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温如夏

阳光下你弹奏着一曲熟悉的旋律，那曾是我最爱听的一支曲调，它的名字就正如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忧伤还是开心。

你说过几天你就要走了，回你的故乡。即使你再长大，心里也依旧住着一个小男孩，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就像有些时候对待你处理的问题我会说你幼稚，你无声的反抗不是默认，而是不满，不屑于我对你的评价。

你的侧脸好看极了，伴随着好听的旋律，阳光斜洒在地板上，百叶窗随风的幅度自由摆动。空荡荡的琴房，两个人。眼前的，很真实也很梦幻。

你说，也许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不存在于彼此未来计划中的两个人，再形影不离总有一天也会分离，终将成为别人的丈夫和妻子。你认真对我说话时褐瞳里散发出来的目光很冷，就像我从来都不曾认识你，我怀疑过，你是不是只是我的梦境，我们，只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吧。

你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跳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刺眼，足以刺痛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我抬起右手，食指上有一枚和你一模一样的戒指，325天，它已微微泛黄。

你说，你会为我弹奏一曲我最爱的曲调。A城初雪那天的咖啡店，你第一次牵起我的手，为我带上了这枚戒指，你说，傻瓜，我喜欢你，不论开心还是忧伤，我都会陪伴你左右。

你专注的样子真好看啊，我恨不得冲上前去从背后环住你，给你一个漫长的拥抱，可是如今我不能了。

我想听你听过的歌弹奏你最爱的歌曲，看你看过的小说，闻你喜欢的咖啡的味道，收养一只小狗，将它打扮的像极了你曾经的爱犬。我想，亲自下厨制作你最爱的口味，我想，织一条围巾，用你最喜欢颜色的毛线。我想去你去过的地方，走走你走过的城市。我想，如果这些是梦一场，那也一定是最甜美的梦。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你站了起来，此刻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异常的高大，而我也从未有过一滴眼泪都不流的坚强。

“我…”我们望着彼此，异口同声的发出无法言喻的文字。

“你先说。”我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中不知是留恋还是悲伤。

“我…”你低下头，阳光落在你眼底，碎成了无数块细微的光亮，额前的一缕头发散下来垂在眼角。“开心些。”你欲言又止。

“这种方式，我宁可我们是因为恨而分开，我可以骗过自己…”

“我爱你！”你打断了我的话。我清晰地看到了你眼底泛着的泪花。我缄默，对于这个童话般不真实的故事，也许我不必放在心上。可是，为什么这个人是你啊！

“我送送你吧，即使去不了你的城市，也可以陪你走一段路。”

琴房的细小灰尘在阳光下飘舞，此刻，如果能与相爱的人共弹一曲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飞机场，在我看来是一个不允许哭泣的场合。

“照顾好自己，珍重。”检票的那一刻，我像一个偷心者，匆忙逃离。

原谅我的不勇敢，我怕煽情过后是重蹈覆辙的恶性循环，终而复始无休止的纠缠与挣扎。原谅我的不自信，不敢奢望遥远，害怕接受未来。原谅我的自私，不肯陪你去实现你的梦想而选择停留于原地，在这座城市过着走一步看一步的人生。可能我的人生就是没有计划的吧，你的出现是个华丽的意外，我在惊喜之余也充斥着担忧。可能我们的相遇在这个时间地点错了，所以，我应该接受这样一个结局。

两个月后。

“如果我还想听你弹琴怎么办？”

“我可以给你录视频呀，我一直都在。”你笑了笑。镜头中的你亦如那一年的少年，温柔如歌。

那句话，让我往后无数个疼痛难言阴冷辗转的夜里，都不在孤单寂寞。

纪念，最诚挚的爱情

                                                2016.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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