂过食。林瑶迅速跑过去在小奶狗旁边蹲了下来,它身下有少许血迹,就那样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眼睛圆鼓鼓的望着她。林瑶往周围望了望,这时绿灯已经亮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过马路,她希望有人能帮帮她,哪怕是叫个出租车也好,可是并没有人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驻足,每个人都在忙着生存。林瑶跑到路边边四处打量,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但她并未见到一辆出租车。于是决定将小奶狗抱起来换个地方看能不能打到车,正当她抱着小奶狗起身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她身边,车窗早已摇下来,一个干净而富有磁性的男声说了句:上车!没有做过多的思考,林瑶快速的拉开车门上了车,十分钟左右,车子稳稳的停在了一家宠物医院门口。

经医生诊断,小奶狗前肢骨折及腹部挫伤,索性无大碍,修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好。拿了些药,医生再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她带走了。出了宠物医院的门,林瑶开始觉得有些茫然,在小奶狗治疗的间隙,她已经向公司打电话请了假。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处理这个小家伙呢?她正心不在焉的思考着,却迎头看见了不远处那辆黑色奥迪,以及倚靠在门上望着她们的男子,身着一身灰色西装,身材高大挺拔。光洁白皙的脸庞,浓密的眉,高挺的鼻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淡淡的阴郁。林瑶的心颤了一下,先前一时着急尽然忘记了与这位先生打招呼了,没想到他还没走。林瑶不紧不慢的朝他走去,那男子看她过来了,开始关切的询问,在得知小奶狗无大碍之后松了一口气。

随后打开了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他说:这边不好打车,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林瑶道了谢并表示耽搁了他这么长时间非常抱歉之类的客套话。坚决表示自己想办法回家,但是男子坚持表示要送佛送到西,最后林瑶还是没有拗过他只好顺了他的意了。

上车后,她向男子报了住址,之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林瑶觉得空气都是凝固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和陌生人有过交集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不禁有些局促。最后还是男子开了口,他问:这是你的狗?她答:不是,是那附近的流浪狗。他问:那你准备现在怎么处理它,带回家养吗?她答: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或许先生你家需要宠物吗?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带它回家的。林瑶想虽然这样问有些恩将仇报的意味,但这是最好不过的解决方式了,自己属于外来务工人员,租住的房子条件实在不太具备养宠物的条件,如果能为它找一个新家是再好不过的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挺想养的,但遗憾的是我母亲对狗毛过敏。林瑶有些失望,她说: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随后他又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把它寄养在你家,等过一段时间我搬出去住了再将它领走。这期间它的治疗费以及生活所需费用我来付。林瑶想这也算是一个好的解决方式了于是他们很愉快的达成了共识。到了通往出租屋的路口,他们互相留下了姓名及联系方式,林瑶便下了车。走了几步又被叫住了,男子摇下车窗问:我周末可以来看它吗?林瑶冲他笑了一下,答到:当然了,它是你的狗!

林瑶回到出租屋后将小奶狗安顿好又喂了一些食物后开始整理,她在屋子的角落筑了个窝,又打开电脑网购了一些宠物用品。她的心情很好,或者说是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那之后林瑶每天上下班都会有一个小东西牵动着她的心,上班时它拖着伤了的腿摇着尾巴欢送她出门,下班之后开门它早在门口迎接她了,晚上开着台灯看书时小奶狗会趴在她腿上呼呼的睡着,她唤它小黄。过了两个星期,小黄腹部伤势逐渐好了,前肢也开始能正常行走了,林瑶很高兴。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不孤单了,她有时候甚至后悔没有早点将它带回来。

接到陆哲的电话大约是在半个月之后的周末,那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在北京算是很难见到的天气,吃过午饭之后她准备带着小黄出去晒晒太阳。正准备出门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陆哲。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是之前说将小黄寄养在她这儿的那个男子,本来她以为当时他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化解当时的尴尬,后来那段时间他没来联系她她也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但是这个时候他居然联系她了。

电话接通了,似曾相识的男声:林小姐,我是陆哲,你还记得我吧?

林瑶平静了一下,答到:陆先生你好,我记得您的!

陆哲:不好意思前些日子在出差,小狗的伤怎么样了?我在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个路口,现在想过去看看它,你方便吗?

林瑶:小黄好得差不多了,我在家呢!你过来吧!

林瑶向他报了具体的住址,又慌忙整理了一下房间,不一会儿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开了门,陆哲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一身灰色的休闲服,头发凌乱,呼吸有些不稳,鼻尖上有少许汗珠。发觉了林瑶在打量自己,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打算邀请我进去吗?林瑶被他这么一说也发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让开请他进来,一边去倒水一边嘱咐:不好意思我这地儿比较小,您随便坐啊!陆哲也不拘束,开始坐到一边逗小黄,一开始小黄并不太理他,见到他躲得远远了。林瑶问他何时搬出去住,他说要过一段时间。他说,你这儿比我想象中的好,有书,有阳光,挺不错的。那个下午,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直到天黑了陆哲才离开。那后来的每个周末下午,陆哲基本上都会准时光顾,有的时候带一袋狗粮,有的时候带一束鲜花将花瓶里快枯萎的花换下。他们的对话并不多,林瑶窝在沙发里看书,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和小黄玩耍。有的时候天气好他会提议一起带小黄出去晒晒太阳,于是他们便会到附近转转。那天他们寻到了一处风景及佳的地儿,有湖有花,还有一片枯黄的草地,他们席地而坐,她高兴极了,她说她没有想到这有这么一块地儿,而且就是在一个转角的距离。她说她的家乡就是一个草木繁盛,花鸟繁多的地方。而就在她兴奋的向他描述的时候,他吻了她,绵软的唇热烈而又温柔。林瑶反应过来用力的推开了他,她脸色一下转为绯红。也许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尴尬的一幕,她对他说了句:我先回去了,然后抱起小黄几乎是跑着逃离开的。陆哲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呆呆伫立了好久,而他的心在那一刻乱了。

那天之后,每个周末陆哲依旧准时光顾,只不过他们在社交网络上互动得更加频繁了,他会不断的问她,起床了吗?下班了吗?吃饭了吗?今天小黄听不听话?林瑶也都一一耐心的回答他,有时候还会和他分享一些新鲜事。有一天她对面的同事一脸坏笑的质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她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他们这算是谈恋爱吗?如果不是为何和他接触的时候连空气都是暧昧的,如果是的话,可是她对他了解的并不算多啊,从这些日子的接触过程中她只知道他的名字,他比她大两岁,她连他是做什么工作,他家住在哪里?他家里都有哪些人?这些她统统都不知道。她这么平凡,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如果不喜欢,那他那天为什么要吻,一时的意乱情迷吗?她开始质疑这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情愫,她对这种陌生的情愫愈发感到不安,她想要确认些什么。

又是一个周末,这天下午陆哲如同往常一样准时光顾,不过在天黑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林瑶说:留下来吃饭吧!苏哲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推迟。他坐在林瑶经常坐的沙发,翻开一本书看着,不时打量着正在橱柜前忙碌的林瑶,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晚她饭过后天已经黑透了,陆哲帮她收拾好碗筷后又待了一会儿才准备起身离开。苏哲刚把门打开,衣服的袖子被林瑶拽住了,陆哲回头,对上了一双饱含泪水的眼睛。她吸了吸鼻子说:陆先生你喜欢我吗?陆哲有些惊愕,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不知所措,还没来得及反应。林瑶又说:陆先生你如果不喜欢我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来了。但如果你喜欢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走了?话音刚落,门被陆哲重重的重新关上了。他说:瑶瑶,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他开始疯狂而又狂热吻她,粗暴的扯她的衣服,关了灯,房间里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早上,当阳光如同往常一样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林瑶微微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噙着笑意的眼睛。他正撑着脑袋望着她,林瑶有些害羞,躲到被窝里久久不愿出来。

自那天之后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他来找她的次数不再只限于周末,有时上班,他会开车送她到公司楼下,有时下班后他会去她那儿待上一小会儿。她记得陆哲曾经和她说过,他觉得她就像玻璃杯,纯净透明。他喜欢她的简单。她也知道了他更多的信息。他做金融行业的,家里独子,他说他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带她回家见见他爸妈。那段时间林瑶辛福极了,如果没有看到那本杂志她甚至觉得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结婚。但是现实没有如果,只有结果。那天林瑶下班后去领导办公室送资料时看见了陆哲,准确的说是杂志上的陆哲。那是一本本地知名的商业周刊,封面上的他西装革履,眉宇间洋溢着高贵与冷傲。上面写着某财团CEO,商界新贵。林瑶觉得脑袋发懵,她迅速回到电脑前用浏览器敲出来陆哲的名字点击搜索,果然,百度百科,各种新闻活动照片应有尽有,他还有一个即将结婚的未婚妻。林瑶翻到一张他们一起出席某活动照片,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多么和谐的画面。她气得发抖,但她能做什么呢?她什么也做不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得面目全非,她只能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强撑到了下班,她回到出租屋里倒头就睡,她觉得很疲惫,从未有过的疲惫。她希望一觉醒来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可是早上醒来,望着围在她脚边打转的小黄与时不时出现的他的来电显示都在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做了第三者,或者连第三者都算不上。那天上午,她打理好出租屋的行李物品再去公司办理了离职手续后,来到了陆哲公司附近的餐厅,她打电话给陆哲,她说她想他了想见见他,他在斥责了她不接电话后问她在哪儿,然后放下手上的工作匆忙的赶过来见她!他们吃着饭像往常一样闲聊着,吃完饭离开的时候走到马路边他说要送她,她说不用。她突然问他:陆哲,你有没有什么对我说吗?他并没有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只是抱了抱她,他说:我爱你。她又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骗了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他笑了笑,在她的颈部蹭了蹭用好奇的语气问:瑶姐社会人呀!会怎样?她说:如果你骗了我,我会躲起来,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陆哲的手臂紧了紧,他说:不准胡说!

分开后,林瑶回到出租屋,她将小黄送到了隔壁的邻居家,她说会有一位先生过来取,然后拿了行李准备逃离这座城市,她早已买好到一座南方城市的机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在心里默念着:陆先生,这段时间我谢你赠我一场空欢喜,我不恨你,可是我们的故事也只能到这儿了。

林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陆哲正在发了疯的找她,下午林瑶离开后他越想越不对,后来他打她的电话,已关机。他来到她的出租屋,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邻居说她早就离开了,给他留下了一只狗。他迅速开车到了机场,到处人来人往,他在机场内四处寻找一直到了凌晨,他的心渐渐凉了,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无力,他想要摔东西,想要大声怒喊可是他不能。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车内,将头埋在方向盘上无声的哭泣。他心里苦笑,原来她的离开,是早有预谋。她说她会躲起来让他永远也找不到她,她真绝情。她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有多开心,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她不知道他从小生活在一个多么严苛的家庭,自打他记事起他所有的时间都被父母安排好了,每天吃什么穿什么,读哪所大学,学习什么专业,从事什么职业,甚至将来要娶什么样的人都一一安排妥当了。那时他觉得他能一下子看到自己八十岁的样子,他以为他一辈子也就要这样波澜不惊的过了。直到他遇见了她,那是他每天去公司必经的一条路,每天早晨七点二十准时遇到那个在路口等红灯的女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呢,一年前或者更久,他不太记得了,只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她很特别,没有城市白领该有的浮躁,她非常安静,由内而外的安静,像是一只单纯透明的玻璃杯,她澄澈透亮的眼睛里有星光,有海洋,那常常会扰乱他的心神。那天路口一只小奶狗出了车祸她很着急,她求救并没有人理她,于是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和她有了交集。为了她,他长这么大了第一次忤逆父母的安排,他要和他们安排的结婚对象解除婚约,他极力的阻挡了来自各方对她的窥探,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的玻璃杯,当经过几个月的对峙他就要成功了的时候,他心爱的玻璃杯却碎了,她不听他的任何解释头也不回的离开,决绝到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可是这一次陆哲却偏偏没有信命运,玻璃杯碎了,那他就一点一点粘回去。他发誓他一定要找到她,可是世界这么大他要从何找起,起初他每个周都会去南方,因为她说过北方太冷了如果她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她会选择去南方工作。他几乎跑遍了南方的每一个城市,无果。后来他去她原来的公司查了她的老家家庭住址,去到了她的家乡,他几乎每个周末,节假日都会去,她并没有回家。但他想家里有她的父母她总会回来的,后来他干脆搬到了她的家乡,在当地开了个广告公司,开始守株待兔,这样一待就是三年。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等到了她。知道她还是单身,他换了一个名字按照当地的风俗找了一个媒婆去说媒,没想到竟然很快成功了。那天他带着小黄早早的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等待着她的到来。

长椅上,正在林瑶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回忆过往的时候,脚边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她回过神来,看见一只大黄狗摇晃着对着她叫唤,林瑶觉得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它,她心一惊,迅速查看了黄狗的腹部,有着浅浅的疤痕,是她的小黄。她站起来四处张望,在长椅的背后四五米远的位置是咖啡馆的玻璃窗,透过玻璃,她看见了他,而他也正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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