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
有朋友说：“知道为什么流行现场宰杀吗？那纯粹是让顾客放心，让你知道，你吃的绝对是货真价实没有任何掺假使拌的新鲜肉。”
我岂不明白商家的心思？如此解释，只能说明滥杀的背后，是人们灵魂的缺失。谈起灵魂，我的头脑中经常浮现出两个情景。
电影《上帝也疯狂》（1）之中，身材矮小的布须曼人生活在离都市六千公里的卡拉哈里沙漠腹地。他们也经常捕猎，当有幸猎杀到一头野兽时，他们会虔诚地跪下来，对着野兽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他们虽然没有更高的文明水平，但灵魂里有着对自然的敬畏。
同样是在非洲大陆，有一种动物不怎么招人喜欢，那就是鬣狗。且不说它贪婪猥琐的模样，也不说它巫妖般得笑声，仅是它的凶残就让人心生厌恶。它会成群捕杀羚羊、斑马，有时甚至等不及猎物死去就大快朵颐。我们无法要求动物也去尊重生命，但生吞活剥的方式却让每一个心存善念的人不忍直视。
灵魂是什么？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儿说：“人是会思想的芦苇。”除了说明人的脆弱之外，更指出了人具有能思想的灵魂。对于灵魂的解释，中国古代思想家荀子则说：“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他说的“知”是指知觉，还不是理性或头脑，“义”是道德，可以认为是指灵魂。在他看来，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灵魂。
由此看来，除了生命之外，人身上另外两样最宝贵的东西是头脑和灵魂。人是有头脑的，能够进行理性思考的，人又是有灵魂的，也就是有精神追求的。
作为有精神追求的人，应该追求什么呢？笼统的说，离不开真善美。我们崇尚真善美，厌恶假恶丑。可是，现实生活中，假恶丑的东西太多了，即使是真的，人们也不愿意相信。《红楼梦》为我们就下了一句名言，叫做“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虚实不分。我们已经生活在了一个虚假的世界里。
我们不敢对灵魂说话，所以我们没有信仰。一个人与人之间都缺乏信任的社会是无论如何也产生不了信仰的，而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其灵魂也是没有高度的。
电影导演冯小刚在一档节目里谈起中西方电影差异时，谈到中国电影要在质量上精进、减少烂片产出，他做了这样一个比喻：“一个发展中国家和一个发达国家做比较，比较在哪儿，不是CBD或上海的外滩；比的是城乡接合部，比的是乡下农村。我们要比那些大卡车，你看发展中国家的大卡车都是车身上挂满了土，一路开着车，一路扬着灰，而发达国家的大卡车却干干净净的。”说到这里，“老炮儿”无比性情地冲在场观众笑，“没事，想鼓掌就鼓掌。”
现场笑声一片，我也深以为然，此处的确应有掌声。与之类似的，我也相信，在我们这些平凡的人身上，最能看到一代人的质地。
写了这么多，如果你还看不出我想要表达什么，我只能说，我相信灵魂，相信一颗在不停思考的灵魂至少有时候是洁净的。
2017.0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