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现实 人性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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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奥地利作家卡夫卡是一位作品自传性色彩非常强的作家。他是生活在一战之后的动荡之中,一切虚假主义都在冲撞攻击,他又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的一个父权主义家庭,专制,暴君,偏执,粗暴,这些都是对他父亲的形容词,这样的背景是他作品的来源,却也同时是他痛苦的来源。环境造就人这样一句话在此,可以说是非常合适卡夫卡了。他把怪诞和冷淡叙述结合起来,让人看了他的作品之后,仿佛是深陷其中,同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懂似的。像《饥饿艺术家》是对艺术的不断追求,有我对艺术家的同情,可同时我又不懂为什么是饥饿这一项艺术,又有些许的鄙夷了。但是《变形记》算是他作品中给人同一个直观感受最深的了,这样的感受就是冷漠。

格里高尔,萨姆沙,萨姆沙夫人,格蕾特,这四个其中塑造的人物,每一个在面对格里高尔变成甲虫这一现实时,都在渐渐变的冷漠,人性在此刻一点点的消散,毫无迟疑的都选择另一面黑暗,包括格里高尔本人。卡夫卡甚至没有再塑造一个玛利亚一样的人物来给读的人一点点希望,只得被迫接受面对现实,人性渐冷的道理。

“格里高尔做了一连串的噩梦”,《变形记》由这一句话开头,事实上不仅仅是他夜里做的噩梦,而是他人生的噩梦,他的整个家庭的噩梦真的由此拉开序幕。

父亲和母亲安稳的家庭梦破碎,面对儿子变成甲虫的现实,最终选择放弃。母亲一早柔声的叫格里高尔起床,而父亲安宁的享受早餐,不用愁生计,因为有儿子在,女儿也长大了。作为父母的萨姆沙夫妇沉浸在这样的美梦当中。这本是一个安稳的家庭该有的样子,可是这一切都因为格里高尔变成了一只甲虫而打破了。由于不起床,父亲和母亲一直非常紧张耐心的对公司的人解释,此时的他们还存有一些温柔和耐心,他们怕因此会失去一切,有威胁才有了一些畏惧和感情。直到他们发现格里高尔变成了一只甲虫,母亲吓得惊声尖叫继而晕倒,而父亲则掩面哭泣。当格里高尔试图与他们交流时,母亲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并逃到父亲的怀里,父亲则是像个野人一样一直嘘嘘的驱赶格里高尔,此时格里高尔在他们心中已然不是儿子的形象了,也不是终日为了这个家奔波的人了,仿佛是个陌生人。没有对他的关心和任何的担忧,心里只有自己的安全。包括之后的生活,作为父母的他们甚至都不愿去看格里高尔一眼,也习惯于把剩饭剩菜留给他。到了这个程度的时候,萨姆沙夫妇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甚至可以说,他们也许已经忘记了他们有一个为家庭奉献的儿子了,格里高尔对他们来说就是家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样都算不上宠物,而是令人厌恶的小虫子而已。最终格里高尔的致命伤是父亲扔来的苹果,谁都没有想到,因为格里高尔失去了它的价值,最终却在一直享受他成果的父亲手上丧失了生命。当第二天女仆发现格里高尔的尸体时,母亲甚至不愿亲自去查看,并露出了伤感的微笑,而父亲则是祷告说感谢上帝。可见他们如释重负,他们早已丧失了对格里高尔的一点点的感情和同情。从父母的态度变化,可见的他们本来享受着格里高尔所带来的一切,基于这种获得,才会有的一点感情在丧失价值的一瞬间就土崩瓦解了。忽略家庭之间本来的亲情,随着时间将耐心的消耗,可以说到最后是连一点点人性都消失了。在现实面前,他们的人性越变越淡,只在乎自身的利益,真是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格蕾特的追求小提琴的梦破碎。面对哥哥变成甲虫这一现实,最终也淡漠了人性。妹妹格蕾特在这个故事中相比较一下,可以说是一个算是一个稍微多一点善良的人了。当父母都不愿意来看望格里高尔时,是妹妹每天给格里高尔送来食物。在一开始妹妹从床下看到格里高尔,被格里高尔的样貌吓了一大跳,立刻关上门时,她还觉得自己反应过激有些愧疚,就又再次进去表示礼貌。这个时候格里高尔在格蕾特心中还是存有一些地位和敬畏的,至少妹妹还是把变成甲虫的格里高尔看做一个有人的思想感情的对象来对待的。在我看来因为妹妹之前和格里高尔之间还有一些真实的兄妹感情的,毕竟格里高尔对妹妹是非常宠爱的,加上妹妹涉世未深,还没变得完全冷漠,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为格里高尔留下泪水。可是,当有一个多月过去了,她开始对格里高尔变成甲虫的摸样接受了,她开始对待他就像是一只家养的宠物一样,每日给一些餐饭残羹。直到她为住客表演小提琴时,格里高尔跳出来阻止,使她开始厌恶,甚至说这也许不是它的哥哥。这使得我想起久病床前无孝子这样一句话。是不是他的哥哥格里高尔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她是在用这种否定的方式来使得自己的厌恶显得理所应当,为自己找一个借口,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只是因为这种甲虫并不是她的哥哥。可是她的哥哥呢?格里高尔去哪儿了呢?她也并不想关心了。直到文末对格蕾特的描写,说女儿变成了更加丰满更加漂亮的姑娘,这不是极大的讽刺吗?在格里高尔死去以后,妹妹就摆脱了黑暗的日子,所受的折磨也都消失云散了。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妹妹也终究没有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哪怕格里高尔是那么疼爱她,随着现实一步步推进,格蕾特最终还是同父母一样,渐渐地渐渐地就摆脱了自己的亲情自己的人性,最终变成一个冷漠的人。

格里高尔的平淡生活维护家庭的梦想破裂。面对自己变成家庭的奴隶,变成一只甲虫的现实,他选择了接受。从文中格里高尔起床前对自己平时的工作生活的回忆可以看出,他一直在工作,很少休假,很少和加人家交流感情。他每日的事情只有工作来维持这个家。或许说他是热爱家庭,可是在这样的习惯性的工作中,他开始丧失了自己,他没有自己的兴趣,他不敢生病,他没有休息的时间,甚至他惟一的希望就是存自己的私房钱给妹妹上一个学校。这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吗?七情六欲可以说他都没有,这样就有些可怕了。或者说,此时的格里高尔心里已经有一些异化了。再看,当他发现自己变成一只甲虫的时候,他只是心想我怎么啦?然后打量了一番自己便开始思索工作的事情,甚至还在想再不起床就会迟到。格里高尔这样的反应是让人始料不及的,换做是谁,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甲虫,不等害怕,震惊,疑惑等等,可是格里高尔一点意外的感情都没有,就仿佛他意料之中会发生的事情一样。又可以打一个比方说,一个人失去了自我,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大悲大喜,每天就只重复着工作,脑子里也只有工作,这难道和一只昆虫有任何区别。只不过他还有他的赚钱价值,像一个赚钱机器一样。这也可以说,格里高尔的人性在这样的生活里渐渐变淡了。一开始格里高尔还会嫌弃饭菜的不合口味到后来接受了家里剩余的饭菜都由他来吃,而他们也只会给格里高尔这样的饭菜,直到此刻,格里高尔还剩的自尊已经被现实打磨光了。在妹妹为人演奏时,他利用自己的样子去恐吓住客,说明他也应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一只甲虫。在现实面前,他无能为力,作为人的尊严,情感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磨得一干二净。

在格里高尔变成甲虫正义现实面前,出现了一个懦弱毫无自我思想的母亲,一个自私毫无同情心的父亲,一个从善良变得冷漠最终选择背叛的妹妹。还有一个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自己的人生的格里高尔。但是格里高尔和格蕾特以及萨姆沙夫妇不同,格里高尔是在现实的强压下被打磨的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人性,他毫无办法,他所面对的家庭以及变成甲虫的现实,让他别无选择。而格蕾特和萨姆沙夫妇是在现实面前选择了放弃自我的良心,感情,人性。他们的内心深处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是自私的在意自己的结局。

《变形记》向读者展示了一个消失了人性的世界,虽说变成甲虫这事情是荒诞的,但是作者淡淡的叙述出来就仿佛随时会发生在我们身边一样,就像在现实面前,有些人,人性随时会渐渐地冷淡,抓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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