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故事 月夜抓贼

那是小时候一个夏天的夜晚,月亮像一只银盘一样高高的挂在天上,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一丝丝的凉风吹拂着白天的闷热。我们大家都自带着板凳围在了邻居张大伯家的晒谷场上看电视。

八十年代的农村,家家都很穷。我们那一片都只有2台电视机。谁家有电视那就好比有了个宝贝。人人都稀罕得不行。到了晚上,谁家把电视打开,附近的人都会不请自到,把人家屋里塞得满满的都是人。有一户有电视的人家很小气。开始显摆了几天让人看了几天以后,就不愿意让别人看了。要不就说坏了不开,要不看会就说发热了要关。所以大家都不好意思再去他家看电视了。

张大伯人很大方,自从他家有电视以后,大家都围在他家看。开始在房子里面,人多坐不下,连窗户上都趴满了人。后来只要不下雨,张大伯就把电视摆在了晒谷场上。用一个插线板接出电源,把电视摆在一个八仙桌上,附近的村民就围着那黑白电视机看得津津有味。

那天电视里放的是经典的电视连续剧《白眉大侠》。

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

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光剑!

招,是什么样的招?天地阴阳招!

人,是什么样的人?飞檐走壁的人!

情,是什么样的情?美女爱英雄!

就这几句当时没人不会的。那会电视广告不多,每天放几集连续剧,每集放完才会有一段广告。

那天放广告的时候,邻居有个李大叔就回家上厕所。以前的农村是不怎么锁门的。一来很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二来偷鸡摸狗的毛贼多,进房子里偷东西的少见。

李大叔推开前门进去,猛的一下就听后门一响,李大叔大喊一声:“谁?”没人答应。他家里人都在张大伯家看电视呢,这肯定不是自家人,他连忙追出后门一看,有2一个黑影在后面的菜园子里分2个方向快速的奔跑。其中一个跑的方向还是张大伯家的方向。

李大叔一边拔腿就追往张大伯家跑的那毛贼,一边大声的呼喊:“抓小偷,抓小偷,”晚上的农村格外的安静,李大叔的声音传出了几里路远。大家一听李大叔的喊声,附近的村民都自发的向房子后面的菜园子追了出来。

我们那每家房子后面都是菜园子,每家的菜园子都有篱笆围着的。菜园子过去就是一条小河,河边也有篱笆,主要是不让河里的鸭子上岸来吃菜。那笨贼一路往前跑,遇到篱笆就跳过去。开始就李大叔一个人追,他发挥得很好,跑得飞快。

可后来,大家听到李大叔的喊声都到菜园子里来了。那笨贼跑到隔张大伯家还有2个菜园子的时候,前面一大堆人就大叫着从张大伯家后门迎了过来。那笨贼一见前后堵住了,就改变方向往河里跑去。

刚好那家人河边的篱笆是用废弃的渔网围的。除了几个篱笆桩,在月光下根本看不清楚渔网,那笨贼跑到河边被渔网一下绊倒在了小河边。连篱笆桩也绊倒了几个。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再往河里扑过去,可脚上被鱼网缠住了。他一个倒栽葱栽在了河沿上。头上脚下的在那死命的折腾。

看到这笨贼头上脚下的栽在那了,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几个腿快,胆大的村民很快就把那笨贼扯了上来。扯上来一看也不认识,问他还不吭声。不吭声那肯定先打上几拳,踢上几脚再说。八十年代的农村,虽然很穷,但都痛恨小偷小摸的人。法治意识也很薄弱。民风也很彪悍,打人可从来不怕打官司。何况是打一个毛贼。

大家一拥而上,都打了起来,好一阵拳打脚踢。菜园子的主人看这么多人,到她家的菜园子里来了,就怕大家把她的菜全踩坏了,就喊了几声:“好啦,好啦,要打拉到外面打去,我的菜还要不要了。”

众人一听这话,就停止了拳脚,那毛贼趁这空挡,爬起身来,又往河里扑去。可这回就跑不了啦。一个大叔一脚扫过去,那毛贼又倒在了河边。大家都说:“你还想跑,今天要让你跑了,我们全白活了,”2个大叔扯着那毛贼的脚把他扯到离河边远一些的地方。边上的人又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有人喊着:“拿绳子来。捆住他,别让他再跑了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不一会绳子拿来了,一根大人手指那么粗的长麻绳,几个人把那毛贼的胳膊拧到后背上,用绳子绑住双手,再绕到脖子上,最后把绳子往那毛贼腰上一捆,那绳子还长了好长一截。大家把那毛贼拉扯到张大伯家的晒谷场上,绑在了电线杆子上。

这下再好看的电视也不看了,也不问他,谁想打都可以去打上几下。开始用拳脚,有老年人就说别把人打坏了,就到附近的柳树上折了几根柳树枝来。用拳脚时,大家都没打多重,那毛贼也没怎么喊叫。柳条一来,那毛贼就受不了了,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开始不叫,大家都生气得很,都想这毛贼骨头还挺硬的。这一叫唤起来大家就高兴了。心想,你还是怕痛的哦。

大家轮着抽了一会,有那善良的老人就说“好了,好了,打得挺可怜的,问问他是哪个村的吧。”

这会才有人开始审问这毛贼。开始还不想说。不说就再抽。还吓唬他,再不说就抽死为止。那毛贼就顶不住了。说出了他家的地址。是隔壁乡的。这会村干部也来了。就说别打了通知他们村来人领回去教育算了。大家各自回去看看丢什么东西没有,大家回去一看,丢的东西很少,就一户人家丢了点东西,搜那毛贼身上,什么也没有。问那毛贼说是跑了的那贼拿走了。问那跑了的住哪,也是和他一个村的。

不久那毛贼家的村干部和家人就来了。他们一来也是一顿打。边打边说给他们丢人了。那边的村干部又保证追回丢失的东西,保证回去教育好这2个毛贼,好一阵赔礼道歉后就把人领回去了。大家高兴得像过年一样的议论到深夜才回去睡了。第二天,村干部送回了丢失的东西。这事就结束了。但我们都怎么也忘不那个夏天抓贼的晚上。

那会我还只有几岁,一晃现在都30多岁了。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们家附近还没出过小偷小摸的人。那抓贼的夜晚,乡亲们的行为看似粗暴但还是很有教育意义的,我们从小就知道了偷东西是很丢人的事情,偷东西是要要挨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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