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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未完,同样处于半放弃状态)

***

“母亲,这个和学校里面老师说的不一样呢?” 男孩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明显是困了。他转了转了枕在母亲大腿上的头,母亲则是满脸笑意地看了看他,然后合上了手上那本发黄的皮面书籍。

“对啊,这个只是个故事,答应妈妈这个只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哦,连父亲都不能说。” 她一边用温柔的语调说着一边替男孩整理头发。男孩的眼皮开始慢慢垂下,不过他却很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

“嗯我保证,母亲再讲一个故事吧?”男孩用稍微有一点飘忽的声音说。

母亲笑了,在男孩地额头轻轻印下了一个吻:“好呀,那就最后一个了,这个完了就要去睡觉。”

男孩迷迷糊糊地“嗯——”了一下。

就在她要开口地时候,外面远远传来了杂音。

杂乱的喊声,马蹄声,铁器的声音。

房门被用力撞开,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冲进了房间,影子在火光上在墙上闪烁不定,如同鬼魅一般。

黑影放下了帽兜,黑发金眸的男人眼里满是急迫和歉意。

“怎么了?”女人赶忙下床,向男子走去,男子则是伸出手一把把她搂入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男子把头埋入了红发女子瘦弱的肩膀中,声音里带着一丝悲伤。

“没时间了,你去拿我放在食品间地下的行李,我让孩子穿好衣服,我们马上就出发。”女子温柔地说着,把手环上了男子宽厚的背。

男孩模糊中好像觉得听到了父亲地声音,于是做起来,只是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走出了房门。

“父——”,男孩刚想喊起来,声音就被打断,母亲过来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为自己披上了厚实的斗篷。

“Lars是个乖孩子对吧?” 母亲在整理斗篷带子的时候一边问。

“嗯——”男孩依然有一点迷糊。

“现在呢,爸爸妈妈要带Lars去一个很远的地方,Lars会乖乖的对吧?” Lars的母亲一边为Lars套上绒帽一边问。

“嗯Lars会乖乖的。”

“那就好,如果Lars明天再也见不到小伙伴了,Lars也会乖乖的对吧?”

“嗯Lars会乖乖的。”

因为已经习惯了。

自己只要有父亲和母亲就够了。

“好了该走了,山谷口没办法守很久的。” Lars的父亲快步走进了房间。

“父亲——”

“嘿你好呀小家伙——” Lars的父亲一把把他抱起来,粗粝的胡须在Lars的脸上磨蹭让Lars皱起了眉头,Lars很喜欢父亲,不过不喜欢父亲的短短的胡须。

“现在父亲和母亲要带着Lars去另外一个地方了,外面很冷你穿得暖暖的了么?”

“嗯,母亲给我穿了披风和绒帽。”

“乖孩子。” 父亲亲吻了一下Lars的鬓角。

冬天的外面十分寒冷,Lars的脸刚刚出门就被冻得通红。父亲让母亲接过了自己,然母亲带自己先进入森林。

母亲一言不发地抱着Lars走到了浓密到星辰和月光都被遮蔽殆尽地森林中,远处传来了巨响,有人在大叫,还有Lars从来没有听过的,狂怒的野兽的怒号。

从来没有听过的怒号让母亲停下了脚步,Lars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低到了额头。但是却没有办法抬头,母亲纤细地手不知哪里来这么大地力量,把自己头按在胸膛,Lars唯一能听到地就是母亲急速的心跳。

“没事的Lars乖,母亲只是累了。” Lars感受到母亲在轻柔的拍着他的背。不知怎么的Lars的眼皮又开始沉重起来,本来寒冷的空气让Lars先前的睡意都走了个精光。

“乖孩子睡吧,睡吧,一觉醒来之后父亲和母亲都会在旁边。”

Lars虽然竭力想睁开眼睛,但是却不争气地滑入了黑暗之中,最后一件他记得事情,除了母亲的体温和心跳之外,就是在闭上眼睛之前,远处天空的红光,即使浓密的树冠也无法遮住的火光。

***

Geyyguole山谷的夏季总是异常甜美。

山谷是典型的大陆南方的气候,冬季只有很短的封冻期,夏季因为谷风和高山的原因也不会很热。不过Geyyguole的人口一直很少,历史上最多的时候也不超过一万人,跟下游的沙洲城市Delichita比起来小得可怜。

Lars很喜欢Geyyguole,因为自从记事开始,Geyyguole就布满了自己的脚印。除了上游有大量冰的山脊是不能去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危险,整个山谷自Lars小的时候就是他的游乐场。夏季是最惬意的一个季节,因为来自海洋的风带来了丰富的沉积风,每次刮风的时候每家每户必须连烟囱都堵上不然就会被灰白色的粉末给盖住。这个时候山谷小镇的学校就会放假,这个往往也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虽然父母们都想方设法地制止孩子们出门,因为古老的传说说如果孩子吸入了过多这样的粉末,或者是按照古老传说中记载的,叫做“夏之雪”的海洋的结晶,就会渐渐成为荒野的孩子,怪物的孩子,大地的孩子。不过自然孩子们总是能找到方法溜出家门。因为这个没有雪的村子里,这是孩子们能有的最接近玩雪的机会。所以到了最后父母也就真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自己小时候也多少做过这种事儿。

Lars的母亲倒是送来没有制止过自己,所以Lars总是每年夏季刚开始的时候就围着母亲做的面罩飞快的冲出们。

夏之雪到了仲夏节的时候就会结束,这个也是孩子们玩耍的最后期限,之后大人们会把到处堆积的夏之雪收集起来,放到石英驱动的转换炉里,出来的是微微带着金光的液体。老人们说,这个就是世界的眼泪和馈赠,几百年来多亏了这个,南方诸国虽然地域狭小,但是依然因为强势的经历保持了难得的独立,更是在50年前结成了一个强大的联盟,和北方的帝国抗衡。今年正好是联盟结成50年的庆祝日,刚好在仲夏节之后。

仲夏节可以说是除了收获节,重月节,还有新年以外最隆重的节日。是富饶温暖的南方诸国特有的节日。今年因为紧接着就是联盟纪念日,于是各地的人看来都有把节日延长到四天的准备。

仲夏节对于大人们就是无尽的喝酒和狂欢,而孩子们最兴奋的则是巡游人还有巡回商人,尤其是走北国归来的巡回商人。虽然最近几十年北方帝国和南方联盟的邦交正常化,贸易人来往也逐渐多了起来,花一年走遍整个大陆的巡回商人也不像以前那么少见,不过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故事。比如北方大山里面高耸如云的天之柱,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没有见过的动物。比如吐出冰雾的Dekagra,还有有两个士兵那么高五个士兵那么重,浑身都是尖刺,一掌就能打断一个士兵脊椎的Gera。Lars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听一个巡回商人讲关于Gera故事晚上吓得睡不着,连续好几天需要母亲哄着入睡。后来长大了,并且见到了以石英作为能源,快速发出震荡源或者是告诉投掷出弹丸的武器,才知道Gera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而且Gera很怕石英碰撞发出来的弥散,所以北国山里的人基本上都有带一个两片薄石英放在透明小罐子里面的首饰,一来是应急的时候可以用来照明,二来如果遇到了Gera,只要晃动瓶子,弥散就会让Gera痛苦不堪最后只能逃掉。

Lars最喜欢的故事就商人们讲关于龙的各种传闻。很多商人在几瓶蜜酒下肚之后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见过龙,或者是他地朋友地朋友地朋友不仅见过龙,还和龙搏斗过,什么脸上还留下了爪子的痕迹。每当这个时候周围围着的大人都会发出高声的嘲笑而圈子中间的商人往往涨红了脸——虽然不知道是酒精还是急躁的原因,为自己辩解,只有坐在地上的孩子们眼睛闪闪发光的想像着龙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教会的总领知道了肯定不会很高兴,不过Geyyguole自古一来就是个赋税的重要来源地,历史上第一次巨龙战争的时候似乎还成为过南方龙族的联盟的首都。现在Geyyguole的人都自称为龙的子民,纯朴的山民们实际上民风剽悍,总领就算不愿意,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南方的人也忘记了古老的神明渐渐接受了来自北方的宗教,但是古老的神明们却在将给孩子们的故事中得到了新生:四个龙的部族,上古时代人和龙和平相处的时代。还有世界的终结以及起点。这些在北方基本上是最大逆不道的异端内容在南方最后成为了孩子们的睡前故事。

虽然最后一个龙的部族应该在百年,早在联盟建立之前就消失了。讽刺且可悲的是,虽然战争最先是走北方发起来的,但是最后被龙族认为是盟友南方的人也背叛了龙族,Geyyguole据说在最后一次战争的时候毁于一旦,因为山谷曾经是为数不多的龙族的最后的据点。虽然龙族强大无比但是毕竟人类占据了数量上压倒的优势。百年前那场屠杀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当地的传说中。传说冬季冰川上游山谷里面依然能听到龙族的悲鸣,因为被深深刻入了大地和山谷的记忆中。镇中心有一个龙的塑像,据说就是后人为了缅怀被屠杀殆尽的龙族,也是为了提醒后人。

每次教会学校的讲师会唾沫星子狂飞地批判雕像,批判龙族,一只手疯狂拍着圣典地封面一边背诵中其中关于龙族的段落:邪恶的龙族,人类的敌人,自以为是上天的宠儿,控制和占据上天给予人类的石英并且用石英来压迫人类,人类是八面神的宠儿是神的后裔,世界的主宰。

每次到这个时候,Lars就会走神,幻想龙族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部族。镇中心的那个雕像与其说是狰狞,不如说是威风凛凛。雕像据说是最接近普通真龙的大小的。Lars一直很惊讶被妖魔化的龙族实际上并不是和Gera一样的如山一般巨大的怪物,他们有纤长健壮的身体,一条几乎有一半身长、上面都是棘刺的强有力的尾巴,还有发达强壮有着五个坚利长爪的四肢。翅膀是龙们最美丽的地方。Lars曾经听说过龙族的翅膀比最坚硬的金属还要强硬但是也可以同时和柔软的布一样易于弯折,能划开龙翅膀翼膜的只有龙的爪子,除此之外没有东西能破坏龙的翅膀,并且没有一只龙的翅膀内侧的颜色是一样的,那是一种宝石都比不了的多变光泽。传说说龙族们不仅会人的语言,也有自己的语言,并不是圣典里面记载的只会怒号和喷火的野兽,而是一种有着不同于人类文明的种族。

但是龙族依然灭绝了,而且是因为相比起来弱小很多的人类的原因。

很多人把这个看成是对于对于这个世界宣布统治的前兆,并且龙族灭绝之后源源不断的的石英供应也让人类社会的发展加速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而每年冬天都能走山谷里面听到的悲鸣,提醒着人类这个是个沾满了龙族红色鲜血的未来。

至少Lars是这么认为的。

夏日的清晨依然有一点冷,Lars也是如同往常一样早早的醒来了,身上还披着晚上偷跑出去的时候拿来披着的毡子。屋子里面唯一的声音就是楼下隐约传来的水龙头里面的滴水声。阳光走模糊的压制玻璃窗户里倾斜而入,伴随着粉尘的缓慢盘旋。Lars才意识到肯定是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忘记关壁炉的门,一部分的夏之雪还是最终入侵到了房间里面。

一个原因让人们必须在仲夏节之前收获所有的夏之雪的原因是仲夏节之后——正好在Limas走到Lunas的正中之后:所有的粉末会逐渐聚集结晶,形成伪石英。伪石英虽然也有石英的效力但是能量的输出十分的不稳定,在南方联盟伪石英是非法的存在,所有没能被收集到的夏之雪所变成的伪石英都会统一由联合政府收取。因为伪石英的不安定性,所以人们也尽量避免使用伪石英,并把所收集的到的都一律上缴, 不过据说联盟的政府会把伪石英以低价卖给北方帝国,尤其是深山里面的山民,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不稳定的伪石英,也是重要的能量来源。

屋外的天空依然可以依稀看到一点星星,天顶的一边,蓝色的Limas仿佛无奈似一点点的沉到雪山的山麓下去。破晓的光走另一边的山巅显露出来。大部分的山谷依然笼罩在睡梦中,面包店和锻造店的烟囱里面并没有烟雾冒出,显然连总是被师傅们使唤打杂早早起来烧热炉膛的徒弟也都还在梦想中。

Lars不记得自己是凌晨多久回的家,看样子自己并没有睡很长的时间,不过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倦意。虽然是年中但是清晨依然能看见呼吸出的白雾,不过和冬天那种冷到骨子里面的冷十分不同。Lars其实蛮怀念冬天的,因为寒冷中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Lars光着脚走到了厨房中,脚在深色大块石头打磨出来的地面上留下了雾气的脚印。厨房因为是放在背阴的一面,所以更加寒冷且潮湿。

果然,火炉的门大开,以往黑黝黝的炉膛里面现在铺上了一层厚实、亮闪闪的粉末,炉膛前面的地上也被殃及,就好像上次面包房里徒弟忘记盖上放面粉的储藏间的门然后几只流浪猫溜进去大闹一番之后一样。

打扫起来应该很费事,而且如果错过了今天之后就会开始结晶了,更加难打扫。Lars微微感觉有点头疼。

不过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厨房正中是四角被雕刻成藤蔓状,边沿保留了一点原本树木表皮样式的木桌,这个是镇里木匠工会的师傅送来的,传闻说当年木匠工会的工会长对母亲一见钟情,疯狂地追求过母亲一段时间,但是过了大概一年之后也就败阵下来。

母亲虽然美丽,人也很和善,但是她的心就和北国深山里仿佛永久无法散去的严冬一样,没有人能融化那冰。

“早安——”,这句话是对着桌子上器型优雅的透明玻璃瓶里面插的一支花说的,花瓶底部闪耀着石英的光芒。

据说,这个花瓶是北国人特有的东西,因为北国寒冷的冬天让所有的花朵都无法生存,就算是温室里面栽培出来的也会很快就死去,后来北国的人发现了把石英镶嵌在花瓶底部之后注入水,这样可以让花朵保存很长的一段时间。于是后来玻璃做的底部镶嵌石英的花瓶就流行开了,只不过因为北国自古以来石英就稀少,所以这种花瓶是十分昂贵的。

不过在南方,这种东西基本上没有用处,除了偶尔的特例,比如Lars昨天晚上找到那朵Shalana。

Shalana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这种花朵的习性非常奇怪,只会在月光照耀的深夜中开放,而且开花的时间十分短暂,最多到凌晨的时候就死亡了。南方的人经常用这种花来比喻情窦初开的多变少女,母亲则说,这种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孤独的不为人知的诗人,默默把最美的东西留下来之后就匆匆消失。

儿时的Lars听见过母亲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每一次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母亲都会若有所思地抚摸那本红色皮革封面地故事集,故事集封面上就一朵半浮雕的Shalana。

Shalana开花的季节是仲夏节前,不多不少正好距离仲夏节夜晚,也是和双月重合的满月之夜晚的两天前。之后就再也不会见到踪迹。

仲夏节也正好是母亲去世的日子,五年前已经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但是Lars觉得一切都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那个时候的自己,对于“死亡”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现在想想看,母亲很多时候对自己说想要在仲夏节前看看盛开的Shalana,于是Lars就偷偷走来帮忙的阿姨的眼皮地下溜出去,然后在树林里整夜整夜寻找Shalana的骨朵,其实应该是母亲为了避免自己看到她因为病痛而挣扎想出来的方法。

母亲死的那晚,仲夏节正好进行到了最高潮,外面闪烁的火光和嘈杂让母亲卧室里面的死寂更加刻骨,除了母亲微弱的呼吸,剩下的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声音。

现在想想看,那估计就是死亡的声音。

Lars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母亲没有让看护的阿姨告诉Lars很多事,而Lars那天可以说是欣喜若狂地回到了家里,因为他终于直到了即将绽放地Shalan的花朵,而那时的他深信,只要母亲看到了这花,用手触去感受了这美丽的生命,那么一切都能回到从前那样。

母亲的确是看到了这花,美丽得无法用语言形容得Shalana在母亲得手掌中盛开。

然后Lars记得的,就是母亲的最后一个微笑,病重的母亲已经被疾病折磨的不成人样,但那个微笑,是Lars能记得的,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母亲最美丽的一个微笑。

五年之间,Lars在亲戚和朋友之间辗转,换了一家又一家。

Lars是一个听话且惹人喜爱的孩子,但是每一家他都没有办法呆很长时间,于是三年之后,Lars偷偷自己跑回了Geyyguole山谷,回到了这个虽然被灰尘笼罩但是令人惊讶地并未倾颓的曾经的家。然后独自开始了生活。平常的话就到镇子里面的中转部门去打工,因为Lars会流利的标准语和北国方言,所以担任了很重要的文书和翻译角色,虽然工作很重,但是也只有在秋季贸易中转开始的时候,平常季节都十分清闲,甚至可以在家赋闲,拿着一份不多但是也能维持个大致生活标准的薪金,并且如果工作来了,还专门有人送过来。

早饭是昨天早上多做出来了燕麦粥,走冰窖里面拿出来微凉,不过Lars从小就很喜欢冷食,冷的燕麦粥加上一半蜂蜜和一半玫瑰糖简直美味到无法形容。冰冻之后的隔夜燕麦粥很稠,必须再加入一点牛奶搅拌一下才能恢复顺滑的口感,Lars踱步到冰窖才发现,几天前镇上中转站Nathanial给自己送来的牛奶已经见底了。

Nathanial是南方联邦最南边海滨国家的人,据说祖上了为躲避战乱成为了一个流浪的民族,Nathanial的父母后来在随着已经成为游历商人和艺人的部族来到了Geyyguole山谷后就决定留了下来。Nathanial和较为北边的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暗色的皮肤还有棕红色的瞳孔。Lars不确定Nathanial是否记得自己,但是他曾经是Lars小时候要好的玩伴。两个都是外来者的幼小孩子自然有着当地孩童无法理解的共通语言。Nathanial比Lars小两岁,不过现在才16岁的Nathanial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总是让Lars陷入各种麻烦得小孩子了。虽然脸颊仍然有一点稚气,但是已经开始逐渐分明得棱角还有唇髭,连带仿佛一夜之间就被别人拉长了手脚,以及鼓胀起来得手臂和胸膛,Nathanial各方面已经朝着一个不错成年男子得方向发展了。反观lars,比Nathanial矮了一个半头,又一次还被Nathanial连带着一袋燕麦仿佛举重一样得举起来了,当时Nathanial是想给一个和北方巡游商人一起巡游的商人的女儿炫耀 。Nathanial第一次看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就走货栈冲了出去,最后被Lars在地窖里找到了,走发根到手指尖都红了。然后他要Lars保证一定要帮自己追那个女孩子——现在Lars还有点后悔答应了他。

Lars第一见到Nathanial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他,但是Nathanial已经不记得Lars,而且Lars看到Nathanial已经完全融入了山谷的生活,有了很多朋友之后就觉得,还是不要点破这一点好了。小时候的美好记忆就让它留在小时候好了,自己回到这里就是准备重新开始的,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

思绪就这么慢慢走远的Lars被低落到手上的微凉的牛奶拉回了现实。厨房已经被阳光照得十分明亮,时间已经不早了。Lars想在镇上的人都起来活动之前到母亲的墓前去一次,然后可能就回家消磨过余下的一天。晚上的镇上的祭典也许会去,可能也不会。

***

晴朗的早晨是Lars最喜欢的东西之一,漫步在通向村外的山道,朝阳的温度正好抵消了还未完全消散的寒冷。山道是用磨平的石头铺就,缝隙之间被青苔和被来往人马踩硬了的泥土填满。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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