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张张嘴，不说话了。
红影道：“我已经想好了时间了。不管是谁胜谁败，就在分出了胜利的那个时候，你要去西荒。不管是谁赢了，哪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子初低着头，“我知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
“还可是什么呢？”红影道：“她没有看见你都做过了什么，她知道的就是你从战争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胆小怕事，贪生怕死，这可能就是你给她的最后印象，难道你就想她对你的印象是这样的？”
子初道：“如果以后都没有办法见面，倒不如真的是这样的印象。不用记得太久，最好是赶快忘掉。”
红影瞥了子初一眼，“别在这里假装豁达了。人都是一样的，喜欢的东西就想要拥有。你也想要拥有，只不过你没有王上那么过分而已。”
子初揉了揉脑袋，“你让我想想吧，让我想想清楚。”
“如果王上真的输了，你肯定是会有感觉的，我提醒你，机会只有一次，不要让自己后悔。”
红影本来是准备走了，可是想了想，又转头回来了，一把扯掉了子初腰间的香囊。
“这个，我看还是我替你收着吧，你要是真的不来，或者我会替你转交，然后告诉她，你死了。”
“比起知道你活着还不去看她，我看还是说死了比较合适，伤害也比较小。”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还不是要分开
“看一样又能怎么样呢？最终还不是要分开。”子初看着窗外。
“小王爷……”
“你走吧。”子初的声音淡淡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做决定。”
红影沉默了一会，“好啊，那这个香囊你真是不用留着了，我替你带着，免得你总之睹物思人。”
子初没做声。
红影的脸色变了变，心里有些生气了。
她从前认识的子初，不是这个样子的。
喜欢什么就去做，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其实，之前的那一场叛乱，是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么？
也不全是。
只是，她的这个小王爷啊，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一想到自己明明是为了和平才反叛，可是最后还要去伤害自己的族人，就过不了自己。
不管前面的战斗怎么激烈吧，那比让那些人死在自己手里强。
现在想想，其实当初老王上最后还是选择古桀继承皇位，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善良，有时候也会成为牵绊。
它会让人的顾虑便多。
从牢房里出来，红影看着手里的香囊。
香囊的绣工很是精致，可以看得出，当初绣这个东西的人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红影苦笑，何必呢。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没有结果的，为什么还要坚持到现在。
当初就放手不好么？
当初就不要开始不好么。
将香囊放进了戒指里，红影转头看着身后的牢房，低声道：“小王爷，你早晚是会出来的。”
红影是见过夕月的。
见到夕月的那一瞬间，红影就知道古桀这次是赢不了了。
兄弟两个，其实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的。
古桀喜欢打仗，自诩为大丈夫，对小女子往往都是不屑一顾的。
活了好几百年了，也没见对那个女人上心过。
不仅没有上心过吧，身边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女人。
从登上这个王位开始，或者说，从自己有意识开始，古桀的人生好像就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打下西荒。
红影不知道古桀为什么会对西荒有这么强烈的执念。
但是，从红影在古桀身边开始，古桀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完善那个攻击的计划。
红影在西荒待的时间比子初要长得多。
她怎么会不知道如果开战，夕月就是古桀最大的对手呢？
夕月的所有资料，连同画像，都是红影早就交给古桀的。
从看到了古桀第一次打开那画卷时候的眼神，红影就知道，这场战斗，其实没有开始就已经输了。
只是看输的是不是那么惨烈而已。
红影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在没有输之前，她还是要去战斗的。
顺便，等待子初自己从牢房里出来。
没有人可以忍受得住那么浓烈的相思之苦，红影自己也经历过，知道那有多难熬。
若是没有机会，或者彻底斩断了所有联系，切断了所有可以见面的渠道，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样，无论多难捱，都要忍着。
可是，现在不是这样的，还有机会。
她那个小王爷，现在等于是什么都没有了。
身份地位，在魔族可以享受到的一切，都没有了。
心里唯一还记挂着的，就是灵羽。
在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地位的人，怎么会不来看一眼。
红影知道古桀的全部计划。
虽然已经不停的完善自己的计划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向对自己不留后手的古桀，还是制定了一个如果输了的计划。
这一次的战争，西荒吃了很大的苦头。
可是，魔族又何尝不是呢？
几乎是倾其所有的攻击。
没有个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如果失败了，西荒的修士也许会大举杀入也不一定。
红影当时问过古桀，“明明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为什么还要继续。”
古桀笑了笑，“你就没有过非做不可的事情么？这一辈子，如果没有这么一次，就会觉得整个人生毫无意义。或者，这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也有可能是劫难。可是，我必须要去做。”
红影不明白古桀的意思。
她有过不做就会后悔的事情么？
有过的。
可是，等真的想做的时候，却已经没有资格做了。
红影笑了笑，如果战败了，她会是什么后果呢？
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如果临死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完成的话，那大概就是一定要让子初从牢里出来了。
子初还在牢房里，对着那一块巴掌大的天。
虽然是很憋屈吧，但是也很安逸。
相比灵羽那边的天翻地覆，子初现在的满足，其实是十分合理的。
灵羽受伤了。
重伤。
揣在胸口的那块玉被敌人击了个粉碎，粉末直接进入了伤口里面。
还好有夕月留下来的药，还是活下来了。
于归衣不解带的照顾。
五天之后，才总算是醒来了。
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摸胸口的那块玉。
“师兄。”
于归从身上的一个小布袋子里拿出了剩下的零散的碎片，和那条拴着玉的绳子。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我之前就看见你很宝贝这块玉的样子。所以，能收起来的东西，我都已经替你收起来了。”
灵羽看到只剩下绳子和残渣的玉，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好像忽然松了一口气。
“是我执念太深了。没有了也好。”
于归皱眉，“这么久了，还惦记着那个人啊。”
灵羽看着于归笑了笑，“师兄，你还真是像我父亲啊。”
于归也笑了笑，“我也是一直拿你当女儿看啊。”
灵羽眨眨眼睛，“师兄，你的事情我听说过，你从前，其实也是喜欢过一个姑娘的，对么？”
于归的脸上很少见的有些泛红，“你这丫头，别听他们乱说了。”
“后来呢？怎么样了？”
于归叹了口气，“死了。”
灵羽愣了一会，“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她不是修士，没有我们这么长的寿命。其实，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和正常的事情吧。”
灵羽皱眉，“所以……”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失踪了
于归笑了笑，“其实没有什么浪漫的故事，只是我在游历的时候认识了，然后动心了，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一起过。”
“她成亲的时候，我去偷偷的看过一眼，她去世的时候，我也偷偷去看过一眼。就这样。”
灵羽长长久久沉默。
于归笑了笑，“我们以为很漫长，很有意义的一身，其实等到别人提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活着，然后，死了。”
灵羽道：“那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还记得？”
于归看了灵羽一眼，“你这小丫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是啊，我还记得啊。”
灵羽拎起了那条原本拴在玉上的绳子，“你过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忘记，我又怎么忘记呢？”
于归挑眉，“小羽，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不是有意不回来的。”
灵羽微笑，“师兄，你相不相信，我其实知道他在哪里。”
于归一愣，“那也很好啊，等到战争结束了，一切都太平了，你就可以去找他了啊。”
灵羽的表情猛地一变，“等结束了之后再说吧。”
灵羽还没有完全恢复呢，魔族就已经成功渡河了，战斗一触即发。
灵羽起身去大帐的时候，听见于归正在发脾气，“什么叫不见了！那是一整支军队，你现在跟我说不见了！”
另一个声音道：“是真的不见了。我们已经查找了周围方圆五里，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灵羽走了进去，“师兄？怎么了？”
于归摆摆手，那个来禀报的人就下去了。
“魔族成功渡河了，我就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派人去查。”
灵羽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什么，“结果呢？”
于归皱眉，“井齐那边的人，不见了。”
灵羽心里猛地一沉，“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于归道：“就是没有任何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尸体，也没有人来报信，那个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灵羽手指一紧。
“会不会是撤走了？”
灵羽摇头，“不可能，我和井齐并肩战斗了那么久，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了，就算井齐真的改变了初衷，撤走了，可是还有别人啊。你忘了我们之前派去过一对人么？这一队人，总不会连个消息也没有就跟着撤走吧。”
于归咬咬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灵羽的心里猛地一疼，“我们这边之前好多天都没有受到过什么像样的攻击，八成就是因为都在井齐那边了。”
全军覆没。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于归没有和井齐深接触过，但是也从灵羽这里了解过井齐这个人。
嘴硬心软，就算是真的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不求助的可能要是有的。
“魔族就是从那个口子上攻上来的？”
于归点头，“现在已经是两军对峙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优势了。”
灵羽低着头，“多久了？”
于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灵羽说的是夕月走了多久了。
“四十七天了。原本说一个月就行的。可是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灵羽这个时候有点后悔了，她当初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那本书，连魔族的那个秘境有多大都不知道。
师父那样的人，进去了这么久，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灵羽咬咬牙，虽然很不愿意这么想，但是还是道：“师兄，是不是，没有希望了。”
于归看了灵羽一眼，“小羽，你从来都是最坚定，最有信心的，怎么现在。”
“师父从来没有说话不算数过。以前都是说多久就是多久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的。”于归道：“这次的情况，师父自己也没有把握，当然不能肯定可以多久就出来了。”
灵羽摇摇头，“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而且，我现在是真的被动了。”
于归皱眉。
井齐带来的那些人，虽然不是所有宗族里最多的，但是却都是精英。
以一当十是没问题的。
现在没有了这些人的帮助，真是麻烦的很。
而且，要是这边的人知道井齐那边全军覆没了，士气上也会受到影响的。
灵羽想了想，“不对。井齐是对军事很有研究的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就全军覆没呢，这里面有问题。”
于归叹了口气，“我也希望这里面有问题，可是我已经派出去三波斥候了没有找到井齐他们的任何消息。”
灵羽想了想，忽然就笑了，“我看，我们是该做好战斗的准备了。”
“魔族是全部渡河了么？”灵羽问道。
“没有，只过来了一部分，应该是想要弄清楚这边的情况，才会过来吧。这样不至于太被动。”
灵羽勾了勾嘴角，漏出一个邪气的笑，“那我们就要做好准备消灭过来的这些人了。
于归还不是很明白，外面突然就有骚乱的声音。
于归和灵羽一同出去，就有个斥候冲了过来，“天罡宗的人出现在了魔族的背后。”
灵羽笑了笑，“看，我就知道会这样，这个人，要是不弄出点动静来，他就不是井齐。”
于归立刻下令出击。
这下子不是井齐的人全军覆没，而是渡河成功的这些魔族全军覆没了。
战斗结束，两军会合。
灵羽双臂环胸看着井齐。
“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
井齐笑了笑，“我如果真的死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一找我都尸体啊。”
灵羽诚实的摇头，“你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我就坚定的认为，你的尸体肯定已经被河里的鱼吃光了。”
壮汉从后面走过来，“灵羽姑娘，你这话就说错了，他这种坏人，怎么会有鱼肯吃他呢。”
灵羽笑了笑，“你们到底是藏在哪了？来吧，说出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井齐道：“这怎么能告诉你呢，除非你交学费。”
“嘁。”
该问的还没有问清楚呢，魔族就又打过来了。
大概是因为刚刚有一支小部队被全军消灭了，所以，这魔族的人就像是疯了一样。
灵羽他们还没有缓过来，就立刻投入了下一波的战斗。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凶多吉少
虽然艰难，但是终究还是胜利了。
这一仗连着打了五天。
五天之后，井齐又不见了。
灵羽找遍了整个军营，却连井齐的人影都没有找到。
壮汉跟着灵羽。
“你之前就没有发现这个人有什么不对么？”
壮汉摇头，“还是以前的样子，除了说吃的东西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板着脸的。”
井齐什么都没有带走。
天罡宗的人都在，他能去哪里呢？
就算是出了事，也得死要见尸啊。
壮汉道：“我再去找一圈吧，或者，我去尸体堆里也找一找。”
灵羽摇头，“别去了。他要是自己不想让我们找到，你怎么找都是没有用的。”
这一次的攻击只是常规攻击，并没有来多厉害的高手，没有人可以要了井齐的性命啊。
灵羽对壮汉道：“你跟我说说你们之前的事情，就是魔族渡河时候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壮汉在这边努力回忆魔族渡河之前的事情的时候，井齐已经回到天罡宗了。
诺大的一个庭院，都没有什么人。
只要能参加战斗的呢，井齐全都派出去了。
老管家从里面跑出来，“宗主，你回来了。”
探头朝井齐身后看了一眼，“怎么就您一个人，战斗还没有结束吧。”
井齐没说话，只是朝书房的方向走。
老管家皱着眉头，“宗主，你脸色很不好看。有没有需要老奴帮助的？”
井齐摇摇头，“你去忙吧，我就是回来看看，之后可能很快就会走了。”
老管家一脸担忧，“可是，宗主，你的脸色真的是很不好看，要不然，我去帮您叫个大夫吧。”
井齐笑了笑，“不用了，您忘了，我自己对丹药就很有研究么。现在外面哪里还有什么可以给我们看病的大夫，只要是有点血性的大夫，恐怕都去了前线吧。”
“宗主。”
井齐停下来，“你去忙你的吧。我说过了，不用你管。”
管家不敢再多说什么，井齐走的很慢。
管家看着井齐的背影觉得奇怪。
按照宗主一贯的风格，不应该行动这么慢才对啊。
尽管觉得奇怪，但是还是没有胆量去问。
井齐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停了停。
管家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这不是有意识的停顿，而是因为体力不支，停下来休息。
没有多远的距离，井齐身上的衣服就全都湿透了。
管家不放心，还是出去找大夫了。
井齐走进了书房，关上门。
“噗。”
一口血喷在了门上。
有些艰难的抬起手，用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开了机关，下到了书房的底层去了。
另一边，灵羽听着壮汉的描述，基本已经猜到个大概。
壮汉说完了情况，看着灵羽，“你说，他到底去哪里了？”
灵羽低着头，“他应该是回去了。”
“回去？现在？现在这里这么紧张，他回去了，这像话么！我去把他抓回来。”
“不用了。”灵羽道。
“他不是自己想回去，而是有事情还没有做完。”
壮汉不解，“什么事情？”
灵羽叹了口气，“你刚才说过了，你们之前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对手。”
“是啊，很厉害啊。井齐和他纠缠了很久。不分胜负，最后还是我过去帮忙，井齐才赢了的。”
灵羽咬咬牙，“你说了，那个人的修为是在井齐之上的。”
“对啊，哎呀，他虽然是个宗主，修为比起别人就还算是可以，但是要是和你们比呢？就差太远了吧。那个魔族的人，虽然没有你们这么厉害，但是比井齐还是厉害了不少呢。他……”
壮汉猛地停住了。
灵羽抬头，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眼睛里带着悲痛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壮汉愣了一会，才慢吞吞的道：“不会吧。”
灵羽咬咬牙，“你刚才说，你很敬佩他，在一个比自己厉害那么多的人手里，都能坚持那么长时间，现在看来，需要敬佩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已经受了重伤，还能坚持着完成之后的事情。”
壮汉有点懵了，“可是，要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说呢。你们不是有最好的药品么，这里不是也有很好的炼药师么，为什么不说。”
于归道：“我记得，当初天罡宗选信任宗主的时候，有一项的考核就是炼药师的知识。井齐当时拿了满分。”
壮汉表情僵硬，“你的意思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伤势。”
灵羽点点头，“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到了什么程度。”
壮汉抓了抓脑袋，“可是，只要救治，不是还是有希望的么。”
“井齐身上的灵丹妙药不比我这里少，他既然这么做了，就说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他不想死在这里，因为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壮汉还是不理解，“这世界上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生命更重要么！”
灵羽抬头，“当然有。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么，你不是一样在做么。他心里有个最大的结，有个最恨的人。他应该是想，就算他死了，也要让这个人死在他前面。”
壮汉问道：“谁啊？”
“南野。”
壮汉想了想。
“南野？就是那个天罡宗的叛徒，那个人不是早就死了么？说是在西界山。对了，在西界山被你杀了。”
灵羽摇头，“南野被井齐带走了。应该是关在什么地方了。井齐说过，他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南野死。一定会让他尝过世间所有痛苦的事情，再让他死。”
壮汉道：“我倒是听说过这个两个人有仇。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仇恨。”
“井齐最喜欢的一个女人，应该是死在南野手里的。”
壮汉想了想，点点头，“懂了。是个男人，这个仇也必须要报。”
灵羽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
壮汉张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灵羽心里面压抑的厉害。
她刚开始对井齐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只是后来因为调查南野的事情，调查了井齐。
加上在安宁村的并肩作战，总算是有了点了解。
嘴硬心软，说话很不中听，但是这个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折磨
灵羽不知道的是，他们在这里谈论井齐的时候。
被他们谈论的对象，真的就和她说的一样，站在南野面前了。
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样子的南野，被井齐钉在了墙上。
井齐进去的时候，南野是睡着的。
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瓶药水，洒在南野身上。
白眼，伴随着刺鼻气味在房间里散开。同时还传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井齐看着眼前的人，笑了笑，“啊，居然还活着呢啊。”
南野的舌头早就被拔掉了，根本没有办法说话。
之前还能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井齐，现在也早就被这样非人的折磨弄得没有了从前的骄傲和脾气了。
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也就只有大脑了。
南野清楚的记得被井齐抓到的时候，井齐当时就说，要让他生不如死。
现在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井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已经算得上是南野被抓之后最幸福的时光了。
即便是这样一直被钉在墙上。
双手双腿早就都废了，本来以为早就应该感觉不到疼了，可是，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永远有办法让他觉得疼。
生不如死。
没错，南野现在真的是很想死。
井齐眯起眼睛看着他，“现在是不是很想一死了之啊？我怎么会这么便宜了你呢？就算是死，也得是最痛苦的死法。”
南野看见井齐的眼神都在发抖。
想当年，眼前这个人从来都不在他的眼睛里。
没有地位，没有钱财，连修为也算不算上是最好的。
这样的人，居然有脸面去争夺宗主的位置。
可是让南野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怎么看都没有可能的人，真的就成了天罡宗的宗主了。
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起，南野就知道自己没救了。
现在想想，当初再怎么样，也实在是不应该对这个人的女人动手。
他自己也是有妻子孩子的。
一个都没有跑掉。
井齐将那些人一个个在他面前折磨死。
一边折磨，一边问他，是不是可以体会到当年自己有多难受了。
是，南野体会到了。
看着井齐，南野忽然笑了一下。
井齐盯着他，“你到是很高兴的样子啊。”
南野的视线落在了井齐的胸前，那里，刚才井齐吐血的时候，又不少都沾在了胸前。
井齐丝毫不避讳南野的眼神。
“你看出什么来了？是不是看出来我不行了？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还沉得住。至少，在你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井齐的体力流失的太厉害，每走四五步就要停下休息一下。
“别高兴，给你用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
井齐终于还是从旁边的一个密室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盒子
一边打开那盒子，一边道：“你知不知道，从你杀了她那天开始，我所有的经历都用在这些东西上面。”
“我做这个宗主的位置，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我心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你将这里的东西都尝试一遍。”
“其实我知道，她要是看见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是不会高兴的，因为她善良。就算是伤害过她的人，她也不会希望这些人因为她而死。”
“可是没办法。”
“南野，你知道么，我和你不一样。”
“你是家里的独子，你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宗族，但也是富贵人家。你一出生开始，就什么都有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你家里人把最好的东西给了你，可是我呢？我有什么。”
“只有一样是我的，就是她。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要不是她一直陪着我，我可能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南野，我用了这么多手段，才拿走你所有的东西，可是你当年，就那么轻轻地一下。”
井齐死死的盯着南野，手掌从自己的脖子上划过，“就那么轻轻的一下，我就已经失去所有的东西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求你的，你还记得么？”
井齐打开了那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笼子。
“你不记得了。”
“你这种人，怎么会记得我当时有多难受呢。”
“你想的全是你自己。全是你的主子。”
井齐将那笼子拿到了南野面前。
“看看这个，还认识么？”
南野的脸色巨变。
“你是不是以为，杀了当初那个给你蛊的人，我就真的没有办法再找到一只了。”
南野满脸都是恐惧，拼命的摇头，嘴里不停的发出奇异的尖叫。
那张原本就看不出人样的脸，因为惊恐，显得越发的阴森恐怖了。
“真的记得啊。”
“南野，你别怪我残忍。你当初用这东西折磨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南野拼命摇头。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你当时虽然是用了这个东西，但是是在她死了之后才用的？”
“我知道你想说这个。”
井齐的眼神猛地一变，一把捏住了南野的下巴，“你当初在那个房子里对她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一天晚上不梦见她。我梦见她跟我说，井齐我疼，我好疼！梦见她求着我杀了她！”
“就算是现在这些折磨，对你来说都是太轻了，太轻了你知不知道则！”
手上一用力，南野的下巴就被卸了下来，口水不停的留下来。
井齐将笼子里的蛊虫拿出来，那东西很有灵性，一被放出来，就知道往哪里飞。
南野是真的害怕。
这东西带来的疼痛，他心里清楚。
井齐坐在南野对面，“虽然你现在受到的这些折磨，还不足以抵挡她当年收过的万分之一，但是，也算了吧，算是扯平了。”
“我在死之前还能看见你这么痛苦，也是值得了。”
南野开始惨叫。
那小虫子随便从身体上咬一个洞钻进去，然后再从另一个地方钻出来。
就这么一遍一遍的重复。
这虫子身上有种很特别的东西，可以让伤口迅速止血。
就这么一点一点将人掏空。
受刑的人就这么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被掏空。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赢了
这种虫子，就是从尸体上来的。
这些尸体，就是活着的时候，就被这么一点点掏空的。
然后，这虫子就将这尸体当做是自己的巢穴。
井齐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南野，我们扯平了。”
嘴角开始流血，在南野咽下之后一口气之后，井齐手里握着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
是一块绣帕。
看得出，已经很多年了。
绣帕的一角落，绣着个齐字。
井齐盯着那绣帕，这个齐字，是他教她的第一个字。
也是她写的最好的一个字。
瞳孔彻底放大，井齐的头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灵羽的心情很差。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这么说过话。
每天都是一个人出去转。
可是，这样的溜达，也并没有让灵羽的心情看上去好起来
于归跟在灵羽后面，“小羽，这些事情，都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你也不用太自责了。”
灵羽摇头，“我不是自责，只是觉得可惜。他那样的人，其实是可以带着天罡宗走上最好的道路的。可是现在。”
灵羽叹了口气，“他要是真的死了，天罡宗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出来争夺这个宗主的位置。”
于归皱眉，“你果然是想的长远。”
灵羽看着于归，“难道师兄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么？”
于归点头，“想过。也怀疑过。我们现在拼死拼活，为了西荒的安宁，为了保护这么多百姓的生命。可是，战斗一旦结束了，现在这些同仇敌忾的人立刻就会拔刀相向，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灵羽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大好河山啊，每个人都不愿意放弃有可能可以握在手里的东西。”
灵羽眯着眼睛，看着北漠的方向，“又过了五天了。师父还是没有消息。”
于归不忍心看着灵羽这么担心，“没有消息不就是好消息么。魔王没有带着人出现在我们身后，就说明师父还是拖住他了。”
灵羽笑了笑，那笑容多少有点牵强，“我之前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总是忍不住担心。”
转头看着于归，“师兄，还好有你在。”
于归摸了摸灵羽的脑袋，“放心，你师兄可是很厉害的，不会这么轻易离开你。”
灵羽张张嘴，刚想说什么，胸口就是一阵剧痛。
灵羽的身体猛地缩起来，于归瞬间紧张，“怎么了？我去叫大夫。”
灵羽拉住了于归，“不用了，就是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刚才打架的时候可能又崩开了。”
于归皱眉，“你总是这么病者也不是办法啊。”
灵羽长出了一口气，“没关系，反正，好了还是会再受伤的。”
“你那里不是还有些丹药么，吃一点啊，好歹恢复的快一些。师父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又该心疼了。”
灵羽笑了笑，“心疼才好呢，心疼的话，就快点从那个鬼地方出来。”
魔族遭受了巨大的挫败，好几天都没有再攻击了。
再一次动手的时候，灵羽他们就招架不住了。
这一次，是倾巢出动。
真的是大敌当前了。
攻击根本就没有持续几天，西荒的修士就已经挺不住了。
一直在后撤，灵羽早就挂彩了。
旧伤还没好，就添了新伤。
于归的一条手臂几乎是被费了。
夕月门下的弟子是最能坚持作战最勇猛的，同时也是伤亡最多的。
撑不住了。
灵羽几乎是机械性的砍杀。
双方可以动用的资源都已经耗尽了。
火鸦军的最后一只火鸦，也在半个时辰前被打下来了。
真的撑不抓住了。
两方人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点修士的样子，像是普通的士兵一样，在砍杀。
魔族的人这是一鼓作气，准备彻底打垮西荒。
灵羽的眼睛都杀红了。
放手砍死了面前的一个人，后背却被另一个人砍了一刀。
眼前的画面是混乱的，听不到声音，也站不稳，但是好像有杀不完的敌人。
灵羽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跌倒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呢，却看见眼前的人都不动了。
刀剑还举着呢，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都不动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一个方向。
灵羽顺着这些人看着的方向看过去。
就见一直笼罩着半边天的和黑气，居然还是消散了。
速度很快，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已经消散了一大半了。
古桀死了！
这是灵羽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
于归举着剑，“魔王已死，给我杀！”
这一声，惊醒了所有人。
西荒的修士顿时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般，热血沸腾。
而魔族的人，不用别人攻击，就已经开始后撤。
很多人在渡河的时候都被淹死了。
灵羽坐在地上，看着那消散开的黑气，看着眼前四散奔逃的魔族，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终究还是胜利了。
于归从远处冲过来，“小羽。”
灵羽根本就说不出来话，好像舌头都僵硬了，被感动的僵硬了。
于归从自己的袍子上扯下来一块，给灵羽裹伤口。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可不能就这么坐在地上，我们要一鼓作气，将魔族彻底消灭。”
灵羽点点头，“对，要尽可能的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这样，他们今后的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里面，就再也没有可以和西荒对抗的能力了。”
灵羽拽着额于归的袖子，“师父就快回来了，是不是？”
于归用力点头，“是，师父就快回来了，所以，你不能带着这副病歪歪的样子去见她吧，你要快点好起来。”
灵羽拽着于归，“拉我起来，现在可是嘴关键的一场战斗，我可不想就坐在这里。”
于归道：“好，但是你小心点，你背上的伤口很深，动作太大的话，很容易被撕开的。”
“你放心，都已经成了这样了，我现在当然是站在后面看着了。看着你们把这些魔族赶回去。”
于归想了想，“小羽，你说，我们要不要彻底杀进去。”
灵羽摇摇头，“不要了吧，好歹给人家留下一条活路。赶尽杀绝不是什么好事。”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反攻
于归笑了笑，“你不是真的觉得需要给魔族留什么退路吧。”
灵羽看了于归一眼，“我们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就算我们现在提出要彻底消灭，你觉得其他宗族可能会同意么？要是放在以前，我们不需要他们，自己也可以做这件事，可是现在不行了。”
于归点点头，“是啊，师门这次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灵羽笑了笑，眼睛里也有几分轻松和高兴，“不过，没关系，师父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只要师父在，我们的队伍，很快就会发展壮大的。”
“你这丫头，你是不是忘记了，师父早就说过了，你是她最后一个徒弟，从此之后都不会再收徒弟了。”
灵羽歪着头，“好像是这么说过。”
“不是好像，是肯定。你算算，你入门都多久了，师父可还有收过别人？”
灵羽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大战之后，很多东西需要重建的，师父肯定不会不管啊。”
于归看着远方，天边的魔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但是，于归的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灵羽看了于归一眼，“师兄，你怎么了？”
于归的眼神有点闪烁，“哦，没什么。”
灵羽长叹了一口气，“走吧，追上去看看。看看魔族是怎么被我们打回去的。”
灵羽身上的伤口很深，于归抓了只魔兽过来当坐骑。
两个人很快就追上去了。
其实算起来，这场战争也没有持续多久。
可是，西荒的损失着实不小。
魔族推进的速度很快。
现在看看地图，西荒其实已经有一多半都被占领了。
灵羽越是往前走，心里的感慨就越多。
“我们这些年过的也太安逸了。西荒所有的修士都过的太安逸了。你们魔族的这些人，为了占领我们的地方，为了统治我们花了多少时间心血，要不是师父他们赢了，我们这次恐怕真的是要亡国灭种了。”
于归表情严肃，“是啊。有些人忙着四处闲逛，有的人忙着争权夺势，我们这些人真的是过了太长时间的安逸日子了。”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提醒我们，以后时时刻刻都要提高自己。
于归叹了口气，“只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明白。”
一路将魔族往海里撵，灵羽一路上都觉得痛惜。
魔族所经之处，能毁灭的东西基本上都毁灭了。
魔族对西荒仿佛是带着与生俱来的仇恨。
在这种仇恨的诱导下，看不惯所有西荒的东西。
到了南方一个宗族，灵羽看着一片狼藉书房，“这一场战斗下来，牺牲了多少人暂且不论，人口，总是会生生不息的，可是，损失的这些书籍，史料，就真的是没有办法挽回了。”
于归道：“这些怕什么，我们还是有很多知识丰富的人的，这些东西，只要重新写就可以了。”
灵羽却觉得心里不是踏实。
师父早就说过，她和魔王的修为还是有差距的，就算是闭关的时候获得了质的突破，但是想要和魔王打成平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还消灭了魔王。
灵羽和古桀虽然只是匆匆忙忙的见了一面，但是，从那个人的眼睛里，灵羽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什么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失败。
或者，还有其他的后招吧。
灵羽叹了口气，“师兄，要彻底结束战斗，还要多久。”
于归想了想，“恐怕还要月余。”
“这么久？”
于归点点头，“嗯，收尾工作比较复杂，有不少魔族都躲起来了，希望可以逃过追捕。”
灵羽点点头，“我懂得，这个时候，越是着急，就越是会留下隐患。”
“没错。被逼急了这些残余势力可能会反咬一口。我已经下令让他们不用干净杀绝，赋予抵抗的格杀勿论，要是想要撤回去的，就让他们走吧。”
“现在，魔王已经是没有了，那个可以继承王位的小王爷，估计也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吧。”
灵羽的眼神闪了闪，“没有希望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魔王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你应该是看得出来的吧。对待叛徒，你觉得他会手下留情么？虽然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那个小王爷，现在估计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灵羽猛地捂住了胸口。
于归急忙从怀里拿出丹药来，“伤口又疼了？”
灵羽吞下那丹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外伤明明已经康复了，可是有时候还是会突然感觉到刺痛。”
于归扶着灵羽，“还好，师父应该就快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好好看看，很跨就会好的。”
灵羽叹了口气，“你让修为高的人多留心，那个会媚术的女人，我们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从戒指里拿出一张药方，灵羽的眼神又变得有些悲伤了，“这个是嘲风之前给我的。是他弄出来的新药，说是可以抵御媚术的。”
“我们一直不知道被剃了磨骨潜入到西荒的人有多少，所以，还是要严格排查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要不然就永远都是隐患。”
于归点头，“我知道。”
灵羽抬头，“我是不是有点啰嗦了。也就是你，要是……”
灵羽咬咬牙，“要是其濛师兄在的话，早就嫌我烦了。”
“小羽……”
灵羽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偶尔会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难受。我们出去吧，这周围应该清理的差不多了。”
出去还没走出几步，灵羽就觉得有些不对，和于归交换了一下眼神。
于归点点头。
灵羽小声道：“别弄死了，抓过来问问情况。”
于归点点头。
躲起来的，是个魔族小兵，受了伤，又连续几天被西荒的修士像兔子一样追，早就受不了了。
本来是准备躲在这里休息一下的，谁知道一觉醒来，这里就已经被西荒的修士们扫荡了。
还好藏身的地方比较隐蔽，要不然恐怕在睡梦里就被人家砍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溜出来准备继续跑路，哪知道又遇上两个高手。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小兵是见过于归和灵羽的。
这两个人，随便动动手指头也能将自己碾死。
小兵缩在墙后面。
他知道越是修为高的人，感觉就越是敏锐，自己身上的魔气恐怕是掩盖不住的。
现在就指望着，这两个人因为这里刚刚被扫荡过，还有很多魔族的尸体，可以忽略自己身上的这一点点魔气。
那小兵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等了好一会，觉得灵羽和于归应该已经走了，才慢吞吞的探了个脑袋出去看。
可是，这不看还好，一探头，看见的就是一双脚。
顺着脚往上看，就见于归正冲着他笑呢。
“累不累啊，还真以为我们两个是瞎子啊。”
小兵咽了咽口水，“不是，我……”
退都吓软了，哪里还能跑得了。
就算是退没有软，也是跑不了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比于归拎着丢在灵羽面前了。
灵羽瞥了那人一眼，“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有一句答错了，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是是是。”那小兵原本以为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了，现在看到了一线生机，自然是要紧紧抓牢的。
“你们现在是谁在带队？”
“小王爷不知道去哪里了，左右护法前几天也离开了，现在带队的是两个以前没有见过的小将军。”
灵羽挑眉，“左右护法离开了？”
“是，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知道去哪了么？”
“不能肯定，军队里都说是去了王上那里。”
去了魔王那里，那现在的结局，可以想象了。
“你们是不是有个媚术很厉害的人，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那小兵愣了一下，“媚术很厉害的？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魔族有很多秘密的部队，是隶属于魔王。其他人没有权利知道，即便是左右护法，也不一定知道。”
灵羽盯着他，“现在魔王死了，谁会成为你们的新魔王。”
“那肯定是小王爷啊，皇族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剩下小王爷。”
于归道：“要是小王爷也死了呢？”
小兵愣了一下，“那事情就严重了，重新选魔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魔族现在都已经这样了……”
灵羽也知道这些问题，问这种小兵，得不到什么有建设性的答案。
“滚吧。”
小兵还跪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我说滚吧。”
小兵急忙爬起来，“是是是。”
一边说，一边已经滚圆了。
灵羽和于归对视了一眼，“职位太低了，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于归点点头，“不过还是可以知道个大概，魔族攻击我们，其实自己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真是损人不利己。”
这么大面积的追铺，其实还是有很多漏网之鱼。
灵羽倒是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这些漏网之鱼要是被逼得太紧，会伤害到老百姓。
魔族打过来的时候，有很多没有逃掉的百姓，魔族当时忙着打仗，没有时间处理，但是这些老百姓也成了被欺凌的对象，这段时间里，没有少受伤害。
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了，要是有一两个被逼急了的小兵冲进普通百姓的村子里，那一个人杀光一个村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有高阶的修士，才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魔族的位置，修为越高，感觉越是清楚，修为低的，即便是可以感觉到，也只是个大概方向，没有办法精确定位。
战斗的时候，高阶的修士阵亡了不少，现在搜索这些漏网之鱼就显得比较吃力了。
于归说，月余才可以收拾完。
可是，一个月之后，还是没有清理干净。
灵羽已经回到了师门里，于归说，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了，倒不如早点去师门里等着，还可以早一点见到师父。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夕月并没有回来。
时间越长，灵羽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很想要去安宁村看一看，可是师门里有人劝她，魔王虽然死了，但是也说不定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
而且，安宁村那个地方，现在不合适去。
魔族有很多邪术，吸人修为重生的事情资料里也是有过记载的。
她这么贸然前去，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牺牲事小，要是让师父的努力功亏一篑的话，那她就是整个西荒的罪人了。
可是一个月以后，灵羽是真的等不了了。
就在她准备亲自去一趟安宁村的时候，玉博回来了。
灵羽听到消息，一路狂奔这冲出来，“玉叔叔！”
玉博在灵羽满是期待和惊奇的声音里提起头，可是脸上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灵羽在几米之外刹住了步子，“玉叔叔，你……”
玉博的表情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他从前什么时候见到灵羽都是面带笑意的，可是这一次，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师父呢？”
玉博没做声。
灵羽整个人都蒙了，“不可能的，师父那么厉害，她怎么会……”
玉博咬咬牙，“不在了。”
灵羽的视线一下就模糊了。
拼命摇头，“不可能，你骗我。是不是，是不是师父不高兴了，故意叫你吓我。”
玉博闭上眼睛，“小羽，这种事情，我怎么会骗你。”
“不可能！”灵羽冲着玉博大吼。
“好啊，你说师父不在了，你说她……”灵羽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说……那，她的，她的尸体呢！”
玉博没做声。
“你对她那么好，你这么多年就守着她一个人，她要是死了，你会连尸体都不带回来么！”
玉博终于开口，“没有尸体。她把自己的身体化作了一张弓，全身灵力化成了一支箭，才封印了魔王。”
“你说什么？只是封印。”
玉博咬咬牙，“本来是说好了，和奚扬两个人合作，这样，就不会有人死。可是事到临头，奚扬反悔了。她，她没有办法。”
灵羽咬着牙，紧紧的攥着拳头，“奚扬在哪里？”
玉博没做声。
“他到底在哪！”
“在迷踪境。”
灵羽想也不想的就往外冲。
玉博拉住了灵羽，“小羽，没用的！没用的！迷踪境除了你师父和他，没有别人可以进去的。你……”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崩溃
灵羽用力甩开玉博，“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玉博痛苦不已，“怪我没用，我被你师父用流光罩困住了，等出来之后，又要按照你师父的吩咐封印那个秘境，等我做完了这些出来，他已经跑远了。”
灵羽满脸是泪，“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是强行破开迷踪境，我也要弄死他！”
“小羽！迷踪境是你师父最喜欢的地方，且不说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强行破开那秘境，就算是真的可以，你下得去手么！”
灵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怒气好像要将整个人都撕开，可是，心痛却要比怒气还要强烈。
“师父！”
灵羽握住了一直揣在怀里的，夕月闭关之前送给她的那块手帕，哭的声嘶力竭。
“师父！”
我们追求的东西，可能终生都没有办法得到。
而得到的东西，最后也全都失去了。
一个人来，也注定是要一个人走的。
灵羽想起有一次和师父在书房里，师父握着一卷书，斜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是看到了书里面的什么内容，突然就说了这些话。
灵羽当时不是和弄明白，还说，师父不是什么都得到了么。
西荒人的尊重，至高无上的地位，天人一般的容貌，还有漫长的生命。
不是，什么都有了么。
现在，她大概能明白师父当时的话了，可是，她拥有的东西，也全都没有了。
灵羽的嚎啕大哭，让师门里为数不多的人都跑了过来。
每个人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的样子，都带着怜悯痛惜的目光。
声嘶力竭，直到彻底昏过去。
灵羽连续哭了三天，哭累了就睡着了，醒来接着哭。
于归知道了消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可是却也还是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三天之后，灵羽终于停止了哭泣，可是却起不了身。
从其濛的死开始，她一直用力挺着。
现在终于彻底挺不住了。
“小羽。”
于归看着灵羽双目无神的躺在榻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像是没有灵魂一。
“小羽。”
于归又喊了一声，灵羽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于归叹了口气，给灵羽盖好了被子，从房间里出来。
“师父的后事，还办么？”
玉博摇摇头，“她自己其实知道自己去了就是有去无回。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有两套计划的了。”
“将我困在流光罩里的时候就说了，要是她死了，什么都不用做，就当做从来没有出现过她这个人。”
于归心里也难受的厉害，“师父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要做的事情，也没有做不到的。这次，却是骗了我们所有人了。”
玉博道：“其实，他比我们都了解奚扬。去之前就已经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了。”
于归皱眉，“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师父明明知道奚扬是什么人，还是和他在一起。”
玉博摇摇头，“感情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不过这个奚扬，其实很像是很久以前的一个人。”
于归皱眉，“要很久以前的人？”
“你们师父活了多少年了，你们知道么？”
于归摇头，“这个是真的不知道。师父也从来没有说过，只是知道应该是很多年了。”
玉博的眼神变得有些悲伤，“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只爱上一个人呢。”
于归的眼睛亮了一下，“你是说……”
玉博摇摇头，“我不认识那个人，只是有些迹象看得出来。”
灵羽将玉博和于归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也很想起身的，可是，身体上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光了。
连同那些坚持，那些隐忍，那些支撑着她的精神，全部抽光了。
一动也不能动。
只是一睁眼就很想哭。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流眼泪。
玉博问：“家里的事情，还好么？”
于归叹了口气，“伤亡惨重，只是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灵羽现在这个样子。我总是不放心。”
玉博叹了口气，“放心吧，难过是肯定的，毕竟，夕月从前对她那么好。是所有徒弟之中最好的。夕月那么看重她，她自己心里清楚。过了这段就好了。”
于归皱眉，“这段时间离开她的人太多了，师父等于是她最后一个精神支柱了。现在这个精神支柱也没有了。我是真的怕她扛不住。”
玉博道：“外伤是不是也很重？”
于归点点头，“背上的那一刀至今没有好，胸口也有一道伤口，虽然是愈合了，但是听她说，还是会疼。本来还指望师父帮她看看的，现在……”
玉博道：“没关系，我去给她找个好大夫。时间是最好的药，她可以熬过去的。”
灵羽的眼泪一直留下来，因为那些死去的人，也因为这些关心她的人。
这么不死不活的过了七天，好像忽然就重生了一般，起身了。
于归看到灵羽的时候很是惊讶，整个师门里的人都很惊讶。
“小羽。”
灵羽的脸色很差，“师兄，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么？”
于归点头，“都晚了，剩下的事情，南楚的宗族会看着办。”
“那我们去一趟天罡宗吧。”
于归皱眉，“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灵羽的声音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么憋着还更麻烦呢，你陪我去吧。”
“好，好，你只要愿意出来就好，我们现在就走，刚好，之前有个宗主送了个魔兽做宠物，我们可以飞着去，你不是一直觉得飞很有趣么。”
原本一提到飞，或者一提到有人有飞行的宠物的时候，就双眼发亮的灵羽，现在却一点都没有对于归说的这件事表现出任何兴趣。
只是淡淡的说，“好。”
于归道：“那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就回来。”
“好。”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天罡宗了。
一路上，于归已经是用了所有的本事想要将灵羽逗笑了，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于归的岁数在那里放着，而且性格本来也不是那种会哄人的性格。
“小羽，你现在这个样子，师父要是看见了，也不会高兴的。”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祭奠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灵羽的眼睛里又泛起了泪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我不该提的。”
灵羽在原地站了一会，等情绪恢复了一些，才进了天罡宗。
天罡宗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之前可以用的战斗力，都被井齐派出去了。
一进门，别人没看见，倒是先看见壮汉了。
“你怎么在这？”
“听说今天这边有祭奠，所以来看看。”
夕月没有从安宁村回来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西荒了。
民间杜撰出来了很多版本，流传最为广泛的是为了保护爱侣，所以欣然赴死。
这个版本刚开始于归害怕被灵羽听到。
可是，灵羽听到了之后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而。
壮汉皱着眉头看着灵羽，“这才几天没见啊，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灵羽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手腕，她手腕上有一个过生日的时候夕月送的红绳。
当初灵羽抱怨过夕月，说是一个做师父的，就送这种没用的东西给徒弟。
夕月当时义正言辞，“既然我是你师父，我送什么你就应该拿着，你拿来那么多废话啊。不想要，就扔了去。”
那绳子是卡着手腕弄的。
灵羽后来才发现，每次见面，夕月总是要看那根绳子，她花了很多时间才想明白，师父一个是怕她胖，在一个就是怕瘦。
胖了就说明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
瘦了，就说明这段时间太辛苦。
现在看着手腕上的这根绳子，已经有两指的宽度了。
果真是瘦了。
师父要是知道了，恐怕又会生气吧。
只可惜，现在连生气也是看不见的了。
灵羽深吸了一口气，将用到喉头的酸楚咽下去。
壮汉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井齐宗主从前也说过，你就是操心太过。以后还是活的轻松一点比较好。”
灵羽扯动嘴角笑了笑，其实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我尽量吧。”
壮汉又道：“你现在肯定是没有心情吃东西的，等你能吃东西了，我给你弄好吃的东西。你别说，这辟谷其实没什么好的。我看还是吃东西最养人了。”
灵羽点点头，“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好吃的。”
三个人一同进去，井齐的尸体被摆在水晶棺里。
壮汉叹了口气，“这天罡宗的宗主，都是有固定的地点埋葬的。想必，就算是想要和心里的人死则同穴都没有办法做到。”
灵羽道：“没有办法死则同穴。我们以前就查过，他喜欢的那个姑娘，被南野弄走之后，就消失了。应该是死了，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葬在了哪里。井齐这么喜欢她，怎么会不厚葬她，只怕是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吧。”
壮汉道：“我之前也问过了，他们说，将井齐从书房弄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只是地上有很多血。”
灵羽的眼神变了变，“应该是用了从前南野对那姑娘的手段，处理了南野。”
壮汉笑了笑，“这倒是很像他的风格。”
到了生命的最后了，惦记着的最后一件事，不是自救，而是要弄死自己最恨的人。
这样的恨意，必定是深入骨髓的。
有多恨，就有多爱。
或许，从前的井齐斌不是现在的样子，说话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只是，生命里最后一个最重要的人也离开了之后，那漫长的人生，就变成了凄凉又荒芜的负担。
整个余生，大概都是为了能报仇。
灵羽叹了口气，“师兄，让人去守着迷踪境吧。”
于归心里猛地疼了一下，“已经派人去了。”
灵羽眼里含泪，“我也很想放弃的，看在师父那么在意他的份上或许不该介意，可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
于归叹了口气，“我们谁又能过的了自己呢。”
“如果他敢重新出现，我肯定会弄死他，不惜一切代价。”
于归叹了口气，“我同你一起。”
虽然天罡宗几乎是拼光了大部分的人，可是，井齐却还是提前就选好了一个继任者。
这种时候，所有的规矩都崩塌了。
宗族里的长老也基本上死光了。
剩下的人都是没什么主意的，井齐既然已经选了，那就先这样吧。
井齐选的这个人，倒是很有些他的风格，做事雷厉风行。
只是，当初井齐将自己的精力都用在怎么找到南野，怎么报仇上了。
现在这个宗主则是将所有的经历用在了振兴天罡宗上面。
灵羽可以预料到天罡宗的以后。
会在这样的乱世里面崛起，在大洗牌之后的西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新任的宗主，留他们在这里住几天，说是已经找了最好的大夫个灵羽。
灵羽本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可是听说书房现在以及开放了，如果愿意，可以去看看。
灵羽还真是想看看，井齐最后待过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没有让于归陪着，灵羽一个人去了那个书房。
这个环境，从前和子初用式神看过。
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了，可是，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带灵羽来的人说，“这个地方，按道理讲，其实应该是有好几层的，只是，我们只找到了最后一层，这上面的，和地下其他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机关。”
灵羽道：“我可以自己看看么？”
那人想了想，“您请便。”
刚进来，和其他的书房都一样，是个最简单不过的书房。
两面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
灵羽大概看了一眼，这地方的书虽然不多，但是都是很经典的。
怪不得，井齐不管对什么，都很有自己的看法。
在书房里站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了，灵羽才开动机关。
要不是之前式神看到过这个二层，这个隐蔽的机关，一般人还真是发现不了。
那是一个很窄的楼梯，顺着楼梯上去，是个卧房。
倒是和灵羽想的一样。
只是，灵羽没有想到的是，井齐作为天罡宗的宗主，这个卧房也太简单了些。
床是最普通的，摆设也像是最普通的人家的东西。
在阳光最好的地方，有一个梳妆台。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阻挠
新的。从未用过的梳妆台。
梳妆台里的东西倒是满当当的，但是看得出，不是你女孩子收拾的。
东西很多，但是都没有认真的分类，大部分东西都是混在一起的。
灵羽站在梳妆台前，大概知道井齐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了。
他一个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只有在这里，可以假装那个人还在。
可以和她说话，可以看她梳妆。
或者，连这里的环境，也是那个姑娘憧憬过的吧。
从前做不到，后来可以做到了，人没了。
灵羽甚至可以想象，井齐在往这个梳妆台里面添置东西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是什么心情。
本来希望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见的人，后来，却只能出现在想象里了。
胸口又传来一阵钝痛，还是那道原本已经康复了的伤口。
灵羽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不知觉的摸到了腰间的一条绳子。
玉已经没有了，灵羽却执拗的将绳子拴在腰上。
就好像，希望可以陪伴一生的人，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灵羽从那梳妆台里拿了一件首饰，从二楼下来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灵羽一个人到了放着井齐尸体的地方。
打开了水晶棺，将她白天拿的那件首饰放进去。
“如果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我就算是偷，也会将你的尸体偷出来。只是，我们师门当初那么发达的实力也没有办法查出什么消息。知道你放不下，所以给你带来了这个。”
“我是不是还是挺聪明的。那一梳妆台的首饰，只有这一件，有被带过的痕迹。也有长时间抚摸的痕迹。这个应该是那个姑娘带过的吧。有这个陪着你，是不是好过一点。”
“我们好歹认识了一场，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灵羽在这边祭奠井齐的时候。红影那边却正在疯了一般的找她。
西荒大陆上残余的魔族势力被剿灭的差不多了。
古桀死的时候启动了阵法，魔族和西荒的通道在固定时间之后会被封闭。
这是古桀对魔族最后的保护。
子初还是来了。
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如果就这么分开了，终生再也见不到一面，后面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以前盯着灵羽的人早就吓得跑回魔族去了，一直盯着灵羽的红影，现在也失去了灵羽的消息了。
子初身份特别，没有办法直接寻找灵羽。
他只能待在安宁村。
那里因为是魔王被封印的地方，所以多少还有些魔气的残留，现在算的上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可是，如果不能在通道被彻底封闭之前回去，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灵羽的师门那边，有很强大的法阵保护，不是师门里的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
西荒这么大，红影是废了很大得劲，才找过来的。
等到灵羽终于从师门里出来了，可是于归又跟着。
红影只能一路跟着到了天罡宗。
只是，这天罡宗也是有布置的，红影毕竟是魔族的人，没有那么容易靠近。
可是，魔族和西荒的通路就快要被封住了，要是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回去，那就永远回不去了。
红影看着手里的香囊，无论如何，也得让子初见灵羽一面。
可是，强行突破天罡宗的防御，自己可能不能活着见到灵羽。
坐立不安的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灵羽和于归就准备离开了。
灵羽的心情实在是太差了，感觉也没有之前那么敏锐了。
于归却发现了不对。
半路上，于归说是去买点吃的给灵羽，其实却是去解决红影了。
早就听说过红影这个人，交手倒还是第一次。
于归修炼的法术之中，有一个叫清心诀的，是专门克制媚术的。
红影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只能先行离开。
可是，她刚刚离开，就通过魔族特有的联系方式知道，子初出事了。
还是有好奇的人去了安宁村，子初很快就被发现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了多久的。
红影赶回了安宁村，“怕是有缘无分，要不然，回去吧。”
子初低着头，“你回去吧。”
“小王爷，你就不能听我一次么。”
“我回去了，就可以坐上王位了，古桀拼了命也不愿意放弃的位置，我什么都没做，就归我了。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红影咬咬牙，“那你就准备这么丢下整个魔族？”
子初摇摇头，“红影，我太了解我那个哥哥了，血脉相连，我知道他肯定是没有死的。只是不知道被夕月用了什么办法封印起来了。”
红影皱眉，“你是说，王上还有出来的一天。”
“虽然不知道适多久之后的事情，但是肯定是有这一天的。魔族天性嗜血，不会因为我做了王就发生什么改变。”
“如果让我去恢复魔族所谓的往日荣耀，我倒情愿魔族就是现在的样子。没有实力，也就不要想着去做什么危害别人的事情。”
红影笑了笑，“小王爷，别着借口了，其实你就是放不下心里的人而已。”
子初叹了口气，“没错，我就是放不下。我没有办法放下。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放下！你回去吧。就算现在失败了，你也一样是魔族的功臣，所有人都会善待你的。”
红影咬咬牙，“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不然谁也别走。”
子初皱眉，“你别闹了。”
红影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现在这些事情，我从前帮魔王做事，是因为我所有族人的性命都在他手里，我没有办法。”
子初看了红影一眼，“对不起。从前误会你了。”
红影皱眉，“现在做的事情，才是我真的想做的，你知不知道。”
子初还要说话，红影摆摆手，“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了，那我也就做决定了。我要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说罢，红影就走了。
她就不信，她在西荒这么多年的经验，就没有办法见到灵羽。
红影走了没多久，子初就被人找到了。魔族的势力已经消除的差不多了，现在，知道有子初的存在，整个西荒的宗族都想要抢这份功劳。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硬闯
红影决定硬闯了。
在通道封闭之前，她必须找到灵羽。
只有让灵羽和子初见上一面，子初才会回去。
或者，就是彻底的不要见面。
如果灵羽拒绝了见面，子初也会因为失望而回去吧。
打定了注意，红影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冲进了灵羽的师门。
灵羽在书房里。
日子终于算是安静下来了，身边那么多人的离开，让灵羽心灰意冷。
再好的风景，再好的美食，也是没有兴趣了。
现在也就是有书房，还有一点点师父的味道。
不看书，就这么窝在书房里。
晒晒太阳，或者睡一觉。
要是以前，肯定是会被师父责骂的。
书房，这样的地方，怎么是可以睡觉的地方。
其实灵羽每次听到师父这么责骂别人的时候，就很想笑。
她不止一次的在书房看见师父握着一卷书睡着。
这里真的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安静，周围是墨的香味。
灵羽现在靠在夕月经常靠着的那把椅子上，强行压下眼底涌起的酸楚。
“师父，我可是占了你的座位了。你记不记得，以前有人想要占这个位置的时候，经常被你骂。”
“可是，你现在管不了我了吧。”
抿着嘴唇，灵羽强压下涌出来的眼泪。
对夕月，灵羽其实分不清是什么感情。
像是母亲？又像是朋友。
她从前也抱着夕月的胳膊，说是要认夕月做干妈。
夕月一脸的嫌弃和鄙视，“你这么大的年纪了，你好意思么？哦，我长得这么貌美如花，出去就跟大家说你是我女儿？你觉得合适么。”
灵羽一阵无语。
貌美如花！
自己都不知道活了多大年纪了，居然还嫌弃别人年纪大。
外面忽然有吵杂声。
灵羽开门，见有人匆匆忙忙的朝着前院跑。
“出什么事了？”
“有人打进来了，好像是个魔族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灵羽皱眉，“一个人？”
“是啊，就一个人。”
灵羽叹了口气，“就一个人，你们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
“是个用媚术的女人，特别厉害，好几个兄弟都已经中招了。”
灵羽心里一动，“在哪呢？”
“就在前院，一路打进来的。于归师兄不在家里，倒是让这么个魔族余孽嚣张起来。”
灵羽带上门，快速冲向了前院。
前面已经打成了一团。
红影的修为比之前和灵羽交手的时候更加厉害了。
这媚术的提升，还真是比一般的法术要快太多了。
灵羽没有上前，就站在远处。
师门里现在没有多少人，大部分在和魔族的交战之中阵亡了，剩下的一小部分还在外面处理其他的事情呢。
于归不在，师门里现在也就剩下灵羽的修为算得上是拔尖的，可是灵羽身上有伤，不是红影的对手。
只不过，毕竟是双拳难第四，这个红影再厉害，也一样是没有办法和这么多人交手还取胜的。
灵羽就那么远远的站着，没准备动手。
红影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瞥见了灵羽，甩开了面前的两个人，就朝着灵羽冲过来了。
灵羽勾了勾嘴角。
这个人倒是有趣的很，现在这个时候，不想着抓经时间回到魔族去，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找自己报仇？
和魔族有仇的人多了，整个西荒的人都是参与了战斗的，难道她可以挨个杀光？
红影最终还是被人打倒在地了。
可是，这女人倒是坚强的很，就算是这样了，还是爬着朝灵羽过来。
灵羽皱了皱眉头，隐隐觉得奇怪。
已经有人举起了长剑，这一剑下去，肯定是要要了红影的性命的。
红影看着灵羽，一直紧紧攥着的手猛地一松，一个香囊就从掌心掉了出来。
灵羽瞳孔猛地一缩，身形一闪，已经弹开了那柄剑。
摆摆手，身边的人就都退远了一些。
蹲在了红影面前，“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红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道：“这是难得，你还记得这个东西？”
灵羽眯了眯眼睛。
眼前这个女人，其实是很好看的。
因为修炼媚术的关系，眉梢眼角也跟着变得满是诱惑的味道了。
“他在哪？”
红影笑了笑，“我说了，你能保证不杀我么？”
灵羽想了想，“他来了西荒？”
红影猛地一愣，“你说什么？”
灵羽笑了笑，“现在这种时候，你拿着这个东西来找我，不是正好说明，他其实是魔族人吗。”
红影盯着灵羽，“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灵羽看着红影，“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我是现在才知道吧。”
红影原本是想看看灵羽惊讶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却轮到她自己惊讶了。
“你……”
“别废话了，他在哪？”
红影爬起来，“我带你去。”
“马上走。”
灵羽要走，可是师门里的人怎么肯放人。
“灵羽姑娘，你要带着这个人去哪里啊？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被她骗了。”
“是啊，她的媚术着实厉害。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灵羽道：“我和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于归师兄回来，你们告诉他一声。放心，我没事的。”
灵羽拖着红影走了，留下一院子的人额面面相觑。
“在安宁村吧。”
红影愈发惊讶，“这个你也知道？”
灵羽看了她一眼，“你盯着我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一点判断都没有？”
红影笑了笑，“也不是没有判断，只是你这个人总是有出人意料的本事。”
灵羽皱眉，“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留在魔族准备登基么？为什么要来西荒？不知道西荒现在等于是魔族人的坟墓么？”
红影双臂环胸，即便是现在身上的衣服有些脏兮兮的，但是丝毫不影响这个女人的魅惑力。
“这个问题，我看你还是见面问他比较好。”
灵羽没再说话。
红影转头看着灵羽，“我倒是有个问题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好像还知道的很详细的样子啊。”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再也不会遇到
灵羽道：“我师父见过他。”
“哦……”
红影拖了一个长长的音。
“怪不得。”
想了想，又笑道：“现在看起来，小王爷的有些行为，看起来还真是好笑的很。”
“为了不让你认出来，特地弄了那个很丑的面具。呵！没想到，从一开始他的身份就不是秘密。”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他？”红影很是奇怪的样子。
“他可是魔族的小王爷，你们当初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应该就知道我们的目的了吧。哪怕抓了他做人质也是好的啊。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最后还让他走了？”
灵羽咬咬牙，“这个问题……”
“怎么？很难回答啊。”
灵羽的眼神闪了闪，“不是，只是不想告诉你。”
红影愣了一下，微笑，“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灵羽道：“你身上的伤，有事么？”
红影歪着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灵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关心我身上的伤？”
“不然呢？因为你是魔族，所以，我就应该什么都不关心？”
“难道不是么？你们现在对我们可是全面绞杀，你就算是现在动手杀了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吧。”
灵羽笑了笑，“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对我们有了解，我们也同样了解你们。我知道你在西荒做过什么，没有做过什么。有时候，其实也是被逼无奈而已吧。”
红影眼睛里的笑意没有了。
“夕月弟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是我们厉害，是我师父厉害而已。”
红影张张嘴，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看着灵羽一提到自己的师父，就开始泛红的眼眶，后面的话就咽下去了。
灵羽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走了，何必还要回来见这一面呢。魔族和西荒的通道就快被封上了吧。”
红影苦笑，“唉……我们这个小王爷啊，我是永远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灵羽笑道：“你这样的性格，难道不是就算是将人打晕了，也要弄回去的么。”
红影撇嘴，“要是换做别人，我肯定是会这么做的。可是对于小王爷，我就没有办法了。首先，我打不过他，然后就是，我的媚术对他没用。”
灵羽挑眉，“没用？”
“是啊，神奇吧。我也觉得神奇。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没用。”
灵羽叹了口气。
“见到了他，你会跟着他去魔族么？”
“你觉得我会么？”灵羽带着笑意反问。
红影摊摊手，“得了，算我白问了。”
“其实我是应该杀了你的。为了西荒死去的那些人。”
“我可没有杀过人。”红影道：“至少，在战斗开始之前没有。”
灵羽用奇怪的眼神将红影从头倒脚看了一遍，“没有杀过人？那你的修为……”
红影魅惑一笑，“那都是那些男人愿意的。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到了点什么东西，就应该付出一点代价吧。”
灵羽点点头，“所以，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是你让我知道了，西荒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不客气。”
两个人不再说话，专心赶路。
可是，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却并没有找到子初。
红影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出事了。”
灵羽皱眉，“还回去哪里？”
红影想要联系，可是也根本就联系不上。
灵羽看了红影一眼，“别用你的那个东西了，你们的联系手段，我们全部都掌握。”
红影咬咬牙，“那怎么办？”
“你们就没有什么备用的联系手段么？”
红影摇头，“我现在用的就是魔族最隐秘的手段了，你们连这个都知道，我就真的是没有别的方法了。”
灵羽想了想，“走吧。”
“去哪？”
“去交界处。”
红影摇头，“没有见到你，他是不会回去的。”
“去看过了才知道。”
两个人行动很快，没多久就到了。
果然在这里找到了子初。
因为和其他的宗族打过招呼了，所以，这个地方是没有人守卫的。
灵羽的意思是，只要想要回去的，就放回去吧。
一来，他们没有办法将整个魔族都干净杀绝，与其因为追杀让两边的仇恨加深，倒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
二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要是真的逼急了，这些人反抗起来，虽然最终还是会被镇压下去的，可是，对于西荒来说，肯定有不必要的损失。
灵羽站在子初身后，子初站在第一次来到西荒的时候晕过去的地方。
“你不该来的。”
灵羽看着子初的背影，眼神里有着浓烈的眷恋和挣扎。
子初转身，满脸都是惊喜，“小羽！”
灵羽深吸了一口气，“回去吧。”
子初咬咬牙，“我放不下。我过不了我自己。”
红影早就推到一边去了。
“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一开始就是错的，不是么？”
子初点头，“我知道。可是，道理都明白，想要做到却太难了。”
那交界处绽放出剧烈的光芒，显然，通道马上就要被封住了。
“小羽，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子初看着灵羽，眼神里是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情义，“我爱你。”
灵羽感觉心口那道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子初见灵羽的表情不对，急忙冲过来，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
这样的拥抱，是第一次。
灵羽的心里越发难过。
“子初，你可知道，我们是仇敌。”
“我知道。”
“你可知道，要是以前，我师父如果没有出事，如果没有战争，我们或许还是有希望，可以就这么装聋作哑的过一辈子的，可是，现在不行了。”
“我知道。”
灵羽用万分沉痛的语气，“你就不该来。”
“我没有办法。”子初的手臂收紧，“太难过了。那样太难过了。要是不来，我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见不到！我以后漫长的生命，就像是没有任何生机的荒漠。我想想就觉得可怕。”
灵羽扯住了子初的衣服，“走吧。你可以遇见我，那也一样会遇到别人。总会有别的希望。”
子初不松手，“不会了，在也不会遇到别人了。你就敢保证，你可以忘了我么？如果可以忘记，你今天为什么会来。你明知道我……”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忘恩负义
“子初，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懂。我不是今天才知道你是魔族的。”
子初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那交界处绽放了第二次亮光。
等到第三次的时候，这通道就会彻底被封住了。
灵羽推他，“你快点走。回去做你的王。去教化你的子民。以后不要再打仗了，再也不要了。”
子初摇头，“没用的，他会回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就像是西荒的四个国家一样，和平只是一段时间的事情，没有永久的和平。”
“我要你回去，我要你活着，即便是不在一起，我也希望你活着。”
“小羽，我……”
红影站在交界处，“小王爷，你快点做决定，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回去吧。既然早就知道结局，其实早就应该做好准备了不是么？”
子初一个大男人，眼睛都红了。
“可是我舍不得你。我活着几百年，好几百年，好像就只是为了遇见你。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两年。”
灵羽狠下心，使劲的推他，“我叫你走！”
子初被推得一个踉跄。
“没用的，你留下，活着我跟着你去魔族，都是没用的。不能长久，也不会快乐。你醒醒吧。”
是啊，在牢里呆了那么久，还是一样没有找到可以在一起的方法不是么。
可是。
怎么能放弃。
还有没看完的风景，没赏完的星光，没尝完的美食。怎么能忍心就这样放弃。
“走吧。”灵羽满脸都是眼泪，“你难道非要逼我对你拔剑么！”
西荒的魔族，本来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夕月的死，又将这个鸿沟拉大到了永远没有办法愈合的地步。
“若是，我剃了魔骨呢？”
灵羽咬咬牙，“你怎么就不懂。这样额一场战斗下来，魔族的人就是整个西荒的公敌。他们不管你身上是不是还有魔骨，只要你从前是魔族，就没有办法原谅。”
“你是皇族，你根本就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行踪。你怎么就不懂。”
红影站在交界处急道：“小王爷，快走吧，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其实，什么都明白的。
只是，如果不挣扎一下，就感觉之后的生命里，全是遗憾。
子初咬咬牙，“好，我走。”
走这个字一出口，两个人同时流出了眼泪。
子初看着灵羽，一步步的朝着那通道走了过去。
只差一步的时候，却忽然有一根藤蔓拔地而起，将子初扯了回来。
灵羽一急，立刻飞奔上前。
红影急急忙忙的要从那通道口处冲过来。
子初被硬生生的拖了回来。
抬头看了红影一眼，长袖一甩，一股巨大的灵力就将红影击飞，红影正好落进了那通道里。
第三道金光就在这个时候绽放。
那通道彻底被封住了。
灵羽斩断了拴住子初的那根藤蔓，却已经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子初却只是笑了笑，“看样子，是老天爷不让我回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红影在通道的另一边，疯了一样的想要将那通道重新打开。
灵羽转头，就见一大群人朝这边来了。
之前很着急的，现在也不用着急了，灵羽反倒平静下来了。
“没关系，如果要死的话，我也陪着你。”
子初看着灵羽，“你……”
群起而攻，根本就没有人在意灵羽是不是在被攻击的范围内。
子初是皇族，很清楚。
他也是带领着魔族第一个打上来的人。
灵羽的伤没有好，子初不想让她动手，便一直将人护在身后。
再高的修为，也没有办法抵挡这么多人的攻击。
子初胸口被一个灵力球砸中，倒在了地上。
灵羽抱着子初，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我说过了，你就不该回来。”
子初的嘴里全是血，“没关系，能看你一眼，也算是值得了。”
灵羽笑了笑，“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倒是感觉，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子初握住了灵羽的手，“你就没有事情想要问我么？你就不觉的我骗了你么？你今天为什么会来？”
灵羽笑道：“傻子，你还真的以为我是第一天知道你的身份么。你是不是忘了，你在西荒受过伤，是师父给你看的。师父是何等厉害当的人物，她怎么会看不出你的身份。”
子初惊讶，“你早就知道？那为什么？”
“师父说，你不是坏人。”
“只是因为这个？”
灵羽将下巴抵在子初的额头上，“我也知道你不是坏人。”
“小羽。”
“灵羽姑娘，你是不是疯了！”
灵羽转头看了一眼围上来的那些人，“魔族和西荒的通道已经被封上了，什么人都没有办法过来，或者过去，你们还想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他是魔族，还是魔族的皇族！”
“对啊，而且，他就是那个元帅，就是他带着人攻上西荒的。第一战就是和你交手，你难道忘了么！”
灵羽面色冷峻，“我没忘。但是，如果不是你们阻止，他现在已经回去了。”
“我们就是不能让他回去！魔族的皇室不灭，新的魔王很快就会出现，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灵羽看了那人一眼，“我已经说过了，两族之间的通道已经被封住了，魔族根本就没有办法进攻！”
“灵羽姑娘，之前的战斗里，你的同门师兄死了那么多，我们西荒的子民死了那么多，难道你都忘了么！”
“是啊，灵羽姑娘，这场战斗我们胜利的有多难，你也是看见的，这一路走来，你是最努力的，现在为什么要维护一个魔族！”
灵羽抱着子初，“我不管别的，我就是要让他活着。废了修为也好，剔除魔骨也好，随便你们，只想让他活着。”
“不行！”其中一个年长的人道：“他必须死。”
灵羽笑了笑，“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如果我师父还在，你们敢这样同我说话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夕月大师既然已经为了西荒捐躯了，那以后西荒就要重新洗牌了。”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壮汉之死
灵羽笑了笑，“好一群忘恩负义的人啊。”
“你说什么！不要以为你还是以前的你，夕月大师已经不在了，现在可再也没有人护着你们了。”
灵羽笑了笑，“你们的意思是，要动手？我师父刚刚过世，你们就要和我动手？还真是正义之士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啊。”
在场的人有些面露愧疚，但是为首的那两个人并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
“说这些有什么用！要动手，难道我们会怕你么！”
灵羽深吸一口气，“那就试试看额。”
几个人摩拳擦掌，就要冲上来。
却忽然有另一个人挡在了灵羽面前，“差不多得了，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就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都活了几百岁了吧。”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好几百岁，那也是女的，你一个七尺高的汉子，要和一个女人动手么！”
灵羽叹了口气，“壮汉你别管了，不想看，走远些就是了，没必要为了我得罪这么多人。”
说完，又笑了笑，“一直叫你壮汉壮汉的，都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壮汉低头，“我还是以前那句话，见面就是朋友，没必要知道姓名。”
灵羽笑了笑，“还是你够朋友。”
“我们可是吃过一个碗里的肉的人，既然同生共死过，那就是兄弟。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护着这个魔族的小子，但是我信你这个人，你说话算数，你说了不会有事，那就肯定不会有事。”
壮汉起身，看着周围的人，“灵羽姑娘已经说了，废了修为，剔除魔骨，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了修为，再厉害的人也都是废人一个。你们这些人，难道连个废人也不肯放过？”
“我们不管这些。”那个年长的人道：“魔族有自己的修炼方法，有些是我们不了解的。这要是可以通过什么邪术恢复修为，那西荒岂不是危险了。”
“灵羽姑娘，念在你之前也是有过大功劳的，你现在让开，我们可以不追究你。”
不追究？
灵羽笑了笑，“要不是他带着人反对魔王，拖延了时间。你们，还真的觉得自己可以赢么？”
“这么说就更不能留着他了，连自己的族人都可以反对，还是在那么关键的时候，这要是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也可以随便反对我们啊。”
灵羽眯了眯眼睛。
她懂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放过子初就对了。
子初扯着灵羽的袖子，“小羽，你放开我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
灵羽摇头，将子初抱的更紧了，“其濛死了，嘲风死了，师父死了。我身边的人都不在了。现在要是你也不在了，我要怎么活。就这么看着他们杀了你，我做不到。”
子初道：“你可还记得，上一次我离开你的时候，说过什么？我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你都要好好活着。”
灵羽摇头，“你们都不在了的话，我还怎么活。我不要这么孤独的活着。”
壮汉站在灵羽面前，“唉我说，你们差不对就行了。别是非不分成么！”
那些人终于是不耐烦了，“你算什么东西！”
“就是，不过是个佣兵团的人而已，一个不入流的刺客，在这里充什么大辣子啊。”
壮汉索性朝前走了几步，“我今天还就是要充这个大辣子了，你们要是想要动这个姑娘，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灵羽道：“壮汉，你走吧。我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这场仗也算是没有白打。但是，我了我们这么做，不值得。”
壮汉笑了笑，“没事，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我手里那些弟兄们，没剩下多少。以前总是惦记着他们，现在不用惦记了，也可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灵羽正准备再劝的，对面那群人却已经出手了，直取壮汉的命门。
壮汉也是久经沙场的，很快就和这些人打起来了。
灵羽咬咬牙，放下子初，“我去帮忙。”
子初笑了笑，“你还真把你男人当做是没用的了？不过是小伤而已，死不了。说着，吃了两粒丹药，就站起来了。”
对方虽然人多，但是真的打起来却互有掣肘。
灵羽他们三个就不一样了，动起手来根本就什么都不管。
早就知道会有内讧，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更没有想到，这个内讧的开始，居然是因为自己。
半个时辰的混战，那些人知道灵羽他们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纷纷退后。
壮汉哈哈大笑，“爽！和魔族打架都没有这么爽过！”
灵羽笑了笑，“你现在要是想离开，还来得及。我和子初，今天怕是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了，你还可以，你还要继续在西荒生活的，不要得罪这么多人。”
壮汉笑了笑，“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又不是没见过，之前面对的是魔王，我也没有怂过，现在不过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股灵力破空而来，灵羽一惊已经去挡了，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支箭速度奇快，灵羽抓了个空，壮汉的脑袋就已经被射了个对穿。
和其濛死的时候一样，血溅了灵羽一身。
壮汉睁着眼睛，直愣愣的到下去。
随着壮汉一起倒下去的，还有灵羽最后的支柱。
其濛死的时候的感觉再次袭来。
灵羽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红色。
这个人，和她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过的人。
和她一起抵挡了魔王那么久的人。
为西荒做出了那么大贡献的人，就被这么，这么斩杀了？
灵羽转头盯着面前的这群人。
只是群什么人！
师父，你保护的，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人，不留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才会更干净吧。
面前的人被灵羽那可以吃人的表情吓的开始后退了。
灵羽疯了一般冲进了人群里，大开杀戒。
不必活着了。
以前的努力也全都是白费。
她才不想让这样的渣子活在师父用命守护的地方。
都不用活着了。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永别
伤口崩裂，灵力耗尽，灵羽最终还是倒在子初怀里了。
子初满脸都是泪，“小羽。”
灵羽的视线终于从人群中挪到了子初的脸上，“我是真的不行了。其实早就不行了。强弩之末而已。我自己虽然没有像是师父那么精通医术，但是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早就知道没救了。”
子初紧紧的抱着灵羽。
“但是，我不想让你死。子初，你要帮我。”灵羽一张嘴，血就从嘴里不停的溢出来。
子初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是，我帮你，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那块玉，没有了，有一部分碎在我身体里了。我知道你是魔族，也知道你之前为了救我，给我吃了你救命的丹药，是不是？”
“是是，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带你去找大夫，现在就去，马上去。”
“不用了。”灵羽道：“于归师兄和玉叔叔早就找人来看过了。他们一直瞒着我，可是我早就知道了。”
灵羽吐出一口血来。
“别说话了，什么都别说了。”
灵羽道：“其实，我吃了那丹药，那丹药就一直在我身体里。我只是帮你收着那丹药而已。”
“你在说什么。”
灵羽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现在就还给你，把那丹药还给你。我只有一件事情要求你，你要帮我，帮我清理干净这里所有的人。既然做得出来，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灵羽的身体突然就变得透明起来。
子初整个人都乱了，“小羽，小羽你干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从此以后，我的所有修为和你融为一体，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不要。”子初拼命摇头，“不要，不要！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来，我不该出现，我也不该从魔族回来。我错了，你别丢下我，我求你，小羽，你别丢在我。”
“子初，我好冷。”
子初用力的想要抱紧灵羽，可是，灵羽的身体却在一点点的消失。
还是要分别么，这么快的见面，然后永别。
胸膛像是撕裂一般的疼。
灵羽紧紧的拽着子初的袖子，最后一句话是，“子初，我说不出那句话，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很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
这便是最后一句了，拽着子初袖子的手猛地垂落。
子初不敢低头，但是怀里的重量分明在一点点变轻。
即便是心疼的喘不上气，子初还是低头了。
“小羽。”
子初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灵羽的嘴唇上。
灵羽的身体彻底消失。
子初的手臂一空，整个人开始发抖。
什么都没有留下。
连尸体也没有。
喘不上气，大脑里一片空白。
剩下的就是疼。
他若是不会来，她是不是也不用死。
“啊！”
压抑着的情绪，最终化成了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
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粒丹药。
只是，这丹药的颜色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是黑色的，现在是纯白色。
“快点，趁着现在，杀了他！”
周围的人没动，“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她毕竟还有那么多师兄呢，都是很疼爱这个小师妹的，我们现在等于是逼死了她，要是于归回来了，不好交代吧。”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她护着一个魔族余孽，就该死！”
“是啊，没错，趁着现在他还在难受时候，快点动手。”
“这样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不动手是吧，那我来。”
有良心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要不然，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周围的人冲上来的时候，子初将那粒丹药吃了下去。
“小羽，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攻击者已经冲到了近前，子初的眼神一变，身上爆发出的灵力将周围的人全都击飞。
横扫千军也不过如此了。
这一群西荒剩下的所谓精英，却连子初的身都近不了。
剩下的，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了。
于归赶到的时候，战斗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子初一个人，站在尸山血海里。
于归感觉心惊胆战。
即便是刚刚经历过的战斗，他也没有害怕过。
可是，眼前的情况，却让他心里泛起刺骨的寒意。
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全部都是虐杀。
子初的视线飘过来的时候，眼睛都带着屠杀之后的猩红。
“子初。”于归叫他。
子初心里猛地一动，好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惊醒了一般。
于归走过来，“小羽呢？”
子初没说话，可是表情就已经说说明了一切。
于归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逃不过。”
子初的表情淡淡的，“没关系，或者，我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找到她，或者去陪着她。”
于归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
子初看着满地的尸体，“现在这样，你还说不是我的错么？”
“小羽还是希望西荒可以和平的。”
“和平？”子初冷笑，指着地上的尸体，“这些垃圾带来的和平？”
“不论什么原因，你屠杀了西荒这么多人。这些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他们宗族里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子初盯着于归，“那你想怎么样？”
“小羽的事情，我来办。你是没有办法留在这里的。”
子初冷着脸，“我不会离开。”
于归闭上了眼睛，苦笑，“果然，还是走到了师父预料到的这一步了。”
“海上，有个小岛，去哪吧。”
子初看着于归，“要是说不呢？”
“你会去的，为了小羽，你也会去。”
“你怎么确定，西荒的修士不会找到那里？”
“师父给你准备好了地方。只是，你进去了，想要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子初表情冷冷的，“我不去，我要将小羽找回来。”
于归摇头，“没用的，她用的是西荒的禁术，就算是找，也只有我能找回来。你若愿意等，你去那岛上，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只是，小羽的这一番心思，就算是白费了。”
子初笑了笑，“算是囚禁么？”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一杯毒茶
“那得看你是怎么想的。是专门给你建造的地方，小师妹不知道。师父从见过你之后，就着手建立了那个地方了。”
子初问：“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面积不大，风景不错，只不过，就算是再好的风景，天天看，其实也是会烦的吧。”
子初咬咬牙，“小羽会怎么样？”
“她用得是禁术，灵魂会因为这个禁术不能转世轮回。”
子初猛地皱眉，“你有办法？”
“可是试试。”
子初叹了口气，“那我也愿意等等看。”
“船已经给你备好了，要我送你去么？”
“不用了，这个时候，我想小羽更需要你。”
于归看着子初，“不想听听细节？”
子初笑了笑，“我以为你没有时间，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我们虽然是修士，虽然有比普通人更好的身体，更强的生命里，但是终究还是有油尽灯枯的一天。从你走后，你算过么？有多久？小羽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也没有好好的吃过一次东西。需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其实最担心的还是你。”
子初闭上了眼睛，身体一直微微发抖。
于归叹了口气，语气里全是心疼，“油尽灯枯。”
子初一下子就哭出了声。
“我就不该来，如果我不来，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你来与不来，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我们之前已经找了最好的大夫看过了。若是师父还在，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可是……”
于归摇摇头，“这大概就是命数了。师父早就说过，人都是逃不过命数的。你们既然遇见了，那之后的事情就都是注定的。”
子初满脸都是眼泪，疼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她那么聪明，就算我们以为隐瞒的很好，她还是知道了。”
“这禁术，应该就是在知道以后学会的。她希望你活着。”
子初摇头，“活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是有什么意义！”
于归道：“我可以想办法把灵羽的灵魂弄回来，你们魔族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人重新复活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她毕竟是用了禁术，是逃脱不了惩罚的。就算是真的能活过来，恐怕也是终生要依靠在一个地方了。”
子初抬头，“你是说，再也没有自由？”
于归沉默，算是默认。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于归的脸色并不怎么轻松，“我现在说的是最好的情况，最差的情况，就是什么也没有。”
子初只是略微想了一下，就道：“好，我现在就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想放弃。”
只是子初当时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一个不放弃，就被困了七千年。
子初自己去了那个秘境。
夕月其实还是很照顾他的，这个秘境风景真的是很不错，而且，也算不上是囚禁，这个岛屿上并没有人，所以，其实子初就相当于是个岛主。
只是，一个人的日子本来就难熬，一个人的等待就更是难熬了。
子初几乎是板着手指头数着过的，可是，最终等来的不是于归带来的消息，而是一群不速之客。
“果然在这里。”
子初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大群人。
这个人，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不记得我了？当时你的那一场大屠杀，我就在场，那么多人，我是唯一活下来的。”
子初的脸色冷峻。
怪不得能找到这里来，应该是听到了于归和自己说的话。
子初冷笑，“装什么装，你要是个有血性的，就不会等了这么多年才来找我。怎么？当年没死，现在来找死？”
子初其实记不得自己在这里过了多少年，只是，应该是有很多年了。
现在再看看眼前这个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怎么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人看着子初，“也是，你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外面的事情，你肯定是不知道了。大概是你那个魔王哥哥在临死之前做了什么诅咒，西荒的修士再也没有享用不尽的寿命了。”
子初的脸色变了变，可是，为什么自己并没有受到影响。
子初不想和这些人说什么，“要么滚，要么死，自己选。”
“哼！我看现在需要选择的人是你自己吧。”
子初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身上的威压一瞬间散出去。
那人急忙举起了一个盒子。
子初的脸色一变。
那人得意起来，满脸都是猥琐小人的表情，“你动手试试啊。这可是于归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你们还真是够可以的，这么的多年了，居然一直没有放弃啊。”
子初脸色巨变，“你这是找死！”
“我承认，我现在没有办法把人的灵魂怎么样，但是，你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也不想再找一次吧。”
子初眯了眯眼睛，“你们把于归怎么样了。”
“哼！怎么样！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于归身为一个西荒的修士，不说替我们的人报仇，居然还护着你这个魔族余孽！”
于归果然是出事了。
“我盯着于归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你不是惦记着这个人么，我现在倒是想要看看，为了保住这个，你可以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子初盯着那人手上的盒子。
“于归人呢？”
“于归，当然是死了。”
“卑鄙无耻！”
“我们是卑鄙无耻了，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面对面交手的的话，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那人很是得意的样子，“要怪就怪，他还是太相信别人了。对付他这种人，当然是用毒最合适了。一杯毒茶，我们完胜。”
子初心里很是自责，当时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人是活着的。
“没有了夕月大师，他们的人力是大不如前了。和魔族的一战，折损太多。剩下的也没有几个人了，现在的西荒，已经不是夕月大师时代了。”
子初心里憋着一口气，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和这些人说，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良心，忘恩负义。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囚禁
西荒的人坏起来，真是比魔族的人还不如。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吧。”
“我们？”
那人笑了笑，“你不是厉害么？你不是修为高超么？靠着个死人的帮助，我们现在都不是你的对手了。我就是要将你困住，你不用死。这世界上多得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你不是厉害么？我连名字都给你取好了，就叫无念仙君如何？”
子初皱眉。
无念？
他心里有最深的牵挂，居然被别人起了这么个名字。
“他们不是给你准备了一个秘境么？我看你以后就不用出来了。”
子初紧紧的攥着拳头，“你们想将灵羽怎么样。”
“哼！”那人冷笑，“小王爷，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当年都做了什么，我的父亲，两个哥哥都是被你杀了的，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都是拜你和这个贱女人所赐。”
“你不是就想和这个人在一起么！我偏不让！”那人举着那个盒子，“你别说，于归还真是厉害，为了保护这个灵魂，真是费劲了心机了。有些本事，我现在也的却是拿着没有什么办法。但是，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那人从怀里拿出个东西，丢给子初，“拿着这个，去秘境里。”
子初看了一眼那东西，那是个法阵，只要在秘境里打开了，那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个人，这些年为了报仇也真是没有少花心思。
这个法阵邪气四溢，即便子初是个魔族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邪气。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弄出了这个东西，但是，倒真的是专门针对他的。
子初笑了笑，“不过是一死而已，何必这么费尽心机。我要是想死，你们难道拦得住我？”
那人大笑，“好啊，你只要舍得这个魂魄，那你可以死。可是，看不见你难受，我就每天都用烈火折磨这个魂魄，虽然没有办法让她魂飞魄散，不过折磨一下她，我还是做得到的。”
子初怒火中烧，“好，我进去。”
“这就对了，我就是要看着你不舒服。修为再高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囚禁。你得到了这个女人的所有修为，你永远都不会老，就这么长长久久的被关着吧。”
子初看了一眼那人手上的盒子。
那人笑道：“你放心，只要你进去了，我不会难为一个魂。毕竟，她曾经也是西荒的功臣。”
子初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好。不过你给我记住，你这些东西，都拦不住我。只要我听到一点点你食言的消息，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那人看着子初的眼神，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想起了之前子初轻松屠杀了那么多人，他一个人趴在父亲和哥哥的血里面，心里就一阵阵发寒。
“好，我只针对你，你现在就进去。”
子初拿着那个法阵，没有丝毫犹豫的进了秘境。
人生，大概就是这么无常，从前的子初又怎么会想到，他有一天竟然会自己将自己困在这里。
那人见到子初进了秘境，松了口气。
身边有人问道：“宗主，这人既然已经进去了，那这个魂魄……”
那人瞥了身边的人一眼，“用你多嘴么！当初要不是这个女人用了禁术，这个魔族余孽早就被我们斩杀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要不是这个女人，我哥哥和我父亲也不会被这个余孽杀了。”
“让我放过她！怎么可能！”
那人咬咬牙，“我是没有本事将这个魔族余孽怎么样，但是，这个魂魄，我还是可以折磨一下的。”
手下那人皱眉，“宗主，您刚才都已经答应人家了。再说，那个人不是善茬，要是真的……”
“你闭嘴，不想活了可以直说！他都已经被困在里面了，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
那人瞪了手下人一眼，走了。
子初，其实知道外面的情况。
可是，等想要冲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充满了邪气的法阵，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很多。
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发怒，暴躁。
在心里将所有的仇人全都大卸八块。
可是，真的要出去，还是需要时间。
让子初没有想到的是，半个月之后，又来了一个人。
这次这个人，是子初没有见过，却听说过的。
是玉博。
玉博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进了那个秘境。
说明身份，表明来意。
“小羽怎么样了？”
“她很好，意图伤害她的人，我一个也没留。”
子初松了口气，“她人呢？”
玉博叹了口气，“子初，灵魂是没有办法长久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这个你应该知道。”
子初愣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可是，就是觉得还有一线希望。”
玉博道：“于归几乎是用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保护小羽的魂魄了，可是，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我想了别的办法，将小羽的魂魄放在一个塔里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保护她的灵魂，只能将她的灵魂封印起来。”
子初皱眉，“你说什么？”
玉博道：“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回去之后就可以解除封印。可是，她是肯定没有办法进入轮回的。只能等着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这四个字让子初的心里一阵剧痛。
“不用了，即便是状态不如人意，我还是希望她活着。”
“你要是想出了可以让小羽复活的办法，那我也可以将她的魂魄交给你。”
子初摇头，“没有办法。我没有别的办法。”
玉博叹了口气，“好，那我们来说说正经事。”
玉博说的，是一个从现在就开启，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才结束的计划。
直到这计划结束之后，子初才发现，这个计划持续了七千年，在七千年之后，将另一群人卷了进来。
让另一群人经历了生离死别，历练成长。
只是，那是后话了。
玉博将一个盒子推到了子初面前，“这个，我需要你收着。”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找到办法复活小羽。那我会借助别的东西让她复活。”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破茧重生
“多久？”
玉博摇头。
“你能保证可以成功？”
玉博还是摇头。
子初看着他，“你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做这件事。”
玉博笑了笑，笑容里竟然是很轻松的味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西荒的修士已经没有长就到看不见尽头的生命了。虽然药物和修为可以延长生命，但是其实也没有多少作用。”
玉博的手放在那个盒子上，“还好，她需要我做的事情，我全都做好了。”
子初皱眉，“你……”
“你应该可以理解我吧，如果换做是你，小羽托付给你的事情，你会不努力完成么？”
子初看着玉博，“拼了性命也要完成。”
玉博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这中间肯定也会出现很多变故。但是，夕月从来没有出过错，这次我也相信，不管过去多久，这个计划都会成功。”
玉博看着子初，“如果你自己没有办法，那就只能等待了，等待你哥哥归来。”
子初苦笑，“真是冤孽。我反对了他那么久，现在居然还是要指望他。”
玉博道：“别的都是其次，只是时间太漫长。”
子初笑了笑，“没关系，有小羽陪着我呢。”
玉博起身，“我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要做，先走了。”
快要走出秘境的时候，玉博转头道：“你要是想从这个秘境出去，也是可以的，我精通这些，可以……”
“不用了。”子初道：“小羽还在吃苦呢，我怎么能自己一个人享受自由。如果可以选择，即便是和我一起困在这个岛上，她肯定也是心甘情愿的。现在她被困在一个盒子里，我又怎么能自己享受自由。”
玉博点点头，“只是，我如果走了，你可就真的没有机会出来了。”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研究。”
玉博深深的看了子初一眼，“难受的时候，就想想我，和我比起来，你还是要幸运很多的。”
子初点头，“我会多想起你的。”
从此之后，就是漫长的岁月了。
一样的风景看久了真是会无聊的。
子初开始想办法在秘境里弄出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其实，这样的生活才是他一直想要的。
要是灵羽能在身边，那就更好了。
玉博送来的东西，被子初放在了自己修建的地方。
一方大印，上面两条盘龙。
夕月的计划真的能实现么？
这个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完成的计划，连完成计划的人也不确定。
子初还真是怀疑的很。
只是，有时候又有些期待，期待那个首先走进这里的，会是个什么人。
就这么一个人守着这个地方过了七千年。
子初后来想起来，都佩服自己的伟大。
第一次见到颜爱歌的时候，子初就知道，夕月的计划成了。
或者，为了完成这个计划，夕月从更早的时候就开始计划了。
这个颜爱歌身上，有夕月的影子。
到后来的连手，再后来的古桀重新出现。
再后来……
再后来，子初终于见到灵羽了。
楚语歌将灵羽的灵魂放走。
当时的情况混乱，魔王重出的迹象让整个西荒的各个方面都不是很稳定。
子初不知道楚语歌用了什么办法，但是，他可以从秘境里出来的时候，真的看到了灵羽。
虽然，终生没有办法离开那个茅草房子，但是，这样也足够了。
只要还有可以重新拥抱的机会，什么都足够了。
再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灵羽觉得，是恍如隔世吧。
不过，这几千年，过去了之后，倒真的像是一瞬间一样。
灵羽现在还记得当初自己在子初怀里失去意识的时候的情景。
七千年的事情，灵羽都记得。
只是，现在终于见面了，那些原本漫长的岁月，也都是值得的了。
再次见面之后，子初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就黏在灵羽身边。
灵羽的性格也没有从前那么欢脱跳跃了。
不是不能离开这个房子么？
子初就让这个房子可以满世界的飞。
两个人就在这个小茅草屋子里弄了个简单的婚礼。
周围的一切都被弄成红色的时候，灵羽其实还有些不适应。
只是，这婚礼简单的很。
七千年了，从前认识的人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后来认识的人，当时都沉醉在自己的悲痛里。
挑开了盖头，灵羽看着眼前一声喜服的子初，笑了笑，“你穿红色，倒是很好看。”
子初挑眉，“我穿什么不好看了？”
灵羽撇嘴，“这么长时间了，其他的没见变，倒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是么？更厚的还在后面呢。”
灵羽挑眉，转头，还未反应过来，嘴就被封住了。
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脑袋也有点蒙。
好像发展的太快了，之前不是连牵手都没有过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子初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品。
唇齿纠缠，越吻越深。
衣带轻解开，帷幔落下。
红浪翻飞，婉转吟哦。
几千年的等待，两个人像是要将这几千年的思念全都发泄出来一般，抵死纠缠。
第二天清晨，起来，身体像是被拆开了一样。
子初已经端着吃的东西进来了。
灵羽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裹起来。
子初很是不正经的笑了笑，“藏什么，昨晚不都看过了。”
灵羽翻了个白眼。
原来这人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
“你先出去。”
子初坐在那里，“我不，你已经是我娘子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灵羽眨眨眼睛，索性重新躺下了。
“你不出去，我就不吃东西。”
子初笑了笑，直接扑上来，“好啊，你不吃东西，我可就要先吃了。”
说着就凑上吻上了灵羽。
意识被抽光，子初的手已经很不老实的探进了被子里。
灵羽急忙将人推开，“别闹了，很难受。”
子初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好好，我出去，天大地大，娘子最大。”
两个人就这么在天上飘着，喜欢什么地方，就停下来住一阵子。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还好很圆满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不，应该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是想要的生活。
灵羽第一次见到颜爱歌的时候，也是惊喜的。
这个人，真的是很有点夕月的气质。
只是，再像，也不是自己的师父。
颜爱歌和夕月一样贪吃，只是，夕月不会做吃的东西，颜爱歌却是做的一手好菜。
灵羽在见过了颜爱歌之后，对子初道：“师父当年好像是将自己的神识分出去了一部分，这个颜爱歌，说不定真的是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要不然，你以为她那点修为，凭什么能赢得了我哥哥？”
灵羽挑眉，“你什么意思？”
子初将人扑倒，凑近了些，“还能有什么意思，和我一样，被美人勾走了灵魂。”
别人的大团圆只用五百年，自己却用了七千年。
灵羽觉得吃亏了，没少抱怨子初怎么不快点找到她。
灵羽有的是歪理，子初说不过了，就将人抱进房里，在另一个战场上彻底征服。
灵羽咬着被子发脾气。
“禽兽！简直是禽兽！”
禽兽转头，眯着眼睛，“你说什么？”
灵羽咽了咽口水，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声音闷闷的从被子后面传出来，“我什么都没说。”
其实，还是幸运的吧。
和师父比起来，还是幸运的。
夏天的晚上，找了个星星满天的时候，两个人窝在小茅草屋前面的空地上，灵羽缩进子初怀里。
子初看着天上的星星，将下巴低着灵羽的脑袋上，“我当年被哥哥关在劳里的时候，想的就是能再和你一起看看这天上的星星。”
“还有呢？”
“还有，带你吃很多好吃的。”
“还有呢？”
“还有，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灵羽深吸了一口气，子初身上清冽的味道，一直让她特别贪恋。
“现在这样真好。”灵羽道。
“是，真好。”
灵羽看着远处的天空，“只是，总觉得好像差点什么。”
子初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小羽，你就没有别的要问？”
灵羽的眼神变了变，“还有什么好问的？”
其实不是不想问，是不敢。
“子初，其实我是很害怕，我害怕我曾经憎恨过的那些人，最后都得了善终。”
子初将人抱紧，“不，他们一个都没跑掉。”
奚扬是被玉博杀了的。
奚扬本来是想跑的，可是，最后也没有逃掉。
本来以为会有大快人心，或者其他的什么感觉，可是，真的听到了这个消息，灵羽心里却觉得很平静。
“玉叔叔果然是没有放过他。”
叹了口气道：“其实，和师父相比，我们是真的幸运。”
子初想了想，“我这里还有件东西，你想不想看？”
灵羽挑眉，“礼物么？”
子初道：“是礼物，但是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是你师父送给你的。”
灵羽想了想，“都这么久了，师父当年送了我那么多东西，你说的是什么？你这么厉害，这么多年了，居然还留着我师父送我的东西？”
子初从戒指里拿出一个盒子，“看看吧。”
盒子一打开，灵羽的眼眶就红了。
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里的酸楚压下去。
果然，这世界上能让人长长久久的记住的，不是仇恨，而是爱和感激。
那盒子里，放的是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
从手帕一角上面看，就是当初夕月送给她的那块。
只是，不同的是，现在这上面写满了字。
灵羽皱眉，“你不会就是这么保管我师父送我的东西的吧。”
子初捏了捏灵羽的鼻子，“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你先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灵羽摊开手帕一看，就愣住了。
这是夕月写给她的东西。
子初道：“这个应该是你师父走之前留给你的，可是，这上面的字想要显现出来的，是需要你的眼泪的。”
灵羽子想起自己当初知道了夕月阵亡的消息，哭的声嘶力竭的时候，就是握着这块手帕的。
应该是那个时候沾到眼泪了。
“这东西，是于归发现的。后来，将这个交给我了。他说，本来是怕你太难过，准备等你好一地再给你的，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还没有等我好起来呢，我就挂了，是么？”
子初皱眉，“别胡说。”
灵羽笑了笑，“没关系，现在不是都已经没事了么。”
摊开了那手帕。
灵羽的手贴在手帕上，还是忍不住伤感，“如果早知道当初的那一眼，是我看师父的最后一眼，我一定会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
“虽然无用，可是，现在想想，那最后一眼，真是太匆忙了。就好像从来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师父的脸一样匆忙。”
那手帕上，记载的是另一个故事。
关于夕月，关于灵羽。
人人都好奇，为什么夕月会对灵羽这个资质并不怎么出色的徒弟这么疼爱。
夕月几乎是没有女徒弟的，早年间收的几个，也陆陆续续的不在了。后来的灵羽，几乎成了夕月唯一的一个女徒弟。
这手帕上的东西，揭开了全部的秘密。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
夕月对灵羽的好，其实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灵羽的前世，也叫灵羽。那时候，她不是夕月的徒弟，而是夕月的朋友。
一个难得的，什么都可以说的朋友。
夕月那时候年轻，行走江湖，路见不平那个拔刀相助的事情没有少做。
那时候她还没有后来那么大的名气，得罪了人是自然的。
后来，几个仇家连和寻仇的时候，灵羽为了个夕月送信，遭遇不测。
夕月从此励志成为西荒最强者，让所有人只要听见她的名字，就不敢动她的人。
花了好多时间，才找到了现在的灵羽，从此以后，虽然是师徒，其实更多的是将灵羽当做朋友。
灵羽合上了手帕，“怪不得，西荒的人都说师父护短。却原来有这么个缘故。”
子初用力抱紧怀里的人，“以前，我对夕月大师只是感谢，现在，倒是很感谢了。要不是她这么不遗余力的寻找你，我是不是就没有机会遇见你了。”
灵羽笑了笑，“是啊，要多感谢我师父。”
子初的眼神变了变，“小羽，今天的星光这么好，不如，做点别的事情啊。”
灵羽抬头，“什么事？”
子初笑了笑。
光是看这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走开！禽兽。”
只是，禽兽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推开的。
没多久，两个人就在茅草屋外面缠成了一团。
还好，最终，我们都有圆满的大结局。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番四·夕月篇
如果说，一个故事里面真的有一个纯粹的悲剧。
那夕月这个西荒历史上最惊才绝艳的人，其实是这个故事里最悲剧的人。
夕月从书房里出来，后面却跟着一个小尾巴，扯住了夕月的袍子。
“师父，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夕月转头，看着身后的小人，眼神里有点特别的东西。
“你这丫头，要是知道自己从前看我小月月，现在喊我师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灵羽眨了眨眼睛，并不知道夕月在说什么。
夕月叹了口气，“小丫头，不知道的事情呢，有时候是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的，想要让别人把什么都告诉你，那是不太可能的。”
灵羽眨眨眼睛，“师父你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
夕月翻了个白眼，心道：转世了，说话还是这么讨厌啊。
一只手盖在灵羽的脑袋上，见这个不足自己膝盖高的小丫头转了个圈，“不是很喜欢书么，你想知道的，书上都有，自己去找吧。”
灵羽扁扁嘴，一边朝着书房走，一边道：“师父这么懒，那以后不用做师父了，直接让师兄们去看出好了。”
夕月愣了一下，看着那个一本正经走回书房的小人，失笑。
可是，笑着笑着就失落起来。
算不算是弥补呢？
当初的她牺牲是为了自己，现在对这个小丫头这么好，其实多半是因为前世。
只是，前世的亏钱，今生真的可以补偿么？
夕月叹了口气，站起来，却皱了皱眉头。
急忙转头，准备溜回到书房，或者换一条别的路。
可是，还没来得及闪人呢，身后就有人喊她，“夕月。”
夕月一副要死了的表情，转头，“有事？”
奚扬从外面院子门口走进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夕月皱眉，“奚扬，我记得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吧。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夕月叹了口气，“那又怎么样。”
“他已经不在好多年了。”
夕月皱眉，“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奚扬表情淡定，语气深情，“你哪怕是当我是替身也可以啊，从前，你不是也将我当做过是他的替身么。”
夕月叹了口气，“我要是说我玩够了，玩腻了，你可以走了么？”
奚扬摇头，“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夕月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你随便吧。”
奚扬跟着夕月，“你真的对我，真的不觉得愧疚？”
夕月停下，冷笑，“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从来都当你是替身。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吧，为什么要愧疚。”
奚扬笑了笑，“好，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我可以慢慢来，我有时间，也有耐心。”
夕月皱眉，“你随便吧。但是，我没有你这么闲，我晚一点还有事情，需要出去。”
“我陪着你。”
夕月咬咬牙，知道拒绝其实也没有什么用。
这个人的追踪能力整个西荒也没有人比得上，就算自己拒绝，可是他要是想要跟来，夕月也没有办法。
其实，有时候是真的想要将这个人暴打一顿的。
可是，看着那张脸，夕月还是下不去手。
夕月一边走一边摇头，还以为自己可以无欲无求呢，结果，还是贪恋这张脸。
穿过回廊，进了后面的小的议事厅。
里面十几个男人，齐齐行礼，“师父。”
夕月环视了一圈，“其濛呢？”
于归道：“师弟说是有些别的事情。”
夕月抽了抽鼻子，笑道：“这个其他的事情，闻起来好像很不错。”
话音未落，其濛就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冲进来了。
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师父，这是我今天新抓到的魔兽，你尝尝啊。”
夕月尝了一口，点点头，“嗯，味道不错。”
其濛原本还有些忐忑的脸色，瞬间笑开了花，“是么，那师父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啊？”
夕月坐下来，“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这次真的没有。”
夕月挑眉，“真没有？”
其濛狂点头。
“我数三下，你要是不说，我就当你是自己放弃，再说出来，我可就不能看在这肉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了。”
其濛笑了笑，“师父，你不用忽悠我，你也从来没有看在肉的面子上从轻处罚过我啊。”
夕月眯起眼睛看着其濛，“嗯，今天表现的不错，还是比较镇定的。”
夕月摆摆手，“把这个收了，晚一点再吃。”
立刻有徒弟将东西收走了。
“于归，我们说正事。”
“是。”
可是，于归还没有开口，门外又冲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一冲进来，其濛就朝后缩。
夕月笑了笑，这小子，果然是做了坏事的。
“滑先生，有事么？”
冲进来的是个老头，环视一圈，找到其濛之后，之冲到其濛面前。
“臭小子，你以为你躲到这里来就没事了么！”滑老先生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夕月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其濛，你又做了什么坏事了？”
“砚台！我的砚台！我最好的一块砚台！被这小子砸了！”滑好先生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
夕月点点头，“嗯，我不会包庇他的，您带走吧，随便怎么处理。”
其濛苦着脸，就差跪在地上抱着夕月的腿了，惨兮兮的道：“师父……”
“你少来，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放弃的。”
其濛惨兮兮的被滑老先生拽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十分幽怨的回头看了夕月一眼，“师父，你真的要见死不救么。”
夕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不是我不救，实在是为师功力不够，就得了天作孽，救不了自作孽。”
“快去吧，别闹了，好好道歉，好好认罚，说不定滑老先生很快就能原谅你了。”
房间里的师兄弟们用“一路走好”的眼神看着其濛。
这滑老先生是西荒有了名的书呆子。
学识是最渊博的，可是也是最迂腐的。
老人家对笔墨纸砚的酷爱，几乎达到了变态的地步。
其濛这小子摔了人家的砚台，那是真的已死亡，无救。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威胁我啊
其濛眼巴巴的看着夕月，夕月却只是窝在椅子上，冲他摆摆手。
其濛苦巴巴的被拖走了，房间里才传出了爆笑声。
夕月也跟着笑，一边笑一边摇头，“这个小子，没少被收拾，可是就是不知道改过自新。”
“好了，我们来说点正经事了。”夕月道。
“于归，你刚才说有事，是什么事啊？”
于归道：“是这样的，南楚那边有一伙山贼，据说是有些本事，那边的人找到我们这里了。”
夕月皱眉，“我们什么时候成了做这些事情的了。那边的宗族，就连一伙山贼都解决不了？”
于归道：“不是宗族来找我们，是朝廷那边。”
夕月挑眉，冷笑，“朝廷？一个连山贼都解决不了的朝廷，要来何用。”
“师父的意思是，不去管么？”
夕月想了想，“你找人去看看吧，南楚朝廷虽然现在也不是有多好，但是也没有蠢到连一伙山贼都剿灭不了的地步。应该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于归点点头，“好，那我亲自去。”
“不行，你不能去，找别人吧。玄天宗弄了个清河宴，已经下了帖子了，你陪我过去。”
其他人都是星星眼的看着夕月。
夕月环视一圈，“干嘛，你们也想去？”
周围的一众人，狂点头。
夕月笑了笑，“不带你们。”
“师父，你这个偏心也偏的太厉害了，每次出去玩都是带师兄，什么时候才带我们去啊。”
夕月笑了笑，“你们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每次都带于归么？”
“为什么？”
“第一，人家听话，家里家外的事情，没有他，换做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你们行么？”
“怎么不行！师父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啊，师兄行的，我们也行。”
夕月点点头，“好啊，长本事了。看样子，这几年在外面学到了不少东西啊。”
“那是。”徒弟们一个比一个骄傲，“师父，我们的游历也不是白给的。既然出去是去学习的，自然是要找最好的学习。”
夕月点点头，“那我说说第二点吧。”
“师父，只要是师兄做得到的，我们其实都做得到，不如这次带上我们？”
夕月瞥了一眼，“你话这么多，就算是我要带别人，也肯定是不会带你的。”
“第二点就是，你们这些个人啊，都是贪吃鬼，我要是带着你们去了，一来人家以为我平时虐待你们，没有给你们东西吃，二来……”
夕月停了一下，“你们吃的那么多，为师我不是就是不到了么。”
徒弟们面面相觑，“看样子，这个二来才是重点吧。”
“总之，我是不会带着你们的。”夕月摆摆手，“不过，今天其濛送来的这个东西，就归你们了。”
房间里的人笑了起来，其濛的手艺不错，这是他们都知道的。
夕月冲于归点点头，于归就跟着夕月出去了。
房间里的人为了抢一块肉也能打起来。
夕月听的清清楚楚，却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反正这个议事厅里经常这样，所以，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打坏了，这些小徒弟们也会自觉地收拾好的。
“师父，其实你可以考虑带着别人去的。他们虽然年轻些，但是做事还是稳妥的。师门里的人，每一个出去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夕月道：“我知道他们都可以独当一面，也知道我可以带着别人，但是，留在这里，才是更好的锻炼。”
于归皱眉，“师父的意思是？”
“这个清河宴，你以为真的只是去吃吃饭？”
于归想了想，皱眉：“不会又来吧。”
夕月笑道：“还是你最聪明，一点就通。去挑人吧。少带几个，但是都要出类拔萃的。这次不知道要去多久，所以，这边的事情，你要找几个妥当的人一起管理。”
于归点点头，“师父放心。”
夕月看了于归一眼，“你是我最放心的。”
于归想了想，“只是，师父，这次您的预期目标是什么？你给我透露一点，也方便我选人。”
夕月笑道：“你这个小子也是越来越精明了啊。”
于归道：“哪里是精明，只是师父之前都是有明确的目标的。是想要个第一，还是随便凑合个局面去玩玩。不知道这次……”
夕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这次，血月宗和飞凤门也会去。”
视线淡淡的转移到了于归脸上，“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么？”
于归正色道：“徒弟明白了。”
“很好。去吧。”
走出去几步，夕月又退回来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是可以避开追踪术的。”
于归愣了一下，“啊？”
夕月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问了你也不知道，你从来都不关心这些。而且，我都不知道的东西，你怎么会知道呢。”
夕月其实还是有些发愁的。
不管她去哪里，奚扬肯定是会跟着的。
只是，这个人跟着，用什么名义呢？
又不能师徒相称。
真是麻烦的很。
自己当初一时的脑子不清楚，倒是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啊。
出了门，迎面就遇上了奚扬。
夕月叹了口气，“我说，我好像真的没有的罪过你吧。我没有骗钱没有骗色的，你这么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啊。”
奚扬笑了笑，凑近了些，“可是，你骗走了我的心啊。”
夕月一阵反胃。
“行了，你知道我最烦你说这种话了。我虽然有时候也不是很正经，但是你要是太不正经了，我还真是吃不消。”
奚扬微笑，退开了几步，“这么说话，就太伤感情了吧。好歹，我们也是有过情义的。”
夕月冷笑，“得了吧，情义？我对你何来情义？你以为和你喝过几次酒，就算是情义了？”
“不是还同榻而眠过么？”
夕月笑了笑，“哦，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啊。那又怎么样？我都活了两千多年了。这么大的年纪，是普通人的好几辈子吧。就算是每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我也应该爱过好几个了吧。”
“再说了，我这把年纪，有几段风流韵事，在西荒不算什么大事吧。”
奚扬盯着夕月，“你就不怕我四处宣扬？”
夕月冷笑，“威胁我啊。”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伤感
奚扬盯着夕月，“你就不怕我四处宣扬？”
夕月冷笑，“威胁我啊。”
奚扬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夕月，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要是逼急了，我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夕月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去，身形猛地一动，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转眼再看，就见奚扬已经被扼住了喉咙，抵在一棵树上。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这么一张脸，我就真的舍不得杀你！你刚才说的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的。”
看得出，夕月用的力气不小，奚扬几乎是喘不上气来了。
基于求生的本能，奚扬挣扎。
可是，他一个比夕月高了一个头的大老爷们，在夕月手里，到像是个小鸡崽子一般，反抗根本毫无意义。
夕月松了手，退后几步。
“顺便说一句。造谣这种事情，这两千年以来，我见过的多了。看不惯我的人多了，说什么都有过。我不是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了。威胁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奚扬看着夕月的背影，“我没有造谣，同榻而眠是事实。”
夕月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转头冲着奚扬妩媚一笑。
夕月本来就是绝色，西荒女子千千万，容貌上，却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出其右者。
奚扬愣了一下。
夕月撩了一下头发，“是么？那你倒是说说，既然都已经同榻而眠了，我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是你记住了的啊？”
奚扬语结，“夕月，你……”
夕月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收起来了，“没有就闭嘴吧。别以为我当天喝多了，你说什么我都会认。还有，别提什么同榻而眠了。我何时和你同榻过。不过是喝多了，在野外的草地上衣不解带的睡了一觉而已。”
“这也叫同榻而眠的话，那我和全天下睡过野外的人都是同榻而眠了。”
奚扬皱眉，“夕月，你非要这么说话么？非要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撇的清清楚楚么？”
夕月看着眼前的这张脸，眼神有些迷离，“我和你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和你一起喝酒，原因我也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么多年，你也闹够了吧。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奚扬咬咬牙，“我不会放弃的。”
说罢，就走了。
夕月抓抓头。
真是烦死了！
距离清河宴的开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夕月有自己的代步工具，一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很像是凤凰的鸟。
这鸟，一天就可以飞遍整个西荒了。
要去那个什么清河宴，其实只要提前一天就行了，可是，夕月偏偏立刻出发了。
没有用那只拉风到爆炸的鸟，带着一行人，步行出发。
几个小徒弟都有点失望，眼巴巴的看着夕月。
夕月正在大吃特吃，抬眼扫视一圈，“什么意思啊，不吃啊，看着我吃就觉得很满足？还是，你们真的觉得辟谷了，就没有吃东西的必要了？”
其中一个小徒弟忍不住了，“师父，你可是有凤凰的人，凤凰啊！我们为什么要走路呢？您可不知道，要是能做一次凤凰，那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啊。”
夕月眨眨眼睛，“你都说了那是凤凰了，凤凰是神兽。知道什么是神兽么？神兽是可以用来随便骑着玩的么？快点吃。”
几个小徒弟很不情愿的拿起了筷子。
夕月提前一个月出发，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嘴馋了，想要一路吃过去。
于归是跟着夕月出门最多的人，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其他的小徒弟也不敢说什么。
五天之后，一行人到了一个小镇子，夕月原本一直都是好心情的，可是到了这里，情绪却突然就变了。
“你们自己玩吧。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身边的人互相对视，夕月却已经一个人走了。
一帮八卦的小徒弟立刻将于归围了起来，“师兄，师父这是怎么了？一路上不是都是高高兴兴么？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于归皱眉，“该你么你知道的，你们问，不该你们知道的，你们问这么多干什么！”
“哎呀，难道是多了不起的事情么？说来听听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于归瞪眼，“怎么回事，话这么多的话，下次换人了。”
“别别别，我们也就是随便问问，不说就不说呗。”
于归叹了口气。
“师兄，我们也只是好奇而已，按道理，我们去清河宴的话，是不路过这个镇子的吧。师父为什么特意绕过来啊。”
于归皱眉，“这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师父还很年轻的时候，因为得罪了别人，在这里被围攻。她好像有个很重要的朋友，就是为了给她报信，在这个地方遇难了。”
瞬间的安静，几个话多的小伙子也不再说话了。
“师兄，你放心，我们就只是问问，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让师父不高兴的。”
“对对对。”
周围一片附和声。
于归眯着眼睛，“这几天少说话，师父心情不好的时候得罪了她，会是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是是是，几个人急忙点头。”
于归叹了口气，“去找个住的地方吧，今天师父肯定是不会走了。”
其他几个人立刻去找地方了。
于归急忙朝着夕月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以前出来的时候，夕月也常常来这里的。
算起来，这个时间，应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师父每次这个时间来的时候，总是会喝酒。
喝得人事不省的时候也是有的。
那个奚扬，好像就是因为师父酒后失德才给招来的。
虽然不知道师父当初的这个酒后失德是失到了什么地步，但是也是挺麻烦的啊。
终于，在小镇外面不远处的一个坟头找到了夕月。
于归不敢再靠近，其实，现在这个距离已经比较危险了，师父说不定已经发现了。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打了一架
于归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盯着夕月。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久就开始喝酒了。
应该是在说话的，只是于归功力有限，想要听到夕月在说什么，还是比较困难的。
夕月笑了笑，“小羽啊，你看见了么？我这个笨徒弟还是可以的吧，生怕他师父我走丢了。这么快就跟过来的。这一年一年的，过的真是挺快的。这么快，就有是你的祭日了。”
“我这么说话，你应该是听不到的吧。毕竟，我还是找到了你的转世了。你现在应该是在我的书房里。可是。我会好好对你的，可是，不管怎么想，还是觉得没办法偿还。”
夕月叹了口气。
“以前说好的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是，你不在了，他也不在了。我一个人有多寂寞，你知道么。”
夕月坐在地上，下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我这个年纪的老人家了，想要找个可以陪着说话的人都变得挺困难了。最后，还是剩下我一个人。”
于归在后面的草丛里蹲着，蹲得腿都麻了，夕月终于是醉的倒过去了。
于归急忙站起来，因为腿麻了，行动不是很迅速，但是还是在夕月彻底倒下去之前，将人扶住了。
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脚边的一块尖石头。
这要是真的倒过去了，肯定会受伤的。
于归摇摇头，将人背起来。
天早就已经全黑了。
这个时间，其他的那些个小子，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没有休息的话，于归就准备翻窗户了。
反正是不能让那帮小子看见师父现在这个样子。
夕月迷迷糊糊的，“于归。”
于归背着人，正在放出所有的感觉，去看房间里的人都睡了没有。
这小镇子上，就只有一个客栈，师父喜欢住在比较高的地方。
“嗯，师父，还好，还认得我，说明没有喝醉。”
夕月软手软脚，“去哪啊？”
“去客栈。”
“哦。”
身上背着个软软的身体，于归就有点奇怪的感觉。
“不然，师父你还想去哪里啊？”
“想喝酒。”
于归柔声道：“都已经喝了很多了。”
“想看看灵羽。”
“小羽？小羽在家里呢。”
夕月摇头，“还想，还想……”
“还想什么？这里可没有什么好吃的。”
话音刚落，夕月却已经睡着了。
于归摇摇头。
这大概就是师父每次出门都带着自己的原因了。
反正，自己已经见过她这么难看的时候了，多见几次也不要紧。
要是换了别的人，那可能就要被杀了灭口了。
这么想一下，于归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自豪感。
在那么多的徒弟里面，自己终究是不同的吧。
将人弄进了房间，放好，盖上被子。
于归神色一变。
门外有人。
闪身站在了门后，不多时就看见奚扬进来了。
于归并不是奚扬的对手，不过好在是占了先机，而且，奚扬是偷偷进来的，本来心理上就有点虚。
虽然没能将人拿下，但是也算是于归第一次在奚扬这里占了便宜，将人揍了。
尽管没有揍的多凶吧，但是于归心里还是高兴的。
“我师父的房间，你一个外人进来，不合适吧。”于归压低了声音道。
奚扬捂着被打了一拳的下巴，“那你进来就合了？”
于归站在床前，挡住了奚扬的全部视线，“出去。”
奚扬笑了笑，“我要是说不呢？”
“师父虽然睡着了，但是不代表不会醒。”
“要醒早醒了，真的能醒，我们这么打架，她会不管？”
于归眯了眯眼睛，“我是打不过你，但是这里住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奚扬眯了眯眼睛，“威胁我。”
于归笑了笑，“我是为了你好。”
奚扬盯着于归，“你们是师徒，你这样的心思，她知道了的话，会怎么样呢？”
于归冷笑，“恶心，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东西么？”
奚扬叹了口气，“我在你们眼里是不是真的是绝对的坏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知道她会喝醉，过来看看而已。”
于归转头看了夕月一眼，“师父很好，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先走吧。”
奚扬皱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于归笑了笑，“没有什么误会，你要真是个有能力的，我们这些做徒弟的，恭喜你还来不及。只不过，你自己想想，你除了那张脸，有一样是可以和师父相配的么？”
奚扬脸色冷了下去，“照你这种说法，这世间上就没有可以和你师父相配的男人。”
“也不见得吧。你又不是西荒最厉害的男人。”
奚扬叹了口气，“你让开一点，让我看一眼总行吧。”
于归想了想，还是让开了一点点。
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将这个人打发走。
奚扬看了一眼，将一个瓶子放在了桌子上，“解酒药。”
“多谢，不过不用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师父是西荒最好的炼药师。”
奚扬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于归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药瓶，在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等于归关上门出去之后，桌子上的瓶子也不见了。
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让师父看见的好。
免得尴尬，也免得被那个奚扬忽悠了。
对于美女，男人总会有天生的保护欲。
更何况，是夕月这样的绝世美女。
只是，要是说对自己的师父有了什么别的感情，那好像也真的不是。
就好像小男孩总是会在女孩子面前表现自己的出众一样，你要是说喜欢，就有点过头。
不过，那种自己家的白菜，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猪拱的感觉，是真的有。
这样的感觉，又岂是于归一个人有的，恐怕整个师门里的男人们，都有这样的想法吧。
他们那珍宝一般的师父，岂是奚扬那种人可以配得上的。
于归随手将药瓶子丢进了马桶里。
第二天清晨，于归出去的时候，夕月已经坐在大厅里和其他人一起吃早饭了。
那些个小徒弟们，因为前一天知道了夕月心情不好，所以每一个动作都敬小慎微，生怕哪一点做的不好，惹到了师父，成了炮灰。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礼貌
夕月的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你们今天早晨是这么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现在都成了哑巴了？”
小徒弟们齐齐埋头，脸都快栽进碗里了。
“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于归从楼上下来，坐在了夕月对面的位置上。
夕月眨眨眼睛，“当然是按照原来的路线走。”
“我听说，距离这里不远的安和城，有一家点心铺子特别好。”
点心？
夕月咽了咽口水，“不顺路吧。”
“反正时间还早。”
夕月笑了笑，“好啊。”
周围的人终于看见夕月笑了，齐齐松了口气。
只是，夕月一抬头，好心情就又没有了。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有本事，可以跟到这里来呢？
奚扬朝着这边走过来，夕月却已经起身，“我吃饱了，出去透透气，你们速度快点啊。”
奚扬和于归对视了一眼，转头去追夕月了。
“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么？一定要追的这么紧么？”
奚扬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知道你昨天晚上喝多了，想看看你而已。”
“那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吧。”
奚扬叹了口气，“好，既然你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但是，就算是不出现在你面前，我还是一样会跟着的。”
夕月叹了口气。
酒这个东西，果然是不能多喝的。
于归很快就带着人出来了，“师父，我们走吧。”
夕月带着于归走在最前面。
“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就来过？”
于归点点头，“嗯，被我打了一顿，赶走了。”
夕月转头看着于归，“打了一顿？”
“嗯。”
“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啊，你不是打不过他么？”
于归笑了笑，“偷袭的。”
“哦……”
夕月这个拉得很长的“哦”让于归觉得有些不舒服，心里毛毛的。
“师父要是觉得我做错了，那我去道歉。”
夕月眨眨眼睛，“不用。”
凑近了些，补充道：“干的漂亮。”
于归笑起来。
这么溜溜达达的，最后其实还是骑着凤凰去的清河宴。
其他的师弟门都忙着兴奋呢。
这可是神兽啊。
还是很难见到的神兽，现在整个西荒也就只有这一只了吧。
有个小师弟掩不住自己的兴奋，“这才是像样的宠物啊。那个奚扬，养的那是什么宠物啊，一只老鼠！”
夕月反手就在那小徒弟的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不学无术！让你平时多看点书。那小老鼠，可也是神兽。叫天机神鼠，可不是简单的老鼠。”
小徒弟捂着后脑勺，“哦。”
夕月翻了个白眼，“以后说话注意点，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场合。”
小徒弟紧张的点头，“是。”
所有人都在忙着欣赏风景，忙着兴奋的时候，于归却很清楚，这次的清河宴，夕月应该是会有大动作的。
师父在西荒的地位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可是，血月宗和飞凤门还是一直不将师父放在眼里。
近些年来，和师门的冲突也比较多。
师父应该是想要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彻底将问题解决一下。
所以，才会骑着凤凰来。
出场气势就要将其他人压下一头。
等到了地方，不少人老远就看到了夕月的凤凰了，都从里面迎了出来。
夕月一边笑脸相迎，一边对身边的于归道：“你别看这些人现在都笑成这样，其实，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
于归点点头，“弟子明白的。”
夕月看了他一眼，“明白就好。”
“你这次给我挑的人，还是弱了些。”
于归皱眉，“这几个小子，可是表现最好的了。”
夕月道：“你呀，还是心软。我要的不是表现最好的，我要的是表现很好，还狠凶狠。”
于归低头，“那，师父当时为什么没说？”
夕月道：“你有你的处理方式，我不能事事都干涉，现在这样，也算是勉强可以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想让我得罪人是么？”
于归没做声。
当时夕月让他挑人，他心里其实是有两套方案的。
只是，最后还是选了这套比较温和的。
其实是真的害怕师父得罪人，虽然他们不怕，但是也没必要得罪这些人。
夕月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因为性格关系，血性少了点。”
于归低着头，“师父说的，弟子都懂。”
夕月摇摇头，“你不懂。要不是因为当初他们态度还算好，现在这两个宗族，早就从西荒消失了。”
玄天宗给夕月他们安排好了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真的和血月宗，飞凤门住了邻居。
刚到了地方，飞凤门的人就过来了。
凤秋月阴阳怪气的道：“哟，真是好大的排场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天女下凡呢。”
夕月眯起了眼睛，飞凤门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女人。
每次看到这个女人，总是会想起灵羽遇害的那天。
也有一个这样的女人，眉眼之间的感觉，说话的语气，都和眼前这个人一模一样。
要不是早就确认过这个人和当初那个人没有一点点关系，夕月根本就不会让这个人活到今天。
夕月笑了笑，“所以，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说就说过了。人丑，就要多修炼。你看看你，人丑就算了，还不知道好好修炼。”
“你要是好好修炼的话，或者还有机会弄个鸭子水鸟什么的，做个宠物，让你的出场也华丽一点。”
血月宗的人也假装从这边路过，“夕月，好久不见了，你说话还是这么刻薄啊。”
夕月冷眼瞟过去，“出门的时候，家里人没有教过你怎么说话么？我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么？”
血勒笑了笑，“名字取来就是让人喊的，为什么你就特别一点。”
于归看了那人一眼，冷着脸，“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我师父和你爷爷是平辈，你一个小辈，教养也太差了吧。”
血勒瞪了于归一眼，“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管我！”
于归笑了笑，“我师父很你爷爷平辈，也就是说我和你父亲平辈，你再不道歉，我们就算是出手教训了你，也是长辈管教晚辈，就算是你父亲和你爷爷，也说不出什么来。”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太年轻了
血勒气的脸色都变了，“你放屁！夕……”
月字还没有说出来呢，于归一个眼神，夕月的一个小徒弟突然出手，直接卸了血勒的下巴。
下巴被卸，那是剧痛。
血勒捂着嘴，看着于归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凤秋月皱眉，“夕月大师，你徒弟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家老爷子也是在的，只不过现在被玄天宗的人请过去了，他家老爷子回来，你恐怕也不好交代吧。”
夕月冷笑，“不好交代？我好不好交代，你到是关心的很啊。你和他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他亲妈，我们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管么？”
凤秋月眉毛一横，声音瞬间拔高，“夕月大师，我们是尊敬你才称你一声大师的，但是你也不能仗着自己的修为高，就这么欺负小辈吧。”
夕月环视了一圈，见不少人都已经围过来了。
夕月笑了笑，玩这个啊，那你还真是嫩了一点。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手段招式没有见过。
想要通过群众施加压力，这一招可真是不怎么样。
这种招式，通常是用在围观群众并不了解情况，而且一方显然是弱势群体的基础上。
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弱势群体吧，反正很像是弱势群体就对了。
可是，眼前的状况是，血月宗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的口碑。
飞凤门最近也是被卷进了丑闻里的，这么两家子联合起来，真想要弄出什么大事来，还真是没有几个围观群众会支持。
夕月不说话，于归也不出声，就那么看着凤秋月用拔高了的声音将人引过来。
等到人都围的差不多了，夕月才用特别关爱的眼神看着血勒，“真是不好意思啊，公子。我都徒弟呢，都是第一次出来见人，想要维护我的心情，你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理解？怎么理解？
一动手就卸掉了人家的下巴，如何理解！
夕月脸色越发沉痛，这活了两千年了，别的没有学会，演技还是不错的。
“我只不过是个女子，你刚才那话，说的也太过分了。”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血勒整个人都蒙了。
他刚才说什么了？不就是叫了名字么！
凤秋月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自己应该是选错了队友了。
这事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都是可以说得清楚的。
偏偏这个血勒，前些天刚刚因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被其他宗族的人嘲笑过。
现在夕月这么弱弱的撩拨了几句，众人难免都要朝着那个方向去想了。
这么说起来，人家的小徒弟卸了你的下巴，其实已经是手下留情。
没有直接要了你的命，就已经是便宜你了。
血勒的下巴被卸掉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说话。
凤秋月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了。
已经是说不清楚了，现在不管再怎么解释，也是只能越抹越黑。
凤秋月一个愣神，夕月已经皱着眉头，摆出一副长辈很是同心的样子，“于归，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和这孩子的爷爷是平辈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好责怪他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就说的更妙了。
说明，我不和你计较，一个是因为我是长辈，另一个是因为，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
你小子，也不要太过分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对着血勒指指点点了。
侮辱长辈，这是多大的罪名啊。
凤秋月皱眉，这个时候等于是骑虎难下。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本来是想要让周围的人给评评理的，可是现在居然成了这样。
明天，还不知道有多难听的话会传出来呢。
夕月已经进了院子。
凤秋月看过去，就见夕月挑眉，冲着自己笑了笑。
这个女人！
凤秋月咬牙切齿，果然是不好对付！
夕月进了房间，外面人说了什么，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这个血勒，本事还是有一点的，就是德行太差了。
今天的事情一过，再怎么解释也是白搭。
口耳相传是最快的东西，有是在现在这样的场合，要不了多久，所有人就都会知道，血勒调戏长辈。
于归没过多久就进来了。
“师父就不害怕自己的名誉受损？”
夕月笑了笑，“于归，你还是太年轻了。名誉会不会受损，取决于人们更愿意相信谁。”
“我这么多年的事情不是白做的。西荒只要有一半的人相信我，血勒还能如何呢？他今天说了什么，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关心。人们更在意的是他们想要关心的事情。”
于归皱眉，“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对师父不好。”
夕月喝了口茶，“你师父我活了两千年了，什么没有见过。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生气的。”
“可是，师父……”
夕月挑眉，慢吞吞打断了于归的话，“你是不是想说，女孩子，名声很重要？”
于归扁扁嘴，“我想说什么，师父果然一下就知道了。”
夕月笑道：“你别说，要是在以前，我还真的会在乎，可是现在。在不在乎的，能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需要我去在乎这些事情的人早就不在了。而且，既然是他在，他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
“活得久了你就会知道，你过的每一天，都是要为了自己活着，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我毕竟是个活了两千年的不老妖怪了，还在乎这个？”
于归叹了口气，“师父，奚扬跟来了，要怎么安排才好。”
夕月皱眉，“你看着办吧。只有一点，离我越远越好。”
“是。”
“还有。”夕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冽起来。
“告诉你带来的那帮小子，这次的事情要是办的不漂亮，回去我饶不了他们。”
于归很是自信的微笑，“师父放心！那些小子们还是有实力的，肯定不会让师父丢人。”
夕月靠在椅子上，懒懒的，“我不怕丢人，我没有关系啊，反正比试的又不是我。你们自己丢了人，以后在西荒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于归笑了笑，“师父，你就没有点新鲜的手段么，这么多年了，用的还是当年给我们用的那几招。”
夕月翻了个白眼，“招不在多，管用就行。”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美女帅哥
于归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夕月眯了眯眼睛，“于归，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于归停下，转身，“师父是还有别的要求么？”
夕月看了于归一眼，“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还没有想清楚么？”
于归皱了皱眉头，“师父……”
“这个清河宴，是不会那么简简单单就吃个饭的。流程你也看过了。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于归咬咬牙，“我知道师父的意思了。”
夕月摇摇头，“不，你知道的还不够详细。我不仅要赢，还要让他们好好疼一疼。”
于归的眼神闪了闪，“师父……”
“照我说的去做吧。这些事情，是很早以前就积攒起来的恩怨了，我也很想不前两无辜，但是太难做到了。”
夕月手指微微用力，手上的杯子瞬间碎成了片。
于归皱眉，“我明白了，师父。”
于归走了，夕月的眼神才变得冰冷起来。
那些过往的仇恨，真的已经了结清楚了么？
其实并没有。
灵羽当年为了个夕月送信才遇害，可是，在遇害之前就已经受了重伤了。
可是，是谁让灵羽受伤的，这么多年了，夕月都没有查清楚。
只是查到的线索都直指血月宗和飞凤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