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江湖第12季有奖征文|梦回童年 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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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童年一场 梦  杀年猪快快乐乐过大年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这不,花开花落年复年,岁月静好催人老。人老了,就有点怀旧,我们现在又要准备欢欢乐乐过大年了。可我的童年,七八十年代,那时的年味香满头,比现在的年味要浓;现在能叫过年?只不过是放个年假罢了!你别撇嘴,不信,咱们试着来比一比。

一 腊月天冷忙年溜冰面

正当我们村里挂起一条条银色粉条长龙时,那冬季的脚步已经迈进了腊月,眼看着渐渐就要到春节了。春节是农历的大年初一,对童年的我来说,过年是—年之中最隆重的传统节日,在节气中大年初一这一天也称元日,也就是过年。那时最好吃好喝还好玩的便是过年了。吃喝玩,是儿童的我的天性,更是儿童的我的天职与工作。

虽说那时物质紧俏,可那时的年味浓呀。一过了腊月二十,农村里的年味就在空气里弥散开来。村里的女人便为忙着为自己家人裁缝新年衣,她们扫屋洗刷,把餐具笼布锅盖碗盘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是终日里,那冰得有点红肿的手泡在冰冷的水里洗着萝卜白菜,晚上家家叮叮当当地剁着馅子。她们忙着在热炕上泡豆芽,晒红枣,磨面粉,推碾子碾米粉,冻豆腐。忙忙的脚步暖洋洋的笑意。男人们杀猪、捉鸡、剖鱼、宰鹅忙得欢。

你还别说,七八十年代初的腊月非常冷。空气冻凝固了,太阳瑟缩着把苍白的脸躲在阴云里。村庄里萧条里横着几十户人家,那低矮的土屋屋檐下都长长地挂着冰凌;树静伫着,枝条上一串串的冰柱在阳光在闪着璀璨的白光。那沟里是厚厚的雪,田地里的雪被风吹得如丘陵状。那村里的狗儿夹着尾巴,溜着墙根,耷拉着扁扁的肚子,无无精打采地走;猪做着瑟瑟的梦。老头儿用布绳挽着破棉袄,嘴里叼着长长的烟管,袖着手依偎着墙根,跺着脚喊着冷。

可我与一群小孩子永远是活泼的精灵,耷拉着长长的鼻涕,在冻得三四十厘米厚的冰面上滑冰,随着我们破烂的身服闪跃,冰面上荡漾着我们的欢笑……

二  欢欢乐乐赶年集

那更好玩的是赶年集。马上要到春节了,人们在年集集市上忙着采购年货。

眼看着到了腊月二十八。也是春节前的最后一个集市,更是最后一个庙会。那是人人都要去赶集的。庙会里是人的海洋,人们穿得色彩斑驳。农村老太颤着小脚拄着拐杖摇摆着穿花一样挪着,瘪着嘴在包子锅前吃几个炸得油汪汪的包子:丸子汤锅着更是人满为患,狭小的路边摊,男女老少食客挤作一团,胜似那热锅里的随着沸水滚腾的丸子;自个儿觍着脸站在人身后等位子,自个儿收拾那杯盘狼藉的桌面,自个儿张罗端丸子……喝一碗漂着绿绿的香菜滚动着圆圆丸子的汤,好不容易吃完丸子,早已人仰马翻油汗满面,顾不上抹嘴,拎上包猴儿似的冲出那饭摊……

路的两边是买卖年货的货摊。集市的西北街有捆绑成扎的黑绿的干海带,顶着盐花,还有扁扁的干咸鱼,更有红尾鲜活鲤鱼长白鲢,青菜市里有圆圆的抱头白菜,青青的萝卜红红的辣椒。顺着那南北街往北走,到了父亲的工厂附近,那是一个十字街,是全集市的中心地带。

东西大街的路南是鞭炮市,震耳欲聋,鞭炮炸响后的碎纸屑如白色梨花飘零,那烟雾在空中徘徊。吆喝声此起彼伏:“王芝冒的炮仗,不响不要钱。一块钱五挂。”另一家在前边的鞭炮刚停就比赛似地点燃,扯着嗓子喊:“听一听,看一看,谁的响谁的贱。一块钱六挂。”旁边的人群往那边涌。这边齐放三家,轰隆炸响,是一个鞭炮博览会,也是卖家倾销会。

正卖得起劲,却随着“哄”的一声闷响,浓烟升腾,在半空飘摇成一个蘑菇云烟,接着“噼哩啪啦鞭”炮乱响成一团。哇,不小心鞭炮炸了厢子,那鞭炮堆沾了火星。

那几十家卖鞭炮的人着了慌,掌柜的急急地抱着钱柜,那些伙计们慌忙得四脚朝天,用脚踢开着了火的鞭炮,抢出没燃着的。那没有着火的鞭炮摊市用棉被一捂,不再叫卖,死死地护住鞭炮。那些乱中取巧的人有的趁机拾取鞭炮,有的没响,有的在怀里不知名的又炸响,他们比往怀里拾时更是快地往外掏。

这边乱成一锅粥,那边的斗羊也到了白热化。两边的羊主人把羊角染得红艳,那有牛犊高大的公绵羊嘴里喷着热气,后腿不安地刨着地,在主人打一响鞭,吆喝一声:“上.”那绵羊腰一弓,后退两步,蹄猛蹬地,飞驰疾跑,头低着,“嘭”地一声两绵羊羊角相撞,两绵羊后半身子后挫,前身腾空。不分胜负,红了眼,后退再撞进,久时,一绵羊退缩,另一羊咩咩叫,头扬起,旋转场内,其意扬扬。另有挑战者,继续搏杀。看得人们或喝彩四起,或若痴若呆。

斗羊的东边是一戏班,生旦头净丑,戏衣飘舞,唱腔或婉转或高亢,上演着人间的悲欢离合,回溯着名利将相。观众随着剧情或悲或喜,随着戏韵沉浸陶醉。我看着后台戏子们的化妆,青衣的羞娜,花脸的忠义,小丑的荒诞,老生的苍迈。那脸谱很让我着迷。

戏班南是一片好玩处。有吹糖人的,有打靶射小汽球的,更有套圈子的,拉起一圈绳子,圈里是形形色色的各种赌注。有玻璃苹果茄子,还有高大的玻璃大公鸡,上百个各色品种。圈外人挨人,一块钱三十个圈。我套了一个圆圆的大苹果还有一个瓷的三乌龟相驮。幸福得不时相看,至今摆在我家的床头柜前,引发着童年的梦。往往梦回故里,融身那乡人乡音的年味十足的春节年会。

三    杀年猪包饺子迎新年

在农村年会中,最要紧的是割块猪肉,无肉不成年。在年会的期间,我家要杀一头年猪,三百多斤的一头大肥猪,长得毛黑膘壮。那宽厚的背有一大巴掌宽,蹒跚走动,肚子拉着地,只吃一小盘食物。母亲说它已经吃肠肥了,再也吃不多了,这头大肥猪能使我家能过个肥年哩。

前一天傍晚,父亲急急地找来杀猪“绵羊三”,绵羊三是我父亲的好酒友,他瘦长的个子,刀削脸,粗声豪气,走起路来恰如他炮仗脾气那样风风火火。他扑进猪圈,拉住猪尾巴,那猪尖叫一声,往前奔,绵羊三扯住猪后腿猛然一掀,那猪“轰然”躺在地上,绵羊三顺势用一腿跪在猪的脖子上,先拿一绳子紧紧缚住猪嘴,然后捆住猪的四蹄,猪死命的嚎叫,父亲与其他几人合力把猪抬上杀猪的台子。

绵羊三擎刀在手,对准猪的咽喉猛地捅去,那刀子把已然隐在肉里,鲜红的猪血如喷泉涌溅,随着猪的嘶叫一股股突突地流进下边放在下边的血盆里。过了两分钟,猪叫声渐稀,停止痉挛。绵羊三在后腿蹄前夹处用刀轻划一小口,对嘴猛然吹猪,边往里吹气边轻轻敲打猪身,气流猪全身,猪随人的吹气渐渐膨大,扎紧小口,把它扔进热水大锅,用刮猪毛刀快速刮去猪毛,猪身变得白净。抬出来放于台上,割下猪头与四肢,用铁钩把猪的胴体吊在横杆下,剖腹取出内脏。

我这时最向往的是那猪尿泡。绵羊三举着猪尿泡笑着高声调笑着大喊:“谁的尿泡,谁的尿泡?”我急急地应:“我的尿泡,我的尿泡。”众人哄笑,那绵羊三对嘴使劲地为我吹起,那猪尿泡圆圆的如灯笼大小,他为我把它用细绳缚在一竹竿上,我挑着它欢跑出去玩。回来时猪已杀完。

父亲与绵羊三吃着喷香的猪肉就着花生喝着小酒,两人面色喝得鲜红,撸起袖子正高声的吆着酒令:“三六六呀,五魁手呀……”输者喝得高兴,赢者喜不自胜。我入席蹭吃喝,沉在欢欣酒宴中。猪肉在年会中卖去得几百元,剩下猪下货够我们美美地吃上一春节。

赶完年会真正到了准备年饭的关键时刻。腊月二十八,父亲一大早劈一堆木柴,母亲在厨房扎着围裙,蒸着雪白的馒头、包子,还捏起枣卷子,锅下边的火烧得旺,锅里的热气腾腾地冒,香味满园里飘。二十九是煮肉炸丸子过油做鱼,家家如是,院院飘香。我到四婶家,四婶热情洋溢的招呼:“来,大侄子,尝尝婶刚炸的山竽丸子。”我尝了一个,哇,外焦内软,真好吃。

我父亲一早起来到豆腐二那里取豆腐.豆腐二长得一脸麻子,俗话说”世上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不过豆腐二不怕苦,他每天磨上两个豆腐,我往常到他家喝豆腐脑,热热的豆腐脑从热锅里装到碗里淋点香油。真是世上难得的美味。母亲起来和好包水饺的面,我起来先压一满满一大桶的水。然后歪歪斜斜地扫院子。

吃过早饭,父母开开始包水饺。我在旁边捏面人。在年的香味和喜庆声中,大年三十正轻盈地来。我最盼望的是大年三十的除夕。身为县办工厂团支部书记的父亲给我讲:“古人说“除家庭举宴,长幼成集,多作吉利语,各年夜饭,俗呼合家欢、团年饭”,除夕食俗是合家团圆、庆丰收、贺岁迎新。北方必吃饺子,“年年饺子年年高”。”

我问南方呢。父亲接着说:“春节的时候,南方人吃年糕,取的是“年年高兴、年年高升”的吉样之意。我们北方人都会包饺子以贺春节,饺子内还要包上一些钱物,吃到的人在今年就会有格外好的运气。”我佩服父亲懂得多!我特意在几个饺子里分别放入一个硬币。

母亲手起刀快,皮儿在她手里如雪片样纷纷落下,擀面杖快速旋转,还不时地与父亲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儿。父亲的包水饺让我看得呆。他粗大的手提起皮儿,一手放入馅儿,两只大手的合,马上一个水饺就成了,元宝样,肚大皮薄。

到贴好春联,上过祖坟祭完祖先,暮云合璧,鞭炮齐鸣一岁除,阖家团圆过除夕,欢欢乐乐过大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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