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都:对景帝愚忠的苍鹰

说起郅都,不得不提到一个人:汉景帝刘启,这个让郅都誓死效忠,临了却被抛弃,为他做了替死鬼的男人。

刘启的绝情,不止对郅都,周亚夫,晁错也遭遇同样的下场。如果说周亚夫的死,是因为自身桀骜不驯,那么晁错和郅都的死,只能说他们看错了人,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得罪了同事,疏远了家人,最后傻傻地做了人家的垫脚石。

郅都

《史记》记载:郅都,杨人也。以郎事孝文帝。孝景时,都为中郎将,敢直谏,面折大臣於朝。
《汉书》也记载:郅都,河东大阳人也。以郎事文帝。景帝时为中郎将,敢直谏,面折大臣于朝。

两部史书对郅都“敢直谏,面折大臣于朝”鲜活的个性,直言不讳。也提到了郅都的出生地:今山西省夏县,却未提及其生死年,也许在史家眼里,这个不畏权贵,与当时主流社会格格不入者,其生死,根本不值一提。

郅都在汉文帝时做郎官,到景帝时做到了中郎将,相当于现在的中央警卫队队长,负责皇帝的安全防卫工作。

某日,郅都随汉景帝到上林苑打猎,景帝的爱妃贾姬如厕时,一只野猪突然闯了进去。景帝便示意郅都,赶紧去救贾姬。这对善于攀附权贵的人来说,多好的立功机会,即便皇帝不使眼色,他们早就去救人了。而郅都却假装没看到,竟然不动声色。

汉景帝无奈,取兵器想自己去营救。这时,郅都”扑通”跪在景帝面前拦阻道:“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宁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奈宗庙太后何!”

对郅都而言,他的生命只属于汉景帝,他只对景帝一个人尽忠,绝不会为了救一个女人,置生命于不顾,哪怕是景帝最爱的皇妃。不仅如此,还阻止汉景帝冒险。

此次抗命,郅都居然歪打正着,太后听说这事,认为其忠心可嘉,遂赏赐百金,从此便受到重视。

济南郡有一姓“瞯”的宗族,该宗族有三百余户。他们在当地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地方官员,却没辙,景帝即任命郅都为济南太守。

郅都执法如山,刚正不阿。一到该地,便将“瞯”氏首恶处以极刑。此番杀鸡儆猴,其余宗族成员再也不敢为所欲为了。郅都在济南任职期间,济南的治安达到了“路不拾遗”的程度。

郅都恪尽职守,不惧权威。处理案件时,违法必究,绝不姑息。在他眼里只有国家法令,没有任何人情。凡是有任何求情的信件,郅都从不拆看。无论对方是百姓还是高官,皆一律对待。

郅都执法不避权贵,其强硬的手腕,让达官贵人莫敢直视,称其为“苍鹰”。

这在当今社会亦是非常罕见的,更何况是两千年前的封建社会。

公元前148年,汉景帝中元二年,昔日太子,今临江王刘荣。在封地极尽奢华,大兴土木,甚至到了动用宗室土地的程度。汉景帝召其觐见,却未见其面,而是将此案交给郅都受理。

我很疑惑,汉景帝明知郅都,会秉公办理,不徇私枉法,依然将刘荣推给郅都,其用意何在?真的是要为刘彻拔去荆棘,扫平障碍吗?

果然,刘荣虽未受刑,但在郅都严厉的责问下,恐惧到极点。偷偷写下求救书,悬梁自尽。

《汉书》记载:中尉郅都簿责讯王,王恐,自杀。

窦太后得知长孙死讯,大怒,认为郅都,是逼死刘荣的罪魁祸首。实际上,郅都只不过按原则办事,一未用刑,二未逼迫。刘荣天生懦弱,景帝将其交于郅都,定会料到这个结果,郅都成功地做了回冤大头。

汉景帝遵照太后旨意,决定惩处郅都。然考虑郅都,一心为国,从不谋私。其利用价值尚在,便将郅都贬至雁门做了太守,防守边关。

雁门关是蛮夷通往中原的咽喉,长期以来,匈奴在边境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

郅都治军严整,匈奴慑于其威严,不敢侵犯雁门关牢不可破。对于这样一个能力非凡的忠臣,撼守关隘,汉景帝自然高枕无忧。

然而,太后得知郅都未死,再次给汉景帝施加压力。一面是亲生老母,一面是坚实的臂膀,景帝无法抉择,在与太后争执无果后,汉景帝只能顾及亲情,丢弃了对自己忠贞不二的郅都。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郅都毫无怨言,在接到汉景帝圣旨后,果断了却了自己的生命。

汉景帝叹惜:“折了朕的一只鹰!”随即挤出两滴眼泪,以示哀悼。

郅都生性伉直,不趋炎附势。其执法时,侵犯了汉朝封建贵族的整体利益,注定会是个悲惨结局。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片赤诚,一心为景帝尽职尽责,甚至连家庭都顾不上。换来的却是,一纸无情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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