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后是一大片台地,地势平坦,气象开阔。有一眼泉溪自峰岩泄下,渐行渐宽,横断了蛇道。远处有一片小树林,梨树为多,雪花累枝,蜂蝶嗡嗡。
二人看见别的尚不怎样,只这眼泉溪最使人喜悦。原来二人走的乏了,喉嗓渴甚。他们见这泉溪,水明沙净,清浅可爱,如何不喜?王丹笑道:“正欲寻水解渴,眼前便遇溪流。二弟,你我饱饮一番,再赶路不迟。”王青欣然同意。
其时,正有十几个村姑各挑桶担,在那里排队打水。当先,一个红裙女子侧身蹲在溪中大石上,一手扶桶,一手拿着木瓢,一瓢一瓢的往木桶里盛水。一只木桶已经打满了,置在另一块溪石上。还有一条桑木扁担横在女子脚下。女子一面打水,一面低吟浅唱,身后的村姑也亮腔应和。其辞曰:
陟彼北芒兮,噫!
顾览帝京兮,噫!
宫室崔嵬兮,噫!
人之劬劳兮,噫!
辽辽未央兮,噫!
稍时,这桶也满了。女子把水瓢往木桶外壁上一挂,拄着扁担站了起来。她弯着腰,用铁钩勾住了桶梁,然后,把扁担搁于肩头,两臂一分,搭住了钩链,方一挺脊背,站直了身子,踩着石头,上了平地。后面的村姑见她去了,忙提着木桶下到溪中。
王青见红裙女子身段俏丽,模样齐整,不觉动心,就想撩扒于她。于是,王青对哥哥说:“大哥,现在已经未时了,这里打水的多,我们兄弟有路要赶,又不便争先。何不就问那位大姐讨一瓢水吃?”王丹点头道:“这倒省事。不过,看她打水不易,或不肯施水,也未可知。”王青道:“问她一问又有何妨?她若不肯,再行计较。”说完,不待哥哥回应,他就提步越溪而过,小跑着追上了红裙女子。
王青转到女子身前,深施一礼,道:“大姐,我是行路之人,要往翠云山游玩。走到这里口渴难耐,不知大姐能否饶我一口水吃?”
红裙女子停了脚步,挪了挪肩上钩担,仰脸看了看男子。犹豫了片刻,才说:“非我吝啬,只是这水是不中吃的。恕我不敢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