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就像抽奖,而你是我的谢谢惠顾

图片发自简书App

有一天,我和阿亮为一个活动拉赞助,两人沿着一条热闹的街道和商家谈合作,跑累了,就坐在马路边的马路牙子上聊天。
当时天色已黑,四周就亮起了扑朔迷离的霓虹,天上的月亮大的快要掉落下来。

聊了一会儿,我问阿亮,最近有没有碰到自己的意中人?
他说:有啊,一直都有。我感觉挺适合。人还蛮好。
我:傻蛋,那表白啊!
阿亮叹了口气,说:表白过了,就是人家女孩没同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他说:是不是我还不够好?
我:不是啊,你很好。你蛮优秀的,别人看不上,不是你的问题。

我一直觉得,谈恋爱就像抽奖,遇到喜欢的就算抽一次,你满怀惊喜的打开,结果可能是谢谢惠顾。很多人的一生,都要抽好多次的奖,才能遇到有彩蛋的那一个。你一定会走很远的路,去抽很多次奖,因为一个人,不会一直喜欢一个追不到的人,就像你不会一直傻了吧唧的把谢谢惠顾的那张奖品,总塞在口袋里收藏。时间长了,它被揉碎,清风吹走。

区别只是,有的人运气好,两个人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所以运气爆棚,一次性抽到特别奖励,大家欢天喜地。而有的人,等的焦头烂额,终于等到自认为对的人,结果却碰壁碰的头破血流,破口大骂。

而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配对关系,就像一把插头配一把插座,首先得合适,才能激发出爱的光亮。你设备齐全,崭新漂亮,人家不愿意插,永远都不会来电。

可阿亮不相信,他说:你看,姑娘人长得漂亮,身材又那么好,我像个肥鸭子,走起路来摇摇摆摆,逗比气质霸气外露。而女孩都喜欢深沉成熟的,所以,拒绝我也是正常。嗯,我要努力改变,变得足以配得上她的优秀。

于是,他开始整天往健身房跑,健完身后就绕着操场跑上十几圈,回来后往往大汗淋漓。周末的时候,他开始拼命地做兼职,为心仪的姑娘买化妆品,买零食,甚至有时发现自己太过逗比时,赶紧收敛起来,假装忧郁深沉。但我们看着都想笑。

而阿亮的身材,并非到达胖的地步,只是有些丰满而已。而他所谓的逗比不成熟,也是他天性开放豪迈的流露。没有什么不对,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我们都把自己看得太低微。

几天后,我和阿亮坐着公交赶往明珠广场,还是夜晚,下班的行人步履匆匆,霓虹像云雾一样温柔的包裹整个城市。

广场的公园里有个小吃街,从公园的大门一字儿摆开,都是些小而简陋的小吃摊位,但香气扑鼻。阿亮这只狗鼻子大老远就闻到了气味,蹦跶蹦跶的朝小吃街窜。
条 街人很多,街旁边的松树上,垂满了绿色的装饰灯泡,灯光把树冠点燃,光芒温柔的铺在行人脸上,大家挤来挤去,气氛热烈。

路过一家肉夹馍小摊时,阿亮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匆匆的人流。若有所思。
我问:怎么了?
阿亮说:没事。
然后两个人继续走,走了一程,阿亮转回我说,你等等,然后开始提着背包,一阵乱翻的找东西。

我说:阿亮,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阿亮冲我白眼,朝我吼,老子在找眼镜!TMD我的眼镜呢?
吃力的翻倒了一阵,终于找到,阿亮淡淡的说:我看到了一个人,挺眼熟。
我:前未遂女友?

他缓缓地点点头,然后一脸惊喜的对我说:我只看到了背影,但我感觉身材蛮相似,连发型都一样。你先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然后阿亮这一去就没见身影,我站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听远处传来二胡的旋律,凄惨,苍凉。

过了蛮长时间,阿亮才急匆匆的赶过来,我赶紧凑上去,问他,怎么样?
阿亮冲我一笑,无奈地说:还是没看清。
那姑娘就站在摊位前买肉夹馍吃,背对着阿亮。他塞在人群中,被行人挤来挤去,就是不敢走过去,说声:嗨,好巧,你也在这里。
姑娘和闺蜜买完东西,转身走,他跟在那姑娘后面,跟了很远的路,后来,把姑娘跟丢了。

我说,可能那姑娘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那一位。你以为是演电影啊,说邂逅就邂逅。是你
脑子里那姑娘的东西装的太多,所以,即使是别人穿了件和姑娘相似的外套,你总能条件反射的联想到对方身上,把自己各种的主观臆想,能动的强加到身边的客观事物上。

但不管那女孩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一位,你都没有果断的走上去,拍一下肩膀,或简单的打声招呼。是你心里还有个节,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把自己低到尘埃里,都不敢落在那朵花儿身上。
阿亮沉默了一会儿,苦笑:是自己自作多情。

两个人接着朝前走,路过一处拉着二胡乞讨为生的老人,老人衣衫褴褛,胡子一抖一抖的拉的吃力。我终于清楚之前听到的二胡声音的来源。

阿亮翻了翻口袋,掏出几枚硬币,弯腰小心地放在老人的碗里,然后回头对我说,不管怎样,老人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努力收获的,总是心安理得。可有些东西,就是你掏心掏肺,就是你尽心尽力,就是你日夜挂念,人家也未必看得见,看见了也未必能施舍,施舍了也未必能长久。

对面繁华酒店的巨大装饰玻璃,吸收汇聚着各种颜色的光芒,流光溢彩,打在阿亮的脸上,有几分落寞和惆怅。
阿亮环顾这红灯就绿的城市,表情严肃,他说,你看,这花花世界多热闹,哪天想偷懒了,堕落了,就来这边看看。

一次聚餐,在一所四川风味的馆子,我们在打着空调,温润的房间里胡吃海喝。而隔壁房间是用木质板隔离起来的,能听到对面几个清脆好听的女孩声音。我自顾自的吃吃喝喝,酸菜鱼转到我这边时,隔壁开始唱生日快乐歌。

阿亮已经喝挂,满面红光,不知道哪条筋犯了,随即来了兴趣,跟着对面的歌声小声哼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中文唱的还不尽兴,阿亮大手一挥,扑棱棱站起来,歪歪斜斜的唱英文生日歌:Happy birthday to you ……

声音由低沉慢慢嘹亮,我们都停下筷子,盯着阿亮现场的即兴表演。在我终于夹到一块圆滚滚的糕点时,对面房间的歌声一下子静止了,然后整个房间集体爆发出一阵狂笑。估计被阿亮的歌声给逗笑了。

隔壁房间也玩开了,有人开始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墙板。
我们也热烈回应,有节奏地敲回去。
对面一女生嘹亮的喊:我们这边有位大美女过生日,要过来看看吗?
阿亮一脸错愕,完全一副,卧槽,什么情况的表情。

我们一边答应,一边开始起哄的推搡他过去,我和另一位小伙伴把他抬出包间。拖到了隔壁包间的大门,大门打开,他还没进去,顿时整个身子都软了,瘫倒在我和小伙伴怀里。我以为他喝大了站不住。但他眼睛直直的盯着墙角的一个姑娘,那姑娘身边站着位男生。

阿亮努力地站起来,收起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始认真的对在座的每个女生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像个傻子一样不停地絮叨。

我们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

而在我们对面,一个满脸白花花蛋糕的女孩冲阿亮傻笑,周围簇拥着几个好姐妹。
阿亮盯着的墙角姑娘笑着招呼他,你来了!?
然后对着蛋糕小姐说,我来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同学,阿亮,来,吃块蛋糕。

姑娘开始热情的切蛋糕,还没切完,阿亮转身就走。身子歪歪斜斜,背影在橙黄的灯光下落寞,难堪。
我看到蛋糕姑娘顶着个生日帽,小跑到门口,一脸迷惑的朝外观望,然后柔声细语的对我说:
他,没事吧?

姑娘皮肤很好,整个人在白色的灯光下,像剥了皮的雪白藕片。姑娘头发齐腰,发卡很好看。举止投足可以看得出,蛋糕小姐不爱说话,生性温柔。
墙角的女孩抬了下眼睛,呆呆地怔住,瞅了旁边的男友一眼,把蛋糕喂到对方嘴里。

我对蛋糕姑娘说,没事,阿亮这人就这样,回头吃点药就好了。那,打扰了,你们继续嗨。然后苦笑着去追阿亮。
他躲在厕所的洗手台边,想呕吐,但什么也吐不出,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但他就是没有哭声,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默默地朝地上砸。看得人心疼。

重新坐在包间里的时候,每个人都能看得出阿亮偷偷地哭过,因为眼睛特别红。但没有人多说话。
我只听到,有人轻轻地说,那个坐在墙角的女孩,就是他一直在追的那一位。

我刚要举筷子,隔壁开始撤离,一圈人挤在一起,仰头大笑,路过我们包间的大门时,阿亮心仪的那位姑娘搂着旁边的男生说:要下雨了,不过没关系,你头大,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啊哈哈。
阿亮来了精神,没心没肺冲着门口喊,人家有伞,我有大头,哈哈哈哈。
门外一阵爆笑,我们却再也笑不出来。

他瘫坐在板凳上,要喝酒,我就陪着他一杯一杯的干,他干完一杯就放下杯子,讲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故事的男主人公是他,女主人公远走他乡,他就一个人自导自演。所以最后,故事没了结尾,女友成了未遂。

他把每一捧细节都揉碎,就着酒,假装是别人的故事,过往就像心碎,零落的散扯在如今的每一处角落,你光着脚在上面行走,玻璃扎进皮肤,就拔出来,龇牙咧嘴的忘记了疼。

散场的时候,阿亮满身酒气的爬在我的肩膀上,不省人事。

赶往宿舍的路上,他猛然睁眼,使劲的站起来,朝着附近的湖边狂奔,大喊:老子要跳湖,嘎嘎嘎。
我们在他后面猛追,可这货跑的太快,完全追不上啊。一旁的行人朝着我们观望,清楚是酒后耍疯,没有笑,无趣的朝前走。
然后阿亮猛地朝我反向扑来,一把抱住我,大喊,活找一只大傻X,哈哈……
喊完后嘴里轻轻地说了三个字,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只知道是个女孩的名字。

随后的几天,阿亮都是一个人独处,发呆,眼睛盯着空气看半天,深更半夜的时候说梦话,嘴里喊着一个女孩的名字。
只是后来,他发呆的次数少了,喜欢笑了,和我们又打成一团。

每个人感情失意恢复的时间大不相同。有的人要用一个月,有的人要一年半载。并非自己不想走出来,是放下的速度,和用心的力度往往成正比。有的人嬉皮笑脸说,失恋就失恋,一个月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但心底未必不悲伤。有人表情黯然,把所有的思念和忧伤一个人扛,失一场恋就像淋一场雨,再不济也能撑到大晴天。有的人把所有的苦痛,都化为愤怒和脾气,整天一哭二闹三上吊,样子很丑,别人看着也心烦。

不管是假装还是刻意,过往都会被吹走,阳光都会去驱散,谁对你微笑,谁对你付出,谁在时间里等待,谁在深夜里痛哭,过往记忆犹新的,如今全都被打碎,全都凋落化成泥,路人步履匆匆朝前赶,无人打扫收拾,你也懒得多看一眼。

后来,阿亮又控制不住自己体内逗比的洪荒之力,开始笑的没心没肺。
再后来,阿亮和蛋糕姑娘在一起。
我们都很好奇,问阿亮:蛋糕姑娘这样一个安静温柔的姑娘,怎么会喜欢你这样逗比气质侧漏的少年
阿亮说,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于是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问蛋糕姑娘: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女孩笑脸盈盈,说:你那天给我唱的生日歌很好听。
阿亮说,就这样简单?
女孩搂着他嗔笑说:傻瓜,喜欢一个人哪来的这么多理由。

对啊,喜欢一个人哪来的这么多理由,就像不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太多借口。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的,爱咋地咋地。

就像我一把插头,碰到过很多把插座,有的根本插不进去,有的插进去不来电,有的,看到就不想插。正好这时我碰到了你,就试试运气,结果爱的灯泡亮了,看着你就很来电。
而那些不能在一起的人,就像敬你一杯酒,你随意,我把所有的泪水和思念收集起来,把所有的日夜都斟满,没人分担,一个人撑死也要喝完。
因为不喝完,就没法走出去,不消化,就没法再续新缘。

当初刻骨铭心,如今风淡云清。喝醉了,就大声痛哭,歪斜走路,别人不会笑。
酒醒了就翻翻身子,扑掉灰尘,没人会停驻。
不要害怕醉,就怕你不愿意醒。假装无所事事的走路,假装嘻嘻哈哈的前行,或者留在过去的记忆里,翻身打滚。

样子多难看。

所以,即使要分手,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要在人前洒脱一些。如果想痛哭,人后一个人滚回家喝喝酒,抱头哭。

而每个人好像一生下来,就为了等待另一个人出现。有时并非你不好,是没有遇到对的人。就像你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人家不喜欢,在别人眼中都是一堆粪。但爱你的那个人,会甘愿当个屎壳郎,千里迢迢的奔袭而来,走到哪都把你当成宝。

爱一个人,就像打一次赌,有人最后倾家荡产,有人最后琳琅满地。有人很在乎结果,有人更注重过程。但不敢怎样,所有经历的一切,好的或坏的,都是你人生的一部分。
你要有承受悲喜的心理,才能有去爱别人的能力。

而你最后真正等的人。你要相信,他也在焦急的跺脚大骂,他也在穿越人山人海,为了赶上你的赴约,为了搭上你的旅程。
所以,你要做足准备,你要盛装出席,然后摆开宴席,去迎接他的如约而至。
就像我准备了那么多,我奔跑了那么久,一切都是为了去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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