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简史》——科学革命(2)

四、工业的巨轮

蒸汽机发明之后,人类就深深着迷于如何使用机器和引擎转换各种能量,只要发明出适当的机器,世界上任何地方、任何类型的能量都能为我们所用。工业革命的核心是能源转换的革命。我们已经一再看到,我们能使用的能源其实无穷无尽,更确切的说,唯一的限制只在于我们的无知。为什么这么多人担心我们会耗尽所有的能源?显然,这世界缺的不是能源,而是能够驾驭并转换符合我们所需的知识。学习如何有效驾驭和转换能量之后,也就解决了另一个阻碍经济增长的问题:原料短缺。

工业革命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在于它是第二次的农业革命,工业化生产成了农业的支柱。如果没有农业工业化,就不会有足够的人力来办公思考和从事工厂劳动,也就不可能有都市里的工业革命。接着迎来了购物的年代,消费主义的美德就是消费更多的产品和服务,鼓励所有人应该善待自己、宠爱自己,就算因为过度消费而慢慢走上绝路,也是在所不惜。

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的伦理可以说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而资本-消费主义道德将这两种秩序合二为一。有钱人的最高指导原则是——“投资”,而我们这些其他人的最高指导原则则是——“购买”。

五、一场永远的革命

生态环境恶化,甚至也可能危机智人本身的生存。很多人称呼这个过程是“自然的毁灭”,然而这其实并不能算是“毁灭”,而只是“改变”,自然是无法“毁灭”的。虽然智人已经越来越不受自然的摆布,但却越来越受到现代产业和政府的支配。

工业革命不仅为人类带来了时刻表和生产线的概念,更将这些概念推广到几乎所有的人类活动当中。工业革命让人类社会起了数十种重大的变化,采用工业化的时间概念只是其中之一,最大的社会革命是:家庭和地方社群崩溃,改由国家和市场取代。王国和帝国就像是收着保护费的黑道集团,国王就是黑道大哥,收了保护费就得罩着自己的人民,不受附近其他黑道集团或当地小混混骚扰。

家庭和社群的革命

现代所兴起的两大想象社群,就是“民族”和“消费大众”。所谓民族,是国家的想象社群。而所谓消费大众,则是市场的想象社群。

现在有四大因素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核子末日的威胁促进了和平主义;和平主义大行其道,于是战争退散、贸易兴旺;贸易增长,也就让和平的利润更高,而战争的成本也更高。大多数国家之所以不再发动全面战争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再能够完全独立行事,现在正面临着全球帝国的形成。

六、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在过去的500年间,我们见证了一连串令人惊叹的革命。不仅社会秩序完全改变,政治、日常生活和人类心理也彻底改观,但我们变得更快乐了么?我们讨论快乐的时候,似乎都认为这是各种实质因素(例如健康、饮食和财富)建构出的产品。一般对于快乐普遍接受的定义是“主观感到幸福”,可能是因为当下的快感,或是对于长期生活方式的满足。

然而,关于快乐最重要的一项发现在于:快乐并不在与任何像财富、健康甚至社群之类的客观条件,而在于客观条件和主观期望之间是否相符。

生物学家认为快乐:是我们的心理和情感世界是由生化机制所形塑。所有心理状态并不是由外在因素来决定,而是由神经、神经元、突触和各种生化物质构成的复杂系统所决定。于是开始全力研究唯一能真正让我们快乐的方法:操纵人类的生化机制。

哲学家不断告诫人们:“认识你自己!”佛教更重要也更深刻的见解在于,真正的快乐不在于我们的主观感受。我们如果越强调主观感受,反而就越感到痛苦,除了别再追求外在成就之外,同时也别再追求那些感觉良好的心里感受了。

或许期望是否得到满足、感受是否快活都不是重点,真正重要的问题在于人类是否了解自己。

七、智人末日

在将近40亿年的时间里,地球上每一种生物的演化都是依循着自然选择的法则。没有任何一种是由某个具有智慧的创造者所设计的。农业革命让这个系统有了首次突破。

时至今日,科学家已经打破自然选择的法则,开始设计生物的智能水平,改造各种生物。有三种方式可能让智能设计取代自然选择:生物工程、仿生工程与无机生命工程。

所谓生物工程,指的是人类刻意在生物层次进行的干预行为(例如植入基因),目的在于改变生物体的外形、能力、需求或欲望,以实现某些预设的文化概念。

仿生工程结合有机和无机组织,创造出“生化人”,例如为人类装上生化手就是一例。在所有目前进行的研究当中,最革命性的就是要建构一个直接的大脑-计算机双向接口,让计算机能够读取人脑的电子信号,并且同时输回人脑能够了解电子信号。这样的生化人就不再属于人类,甚至也不再属于有机生物,而是完全不同的全新物种。

无机生命工程,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能够自行独立演化的计算机程序和计算机病毒。现在计算机工程世界正当红的一个领域,就是基因程序设计,这种程序设计模仿基因遗传演化,程序一经发动之后,就会开始自由演化,无论创造者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再掌握它的发展方向。

拥有神的能力,但是不负责任、贪得无厌,甚至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天下危险,恐怕莫此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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