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煲里咕嘟咕噜地冒着热气，满室氤氲着扑鼻的牛肉香气。
明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为犒赏劳苦大众，老饕和老餮决定，今晚耗时10800秒煲上一锅牛肉汤，过一个不仅有花香，还要有肉香的劳动节。
解冻后的牛肉很好切，不像鲜肉那样丝丝缕缕与刀做着顽强的对抗，甚至还有血！看着案板上切成菱形块的牛肉，突然想起了李娟笔下冬宰的场景：
“刚刚宰杀完的牲畜内脏还是滚烫的，还有生命的热量，握在手里似乎还在痉挛……一匹清晨还在旷野中自在奔跑的马儿，中午就散成一堆骨肉。”
李娟说，被宰杀的是一匹二龄母马。血放完以后，男人们从蹄部开始剥皮。剥到马肚子时，用拳头一拳一拳地砸，使马皮从马肉表层的脂肪上剥离。然后摊开马皮，把整个马身子摊在上面分解，并清理内脏；女人去远处洗肠子肚子。
连文弱的她也未能置身事外，被呼来唤去干一些血淋淋的事情：握住剥了皮的马蹄，扯内脏，抠马皮下的肋骨……
即便是还原鲜血淋淋的冬宰现场，李娟的笔触也很干净利索，没有过多的感叹与假惺惺的悲伤。因为在牧民眼里，一堆肉，是这匹马留给人们最后的力量，是帮助牧民度过漫长的、寒冷的冬天的力量。
“你不因有罪而死，我们不为挨饿而生。”想起哈萨克作家叶尔克西对冬宰的诠释，不禁莞尔一笑，也就为案板上被分割的牛肉释然了。
在这个春风沉醉的晚上，煲上一锅靓汤，就着咕嘟咕噜的香气，老饕和老餮，一个躺在床上翻看一本闲书，一个坐在桌前敲打着键盘，偶尔她会抬起头看我一眼，我也会转过身瞅上她几回，彼此相视一笑，感觉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