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
呯—-
一声巨响,同学们都被吓得一激灵,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脸色铁青的男人站在教室门口,于洋抖动了下嘴唇,瑟瑟地叫了声,“爸”,那男人径直走到于洋身边,拎小鸡似的把于洋拎上了车,车内气压低沉,于洋蜷缩在一角,小脑袋瓜转得飞快:邻居家妹妹的头发被他烧短了一截,小马家的鸡好像被他吓丢了一只......可都不至于让爸爸大白天的到学校抓人啊,正想着,车子停到了一家医院旁边,于洋一头雾水的被男人一把推进了一个病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侧着半张脸趴在纯白的病床上,嘴里发出哎呦哎呦的痛呼声,一群人围着他的屁股看,滑稽又好笑。
男人不住的朝老人赔罪,还按着于洋的头想让他鞠躬道歉,于洋心里一咯噔:难道是他昨天在牛爷爷家台阶有雪的地方浇的开水结冰了,可结冰了不也只是让他摔个屁股蹲儿吗?站起来拍拍屁股不就好了?老人艰难地抬了抬手,“跟孩子计较什么”,随后将于洋拉到床前,“爷爷知道你就是捣蛋惯了,年纪还小不知轻重,爷爷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小孩子,往后可不能再去“害人”了”,于洋一怔,害人?他可从来没这么想过,这时牛爷爷从枕头底下抓了一大把糖,像以前一样一股脑塞到了于洋口袋里,于洋眼涩了。
半个月前,于洋撺掇着几个小朋友,一起潜进了牛爷爷家的菜地,拔了十好几个大胡萝卜,喜滋滋地回了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牛爷爷站在家门口喊,老于哎,你那孙子又捣蛋了,当晚,于洋就挨了一顿胖揍,于洋越想越气不过,第二天,拿着弹弓,上了房梁,对准牛爷爷家的窗户把胡萝卜都射了回去,晚上,牛爷爷又到家门口喊,老于哎,你那孙子又捣蛋了,于洋这次差点儿被“打断了一条腿”,一连好几天都没敢去找事,偶然一次听说将热水浇在雪上会结冰,便趁着牛爷爷出门把热水浇在了他回屋必走的一节台阶上,等着看牛爷爷摔个屁股蹲儿的滑稽样子,可是......
于洋看着躺在病房还冲着他笑的牛爷爷,他,是不是害人了?
回到家之后,于洋看着手里拿着皮带的男人,自觉的站了过去,男人叹了口气,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挥舞手中的皮带,“儿啊,你牛爷爷无儿无女,这次尾椎骨摔裂了,要三个月才能下床,这期间还没有工资,你让你牛奶奶一个人怎么过啊……”于洋默默的垂下了头,首次没有和男人顶嘴
男人给了于洋一篮子鸡蛋,让给牛奶奶送过去,于洋站在自己以前常去的那扇小门面前,觉得自己的脚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开,忽然,牛奶奶一把推开了门,深深的看着于洋,于洋把篮子放下,几乎是落荒而逃,他听到了牛奶奶在他身后沉沉的叹息......
“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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