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刺杀小说家》,又有什么样的小说家会遭人刺杀?电影一开始让人出乎意料,刺杀小说家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1

当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孩子缓缓地没入大海中,你是什么心情?

前一刻还兴高采烈地瞅着,后一刻心被无数枚细针扎透刺穿,简直不忍看大海,又不能不看,微微合目暗暗祷告:大海啊,祈求你一定把我孩子送上来。

那是九十年代末带女儿去海南游玩,其中有潜水项目。看别人顶着超大的潜水头盔从水里冒出来,女儿看得眼热,跃跃欲试偏又有几分胆怯,要我和她去,我说,这票也太贵了,你去就行,有教练,不怕。

其实是我自己怕水,看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平静怡人,实则暗流涌动,打死我也不下去。可孩子要从小多体验,不能错过。

眼看着孩子没入海水下,碧蓝的大海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立马变成呲着无数颗森森獠牙的血盆大口。

所以,当看到一位父亲,躲在公路边的高山上,朝一辆正驶来的大货车狠狠抛出手中石块,货车受袭击撞向路边,这位父亲奋不顾身冲上去,爆揍货车司机,这个拐走他女儿的人贩子。心里该多解恨,这逆天罪恶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这位父亲本是银行职员,六年前女儿被人贩子拐走,他辞职、离婚、卖房……开始单枪匹马寻找女儿小橘子的艰辛危险旅程,男主关宁在茫茫人海,在绝望与希望的苦苦煎熬中,强烈的悲壮情绪直抵观众身心。

与普通故事不同,父亲一直为梦所困扰,梦中的女儿小橘子要父亲帮她打怪兽,寻女之途充满了魔幻色彩。父亲为寻女,被挟迫刺杀一位落魄小说家,因为商业巨鳄李浴相信自己会被那位小说家写死?落魄小说家的小说能影响到现实?

2

故事由现实延伸到虚幻的小说世界,两个空间里又两相对应,形成完美契合的嵌套。现实世界里的父亲关宁,为寻找失踪女儿被迫答应商业巨鳄李浴要求,去刺杀小说家陆空文,最终在与陆空文接触中,关宁了解到他小说中的异世界能影响现实,而李浴的手下屠灵,也逐渐发现被李浴欺骗的事实,感动于关宁寻找被拐女儿的执着,倒戈相向。

虚幻世界中,李浴对应的赤发鬼,与久天即空文的父亲,一同出生入死,跟随皇帝打天下,后来赤发鬼为追逐权势,架空皇帝,杀死久天,并一直派人追杀空文姐弟俩,姐姐被杀死,空文逃无可逃,绝地反击,“一介凡夫”空文,由此走上“弑神”之路,屠灵对应的黑盔甲士倒戈相向,并遇到了小橘子。

两个时空,冷血现实与恢宏魔幻,真实场景与虚拟世界完美地契合,相互交织,彼此推进,最后完成殊途同归,影片到最终也没有明确告诉观众小橘子是否找到,但小橘子一句“爸爸,我们回家。”不论是现实或虚幻的世界,父亲苦尽甘来的期望与圆满之情已燃爆。

一个寻常故事,影片能够从两个时空,多个视角,不同纬度,巧妙地触发诸多元素,观众面对的不再是个体的父亲寻找被拐女儿小橘子事件,而是事件背后的社会背景,直指社会化进程中带来的深层次根源问题,实则尖锐而深刻。或无论怎样细究,这都是一种绝望,可是,不论现实幻灭与否,我们都生活在两个时空?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
梧桐生矣,与彼朝阳。
菶菶萋萋,雝雝喈喈。
凤凰鸣叫示吉祥,停在那边高山冈。
高冈上面生梧桐,面向东方迎朝阳。
枝叶茂盛郁苍苍,凤凰和鸣声悠扬。

影片给观众复原出《诗经》中的盛景,在东方山冈上,种下一株神奇的参天梧桐,让困于谋生的每个人,让无数颗挣扎的心,永远看到朝阳与希望,看到神鸟凤凰和鸣的盛世美景。

只要我们坚信,正如电影的宣传语告诉我们的:“只要相信,就能实现。”这就是影片故事的核心传达。

3

影片最大的特色就是隐喻,比比皆是。不同于普通的说教式作品,先自立标准,再节选事例一番褒贬抑扬。《刺杀小说家》就是讲父亲倾情寻找被拐女儿的故事,期间却触达诸多元素,观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丝毫头脑绑架痕迹,豪放地给观众广博深远的思虑空间,委实难得。网上众说纷纭的百花齐放式解读,就是明证。

李沐与赤发鬼处于掌控他人权力顶端。李浴发明APP来重塑时间,扮神蛊惑受众,实现控制人类目的。赤发鬼脸部半佛半魔,处于人、魔、神之间,挑动村民自相残杀,最终能为他所控。

他们都害怕失去,害怕失去权力,害怕被拉下权利的金字塔顶端。或许拥有的越多,越害怕失去?这要看你的拥有,是否值得你的倾情守护?

路空文与空文,路空文写小说,无工作无女朋友还啃老,典型的落魄小说家。杀父仇人李浴监控到路空文小说,起了刺杀之意,实则为斩草除根而已。小说里的空文变身超级英雄“弑神”者,身边有小橘子,还有独眼黑甲,对应的是灵屠,感动于空文,附着于空文身上,空文有了自己眼睛看世界,不再是受蒙蔽的是非不分的盲从者?

看父亲关宁为寻找女儿,受胁迫在矛盾中欲对路空文下手。二人走在偏僻路段,遇见路上一地散砖,路空文蹲下往路边摆正,这正是刺杀他的好时机,关宁拿起块砖头对准他后脑勺,路空文则一边说话,一边自然接过砖块摆上,关宁再拿起一块,又如此,还如此。父亲关宁刺杀与否的内心挣扎,落魄小说家的善良单纯,对关宁的绝对信任……其实还不止,后面路空文烂尾小说,补的可是关宁递上的砖?

还有,呼风唤雨的李浴派出了三个刺杀路空文的“特异人”,还有红甲武士夜间没有战斗力,是否是李浴生化研究的半成品?暗合了小橘子失踪之源头,是否有组织有计划地活人捕猎?

看到父亲关宁拿着现代武器加特林,对赤发鬼一阵扫射,嘴里大喊着“代表月亮消灭你”“爷来打败你”等动画片言语,让人泪奔。想到这个父亲曾参与女儿观赏动画片的日常陪伴,关宁的如山父爱,作为受李浴蒙蔽认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屠灵,能不被打动?她的倒戈是必然的。

还有很多隐喻,诸如赤发鬼实行宵禁,是因为他的红甲武士夜里没有战斗力,害怕暴露他生化武器的软肋?李沐演讲时,台下观众及赤发鬼皇都城内的民众,皆一片欢呼与狂热。民众因被蒙蔽而迷失自我,个体意识被团体或战争吞没并操控,会变成最危险可怕的力量,比如某些组织或国家的“肉弹”?

白翰坊被摧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文化只会沦为其附庸?否则只有面临毁灭?知识分子生来就是戴着镣铐跳舞的舞者,一生都在一次次凤凰涅槃中,至于浴火重生,正如电影告诉我们的:只要相信,就能实现。

…………

寻找被拐女儿,困难重重,这是一个沉重痛苦的话题,跟随剧情紧张到几近窒息,中间有意无意穿插类似片断,使影片有张有弛收放自如,与观者达成最默契共情,同时延伸了诉求表达的广度与厚度。

或许用电影方式叙述,如同写小说一样,光有铮铮骨架,清晰脉络,这远远不够,还需要饱满丰盈,要有血有肉。而在《刺杀小说家》电影中,这种种寓意深远的隐喻,让骨架变得丰腴曼妙,如洛神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颦一笑,恍若三生三世,最酣畅的电影享受,迷之醉之。

最后用食指的一句诗做结语: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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