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94号】《穿条纹睡衣的男孩》:纯真的孩子,吃人的战争

孩子的眼睛,能看透伪装,如空气般的皇帝新装,在他们眼中本就空无一物。他们诧异:每一个有理智的大人怎么都声称,自己看到了皇帝的新装,且夸赞新装如何美丽迷人呢?

孩子的行为,源自善良和好奇,他们乐于帮助伙伴,善于发现生活中的新奇。如《穿条纹睡衣的男孩》中的布鲁诺,他对那个人们穿着睡衣劳作的农场充满好奇,热衷于探险的他,不仅打破大人的禁止性规定和束缚,来到了铁丝围栏边,还与里面一个同龄男孩施穆尔成了朋友。最终为了帮助朋友找他不知所踪的父亲而踏入了毒气室,两个8岁孩童的小手握在一起被战争恶魔吞噬。

《穿条纹睡衣的男孩》讲述了一个悲剧故事:二战期间,德国集中营司令官的儿子布鲁诺,与集中营围栏的另一边犹太男孩施穆尔结下了友谊,最终跨越围栏,穿上条纹睡衣,被赶进毒气室身亡。

围栏的两边,不同的孩子

影片的开端,是一面巨大的、铺满整个荧幕的纳粹旗帜。逐渐拉远的镜头下,布鲁诺和他的小伙伴张开手臂,模仿飞机在飞翔、追逐。

不管时事变化,孩子的快乐很简单、也很纯真,虽然他们模仿的飞机本身是战争的组成部分。与他们生活的柏林不同,在英吉利海峡的另一边,伦敦正处在不断的飞机轰炸中。1940年9月7日至1941年5月10日,德国对英国各大城市和工业中心实施了长达一年的轰炸。柏林的孩子模仿飞机飞翔时,英国的孩子可能瑟瑟发抖地躲在防空洞里,以躲避空袭。

布鲁诺的父亲,一名纳粹军官得到了晋升,将赶赴柏林周边一个集中营任司令官。对这项任命懵懂无知的母亲正忙着为其晋升准备一场丰盛的晚宴,也是离开柏林城区的饯行宴。从布鲁诺奶奶在宴会上的反应看,她知道自己儿子晋升意味着什么,她可爱的儿子正变成一个刽子手,一个屠杀犹太人的刽子手。没有人比她更痛心,在被战争泯灭良知的人群中,她的痛苦呈现在脸上,浓得化不开。

搬到集中营附近的居所,没有了玩伴的布鲁诺,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铁丝围栏里有一个“农场”,里面的人们穿着睡衣在劳作。

好奇心驱使下,他开始了自己的探险,穿过后院的门,从储物间的窗户跳出,挥舞着披荆斩棘的剑,跨越小溪,一路向前,来到铁丝围栏边上。

他遇到了施穆尔,一个犹太男孩,孩子与孩子,同龄的孩子,几句话的交谈就成了朋友、玩伴。

布鲁诺抱怨:这不公平,我在这边孤单一个人,你在那边有好多人,还有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并问为什么他们穿的衣服上有数字号码?是不是某种游戏?

施穆尔则说:这不是游戏,也不好玩。虽有孩子可以一起玩,但也彼此打架。另外他们都需要干活,而且吃不饱肚子。

此后,布鲁诺经常给施穆尔带食物,还带了篮球、象棋,但只能隔着铁丝围栏和施穆尔一起玩。布鲁诺将篮球抛过围栏,施穆尔捡拾篮球抛回给他,并警告,不要再这样做,很危险。

友谊小船的倾覆、和好及一起赴死

有一天,布鲁诺发现施穆尔在自己家饭厅里干活,擦洗玻璃杯,很是高兴。但之前家庭教师及姐姐都告诉他,犹太人是他们的敌人,而不是朋友。

他走近施穆尔,将姐姐的话告诉他,并说我们不应该是朋友,而是敌人。不过,孩子间朋友和敌人的游戏是瞬间翻篇的,刚刚还打得不可开交,过一会儿,擦干眼泪又握手言和了。

布鲁诺让施穆尔吃桌子上的蛋糕。施穆尔依言而行时,父亲的手下科特勒中尉进来,大声斥责施穆尔偷吃。施穆尔说,是布鲁诺让他吃的,他们是朋友。科特勒质问布鲁诺是不是这样,看着一脸凶恶的科特勒,摄于淫威,布鲁诺撒谎了,说他进来时施穆尔就在吃,他们不认识,不是朋友。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布鲁诺事后想找施穆尔道歉,但一连几天,他去围栏那边找施穆尔都未能找到。又过了几天,右眼带着伤的施穆尔才出现,布鲁诺道歉后,两人又握手言和了。不过,施穆尔的状况很不好,他的父亲,被叫去干活后,已经三天未露面了,他很是担忧。布鲁诺答应施穆尔,帮助他一起找到他的父亲。

集中营每天都在屠杀、焚烧犹太人,每天集中营中都会飘起浓烟,奇怪的味道引起了布鲁诺母亲的注意。她购物归来时,询问科特勒中尉怎么回事?科特勒漠然回应:他们烧起来,就是这种怪味。瞬间,母亲明白了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他的丈夫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良知不安的她不想孩子们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与丈夫大吵一架,之后决定带孩子们离开这里到妹妹家居住。

离开前最后一天,布鲁诺拿着铁铲,在铁丝围栏下挖了一个通道,爬了过去,换上施穆尔带给他的条纹睡衣。他们一起在集中营里,找寻施穆尔的父亲。影片透过孩子的眼,展现了集中营拥挤不堪的营房,瘦弱、眼光呆滞的犹太人。

他们不仅没有找到施穆尔的父亲,反而被看管的卫兵喊去排队,之后被赶进毒气室。

外面则是另一番景象:布鲁诺父母发现他不见了,四处寻找,最后发现了穿过铁丝网的那个通道。身为集中营司令官的父亲在毒气室前大喊布鲁诺的名字。毒气室内,一片黑暗中,布鲁诺与施穆尔手牵着手,被毒杀。之后这个毒气室内的尸体,将被移到焚化炉烧掉,变成每天他们都能看到的屡屡浓烟,飘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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