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在哪?简书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文/汝之尾巴草

很多新闻上经常在报道那些走失儿童:有运气好又被家长、被警察找回来的,也有多年后认亲团聚的。当然,还有一些孩子自小便悲惨地落入了不法组织,像乞讨组织、像小偷团伙……我没从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人,听她讲述自己的遭遇,也没想自己过可以凭借微薄的力量带给别人希望、哪怕是心理安慰……但我真的遇到了。
我想找到我爸妈

前两天去外面玩耍,那个地方小街和寺庙比较多,路边除了各种小摊小贩,还有一排独特的景色——行乞者。其实我是不太给这些人给钱的,因为被骗次数太多,慢慢就不想善良了。可是走在我前面的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女孩子却很慷慨地给几乎每个行乞者给钱,尤其是对于小孩给得格外多。我想这女孩大概是家境富裕又没有被人欺骗过吧。

摇摇头快步走出了小巷子却听见后面一直有人喊我,回过头居然是刚才那个女孩。她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掉了的身份证。这真是太感谢了!要知道,我作为一个外地人如果丢了身份证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对她再三地说了谢谢还是觉得不能表达我的诚意,我决定告诉她关于路边那些乞丐的真相:“他们中有一大半是骗子,是职业乞讨人,你以后不要再上当受骗了”。我很真诚地告诉了她。不过她听了以后只是笑笑,说就算被骗了也会坚持给钱。然后,我就听她讲了关于她的悲伤的故事。下面我把她的话还原给你。

(1)

其实我是刚从派出所回来,炎热的天气连内衣都被汗湿透了,额头上不断滴落的汗滴咸得眼睛都睁不开……明明是这样毒热的太阳,内心却更加冰冷了——不过我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反正每次都是抱着希望去派出所,又一次次失望地走出那个给我希望又不断让我失望的派出所。可我不愿绝望......我不想放弃寻找我那失散多年的爸妈。

六岁时——

我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市家庭,妈妈是小学老师,爸爸是货车司机。按照我的理解,我该有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人生。可是,这一切都在我六岁那年被打破了。我不太记得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在那时我是因为放学后没等妈妈就自己回家而被坏人拐卖了。一个大胡子的叔叔说是我爸爸的工友,说爸爸正好在附近卸货,可以带我去找爸爸。六岁时的我有点傻气,等走了一会还不见爸爸才终于开始着急,那时我已经被坏人带离了安全区。

我不知道妈妈和爸爸是怎样焦急地寻找我的、妈妈又是怎样撕心裂肺地哭泣的,我只知道我离家越来越远了……任我哭喊,任我挣扎,我都回不到爸爸妈妈温暖的怀抱了。

第一次被卖——

我不记得自己跟着那个大胡子呆了几天。我们总是坐车,全是那种长途大汽车。有时候大胡子会把我留在一个房子里自己出去,每次出门前他都让我乖乖的,然后把我绑在床边。我总是哭,哭累了就睡着了,等醒来就发现我们又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去,反正就是跟着他不断地坐车。有一天我正在大巴车上睡觉,车却猛地一下子停了下来。有一些高高大大的人来车上,他们挨个座位走了一遍。大胡子紧紧抓着我的手让我别说话,我闹不清状况就一直没敢说话。很久以后,当我自己坐车遇到类似的状况时我终于知道,那是便衣警察在查走私。我突然意识到,那个时候该是我求救的最好时机我却没有把握住。

我被留在了一个小县城,不知道以多少钱卖给了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很瘦,个子也很小,牙齿黄黄的,眼睛有点斜。他住在一个有好几间房子的大院子里,里面还有几个跟他一样年龄的大人,以及一些各个年龄段的孩子。第一天他就很凶,让我们一帮小孩站在院子里听他讲他的“规矩”,他说只有勤快、机灵才能有饭吃,不然就得挨打挨饿。

前几天我没有什么事情做,只是被安排看别人在干嘛。然后就是你们大概能猜到的那一幕——小孩子们被训练偷东西的、假装乞丐的、捡破烂顺便顺个工地钢筋铁条的、好好的身体被故意弄残疾的……种种社会最悲惨不堪的一面这里都在上演。明明是白净的脸,每次出工前都要被涂得又脏又黑,衣服也要穿的破破烂烂……我们被教会了说各种乞讨的话,学会了扮演各种悲惨的角色。其实也真的很悲惨。

到了我自己也需要干活的时候,日子过得更艰难了。每天早晨很早就要蹲在各个人多的地方:天桥低下、地下通道、车站……只要人群密集的地方就有我们的身影。我们一次次地像路过的人伸手要钱,嘴里要不断地说着自己的可怜……中午要“交账”一次,晚上还要“交账”一次,只要没达到标准就要挨打挨饿,只要比其他人少也要挨打挨骂……

晚上睡觉从来没有踏实过,我总梦见那个瘦小的男人抡鞭子打我,他露出黄黄的牙齿朝我吼,在梦里我甚至能闻到他浓重的口气。我想念爸爸妈妈,我想回家。我想过逃跑,但晚上门是锁死的,白天工头说我们也别想逃跑,他会派人随时跟着我们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骗我们的,但有一次一个男孩子的确因为想逃跑被抓住后被打个半死。我不敢跑。

(2)

意外被抄——

跟着大黄牙乞讨的日子过得很折磨又感觉很快。我们总换不同的地方,有时候走得远,有时候走得近。刚开始时我每天都很痛苦,要训练,要做杂物,还要挨打。有时候要到的钱多的时候大黄牙会高兴,他会赏我们吃的,也有时会让我们早晨不用出工。难得闲下来的时候我总是格外想家。我想我爸妈,但我却慢慢记不清爸妈长啥样,我只记得妈妈笑起来特别美。

爸妈经常让我背的电话号码我想不起来了,那个我刚刚入学没一个月的小学名字我也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家叫什么小区,也不记得幼儿园阿姨常说的什么什么路……我觉得我要永远找不到爸爸妈妈、找不到家了。我很责怪自己把爸妈常唠叨在嘴边的“保命符”都忘记了,我想不起来爸爸的名字,甚至不记得妈妈工作的学校……唯一庆幸的是我记得妈妈的名字——那是我最早学会写的三个字。我常在心里念着妈妈的名字,想着一定一定不能忘记。

不知不觉地,我跟着大黄牙他们已经三年多了,这期间我学会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为了少挨打,我很努力地要钱,但还是经常被打得体无完肤。我看到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是多么匆忙,有的冷漠,有的善良……当然还是有人陆陆续续逃跑,但下场都很惨。我们每天都过着同样的生活,除了挨打和乞讨之外,没有希望、没有期盼……直到有一天,一个记者经过长期的跟踪和观察带着警察抄了我们的老窝——虽然大黄牙一直在换地方,也很警惕,但这一次他终于被抓了。很多孩子的命运再次被改写了,可能回到原来的轨道,也可能更惨……


那些可怜的乞讨的孩子们
(3)

第二次被卖——

我以为这次意外的幸运会使得我的命运回到原来的轨道,但上天虽然眷顾了我,但时间有限。老窝被抄,警察把相关人员基本都带走,能找到父母的送回原籍、该送收容所的送收容所待慢慢找回亲人。对于罪犯,当然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可惜,我是那个“漏网之鱼”——警察大肆打击这个乞讨团伙的时候我并不在经常活动的片区。我跟另一个年龄挺大的老手在另一个地方。因为这个人缺一个胳膊,我们都叫他断臂哥。断臂知道了老窝被端的消息后犹豫是否要放了我自生自灭,但最后不知道他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财迷心窍,他以五千元的价格把我卖给了他的远房亲戚,然后独自离开。

来到断臂的远房亲戚家用了挺长的时间,又是坐火车,又是转了好几趟汽车、蓬蓬车。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有点认命了,但看到一片荒凉的土地和破落不堪的院落时内心还是受到了震撼。老赵夫妇就是断臂的亲戚,他俩有四十来岁了,没有孩子。赵爹因为几年前的事故而高位截瘫了,赵婶独自种着家里六七亩地,他们生活很艰难,家里的农活全都压在赵婶一人身上,经过很久的商量,他们决定“收养”了我。

来到赵家以后的生活很单一也很有规律。农忙时我每天跟着赵婶下地干活,也劈柴做饭,冬天闲的时候赵婶会教我织毛衣,做一些针线活自用或者换钱。说实话,如果要这样过一辈子我也就安心了,除了妈妈的名字,从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没有机会读书,也没有认识新的字,在偏僻的山区看不到新闻,接触不到过多的人,我都忘记了自己可以逃跑,或者说,那时的我没怎么想过逃跑——我跑不出大山,赵家对我也挺好的。

等到我十六岁的时候,赵爹的病恶化了,他需要去大医院治病,也需要很多钱治病。他跟赵婶商量好,决定让我进城打工。离开城市生活太久的我又再次回到了城市。此时的我没有知识、没有文化,我做着所有要求体力的活计,反正这些年别的没有,身体到是因为大量劳动而变得挺壮实的。我去过火锅店做过服务员、去过商场做过促销、也做过比这更辛苦的工作。

赵爹最终没能等到大医院的救治,他在我快十八岁的时候去世了。我以为赵婶会从此将我留在村里,但她让我走了——她说这些年来真的把我当女儿了,我也挺孝顺他们。她让我自己好好在城市打拼,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而至于她,我只要能在时间长了去看看她她就很满足了。说真的,我被赵婶的决定而惊住了,我真的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类似母爱的情感。

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用五六年的时间努力在城市打拼、扎根……我知道自己在知识方面的欠缺,于是我努力学习,努力补救。我每个月都给赵婶打钱,也给自己存钱。我时常回去看她,也在不断留意各种线索试图找到我爸妈……

(4)

我想帮帮这个女孩——

在讲述所有这些过程的时候,女孩显得很平静,虽然每讲到一次次获得父母消息又都证实不是真的,线索就此而断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有失望,但我深深的被她折服——悲惨的遭遇,不幸的命运,顽强的人生,坚强的女孩。

她说她知道自己找回父母的希望越来越小,但她不愿放弃。她愿意给每个乞讨的孩子一份帮助,哪怕微不足道。她愿意一直找下去,相信父母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和她团聚。

听到我说自己是个写字的人,可以通过平台帮帮她时,她说她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接受我的好意:希望通过简书,有可能获得父母的消息,就算不能,传播这个故事,也能让更多的人关注乞讨儿童跟走失儿童。


她的妈妈叫——李秀萍                                                                                             她被拐的地方第一个大概在定西,第二次是在安徽。

我自己也知道也许这样可能帮助不了她,但愿意和她一起相信那份希望,只要有希望,总有一天能找到。如果在简书看到此文的你真的有什么线索,帮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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