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

君问归期未有期,何为归期,期止又何如。

28年光景旋踵即逝,好似都在想家与归家的途中。

而家是什么……

回来小镇三年有余,每每感受到生活的恶意,她总是问我后不后悔。可这本就是生活的旨意啊。世上哪有什么选择,那不过是人们为自己的无能设想的一条退路,一路上,理想自由丰满,情绪恣意荡漾。我是从2014年6月18日下午开始,便日日期盼电话声响,期盼听到来自电话那头全宇宙最好听的声音,沙沙柔柔,问我回不回去吃晚饭。

2017年已过大半,而这仅仅大半年的时光,我却丧失了化解情绪的能力,一种刺痛的沉默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工作环境发生覆地之变,所爱之人悄然隐于视线,一朝一夕,溘然老至。我想发泄,想呼喊,可每每面对她质朴的关切,一种孤独和空洞联袂袭来。我自认为她是不会懂的。最想说的话如果不能说,那不如不说了吧。可质朴有什么错。

疯狂地看书、疯狂地工作,我借着一切忙碌的名义,将自己隔离起来,整整半年。可我最初是想回来好好陪她说说话的。

黄昏郁郁压压,轻抚万物,像极了母亲的手,想触碰却又收回手。记得一日,不知为何心情愉悦,兴许是被喜欢的人肯定,兴许是付出的努力有了小小的回报。一回到家,我便开始夸奖她今天做的菜有多么多么好吃,她呆在厨房门口,汗珠浸透了齐耳的短发,蓦地回神,惊喜之余吐出长长一口气:“妈妈看到你高兴地走进家门,心里真的是高兴。”我曾在寒冬的深夜沿着滨港路一遍一遍消化自己的负面情绪,也曾在人群稀疏的末班公交上旁若无人地泣不成声。我以为将悲伤在门外哭尽,就是对她最大的回报,可我忘了怎么去关心她。

2017年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好友都在朋友圈里写总结说寄语,而那一日,我暗暗立下誓言,不再让她伤心,我告诉自己,往后的日子里每跟妈妈急一次就扣自己500块钱。

可我依然没有做好。

也许你一生都在回家的路上,不要忘了守在家里的牵挂。

如果到家了,就好好地去爱与被爱,心之所向,是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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