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孤独,每个人都只是一个人

文/墨菲

太孤独了,可以盯着一片云落下泪来。


-1-

小时候我特别盼望长大。长大多好呀,可以自己赚钱,可以买漂亮衣服,可以吃爱吃的食物,可以到处旅行...最重要的,是长大就自由了,可以不用读书考试,不用写作业,不用念自己拼了命也念不好的数学;长大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世界那么大,总要出去看看的。

后来,我长大了。

长大好吗?

好。

我真的可以自己赚钱,可以买漂亮衣服,可以吃爱吃的食物,可以到处旅行,还有,我真的自由了。我再也不用读书考试写作业,不用念自己拼了命也念不好的数学。我开始臭美开始健身,学会了化妆穿高跟鞋。

我变得越来越好。

我开心吗?

开心。

有一首歌叫《越长大越孤单》,我以前特别不信。越长大怎么会越孤单呢?明明越长大越快乐才对呀,长大了才能拥有全世界,不是吗?


-2-

永远到底有多远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代表了一种恒久不变的漫长,从时光初始到岁月尽头,人们相爱,山河长青,让人特别有安全感。

永远,太浪漫,浪漫到我们会轻易许下誓言。

就像小时候因为谁过了“三八线”跟同桌吵架,为了表达不满往往会气鼓鼓地赌气说“我永远不会再理你”,结果一扭脸看见窗外飞过一只蝴蝶两人便轻易和好了。

再或者两个关系极好的同学仰着赤诚天真的脸对彼此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没料到分班毕业后各自有了新朋友,你们不再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时光推着每个人往前走,曾经的少年渐行渐远。

一场遇见,他和她相爱,她说“我们永远不分开”。后来,他向前她向左转,他们还是说了再见。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你我遇见,永远那么远,怎奈岁月悠长,时间太残忍。

会唏嘘吗?会回忆吗?会落泪吗?会执拗地待在某段时光里不肯出来自己感动自己吗?那些曾经的少年啊,都在哪里呢?明明说好了永远不分离怎么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呢?


-3-

孤独,到底是什么形状呢?

朋友有一次去吃火锅,旁边一个男生守着诺大的桌子点了很多菜,全程塞着耳机不顾来来往往别样的目光一个人默默吃了很久。朋友调侃说终于亲眼见到了传说中孤独的第十级。

原来万家灯火中,藏着太多孤独的人。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太孤独了,也就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看日出,一个人看雪看月亮,一个人去远方。

明明有那么多朋友啊,为什么还是觉得孤独呢?

电话薄里有那么多电话号码,可从头翻到尾却不知道打给谁。

那些曾经的无话不谈,那些蝉声铺满的夏天,那些年少的恶作剧,那些曾经的少年,都长大了,都远去了,都四散天涯了,都尘封在回忆里了。

朋友们都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活,大家像是陆地上纵横的车轨,遇见过,然后又去往了不同的方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

曾经声声说过的永远不散,变成了话不投机的沉默不言。长大实在是一件太让人难受的事,它总在人们无意识的情况下悄悄降临,在人们有意识的情况下为时已晚。就像多年的老邻居搬走,院子里的老槐树被砍,它悄然走进你的生活,摧枯拉朽卷走你人生的碎片,之后,挥一挥衣袖带走所有云彩。等到你觉得疼了,它早已在远处看着你微笑,然后说,这是生命里必经的痛。它让你无能为力太阳为何会落山,河流为何会干涸,花草为何会枯萎,四季为何会轮转。它让你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它让你知道时间如流水,光阴似箭。

太孤独了,也就习惯了。

习惯了尽管奶茶第二杯半价也不会买,习惯了冰激凌买一送一也只是拿一支,习惯了一个人健身跑步,习惯了一个人在昏黄的路灯下走很长很长的路。

朋友说,你的背影孤独又倔强,看着让人心疼。

我笑了,眼眶却湿润。


-4-

人生而孤独,每个人都是独自来到这世上,独自寻找,然后独自离开。

每个人都要独自一人咬紧牙关熬过一段无比艰难的岁月,之后钢筋铁骨刀枪不入,再不需要任何人。

所谓得之我幸,天下所有的相遇都是恩赐,我于茫茫人海中独独看见了你,谢谢你陪我走了一程。离别不得我命,天涯路远不相送,我将你好好归还于人海之中。

人生而孤独,每个人都只是一个人。

那漫长、漫长的时光啊,年轮多了一圈又圈,花开一季又一季。无数个生命诞生,无数个生命老去,无数次懵懂的爱恋,无数场春天的第一场雨。桃花盛开,樱花飘落,我们踩着四季点头微笑、相互问候,然后并肩看沿路风景,我们相遇,我们又分离,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每个人都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快乐,一个人悲伤,一个人守着回忆不胜唏嘘。

一个人行走在这孤独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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