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1-29

细读文本之乐

细读文本最早是受了一位老师的刺激。正一起吃着饭,他突然间问我,《爸爸的花儿落了》中那句“他把脸转向墙那边,举起他的手,看那上面的指甲。”你记得吗?我一楞,有是有,我上课时忙着讲语带双关的题目了,忙着讲交相辉映的双线并行了,忙着讲前后照应,多处伏笔,忙着讲插叙了,这句话就是一读而过。

现在揪出这句,再读,啊,多值得一读再读。

“那么爸爸不也可以硬着头皮从床上起来到我们学校去吗?”

爸爸看着我,摇摇头,不说话了。他把脸转向墙那边,举起他的手,看那上面的指甲。然后,他又转过脸来叮嘱我:

“明天要早起,收拾好就到学校去,这是你在小学的最后一天了,可不能迟到!”

爸爸不也可以从床上起来吗,如果可以……又怎能可以……爸爸不说话了。恐未语泪先流,强咽泪水,大概为了掩饰红了的眼眶,痛苦的神情,只能把脸转向墙那边,佯装看无所谓的指甲,留给心爱的女儿一段沉默,一个看似云淡风轻的空白。所有的苦,只有,只能是自己扛下,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

这里的细节描写与插叙中严厉的责罚,让我独自闯练等,对理解父亲形象的作用同等重要,不该被忽略。如此细读,人物形象才立体、饱满。

人到中年,回想那个幼稚单纯的自己,回想伟大的父亲,这部自传体小说的作者林海音女士,怎能不泪如泉涌,又如何提得了笔?这个细节,是作者无处话凄凉之处,不可不含,亦不忍全露。带着学生,在此处读厚它,亦是解读的一种乐。

就这样实实在在的读句子,细细地读下去,文章中大有文章,兴许能读点滋味、乐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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